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崖、江虎听到帳外那人說話,便知道是鐵臂熊霸陳一華到了,江虎看了看陸崖,笑道︰「真正的痴呆到了。(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陸崖也一笑,迎出帳外。
出帳一看,一個義軍小卒被陳一華抓著腦袋正要擰呢,陸崖趕緊喝止︰「大哥住手!」
陳一華一見陸崖喜出望外,棄了小卒,把陸崖抱住,居然大哭起來︰「師弟啊,想……死……哥哥啦,嗚嗚……」
張世杰、楊欽虎也趕出帳外,楊欽虎見此情景怒道︰「什麼人,敢在這里撒野。」
早有小卒稟報︰「啟稟莊主,不知道哪里來的野人,非要創進大營,我們攔也攔不住,十幾個弟兄都被他打傷了。」
陸崖趕緊推開陳一華,介紹道︰「楊莊主,這位是我的師兄陳一華,師兄,這位是楊欽虎,是赫赫有名的軒轅莊莊主,快來拜見。」
陳一華的姓名楊欽虎倒是听過,他滿以為陳一華會畢恭畢敬前來見禮,哪知道陳一華根本不理他,繼續哭道︰「師……父叫我……下山來尋……尋你,都……都已經好……幾天了,門口……那……些人,不……不讓我……進來……,這老小子還……還凶我……我不認得……他羊親虎,還……還是豬親虎的,愛……親誰親誰,我懶得理……理他。」
楊欽虎本來為人圓滑,但一听這陳一華出言不遜,怎麼也壓不住火,「你這家伙好生無理,辛不平的弟子欺人太甚,今天我倒看看你有什麼本領。」說罷便要動武。
張世杰趕緊攔住︰「欽虎,何必動怒,既然是崖兒的師兄,便是自己人。」
陳一華看了看張世杰,對陸崖說道︰「這老……東西說話倒是……倒是中听。」
陸崖一皺眉頭,苦笑道︰「哎,怎麼這麼說話,這是我張伯伯,你快來見禮。」
陳一華听陸崖叫張世杰伯伯,也就不敢怠慢,作了個揖︰「伯……伯,伯……伯好。」
張世杰笑道,「賢佷不必。」此刻他已然知道這人心智不全,對方才的話也就不在意了,使了個眼色給楊欽虎,楊欽虎也發現這個陳一華狀若痴傻,自然也就不再責怪陳一華。
陸崖問陳一華道︰「大哥,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陳一華站起身道︰「師父……叫……我來找……找你,我只知道你……護送小……小娘們來蘇州……什……什麼莊,等……我到……到的時候,那失火了,我……我就在蘇州城邊……轉……轉悠,那些當……當兵的不……不叫我進城,我找不到……你,不敢……回山就……就在城邊……小樹林里睡……睡覺,剛才看見你……你帶著……這個人……人來這……了,我就……就跟來找……找你了。」
一旁眾人听他說話結結巴巴都急得要命,好容易等他說完,雖然有些顛三倒四,但總算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陸崖又問道︰「二哥、三哥還好吧?」
陳一華道︰「好。」這次倒是干淨利索。
陸崖又問︰「師父怎樣?」
陳一華又答道︰「好。」
楊欽虎听得有些不耐煩了,「那些瑣事還是等下再問吧,我們趕緊回去商議破敵之策才是。」陸崖點點頭。
接著他把陳一華端詳了一陣,對張世杰和楊欽虎說道︰「我忽然想到一人,之前見過,若把他請來則破城更有把握。」
張世杰奇道︰「誰啊?」
陸崖一字一字地說道︰「李恆。」
楊欽虎冷笑一聲︰「李恆如何來此?他是蒙古的大將,怎麼會幫我們,笑話。」
張世杰卻對陸崖說道︰「講下去。」
陸崖指了指陳一華道︰「張伯伯,您看他像不像李恆?」
張世杰上下打量了幾遍陳一華,說道︰「身材比較像,不過李恆是大胡子……」
陸崖一笑︰「原來張伯伯還不知道,李恆早就不留胡子了。」
陳一華也道︰「有十……年沒……沒胡子了。」說完哈哈大笑。
江虎也在旁證明,前些時見過李恆,確實與陳一華有三分相像。
陸崖道︰「叫我師兄扮成李恆與高靜輝同稱是援兵,詐開城門,那時我師兄也可助我們一臂之力,有他在拖住飛鷹不成問題,雖然未必能勝,但要去救肖公子就容易得多。」然後陸崖把計策詳細講了一遍。
張世杰大喜,道︰「此計不錯。這一仗就交給你安排,先回營帳再議。」
回到營帳,陸崖儼然便接替了楊欽虎的位置,做起了指揮。
陸崖分兵派將,命鄒天際、閆寶龍領兵五百,听到西城信炮一響,進攻蘇州南門;高靜輝、陳一華、江虎領兵五百扮作元軍,詐開蘇州西門,那里距離守備營最近,方便救人;張世杰領兵五百听西城信炮響起佯攻蘇州東門,那里是伯顏驛館所在,只需在城外做做樣子便好了。楊欽虎听到沒自己什麼事,便問︰「為何不派給我事做,瞧不起我嗎?」
陸崖道︰「你我另有要事,埋伏在蘇州城北,東、南、西都有戰事,伯顏兵敗逃竄之際,必走北門,那時元兵大部分兵力都在另外三處,到時我們只需領余下兵士便可生擒伯顏了。」
楊欽虎不悅︰「以我的本領理應打前陣,怎麼反倒叫我收尾。」
陸崖道︰「我自然知道楊莊主本領最高,但伯顏逃走之時必然帶著高手,我方人已派完,必須要武藝高強之人才能擔當此任,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楊欽虎听陸崖這麼說,心中幾分得意,也就不再反對。
分派完畢,眾人立即準備,先是給陳一華簡單化了化妝,穿上盔甲,拿著把斧子,再配上戰馬,倒也威風凜凜,頗有大將風采。
打扮完了,陳一華照著鏡子呵呵直笑︰「他……他娘的,這鐵……鐵衣服我……我是穿不慣,看著好……好看,可……可真累人。」
陸崖不免交代幾句︰「大哥,從現在開始你可千萬別說話,一切听江虎的安排,你若不說話回來後我叫師父給你買糖吃。」
陳一華點點頭,果然便不再說話了。
等到黃太郎取服裝回來,又帶了兩三百的義軍,正好由陸崖和楊欽虎統領。江虎則把元軍服裝分派下去,等到一切就緒,已經四更天了。
陸崖道︰「趁天還沒亮,我們夜襲蘇州。」
眾人領命之後分別行事。
次日凌晨,高靜輝便來到蘇州西城門,向城頭高喊「開門。」
因為天色不明,守城的官兵不敢開城,便問道︰「來者通名。」
高靜輝喊道︰「守備高靜輝,奉命去杭州借兵前來。如今李恆大人已經來了,為何還不放下吊橋。」
城上官兵有的見過李恆,一見一員大將胯下白馬,銀盔銀甲,身背大斧,倒有些像李恆,只是距離較遠,看不真切。有一城門官,把燈籠用長竿挑下,一見果然是高靜輝,身後又都是元軍士兵,不再懷疑,便叫人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高靜輝正要催馬先進去,哪知陳一華早受陸崖囑咐,先他一騎闖入,這是陸崖擔心高靜輝反悔,事先安排好的。陳一華進城之後舉斧子砍掉吊橋繩索,眾官兵正在發愣,高靜輝已然沖進蘇州,高喊︰「我今日決定反抗大元,將來回復漢人的江山,有願意的跟著我走,不願意的速速逃命,免做無名之鬼。」他這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再難回頭了。
蘇州城內大部分是他的部下,再加上漢人居多,他這一喊竟然一呼百應,眾官兵紛紛倒戈投降,少數蒙古軍官,被擒的被擒,被殺的被殺,不費吹灰之力便取了西門,接著江虎點燃信炮。
信炮一響,東南兩路分頭進攻,義軍重兵全在南門,張世杰那邊只是做做樣子,不過因為距離伯顏驛館很近,因此官軍精銳反而向東防御,飛鷹自然也守在東門。
江虎一見此間事了,對陳一華道︰「陳大哥,麻煩你去南門支援,我們暫且分別,拿下南門之後,再殺去東門尋找你張伯伯,到時听他安排,你听明白了嗎?」
陳一華其實听得不太明白,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陸崖又交代他不能說話,他只是牢記這一點,迷惑地看著江虎,搖搖頭。
江虎無奈,陸崖昨夜不知道訓練了他多少次,可他就是記不住,江虎只好用手點著說道︰「先去那開城門,然後去那邊找張伯伯,明白了嗎?」
陳一華想了片刻,這才點點頭。江虎還是不太放心,叫過黃太郎耳語幾遍,然後對陳一華說道︰「跟著太郎走,去吧。」
陳一華領命隨著黃太郎又趕奔南門支援。
接著江虎隨高靜輝到守備營,去救肖玉天。西方這一路一切順利,到了守備營又收了不少官兵,江虎找到肖玉天,也無暇解釋救援之事,二人合力直接殺向南門。
等到了南門時,天已經亮了,陳一華與鄒天際、閆寶龍里應外合,早就將南門攻破,高靜輝安撫官軍,講明利害,除了死去的官兵,又有大半投降了義軍。二路人馬兵合一處,轉奔東門殺來。
伯顏此時心中大亂,不斷有人來報各門失守,飛鷹此時也沒了主意,眼見蘇州必是不保了,與伯顏商議,帶少數人馬向北逃竄。一切全在陸崖意料之中。
伯顏帶領著向南、飛鷹如喪家之犬,甲冑也來不及穿,惶惶向北而來,等到了開元寺,後面追兵卻已經近了,飛鷹率人抵擋一陣,但是義軍現在人數眾多,以他一人之力實在無力回天,只好邊打邊撤,可如此一來與伯顏距離又拉遠了不少。
伯顏出了北門,回頭一看身邊兵士只剩下十幾個人。心中懊惱,經營了近十年的蘇州,卻在今日一朝失守。
正向前走間,幾支羽箭飛來,射倒了好幾個。一隊人馬攔住去路,這隊人馬均是白巾罩面,為首的正是昨夜交戰的那個高個子,懷中抱著大寶劍,同樣戴著白巾,不住地冷笑。
伯顏只覺得毛骨悚然,心中知道自己這條命怕是要保不住了,癱坐在地上。
向南忙用手攙扶︰「爹……」
伯顏道︰「小南,你別管爹了,自己先逃命吧,我是走不了了,或許還可以替你拖延一下時間。」
伯顏向來對女兒很少管教,向南一直以為他不關心自己,此時听到伯顏這樣說,心中頓覺暖暖的,「爹,別擔心,師兄等下就會來救我們的了,況且師父在蘇州,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說不定等會就來了。」
話音剛落,只听身後有人大喊︰「小南,別慌,師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