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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村的冬日早早地來了,老槐樹下的村民三三兩兩。(鳳舞文學網)
田里的農活早已經忙活完了,很多村民都去鎮上找活做了,出出勞力,換點銅錢,趁著年前,好置辦年貨。只是,並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做,這就得看運氣了,唐大海深有體會。
索幸後來得了錢舉人的幫扶。
起風了,吹得夏竹腦門兒生疼,直想把腦袋縮到衣服里去。冬天的風,刮的臉生疼。
唐大海這些天,倒只是翻著菜園子,想著過幾日便能開墾新菜地了,他家的菜園子日漸壯大了。
一大早,呂氏便催著夏竹起了。夏竹听著門外呼呼的北風,實是不願頂著寒風,只是呂氏催得緊,自顧自地將夏竹衣裳都套好,還穿了件冬襖在外面。這番一折騰,夏竹無法繼續躺床上了,誰願意包得跟個粽子一樣,直挺挺地躺著,翻身都困難,失了冬天鑽被窩的樂趣。
呂氏催著夏竹趕緊的。「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磨磨蹭蹭,像了誰呢,愈發懶了,這都才剛剛冬天呢,就想賴著不起來了。」呂氏一邊給夏竹穿著衣裳,一邊嘮叨著。到底沒舍得下手,只是嘴里叨嘮個不停。
「娘,是不是到了年紀就愛嘮叨啊?我瞧著你也挺年輕呢,怎麼就比姥姥還能嘮叨。」夏竹伸出胳膊,讓呂氏順當地替她穿著衣服,不忘嫌呂氏叨嘮。
呂氏听著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嫌自個兒嘮叨,虧她還舍不得下手拍打幾下。想著,不免動作粗魯了,能給她穿衣裳就不錯了。嫌自個兒嘮叨。還想自個兒對她溫柔,睡得多了吧?呂氏心里想得倒是一點兒都不含糊,跟自個兒的閨女賭氣上了。
夏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呂氏的態度好似不妙了。也不在那喊疼了,乖巧地由著呂氏擺弄了。隨著呂氏出了門。一臉委屈。
唐大海已經翻了一會兒的菜地,回來了。瞧著呂氏身後一臉委屈的夏竹,便知道,又被訓了,這丫頭,真不學乖,屢反屢訓。
等唐大海洗好手進屋。一旁的桌子旁,夏竹縮在那兒,面前放著碗粥,不知情的。定以為這是誰家撿來的小丫頭,心酸……
「你娘說了,咱今兒個去鎮上把那些個白木耳給換了,你娘擔心這日子久了人家不要呢。早換了早安心,如果人家不收的話兒。還要托你大姨去呢。」唐大海坐在夏竹的對面,跟她說著話。
夏竹一口口地抿著粥,抬頭看了會唐大海,又低頭喝粥了。被鎮壓的起chuang氣兒?
等夏竹喝完粥,呂氏拿出了背簍。
文佑身上也背了個小簍子。「小哥。那些碎的銀耳,有沒有分開來?」文佑搖搖頭。「爹和娘不讓分開來。」
「咱不能沒良心,總不能讓人收了咱的東西,最後虧著了。你大姨說了,這價格已經是很不錯了,咱再把那些碎的挑出來,只撿了賣的上價錢的賣,這事兒咱們可不能做。當初說好的就是碎的白木耳混在一起才有的價,咱不能失信于人。做人吶,就憑個心。」
唐大海難得對著兩個孩子說教。唐大海始終覺得,不能負于人。當初好不容易有家願意收,而且也不欺壓人,價格算是極不錯了,咱呢,也不能把碎的都挑出來,太不地道了,欺瞞人家一小哥兒。
被呂氏趕著出了院子,兄妹倆跟著唐大海上路了。不過這次是走著去的,不趕時間,呂氏也舍不得這15文的牛車錢。自個兒家的存糧,已經不夠吃到來年的稻子收獲了,能省則省,萬一這次人家不收了呢。
父子三人,背著竹簍子,往鎮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又惹你娘了吧?訓你了沒?」唐大海看著夏竹,小人兒,低著頭晃著小胳膊,一路走著,又有些心疼。
夏竹搖搖頭,只固執地低著頭不說話。
終于,三人進了鎮子。「咱直接去東市吧,等會兒再來西市吃點東西吧。」如果是唐大海自個兒一個人,決計不會買個包子饅頭的。
踏著這青石板路,街上的路人三三兩兩,兩邊的鋪子早已經開張了。文佑想起了那句,「莫欺少年窮」,深深印到骨子里。
文佑抬頭看著對面的鋪子里,小二哥弓著腰,臉上堆著滿滿的笑,恭敬地送著一對母女出來。「晚點一定送到您府上,小的辦事您放心,過些天我們有新樣式出來了,您抽空再來瞧瞧啊……」恭敬至極。總有一天……文佑握緊了拳頭。夏竹深深地望了眼文佑,過去扳開他的拳頭,將自個兒的手放在文佑的手中,拉著手。
依舊是灰撲撲的鋪子,一如既往,獨零零地立在街尾,北風吹起,更顯得蕭索了。夏竹很是不明白,這家鋪子怎麼開得下去。
小哥兒依舊是托著下巴,神情漠然地望著鋪子外的某處。「怎麼就沒事兒做的嗎,每次來都這副模樣兒。」夏竹今兒個暗不爽一天了,看著人悠哉,心里忍不住泛酸,嫉妒啊……
「是你們,又有銀耳了嗎?」小哥兒回過神來,定楮看了看。
唐大海放下背簍,揭開布。「小哥兒,你看看,還是跟上次的一樣的,可還收。」說著並從背簍里抓出一大把放在櫃面上。
小哥兒緩緩地伸出手,撥著櫃面上的一朵朵銀耳。「還是老規矩,三兩銀子一兩銀耳。散的不過稱。」說著,看了眼夏竹。
唐大海點點頭,將簍子里的銀耳倒在櫃面上。「阿福,來過稱。」阿福應聲出來,拿著把稱。
小哥兒看著櫃面上依舊散著大把的碎銀耳,有些想不明白。「散碎的銀耳是不過稱的,這些整朵的才過稱算銀子的,你們,知道的?」
夏竹踮起腳尖,巴著櫃台,看著唐大海粗手粗腳地倒著銀耳,可弄碎了不少,沒辦法不肉疼啊,大姨可細心多了。
听著小哥兒的話兒,唐大海忙不迭地點點頭。「曉得的……」
小哥兒挑挑眉,顯然還是沒弄明白。直起身子,對著夏竹說道。「小妹妹,怎麼你要虧了哦……這麼多散的,瞧著我都覺得心疼。」
夏竹看了眼唐大海,輕聲說。「你以為我不心疼啊,我這都看得眼角直抽抽了。哼,誰讓我爹娘,他們說了,做人要本分,要不負于人,要問心……」夏竹可不敢說大聲,否則被唐大海听見了,又是一頓說教。今兒個她到底是惹誰了,誰抓著她就是一頓訓。
小哥兒深深地看了眼唐大海,老實的農民的形象,倒也難得了。只是一家子這樣的心性,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女兒,實是不像……
「嘿,你說要不要看在我爹娘那麼實在的份上,給加點錢?」夏竹一說起加點錢,又來勁兒了。
小哥兒看著夏竹說到銀子,便眉飛色舞,一陣恍惚,想來她這樣的人兒,才適合經商的吧,適合守在這鋪子里,數著銀子。鬼使神差地,小哥兒看著夏竹,開口說道。「怎麼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或許因為你,我會加點的。」說完,倒嚇了自個兒一跳。
夏竹差點兒頭磕在櫃面上,這小哥兒是什麼意思!不過能加點錢,她倒是願意的,反正她才那麼點兒,也沒有什麼好出賣的。「嘿嘿,小哥哥,那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加點吧?」
看著夏竹雙眸閃亮亮地盯著自個兒,一臉諂媚,怎麼瞧著怎麼逗趣兒。那麼小的人兒,還不懂自個兒話里的唐突吧。
「一共一斤六兩。」來福很快地過完稱。小哥兒點點頭,「取五十兩來。」
小哥兒將五個銀錠子,放在櫃面上,推給唐大海。
唐大海直勾勾地盯著五個銀錠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居然能換這麼許多。「小哥兒,多了,我算不太來,你再算算,是不是多了?」
小哥兒依舊往前推了推,「收起來吧,被人瞧見了可要當心點兒了。沒多,另外二兩銀子,算是這些散碎的,今兒個散碎的有些多了。冬天了,這銀耳的價兒也有些漲了。快收起來吧……」
唐大海千恩萬謝地帶著夏竹、文佑出了鋪子。小哥兒想著夏竹看到銀子,笑眯了雙眼,嘴角勾了勾。
阿福看著父子三人出了鋪子,小聲對著小哥兒說道。「少爺,你給他們的價兒已經算高了,這不還多給了二兩……」
「阿福,這銀耳貨色怎麼樣?可值?」小哥兒低著頭,吶吶地問著。
「少爺,這貨色倒是比咱之前的好得多了,鎮上的大戶人家可抬高了價兒要呢,可咱就那麼點兒……不過就那麼點兒,倒比其他的銀耳多賺了不少銀子呢。這銀耳都一朵朵的,瞧著像朵花兒,那些個夫人、小姐的,就圖個風雅。都搶著到咱鋪子里訂呢,只是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還有呢,如果多多的,那咱可就賺大了……」阿福對著自個兒的少爺嘮嘮叨叨,他知道少爺一直是個少話兒的,這麼多年來,自個兒話是越來越多了。
小哥兒托著下巴,听著阿福絮絮叨叨地說著,鋪子里也有了一絲絲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