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黃雲記 第47章(中)醉吟詩奇峰突變

作者 ︰ 風行雲工作室

()見到了敵人,陸崖反倒鎮靜下來,「原來是飛鷹將軍,深夜請我來這有何貴干?」

飛鷹冷笑一聲,「師父已經把你的事說了,你是我奪得蒙古第一勇士的唯一障礙……真想不到當日關帝廟里那名丫鬟打扮的居然是個男人,早知如此,我當初真不該留下你這個禍根!」

陸崖道︰「我也想不到亦攝斯連真的高徒居然用這種手段誆騙我前來,還傷了小南的婢女。(鳳舞文學網)」

若菊聞听是飛鷹弄瞎了自己,頓時哭著罵道︰「難怪主人不喜歡你,你這人心如蛇蠍,真是……真是……」她一時不知道如何發泄,說了兩個「真是」就再也說不出來了,血淚奔流,哭聲不止。

飛鷹哼了一聲,道︰「你休怪我,當日在祁州是你們幾個婢女阻止我取雪域毒蓮,你們幾個我遲早要一個個地收拾。若不是你們我怎麼會有今日?」

若菊道︰「主人不喜歡你,與我們何干?她盜走雪域毒蓮就是不想你煉魔人,最終變得半人不鬼,你不理解她的苦心,執迷不悟也就算了,卻還遷怒于我們這些下人……如今我……我……」說著又大哭,忽覺得眼中一疼,竟然昏了過去。

陸崖見狀道︰「小南若真的喜歡你,就算你不去煉魔人也是一樣,如今你已經鑄成大錯,殺人無數,應自知悔改才對,卻還要遷怒與婢女,取她們的性命,小南知道對你只有厭惡之情。」

「住口」,飛鷹臉色鐵青,喝止道︰「小南也是你叫的?」說著他將身上一直穿的獸皮退下,這件獸皮襖自陸崖見到他那一日起,便穿在他身上,當時是冬天也不怎麼起眼,但在五月里的初夏也穿這樣一件獸皮,昨日陸崖見他時,還極為不解。這時才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飛鷹身上已經結成了厚厚的一層鱗甲,似從肉中生出,除了肘腋關節等柔軟處,無一不被鱗甲覆蓋,若穿普通的衣服定然被鱗甲刺破。

四周的火把被夜風吹得呼啦呼啦地響,火光照在飛鷹的光著的上身更顯得恐怖。

他冷冷地說道︰「如今為了小南我已經變成了魔人,她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指望,無論是誰也不能將她奪走!張?也好,你也好,誰阻止我我就要除掉誰」。

火光一明一滅,陸崖眼前一花,飛鷹竟如同鬼魅般憑空消失在自己面前,再看火光下,十三個喇嘛面無表情地驟然出現,接著四周梵音大作,黑夜中听來格外詭異,那十三個人瞪著眼楮一起向陸崖沖了過來。

他心知肚明,這定是亦攝斯連真的邪術,他們為了對付我可真夠煞費苦心了,可他不親自動手又是為了什麼呢?是了,他自認為是得道高僧,害怕佛祖懲罰,不敢輕易出手,因此只叫那些沒有靈魂的鬼臉來殺人,這也真夠自欺欺人的,若是佛祖有靈,那第一個要死的就是亦攝斯連真本人。

陸崖之前在平南王府,與這些未成形的魔人喇嘛打過一架,因此倒是不太慌張,比起飛鷹來,這些玩偶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自背後取出越龍寶弓,對著跑在最前面的喇嘛就是一箭,正中咽喉,喇嘛應聲倒地。

這時火光突然一滅,另外十二個喇嘛又從四周沖了過來,雖然黑暗中看不見他們,陸崖听聲音也知道他們並未因第一個喇嘛倒地有所停頓,反而向前奔跑的更快了,陸崖回身兩箭齊發,又中兩人,此時已有一個喇嘛沖到近前,陸崖回身一腳,將他踢飛。可再想上弓箭已經來不及了。他隨手抽出金鞭,一招「月滿西樓」,將一個喇嘛打倒,同時單掌擊向身後跑過來的一人面門。陸崖這一掌使上十成的功力,那喇嘛頓時腦漿迸裂,倒地身亡。

四周的銅鈴梵音越來越急,陸崖雖然連斃六人,但其余的喇嘛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列加勇往直前。

陸崖又抽出另一條金鞭,雙鞭交錯,舞動如飛,在身子周圍形成了一個大圈,將這些喇嘛重又逼退,火光一亮,除了剛才腦漿被陸崖打出的那一個喇嘛之外,方才倒地的那些竟然又都站起。

陸崖大吃一驚,將金鞭搶圓了,向那些已經「死去」的喇嘛身上招呼,那些喇嘛木偶一樣也不躲閃,站在原地任陸崖的金鞭向打草靶子一樣打在身上,發生鏗鏗的金屬聲響,陸崖雖然招數精奇,力道也猛,但始終無法將這群喇嘛一舉擊殺,雖然乍一看陸崖佔盡上風,但這些喇嘛與平南王府的又有不同,根本就沒有感覺和死穴,那咽喉上插著箭的喇嘛本來應該已經死了,鮮血從喉嚨處流出可他就是不肯倒下。

陸崖心中著急,自己體力總有耗盡的時候,在這麼耗下去,非被他們活吃了不可。果然,打了半個時辰,陸崖漸覺乏力,出手便不如之前那般敏捷,那些喇嘛一邊挨著打也一邊開始反擊了,兩只手,不,與其說是手倒不如說是爪子,如削土豆一般向陸崖身上抓去,不一會兒,陸崖的衣服盡被抓成條狀,身上也一道道都是血痕。有三個喇嘛抓住陸崖的金鞭一把奪了過去。

陸崖此時方知這群喇嘛的厲害,隨手一掌向其中一個喇嘛打去,情急之下一小股寒冰掌力凝于手心,喇嘛中掌之後,仿佛被凍住了一樣,呆立當場。

「陸崖,你的武功不錯,可惜今日就要死在此地,我沒猜錯的話,學過寒冰火神功吧?可惜呀,還只是初窺門徑,否則或許可以逃過這一劫」。飛鷹從暗處跳了出來說道。

陸崖哪有功夫和他說話,但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陸崖,若是寒冰掌可以練成的話,可以將這些傀儡一一凍住,只是現在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

自己隨手一掌,竟激發出新學的武功,他剛才一股激勁,心中一喜,以為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法寶,雙掌齊發,想將十二個喇嘛悉數凍結。

他初學寒冰火神功威力能有多大,被凍住的喇嘛只是頓了一下,片刻功夫便行動自如。可陸崖的??θ床荒芩嫘乃儐氪虺 ??惱屏Γ?咕醯媚諳17??蘢瑁?趺匆卜懷隼矗?吹故棺約浩燈滌魷鍘?p>大黃此刻就在不遠處,若能逃到附近,騎馬逃走也好,但若菊怎麼辦?何況十二人將他團團圍困,無論上縱前沖均無法逃出重圍。他另一條金鞭,直刺兩個中箭喇嘛的眼楮,只見紅光迸出,可喇嘛並不因為目不視物而有所顧及,他們本來都應該已經死了,可卻受梵音蠱惑,故此才能行動自如。他不禁想起在平南王府之時,與賈步平用敲銅鑼的辦法破壞亦攝斯連真法陣之事,隨即口中高聲唱道︰「天地悠悠,紛亂不休……」,那首在忠義島上听來的漁歌,他只會這一首歌,想不到這一唱果然奏效,一眾喇嘛動作稍緩,陸崖趁機縱身跳出圈外,迅速從皮囊中取出五雷神機,上好了火藥,此刻喇嘛又沖了過來,只听「轟」的一聲巨響,三四個喇嘛的上身被五雷神機炸得血肉模糊,殘肢斷臂飛散開來,就算他們還受控制,卻也無法跳起傷人。

飛鷹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陸崖這小子從哪里取出這樣一件奇門兵器,威力竟有這麼大,一時間倒也不敢上前。陸崖得空,挽起若菊扶她上了馬,此時剩下的喇嘛又已經沖到近前,陸崖為救若菊,已經來不及與她同騎逃走,用力拍著大黃的高喊道︰「速回秀苑!」

大黃听到主人的命令,四蹄騰空,載著若菊飛一樣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陸崖跟著向前跑了兩步,邊跑邊上火藥,對著追來的喇嘛發射一堆鐵彈,五雷神機果然威力無邊,將幾個喇嘛打得支離破碎,任敵人如何搖玲,梵音如何響亮,也不可能再起來了。

飛鷹惱羞成怒,趁陸崖火藥未填滿之機,提起鑌鐵棍吼叫著殺來,他的速度非是那群行尸走肉可比,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陸崖身前,二話不說鑌鐵棍一個泰山壓頂向陸崖砸來。

若說方才的魔人喇嘛並未成形,只懂得胡打亂斗,憑借的是一身鱗甲的刀槍不入之驅,那飛鷹則靈活機變,除了鱗甲還有一條致命的鑌鐵長棍和一身高超的技藝。他一人的威脅反比那十三個更大,陸崖根本沒有機會使用五雷神機,想要隨手搭弓射箭也已來不及,飛鷹不會給他一點機會,眼看鐵棍劈頭而下,陸崖心中著急,之前在杭州與飛鷹交過手,知道他力大棍沉,絕不能硬接這一下,當下不敢怠慢,向旁縱身閃過。

鐵棍在地上砸了個碗大的坑,帶起的風竟將陸崖破損的衣角掃落了一大塊,陸崖暗叫好險,回手金鞭一甩,使了一招「月起東山」,打向飛鷹左臂。

飛鷹不躲不閃,硬生生地受了這一鞭,只听「鏗」的一聲,飛鷹身子一晃,竟是毫發未損,陸崖卻感到手臂酸麻,單鞭險些月兌手。飛鷹大笑一聲,舉棍橫掃中宮,向陸崖胸前打來。陸崖向後一縱,險險躲過,心中竟有些懼了,暗想似這樣打下去,我始終無法傷他,自己卻隨時有性命之余,這可如何是好?

飛鷹殺得性起,左右開弓,左手一掌「山影千疊」,右手一棍,「橫掃千軍」,想要陸崖避無可避,陸崖見這一掌似乎就是向南所教的那一招。故此心中有數,把頭一低,彎著腰突然欺身直進,從棍下鑽過,棍風掃的後背一陣發涼,陸崖顧不得許多,左肩一挺,撞向飛鷹右臂,飛鷹雖然刀槍不入,但陸崖這一撞之力卻也不小,竟把鑌鐵棍撞開了一個空當。

飛鷹大怒,撤棍回敲,呼呼呼又是連環三棍打來,「好小子,功夫果然不賴,今日我豈能留你?」說罷,用棍稍點向陸崖左肩,他這次出手更為迅捷狠毒,陸崖欺身太近,飛鷹連續三棍早已把他退路封死,不得已,勉強用金鞭擋了一下,頓覺虎口發麻,金鞭月兌手。

飛鷹趁勢,一腳將他踹倒,踩住胸口,舉著棍子道︰「小子你別怪我,怪就怪你和小南在教軍場卿卿我我,我為她已經……已經這樣了,比武大會我輸不起,也絕不允許其他男人踫她。」

就在飛鷹舉起鑌鐵棍要殺死陸崖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男人刺耳的聲音,听上去酸燻燻的,而且還有些滑稽,這聲音叫陸崖十分驚訝,因為這聲音是那麼熟悉,一字一句仿佛是緊扣著陸崖的心弦。飛鷹也是一凜,那四周詭異的聲音竟被這說話聲蓋了過去,聲音中氣十足由遠而近,越來越響︰「朝辭白帝彩雲間,萬里長征人未還,此夜曲中聞折柳,又惜空度涼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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