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正式開始,開始啦。(鳳舞文學網)」鄭倩倩忽然低下頭,聲音卻抑制不住的激動。我轉過頭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我想該不會是李楊羽直接在這里群毆他一頓吧,不然他干嘛還帶一保鏢來?
沒想到我一轉頭看到的居然是向往那個王八蛋頭沉沉的向我這個方向走來,我在內心一直默念,不要在我這里停下來,不要在我這里停下來。可是事情總是喜歡忤逆我的意思。向往找我跟前兩米的地方撲通就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在我沒晃過神來的空隙里,他的頭就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磕出了血,地板上血跡斑斑的。我連忙從椅子上慌亂的站起來然後去拉跪在地上的向往。
「你起來,你起來。」
「對不起,我狗眼不識泰山,我鬼迷心竅,我罪該萬死。求求你放過我。」向往並不听我的話,頭不住的磕在地板上,一下比一下重。原本靜謐的餐廳也變得詭異起來,來這里的好歹算是上流社會的,所幸沒有人圍觀。
我知道我怎麼做向往都會一直對我磕頭,唯一能讓他停下來的只有這場好戲的發起人李楊羽。我丟下向往,任他在地上磕著。我跑到了李楊羽那里。
「你讓他起來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很累,一個大男人這樣對我磕頭,多大的罪過,我都不忍心。李楊羽始終不懂。
「蘇舒。」李楊羽喊我。我抬起頭,看著他,把他的話堵了回去,他點點頭,示意了身邊的人,那人過去和向往說了什麼,向往總算停下了磕頭,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我,血就這麼從他的額頭沿著臉頰滴到了地上,我不願意看著,就把頭別向了一邊。
「蘇小姐,對不起,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這是我給你下的藥,這里是兩倍的份,我喝了,是我自食其果,只是求求你,放過我。」向往聲音低低的在我身後響起。
那天的藥量就足夠我難受的了,兩倍豈不是要人命,我連忙轉頭阻止,可還是慢了一步,向往仰頭就喝了下去。
「你吐出來,會死人的。」我走上前拍他的背。向往眼楮開始變得通紅,我知道已經吐不出來了。
「走,去醫院,走。」我扶住向往拖著他往外走,李楊羽上前拉我,被我甩開了,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心拖著向往,沒有注意到他在拉著我而已。
「倩倩,快打電話。」我艱難的拖著向往,可能是藥效的原因,向往一直在扯自己的衣服,這讓我的拖行更加艱難了。
「我來吧。」李楊羽突然輕輕地扯開了我,自己扶住向往,向門口走去。我知道李楊羽是為我好,只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醫生給向往洗了胃,有醫生的在,我也放心了,只是這麼一弄就已經十一點多了,我看了看手機,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許暮的。我走出向往的病房,準備給許暮回電話,沒想到卻被李楊羽叫住了。
「蘇舒。」李楊羽喊住我。
我停了停,依著走廊的長凳坐下來。李楊羽在離我一些距離的位置上也坐下來。
「後面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讓他給你道歉,到你滿意為止。條件是,他的公司和他的家。」李楊羽說。
我沒有說話,雙腳交叉著。我不知道我認識的李楊羽能為了報仇拿對方的一切做要挾。我對向往只是厭棄,還沒有恨到要他的命。
「蘇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我搖搖頭︰「沒有,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李楊羽,你為了我,我都知道,只是這樣,我很有愧疚感。」
「對不起,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李楊羽向我挪近一些,我往邊上挪了一些,保持著剛才的距離。
「哼∼蘇舒,你知道我听到你答應只見我最後一面的時候的心情是怎樣的嗎?就和現在一模一樣,很失落,沉不到底一樣,一直下墜著。這樣的感覺好差。」李楊羽輕笑一聲。
我不知道蕭素息會把我和她的約定告訴李楊羽,不過他知道了也好,倒是可以少一些曲折的隱瞞了。
「李楊羽,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今天還是要謝謝你替我報仇。」我站起身說,然後轉身進去了。
「倩倩,你送我回去吧。」我對鄭倩倩說,沒有看跟著我進來的李楊羽。
「許暮剛剛給我打電話了,我告訴他你在這,他說他來接你,應該馬上到。」鄭倩倩說。
我點點頭。許暮總有辦法找到我的。
「向往的住院手續都辦好了,你明天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吧。放過他吧。」,我從李楊羽的身邊經過輕輕地說。
我在樓下等了一會,許暮的黑色大奔就停在了跟前。
許暮下車來看著我,我很努力的才擠出一絲笑。
「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想笑就別笑了。」許暮擁住我的肩「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我點點頭︰「是啊,外面太冷了。」
第二天的報紙果然出了新聞,插圖是向往磕頭的畫面,我只有一個背影。單單一個背影就讓我無地自容。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冷酷,你落魄時,全世界都推波助瀾的要把你推到最不堪的
位置,似乎你足夠淒慘,才能上他們的頭條。為什麼人們總願意窺探別人的不堪,難道這樣就可以找到一些心理安慰嗎?
「怎麼這麼早坐在這里發呆?」許暮拖著拖鞋靠在沙發後面,看了看我手上拿著的報紙。我連忙把它反過來蓋上。
「沒什麼,醒了就出來坐一會兒。你呢,好像還沒到你的生物鐘。」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才七點而已。許暮的生物鐘調在八點,拖拖拉拉,總裁像個員工一樣,朝九晚五,除了特別重要的應酬,很有規律。
「哦?看什麼,我看看。」許暮撲過來拿報紙,我還來不及收起來就被他搶到了手。
「天齊公司總裁向莫名少女下跪求饒?」許暮還是看到了那條新聞,輕輕地念著標題,我一直祈禱,但願許暮看不出那是我的背影,可是在我身上,事與願違比願望成真的概率該太多了。
「我們夏夏還能成為少女?不過從這個背影來看確實有一點。」許暮撲過來,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我的臉,居然對我是少女發出了疑問。我怒不可抑,老娘雖不是三寸金蓮,水蛇腰,但好歹還是有腰有的,雖然我是短發,但是總比那些有事沒事愛發‘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卻連腰都還沒有的強多了吧,最起碼,我有腰,長發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怎麼就不是少女了,那句話不是說‘少年去我可好’嗎,既是少年娶的,當然是少女了。
「你,你什麼意思,人家年方二十,要娶我的少年正在迎親的路上匍匐而行,我怎麼就不是少女了?」我轉過頭質問許暮,嘴尖舌利的,居然不帶一點結巴的。這就說明我說得理直氣壯,我是站在真理君這邊的。
許暮一臉春風的笑著,我憋著這股氣勢怒目以視,愣是被許暮這般刻出來的笑給憋紅了臉。許暮低下頭來,我以為他又要非禮我了,我都閉上眼楮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橫豎都是這樣,掙扎是痛苦的,這個我清楚,所以我現在都不掙扎了。可是清風徐過,許暮只是在我嘴角細細的吻了吻,就放開了我。
我慢慢的睜開眼楮,發現許暮已經靠著我坐下了,手里還拿著那份報紙。
「我不高興的是為你報仇的不是我。」許暮看著我說。
「其實,我並沒有想要怎樣報仇。」,我確實恨向往的那些小手段,只是畢竟到最後我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堪的後果,他也頂多算是做壞事未遂,我口頭過個癮就罷了,真的上綱上線的說報復,我做不來,覺得也沒必要。
「我也覺得這個手法太血腥了,你說,讓他在一眾美女面前掉個褲子,掉個落湯雞,跌個狗吃屎不是更有趣?你說呢?」許暮攬住我的肩,把我的頭帶向他那邊。
我忍不住笑了笑︰「這樣絕好了,要不等向往出院,你玩玩?」
「最毒婦人心吶。我就說哪家媒體亂寫嘛,哪有少女這麼壞的。」許暮用力的緊了緊箍著我的手,我只能順勢把頭靠進他的懷里,听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很真實的感覺。
「讓你說我壞。」我的狗病又犯了,雙手勾住許暮的脖子,張口就咬,咬在許暮的脖子上,很有吸血鬼的那種詭異感覺,咬完我就解氣了。反正他說我壞的,那我就更壞一點。
許暮齜牙咧嘴的看著我,拿出手機照了照,我以為他又要怎麼樣我了,逃跑路線都想得妥妥的了。
「地段選的不錯,打了領帶也遮不住,那就好了,反正我不介意別人看到之後會怎麼想從我家門口出去的你,我想,第一個念頭絕對是猛,你覺得呢?」許暮照完手機之後,對我咧開了嘴的笑。
我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為什麼我總是自己跳進明明是我挖給許暮的坑里。是我有問題,還是遇人不淑的原因。我總結了一下,應該是第二個,因為我測過,智商過百,可正常了,那麼真相只有一個︰許暮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