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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回到亭子里,早有在一旁服侍的許家侍婢重新換了點心和茶盞請她享用。
晴暖便勸道︰「女乃女乃您這是怎麼了?奴婢瞧著您一直都懶懶的,旁人瞧著也不像,您好歹和這些姑娘們親近親近說說話,以後多個往來,也免得孤單。」
杜霜醉朝著她笑道︰「我也想,可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晴暖不由的有些心疼,想著這位二娘子在娘家便是清冷慣了的,便是嫁了人,這性子哪會一時半會兒的就能改了?當下便道︰「雖說稟性難移,可您總這麼與世隔絕的也不是個事。就算您不願意主動去搭訕,可好歹露個笑臉,不然人都不敢看你一眼,可怎麼跟您搭話呢。」
這話倒說的杜霜醉笑起來,她道︰「我有你說的那麼凶麼?怎麼就沒人上前來搭訕了?」
晴暖還未答話,就听一個清脆的女聲道︰「凶倒是不凶,就是瞧著你雖艷若桃李,卻冷若冰霜的模樣,不自禁的就心生怯意,雖有心兜搭,卻無這英雄膽啊。」
不是別人,正是世子夫人穆氏。
杜霜醉忙欠身笑道︰「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可我好生冤枉,我哪里就冷若冰霜了?」更是哪里來得「艷若桃李」?
兩人行禮,穆氏伸手虛扶了一下杜霜醉,笑道︰「冤枉不冤枉,我可不好說,但你若總一副這樣樣清冷孤傲,絕世出塵的模樣,回頭我可要挨罵了。分明是我招待不周,才讓客人如此傷懷。」
杜霜醉忙道︰「不敢,不敢。」
兩人分賓主東座,敘了年齒,穆氏道︰「別什麼夫人女乃女乃的叫了,我比你大,你理當叫我一聲姐姐。我閨名一個婉字,在娘家時都叫我婉娘,你便喚我婉姐姐吧。」
杜霜醉還要推辭,穆氏已經開口問她︰「杜妹妹閨名如何稱呼?」
杜霜醉只得道︰「我閨名霜醉,家里人都叫我霜兒。」
穆氏卻支頤贊道︰「霜醉,這名字好听,可若單叫,不論叫哪個字都少了一重意境。叫霜兒太俗,你別嫌我說話直白,這分明是個丫頭名。單叫醉兒,又太孟浪,失了你的氣度,不若合起來叫最中听。」
她口齒伶俐,說這一番話就和倒竹筒里的豆子一般,雖直白卻並不刺耳,杜霜醉便笑道︰「不拘叫什麼,倒是听了婉姐姐這番評判,我便不白來一趟。」
穆氏笑道︰「那我便喚你霜醉妹妹。」
既開了口,便有無數的話要說。因為太過陌生了,總要從最基本的問起。穆氏善談,杜霜醉只需要一一回應她的問題就好——絲毫不用擔心冷場。
穆氏固然有打探之嫌,可她態度爽朗大方,毫無做作之態,倒不那麼人厭煩,即使打探也打探的光明正大,很是讓人舒服。
因此杜霜醉並無多少別扭之感。
一時眾女回來,穆氏少不得上前寒暄幾句,回來時帶了四個少女過來,一一介紹給杜霜醉︰「霜醉妹妹,這位是憫國公家的三娘子,你喚她盈娘子就好。這位是忠義將軍家的四娘子,閨名蘭清,這是我的六妹妹穆怡,這是世子的九堂妹,閨名佳蕙。過都是我的好姐妹,你們見過霜醉妹妹。」
孫盈今年十七歲,已經定下了親事,只等著來年春天便要出嫁。她生的端莊,圓圓臉,一雙柳葉眉,看著極是和藹可親。
陳蘭清十六歲,尚未許配人家,不過陳家私下里已經在張羅了。她生的朗目疏眉,舉手投足間頗有豪俠之氣。
穆怡也是十六歲,不曾許親,生的秀美溫婉,和她姐姐相差無幾,天生就幾分貴氣。
許佳蕙十五歲,年紀最小,卻風流蘊籍,最是明艷動人。幾人雖納罕于穆世如此隆重的介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從四品工部侍郎之女,從四品吏部侍郎之媳,但看在世子夫人的面子上,都很真誠懇切的上前來與杜霜醉見禮。敘了長幼,便姐姐妹妹的叫成一團,一時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不一時前面有人傳話,說是宴席布置好了,請姑娘、女乃女乃們入席吃酒,穆氏便招呼著眾人回去。
樓采凝、樓采鳳便又回到了杜霜醉身邊,兩人俱是眼眸明亮,雙頰紅暈,顯見得玩的極是開心。
一行人正走著,不防後面快步趕來了一位年輕的俊美公子。這是許家內院,不經通報便能出入無忌的只有許家兩位公子。樓采凝和樓采鳳不知,很是有些慌亂,握住彼此的手,直往杜霜醉身後躲。
其余眾女抬頭瞟了一眼,卻各個都是見慣不怪的樣子。穆氏便笑吟吟的看向杜霜醉道︰「霜醉妹妹,兩位樓家妹妹別怕,這是我那小叔子許七,大概是有什麼事要找母親,沖撞了幾位,我在這替他向你們賠禮了。」
杜霜醉也早瞧出來是許七了,因此只是微微頷首,笑笑並不作聲。她們一行人退到一邊,讓許七先行。
他雖莽撞孟浪,看到女眷不知回避,但目不斜視,也顯見得大家公子的規矩。
樓采凝、樓采鳳姐妹這才松了口氣。偷眼望時,見這位許七公子身材挺拔俊秀,相貌如描如畫,行動間翩翩若仙,縱然知道他性子呆痴,這一刻也不免要被他不同于世俗凡塵的氣質所吸引。
許七步到她們面前,原本擦肩而過,這一場園內偶遇的邂逅也就成了尾聲,可偏生他不知何故竟然停下了步子,一雙清黑的眸子落到諸位豆蔻年華的少女們中間。
穆氏一時沒作聲,只目不轉楮、頗有些意味的盯著他瞧。
眾女初時有些羞澀,這會見她駐步停留,多少也都有些好奇,或遮掩,或大方的朝他望過來,不由的為他的傻相失笑。樓采凝和樓采鳳觸到他那燦若寒星的眸子,竟然忍不住的怦然心動,一時都有些看的呆了。
唯有杜霜醉,一直垂頭,躲在眾女身後,面色沉寂,若枝上海棠,清麗靜婉,端然自綻,不為外物所動。
許七便上前一步。
眾女吃驚,低呼著往兩邊分散。那海棠花便于風中輕輕搖曳,雖無驚慌之態,到底露了一點羞澀的風情。
許七再往前一步,離他想要的靜美又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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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許七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