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頭疼得不行。(鳳舞文學網)這次,我可以確定,我是真的感冒了。我四下打量了這個房間,布置都很簡單,很大很大的一張床,比我那一米八的床還寬出不少。銀白色的窗簾在落地窗前輕輕的飄著,房間里連電視都沒有,我還真分不清是主臥還是客房,如果是客房,也太大手筆的床了,如果是主臥,連個液晶電視都沒有,怎麼解釋。
許暮端著一碗熱粥進來,身上穿著睡衣,淺灰色的,很居家。
「醒了,就起來把這碗粥喝了吧,周媽熬的,加了中藥,說是對「中毒」之後的人好。」許暮把碗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撲過來扶我起來。
「中毒」,還真是說得委婉。不過我怎麼覺得從法國回來之後的許暮說話都帶刺了呢。不過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的臉很燙,不是因為那一點不好意思,而是,我發燒了。
「怎麼,漂洋過海的人法律就批準可以說話帶刺了嗎?」我避開許暮的手,自己掙扎著坐了起來。
「下次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和陌生人接觸。怎麼這麼燙?」許暮用手背貼了貼我的腦門,不確認似的又用自己的腦門貼上我的腦門,確定我的溫度確實蓋過了他的溫度之後,他應該也確定了,我真的發燒了。
「不要你管。」我覺得委屈,我想和陌生人接觸嗎?我願意被人下藥嗎?我就不尷尬嗎?我不冷嗎,大冬天的,一整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不燙才奇怪了吧。
「好了,我就是擔心你。」許暮向我這邊挪了挪,把我鬧別扭的臉板正。
「去醫院吧。」許暮拍了拍我的小臉輕聲的說。
我搖搖頭,除了守著施俏,我真的不想再去醫院這種地方了。
「那好,我叫醫生來家里。」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為什麼……?」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直剝著我的左手大拇指,我是覺得想不通,許暮一直對我圖謀不軌,想盡辦法要佔我便宜,為什麼昨天晚上我都那樣了,他卻不出手。他完全可以在事完之後把所有責任推到我頭上,最後說是我推倒他的,要我負責任,我也沒話可說啊,再說,我也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女人啊。
「我不想。」許暮截斷我的話利索的回道。
丫的,我鼓足勇氣才讓李楊羽打電話給他的,這混蛋就讓一句「不想」讓我尷尬得死。
「我們的第一次,我不希望是因為藥物的原因,我要你永遠記住它,而不是作為解藥。」許暮突然撲近我的臉,嚇了我一跳。
「你,你,你流氓,誰說要和你……反正,你就是臭流氓。」
「臭流氓也好,只要我們夏夏喜歡,王八蛋都可以。」許暮坐回去,端起那碗粥,細細的吹著。
「你叫醫生了嗎?」我也有些餓了,覺得中藥熬的粥也還不錯。
「給她發了短信,應該快到了,先把粥喝了吧。」許暮輕輕地吹著,我也不知道口水有沒有噴進去。我都沒心思去嫌棄了,反正他的口水我也不是沒吃過。
我吃完許暮手里的那一勺,他的電話就響了。然後他就去出去喊了一句︰「周媽,開下門。」
我靠在床頭上休息了一會兒,許暮就進來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漂亮的姑娘,穿著白大褂,應該就是許暮召喚的那位醫生了。
「挺不錯嘛,金屋藏嬌都學會了。」那女醫生戴上口罩很專業的模樣向我走來。
「昨天晚上淋了冷水。」許暮跟在她後面,倆人像是很熟的模樣。
「含著。」女醫生把一根溫度計放進我嘴里讓我含著,而我,很听話的,張開嘴巴含著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的?」女醫生翻了翻她自帶的醫藥箱,往我嘴里放進溫度計之後就沒看過我了。
「老爺子唄。你一回來就派人旁敲側擊的告訴我了,昨天,在去法國的飛機上。」許暮在床的另一邊坐下來,看著我,含情脈脈的,害我含著溫度計的嘴差點流口水,還好,女醫生及時的把它抽走了。
「40度,再狠點,腦子就廢了。」女醫生看了看溫度計,然後掏出一根針管,開始配藥。這是所有醫生的必要手段,就好像,不給你打兩針,就顯示不出她的醫術高明一樣。
「梁嫣純,親戚。」許暮簡單明了的給我介紹了我眼前不苟言笑的女醫生。名字,加關系,夠清楚的。
「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除了你爺爺和我爺爺一起下過鄉,你和我同了15年班,我們幾乎可以算是陌生人。」梁嫣純把藥配好後,就給我扎上了針,手法還真不錯,第一次扎針沒感覺到疼,沒腫,沒出血。能一針找到我血管的,一般醫術都不錯,所以說,這個梁嫣純應該是還不錯的。
「純兒,你這麼定義咱倆家關系,你爺爺知道嗎?」許暮抓著我沒有扎針的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就開始玩我的手,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手哪里好玩,可他就這麼玩上了。
單听倆人說這麼沒隔閡的對話,我就知道倆人很熟,只是沒想到熟到這個程度,同班15年,這是要多大的緣分才能有的,我掐著手指加腳趾一起算了一下,小學5年,初中3年,高中3年,大學4年,正好湊上了。我推算出答案的時候,不禁仰頭長驚,這是青梅竹馬的節奏啊。
「你金屋藏嬌,還高燒四十度,你爺爺知道嗎?」梁嫣純摘下口罩回道。
這次我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是個美人啊,不是漂亮的那種,有施俏的那種美,比施俏更冷艷一些的感覺,眉目清晰。我又不禁開始懷疑這個「竹馬」的眼楮了,15年,這麼個美人在旁,怎麼就沒攻下來呢。
「這個‘嬌’知道,發燒不知道,還沒來得及通知他。」許暮拍拍我的頭說道。所以我就知道,我就是傳說中的這個‘嬌’了。
「好了,掛多了鹽水也不好,開些口服的藥,去藥店買就好了。我可忙得很,完了你給拔了,別說你不會,你蹭過這節課的。」梁嫣純蓋好藥箱,指了指剛想開口的許暮,把他堵了回去。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能堵住許暮嘴的人,我不禁打心底開始仰慕起這個神奇的女醫生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青梅」的作用。
梁嫣純走後,我默默地注視著許暮,開始深思一個問題︰十五年,這麼長的時間,竹馬怎麼就沒搞定青梅呢?小說里,不都是竹馬在無聲的光陰里,纏死了青梅,然後happyending的嗎?
「想什麼呢,這個就快燒壞的腦子還能正常工作?」許暮笑了出聲,他大概是被我疑惑的眼神給逗了。我忙收回毫無掩飾的疑惑,往邊上挪了挪。許暮節奏神同步的,向我,也挪了挪,一樣的面積。
「十五年,這麼長的時間,你怎麼都搞不定那個美人?是不是有點弱爆了?」我很誠實的回道。
許暮湊我越來越近,眼神也開始變化,速度越來越快,從最開始的笑,到沉寂,到陰厲,再到我覺得有些恐怖。我已經沒有位置可退了,旁邊就是吊鹽水的架子,總不能推到了吧。
「你,你,你,你,干嗎?我可是病人。欺負病人會遭天打雷劈的。」
「我干嗎?你應該知道的。」許暮還是沒如我所願,他完全不怕什麼天打雷劈,已經幾乎湊到我的臉上來了,此刻我帶著感冒的熱氣流也撲在他臉上了,我心里暗暗竊喜︰你就欺負我吧,我把病毒傳給你,讓你欺負病人。
「別。我感冒,會傳染的。」我還是禁不住良心的譴責,我還是做不了這麼惡毒的女人,學也學不來,裝也裝不出。
「那就傳染吧。」許暮忽然低下聲音,然後湊了上來。
有人說,男人和女人,一個是螺絲,一個是螺絲帽。合得天衣無縫的才是最初的那一對。我不知道我和許暮是不是那最初的那一對,但是在接吻這方面,我覺得肯定是,他總能知道我想的,一勾就能我的魂都勾走了。
「感冒了,別賴我。」許暮放開我之後,一直直愣愣的盯著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本來就熱的臉就更熱了。
「你不就是想著,傳染給你,讓你欺負我。」許暮開口輕輕的講。他的頭頂著我的頭,所以他說話的氣流就呼在了我的臉上,很熱。我不禁心想︰不會這麼老天顯靈吧?我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啊。我抬眼用無辜的眼神看了看許暮,表示我是無辜的,至于相不相信就由他了,由他的結果,就是不相信唄,浪費我兩個無辜的眼神。
「我听說,感冒的時候那個,效果比接吻更靈,要不要試試?」許暮輕輕的說著,呼出的氣流更熱了,我都有些擔心了。
「哪個?」我接話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問完就想咬舌自盡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小說里,電視里不都這麼演。那個,那個的,還能是哪個。
「哼呵。夏夏,要不要我用實踐告訴你哪個,然後完成你傳染我的心願?」許暮的笑意從喉嚨傳到了我耳朵里,笑得太壞了,我的臉紅得不行了,吊鹽水的時候會死人的,因為我感覺我就快不能呼吸了。我果斷的推開了許暮,大口大口的喘氣。
「流氓。」我拍拍胸口,低聲嘟囔道。
「流氓?昨天那個才是女流氓吧,要不要我示意給你看?」
「昨天我耍流氓你沒讓我耍,我現在當然也不能讓你耍了,現在扯平,以後都不要再說這個事了。」我沒敢抬眼看許暮,昨天的事,雖然後來意識不清,但我還是清楚的記得的,我扒了許暮的衣服,許暮也扒光了我的衣服,我摟著人家可勁的歡,許暮的男性生理反應,我想起來就巴不得挖個洞埋了自己。
「哦?倒是我不對了,早知道就讓你我了,然後,我就有理由天天……,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許暮抬起我的頭,笑得特別詭異。
「那個,那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鹽水吊完了。」我被許暮抬著下巴,說話都不是很清楚,為了清晰的表達,我還特意的指了指鹽水瓶。
還好許暮听懂了,他放下我的頭,走過去很嫻熟的給我拔了針管,在我手背上按著一根棉簽,讓我自己按住。
我記得許暮是學建築的,梁嫣純說「別說你不會,你蹭過這節課的。」,許暮喊她「純兒」,兩人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怎麼看都像是我這個惡人插足了人家的「青梅竹馬」情,治好了一些的腦子想到這個,又開始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