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見向南怒氣沖沖,嚇得趕緊跪倒,用膝蓋走到向南面前,抓住向南的袖子道︰「主人……你……你別誤會。(鳳舞文學網)」
向南將袖子一甩,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陸崖面前,冷冷地說道︰「怎麼,昨夜你沒死嗎?」身後素梅獨自跪在那里,也不敢回頭。
陸崖知道向南對自己情有獨鐘,偏偏方才的一幕又解釋不清,見向南怒容滿面,如今有求于她,索性也不解釋,說道︰「我今天特地來找你,想求你一件事。」
向南冷笑一聲,也不問是什麼事,回頭看看素梅,道︰「婬賊,我的丫鬟你是不是都喜歡啊?我派若菊去找你,她現在人在哪?」
「她……」陸崖一時不知道怎麼對向南說出這個噩耗,正在思索的時候,向南又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萬安寺門前等了多久?」
陸崖道︰「不是城隍廟嗎?」
向南捶打一下他的胸口,道︰「去那邊干什麼?那里那麼荒涼……」
說道這,向南馬上覺得不對,她本來在信中寫明約陸崖到萬安寺相會,為什麼陸崖會去城隍廟?
原來她昨夜一直在等陸崖到來,等了許久,也不見陸崖的影子,正要回去的時候,發現秀苑起火,她便飛也似地跑去。等她趕到之時,秀苑內的草木樓閣烈焰飛騰,那里又相當偏僻,根本無人救援,她心中著急,以為陸崖沒去赴會,是不是葬身火海?急急去找人救火,可路上幾隊巡城的人馬均口稱上面有命令不得擅離職守,唯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根本不去理他。向南心中埋怨這些人,但手中沒有虎符,也調遣不動他們,無奈之下只好回轉王府去找人。
就在回王府途中,又看見陳一華和謝三安,向南便問那二人,陸崖在哪里。這兩個人口齒不清,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只說火一起,他們就騎著大黃逃了出來,卻不見陸崖。而陸崖去赴會之事只有火雲夫婦和賈步平知道,和這兩個渾人也沒必要打招呼,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陸崖去了哪里。
向南問這二人這麼晚要去哪里安身?
謝三安就說,秀苑燒了,打算去醉太白睡一宿。
向南問的是誰放的火,可有什麼線索,你們怎麼不顧陸崖的安危等等這些問題,這兩個人全都是一問三不知。
向南好不氣惱,心想這兩個笨蛋,沒心沒肺的,平時最听陸崖的話,想不到現在陸崖不在,他們倒似漠不關心。其實她絕頂聰明,一時心急也有想不到的地方,那二人自幼便痴痴傻傻,愚蠢至極,于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哪里會關心旁人,只想著找個地方睡個安穩覺就好了,再者他們二人知道陸崖的本事,既然他們倆都逃得出來,那老四也一定逃得出來,所以盡管與陸崖朝夕相處十年,倒不似她這般掛念。
之後,向南又隨他二人趕往醉太白,快到之時,又發現大隊官兵將醉太白團團圍困,向南立即知道不妙,也不敢逗留,便匆匆將這二人安排到崇國寺內暫時藏身。
她擔心陸崖安危,到了天明又派人去秀苑打探,秀苑內果有一具燒焦了的尸體,可火勢太大,那尸體面目全非,根本辨別不出是誰。她和素梅一樣地擔心,但她卻要冷靜得多,而且向南比較樂觀,盡管同樣擔心陸崖的生死,可不到最後確認的時候她都不會真的以為陸崖已經死了。方才見到陸崖與素梅曖昧的動作,氣惱早已經大過了悲傷,故此先揍了陸崖一拳。
此刻听陸崖說他去了城隍廟,方才知道其中定有緣故。
陸崖道︰「我收到那封信上邊有涂抹痕跡,寫著約我去城隍廟,但是當我趕到城隍廟之時卻遭飛鷹暗算,險些喪命。」
向南道︰「定然是他劫了我的書信……那若菊呢?你沒見到她?」
陸崖沉默不語,向南見他如此,已然知曉了結果,神色轉而黯然,素梅卻轉過身來問道︰「若菊怎麼樣了?她……她是不是……」
陸崖嘆口氣道︰「小南,你剛才實在不該那麼說我和若菊。」
向南與這四婢名為主僕,實為姐妹,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抱住陸崖道︰「我……我剛才也是一時氣話,對不起。我也對不起若菊。」素梅看在眼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過,淚水潸然而落,即因為若菊的死,也因為其他的某些原因,她不願意去想。
陸崖將向南輕輕攬住,也覺得難過,「她是被你師兄害死的,臨死前還……」
「還怎麼樣?」向南問道。
「還被挖去雙眼……」陸崖咬著牙把話說完,素梅和向南已經泣不成聲。
哭了許久,向南離開陸崖的懷抱,回頭見素梅還趴在地上哭,道︰「起來吧,素梅。」
素梅只是哭泣,卻不肯起來。向南無奈,走到素梅身後,輕輕將她攙起,「算了,剛才我是一時的氣話,你莫惱我,快起來吧。」
素梅這才站起身來,道︰「謝謝主人,我與那小婬賊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向南道︰「以後你們別再叫我主人了,現在梅蘭竹菊已經少了一個,大家今後就姐妹相稱吧,我不想你們有事……」說著又哭了起來。
素梅道︰「是,主人。」也跟著向南哭起來沒完。
這時巡夜的听到聲音,問道︰「誰在那哭?」陸崖趕緊藏身在一根柱子後面,素梅罵道︰「快滾,我和小姐在說話,你們離遠點。」
巡夜的聞听小姐在這,哪里敢惹,便都走了。
向南听他們走遠,便拉過陸崖,道︰「這里不是講話的地方,去我房間再談。」
陸崖便跟著向南沿著長廊走到花園的旁邊的一個月亮門里,便到了向南的住所。陸崖心想原來她的閨房果然離花園這麼近,難怪看到我和素梅在一起。幽蘭和翠竹守在門前,見主人和素梅都哭紅了眼楮,還領著在祁州踫見的「小婬賊」,都覺得奇怪。齊聲問道︰「主人,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向南擦了擦眼淚,道︰「別說那麼大聲,你們一起進來。」說罷帶著陸崖和素梅進了房間,幽蘭、翠竹互相看看,均疑惑不解,也只好跟著進去。
到了內間,向南在牙床上坐定,又叫幽蘭關好門窗,這才道︰「若菊死了!」說著又哭了起來。
幽蘭、翠竹驚呼︰「怎麼死的?」
向南和素梅只顧著哭,哪里會回答。陸崖便道︰「是被人害死的。」
幽蘭、翠竹初聞噩耗都覺驚愕,先是一愣,但見向南和素梅哭得那樣傷心,也知道事情絕對是真的,均伏案大哭。陸崖被四名女子圍在當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好不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向南才道︰「你們雖然是我的奴僕,但我都把你們當姐妹看待,至于你們心中是不是這麼想的我卻不清楚。」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素梅,素梅只顧著啜泣,也不知道她听清楚沒有,向南接著說道︰「如今姐妹里少了一個,我知道大家心中也很難過,今天把你們找來,就是要說明白,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好姐妹,再不用分什麼彼此。」
素梅道︰「主人,你永遠是素梅的主人,我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主人喜歡的東西,素梅絕不敢搶。」
向南嘆口氣道︰「我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是出自真心,素梅你不需要多想,方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對,以後你也不需要稱我主人。」
向南本來是無心的話,但素梅听來卻格外難過,不等向南說完,噗通跪倒,「求主人不要趕我走,素梅知錯了,素梅知錯了。」另外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跟著跪倒在地。
向南把她們一一攙起,「你們這是干什麼,我是說以後我們以姐妹相稱,你們自幼跟隨我,難道我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耿耿于懷嗎?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眾女起身,素梅也才把心放下,偷偷瞄了陸崖一眼,旋即低下頭,只當作沒有這個人。
向南又問陸崖,「究竟昨晚是怎麼回事?」
陸崖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講述一遍,眾人均覺得飛鷹真是可惡,翠竹性子最急,罵道︰「飛鷹那個禿頭鬼,想找麻煩嗎?不如我們聯起手來將他除掉。也為若菊報仇!」
向南道︰「就算若菊活著,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他現在魔性深重,功力大增,憑我們幾個難以取勝。」
陸崖道︰「所以我來向你請教降服他的辦法,我要在比武大會上除掉這個禍害。」
向南眼楮一亮,道︰「你終于肯去參加比武大會了?」
陸崖點點頭,「我今晚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不過我不是為了奪魁,我是為了殺掉飛鷹。另外還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
向南一听陸崖不為了奪魁,那就等于說不是為了自己,一顆心如墜冰窟,冷冷地問道︰「什麼事?」
陸崖看了看三個婢女,那意思是不方便說,向南微微一笑,道︰「你說吧,沒事的。」
陸崖這才說道︰「醉太白的人被官府抓走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相救。」
向南沉思片刻,道︰「被什麼人抓走的?關在何處?」
「這……」
向南道︰「這些你都不知道,叫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