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羅夫特?」視線被遮擋,哈德森太太只看到一點小黑傘尖立在地毯上。(鳳舞文學網)沒人有去幫他開門,大福爾摩斯先生卻堂而皇之的走進來,看來她的大門又改換鎖了。
「哈德森夫人。」麥克羅夫特微微頷首,轉了轉他的雨傘,將外套搭在沙發背上。「薩姆爾告訴我他的母親還沒有回家,而據格雷格最後的行動報告顯示……」
麥克羅夫特意識到什麼停下來,對格雷格笑了下,「收到薩姆爾的短信,我就找了下格雷格的行蹤……」
盡管麥克羅夫特改了口,房間里在座的各位依然不買他的賬。身為此次被爆監管的當事人,格雷格著實沒心情去跟麥克羅夫特糾纏什麼類似人身自由、私人空間的問題。
從他第一次允許夏洛克進入案發現場時,這些東西就離他遠去了。即便那會兒自己還不認識麥克羅夫特,沒有夾在福爾摩斯家族倆兄弟中間,這個喜歡掌控一切的男人也不會放過每一位與他弟弟接觸過的人的。
「如果你有用就留下。」袖子卷到手肘,夏洛克跪在地上幫約翰把兩個暖瓶貼在洛基身上頭也不抬的說。
「不然我為什麼要來這里?」麥克羅夫特給自己找了把空椅子坐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他,當然希望他越早醒來越好。」
「是什麼樣的消息?」格雷格在麥克羅夫特看到桌子上的糖罐時把它拿走。
「一個壞消息,」舌頭掃過自己的後槽牙,麥克羅夫特想起自己牙醫那張敢怒不敢言的臉不無遺憾地說︰「我想,對于洛基和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
听到麥克羅夫特的話,夏洛克伸出手︰「那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也許我可以幫忙。」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拉爾斯在看到麥克羅夫特拿出的皮制盒子開口說道。
洛基感覺自己正守在一條狹窄的過道上,背後是建築的白色石牆面。不一會兒,那個女人就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她借助繩子翻下二樓,那位原本處在昏迷中的女僕拎著一只小皮箱守在下面,適時地為她的女主人遞上鞋子。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嗒嗒聲在過道中被加強,洛基看著她們從自己面前走過,頗感興趣的亦步亦趨跟在她們身後,然後並肩而行。
他能看到兩個女人的嘴巴在不停開闔,卻听不見任何聲音。下意識默背下女人快速在屏幕上的內容,洛基停下來看著她們走遠。
畫面一轉,洛基站在房車的外面。簡.福斯特睡在她的躺椅里,完全不知道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邪神曾用魔法制造幻境變成她的樣子與托爾共度一夜。
看著慢慢穿回衣服的自己,洛基想起得知懷孕是在三勇士和海姆達爾犯下叛國罪的時候。阿斯嘉德的眾神討厭他、恨他,哪怕他手握奧丁權杖,他們依然能理直氣壯地違反自己下達的命令。
與托爾的繼任大典相比,獨自從弗麗嘉手中接過權杖的自己,除了王後給的一個擁抱外,沒人為他獻上祝福。
「寒冰巨人還活著嗎?」年幼時奧丁第一次給他們兄弟講起關于那場戰爭時,自己曾這樣問過。
「當我成為國王,我會獵捕那些怪物,殺光它們。」他的兄弟搶在奧丁之前如是回答。
刀尖沒入皮膚,溫熱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熟睡的雷神對此毫無反應。
「brother,」隔得很遠听不見聲音,洛基閉上眼回憶自己當時說的話︰「……你知道原因嗎?」知道我們活著只是為了殺死對方嗎?
「上帝,溫度終于回升了!」哈德森太太獨特的語氣不難辨認,洛基把腦袋偏了偏,試圖避開聲源,剛剛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
「看來他還不想醒。」麥克羅夫特的聲音插入,听音量距離比哈德森太太要遠一些。「不醒就趕不上好戲開場了。」
「我可以說給他听。」拉爾斯接話道,緊接著是約翰的附和︰「讓洛基多休息一下吧。夏洛克?」
回答約翰的是衣服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響,不一會兒,洛基就感覺自己周圍空了出來。帶著疑惑,他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
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橘黃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洛基坐起身拿起床頭櫃上水杯,旁邊擺著模上去還熱著的三明治。
一定是約翰幫自己準備的,從菜葉的新鮮程度和肉餅邊緣看應該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新的。
就著水把三明治吃下去,模了模依然干癟的胃部。洛基活動活動手腳翻身下床,在睡衣外隨意套上一件薄毛衣打開門走下樓。
「媽咪,我肚子餓,有什麼吃的嗎?」啪嗒啪嗒的拖鞋聲戛然而止,洛基停在餐廳門口看著那個坐在客廳的男人。
男人听到聲音止住交談也轉過頭,蔚藍深海中的黑點微微一縮,聲音發顫帶著驚訝和猶豫︰「洛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隱藏在袖口中的手指彎了彎,洛基疑惑地歪歪腦袋,看向坐在沙發里雙手搭成塔狀的夏洛克︰「爹地,這是你的客人嗎?」
「洛基!」人型金毛尋回犬迫不及待地把兩只前爪搭上洛基的肩膀,激動地說︰「我是托爾,你的哥哥!你不記得我了?你,你失憶了?來,跟我回阿斯嘉德,我們會治好你的!」語罷,便不由分說地拉著洛基要離開。
「放開他。」在槍林彈雨中模爬滾打的軍醫矯健地繞過餐桌攔在樓梯口,仰著頭與面前的大個子對峙,一字一句像從牙縫中擠出來︰「請您放開我的孩子,奧丁森先生。」
「您的孩子?我想您一定是搞錯了,他是我的弟弟!洛基.奧丁森!」
「抱歉,先生。」趁對方解釋之際,洛基從托爾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這個傻大個文藝片看多了?還失憶,真虧得他想得出來。
慢慢走到約翰身邊牽起對方的手,洛基眨眨眼楮有點委屈地說︰「我猜您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兄弟,也沒有失憶,至于什麼阿斯嘉德我更是听都沒听說過。最重要的是,我叫洛基.華生.福爾摩斯,不姓奧丁森。」
「洛基。」擰緊眉頭,托爾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矮小的男孩。他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洛基變小了,但他絕不會認錯。千年時間,憑他們朝夕相處的了解,哪怕對方化成灰自己都能認得出。「……跟我回家吧,我們都很想你。」
你在說謊,托爾。
面對這樣的雷神,洛基在心底嘆了口氣。托爾是最不會說謊的,因為他每次說謊都是一副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的樣子。
「抱歉先生,我的家在這里。」不再看托爾,洛基搖了搖約翰的手︰「媽咪,我餓了。」
「我給你準備了魚肉粥,下午薩姆爾會來接你回學校。」約翰接上洛基的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本色出演自己的角色︰「但是洛基,你起床之後穿襪子了嗎?」
「哦媽咪,求你了。」像個忍受不了母親嘮叨地孩子,洛基申吟著回道︰「我已經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