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果然王孝臉色微變,以前听說過張?幼年時曾拜一位世外的道士為師,雖然賈步平退隱近十年,沒什麼名氣,但是張?的本事號稱天下第一他卻是知道的,如果這老道真的是張?的師父呢?那辦陸崖這件案子就麻煩的很。(鳳舞文學網)看賈步平這長相,這氣度,怎麼也不像張?的師父。但是方才他單掌擊退亦攝斯連真的功力卻又叫他不得不信。只是單憑陸崖一句話,便要放了這人卻也心又不甘。
「就算是張?的師父,他與賊人同流合污也是要嚴辦的。」雖然話依然嚴厲,但語氣上比方才要緩和許多,李恆大可不必顧及張?,但他王孝一個小小的千戶卻沒這個膽量。
陸崖道︰「嚴辦?你想想吧,比武大會上你發金針幫李恆的手下,為什麼金針會被太真盜走?」
王孝道︰「是張?大人授意?」
陸崖此刻也不得不說謊,暗想︰或許用張?的名頭可以救大哥一命,其他的事情只有自己來抗,便道︰「至少張?是不希望你們的人贏的吧,李恆與他素來不和,想必你早就知道,你幫著李恆處處與張大人為敵,你真的以為他會像上次在東市一樣輕易地放過你?」
他這麼一說,王孝果然驚懼,「他……他要如何對付我?」此刻他已經覺得這件事不好辦了,張?的武功和勢力,他說什麼也惹不起,到了最後李恆和桑哥能否為自己撐腰實在難說的很。如果賈步平盜取金針是張?指使,那他會不會是個小小的警告呢?
陸崖微微一笑,「恐怕暗殺了你也未可知,而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相信也不是難事。說不定就在你周圍埋伏了什麼人呢。」
王孝頓覺脊背發涼,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麼人,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哈哈大笑︰「你這是在嚇唬我嗎?想拖延些時間罷了,你又怎麼會認識張??今日你們都死在這里,誰又知道是我干的,就算這老道真的是張?的師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說罷抽出兩把飛刀,在手里顛了兩下。
陸崖心想完了,眼看就要命喪刀下,此刻體力稍稍恢復,但要想躲過王孝的飛刀,又談何容易,向王孝身後看了一眼,「張大人,你派人來了?」
王孝下意識一回頭,陸崖將腿上飛刀拔出,也顧不得鮮血噴薄,「嗖」的一聲,使出全部的剩余力氣向王孝後心打去。
王孝聞听風聲響動,已知不妙,向旁一閃,陸崖早已料到,閃躲方向,第二把飛刀跟著就到,那是他肩頭插著的那一把。也是陸崖手上無力,飛刀過來竟無聲無息,王孝避無可避,這一刀正中小月復,好在陸崖月兌力,飛刀雖然打中,卻只刺進寸余,陸崖暗叫可惜。
饒是如此,王孝也驚出一身冷汗,怒道︰「你這小子竟然這麼狡猾,竟然著了你的道。」
陸崖勉強笑笑,又向他身後看去,兩只眼楮拼命眨動,「張?大人,你終于派人來了。」
王孝見他笑得詭異,如何還能再上當,「還來這套……今天爺爺就要了你的……」
「我們來晚了,張?大人早就知道這姓王的會暗算你。」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在王孝背後響起。陸崖此刻再支持不住,對王孝身後無力地點點頭,昏了過去。王孝乍一听「張?大人」四個字,嚇得差點沒從地上跳了起來,難道張?真的要殺我,我得罪他的地方可也確實不少。
回過身來,一男一女,像鬼一樣的神秘出現。
「這是哪?」陽光刺眼,陸崖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躺在了床上。
「陸先生,你醒了啊?」說話的是鄧剡的小童,正在收拾地上的血布,「這是我們先生家的客房啊。你昨晚流了好多血呢,躺著先別動,我去叫他們進來。」
陸崖笑笑︰「原來我在祥和書齋,有勞小兄弟了,那個道士他怎麼樣了?」
小童回過身,遞來一本書,道︰「那個老老道嗎?一大早就走了,給你留了本槍譜,說你醒了就告訴你他去了別的地方,叫你不要掛念。」陸崖聞听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小童見陸崖無事詢問,便又轉身出去了。
陸崖將槍譜拿過來,看了看,果然招數與奔雷拳相仿,而且運氣用力講述得更為詳細,心想,大哥神龍見首不見尾,果然並非常人,只是他身受內傷,不知道他這一次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今後還能否再見。他待我恩情甚厚,我卻連一句道別的話也來不及向他訴說,想到這不禁黯然神傷。
門外傳來腳步聲,人還未見便听若水說道︰「我陸崖兄弟醒了?太好了,快去打些熱水來。」
小童應了聲「是!」
火雲夫婦一同推門而入,陸崖想起身問候,火雲趕緊上前按住,「莫亂動,兄弟你感覺如何?」
陸崖笑笑道︰「沒事了,昨晚多虧了哥哥嫂嫂相救,否則我焉有命在?」
火雲慚愧地說道︰「唉,都怪我一時大意,不然怎麼能叫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陸崖道︰「哥哥,說的什麼話,你們兩位救命之恩,我陸崖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小童將熱水端了過來放到床頭,若水將手巾在盆中擰了兩把,來擦拭陸崖的傷口,听陸崖這麼說,笑道︰「你說這些沒用的干什麼?都是些客套話,等你比武大會勝了,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報答了。」
陸崖心中若有所思,談到奪魁不禁心里一寒,似我這樣的武功真的能打敗飛鷹嗎?昨夜與他交手,已經知道不是對手了,他的魔功刀槍不入,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李恆那邊還有一個神秘的高手,到現在也不知道底細,嘆道︰「昨夜我敗給了飛鷹,絕不是他的對手。」
若水將毛巾往陸崖肚子上一摔,顯得很是氣惱,「才受多大的挫折就氣餒了?太沒出息了,你要重拾信心打敗了他,否則我和你火雲大哥不是白救了你?」
陸崖問道︰「你們怎麼會趕到那去的?」
火雲道︰「昨夜我們本來猜想你沒什麼危險……」
才說一句,若水嗔道︰「都是你這死鬼,我說有危險,你非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火雲道︰「明明是你說小情人相會,不要我跟著,怎麼現在又變成是我說的?」
若水道︰「那你是說這事就是我不對了?」
火雲似有些懼內,解釋道︰「我也確實有責任。」若水一笑,很是得意的樣子。
「自你走後,我始終放心不下,一直沒睡著,後來你的馬跑了回來,還馱著一個瞎眼的姑娘。」火雲道︰「我這時才知道你出事了。」
「那姑娘怎麼樣?」陸崖急問。
火雲搖搖頭,不再說話,若水在旁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到了秀苑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陸崖臉色沉重,想不到又一個人因我而死,雖然與若菊之前在祁州有些小過節,但當時都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如今听聞噩耗,心中仍然覺得難過。
若水說道︰「她應該不是那個郡主吧,雖然也很漂亮,不過……」
陸崖眼中含淚搖了搖頭。火雲向若水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再追問下去,又說道︰「我們一知道你出事了,就趕緊趕往城隍廟,可到了那里之時,地上全都是喇嘛的尸體,這個時候,秀苑突然起火,我們就回來查看,半路的時候,听到有打斗之聲,這才趕了過去,發現那個督擂官要殺你,于是出手把你救了。你之前向我們使了眼色,說是我們是張?的人,我們也這樣說的。」
陸崖道︰「那他信了嗎?」
若水道︰「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是把戲演了下去,那王孝武功倒也不弱,可還不是我們二人的對手。打了一半,他就逃走了。」
火雲問道︰「為什麼要我們假冒張?的人呢?」
陸崖道︰「督擂官叫王孝,他是李恆的手下,李恆與張?素來不睦,之前火燒教軍場的事已經敗露,如果你們說是張?的手下,或許事情會另有轉機。」
若水不解,問道︰「會有什麼轉機?」
火雲笑道︰「想不到陸兄弟在危機之時,還有這樣的心智,真是難得。」
「你明白了?到底有什麼轉機?」若水一頭霧水,愣頭愣腦地問著。
火雲道︰「火燒教軍場一事,他們只知道陸崖參與其中,其幕後主使是誰並不清楚,如果假意說張?與這件事有關系,那李恆就會懷疑到張?的頭上了。」
「哦!」若水點點頭,其實心中還是似懂非懂。
陸崖接著說道︰「我那個結拜大哥實際是張?的師父,王孝見到他與亦攝斯連真較量,這件事就顯得更為可信,如果我們將來制造假象,把所有的證據指向張?,又會如何?」
火雲點頭成善,「這個辦法只有試試看了。」
陸崖又道︰「張?與我有些交情,又是鄧剡大士的學生,若能挑撥他和李恆的關系則最好不過。」
若水此刻也听明白了,覺得此計可行。
火雲道︰「此時還要告訴陸丞相,叫他小心為上,萬一事情有所變化,好做到隨機應變。」
陸崖問道︰「怎麼昨夜之事,我爹還不知道嗎?」
若水把毛巾拿過來,往盆里一丟,清水變成了血水,「你受了傷,昏迷不醒,我們怕他擔心沒敢告訴他呢,現在你醒了,倒是白白擔心了一場。」
陸崖道︰「可秀苑大火,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搞不好現在到處在找我呢。對了,是誰放的火?」
火雲一皺眉,「我們也不太清楚,我猜想應該是約你之人放的火。」
陸崖沉思一會,道︰「有這個可能,飛鷹已經喪心病狂,他們敗走,說不定遷怒于我的朋友……對了,我師兄他們呢?」
若水、火雲對望一眼,同時低下頭。
陸崖察言觀色,大吃一驚,急問道︰「他們沒從秀苑出來嗎?莫非遭遇不測?」
若水道︰「我們走的時候匆忙,也未來得及叫他們,那姑娘……你的馬……還有那兩個人……都在秀苑……」
陸崖聞听,險些又要昏倒,火雲在身下輕輕捅了一下若水,若水這才閉口不言,火雲勸道︰「兄弟別擔心,雖然昨晚到現在我們也沒來得及去秀苑查看……所以他們未必就葬身火海……」
火雲本來想勸解陸崖,听到「葬身火海」這四個字,陸崖心頭一顫,又再度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