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多做解釋,青墨又只得埋下頭對著周致林的嘴狠吹了兩口氣,這時,他的胸口突然一陣顫動,咳咳的咳嗽起來。(鳳舞文學網)
「活了!活了……」
在這驚喜聲中,大伙兒都朝這邊看了過來,青墨趕緊起身又朝著那個男人走了幾步,示意把他放下來,看到周致林確實醒了,這一家子人看向青墨的眼神頓時就變了,此時便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周大海趕緊過來幫著按壓胸口,青墨卻累坐在一旁,提不起勁了。她喘著氣指著像是那個男人的妻子,「你來……對他吹氣……」
「我?」婦人顯得一臉驚恐,連連搖頭,「我不……」
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去吧,你家爺們就靠你救了!」
婦人被推倒在地,只得戰戰兢兢的爬到男人旁邊,青墨在一旁指揮道︰「把下巴往上抬高點,捏住鼻子……」
婦人連吹了幾口,臉憋得通紅,見自家男人還是一動不動,便再也做不下去了,她哭哭啼啼的看向青墨,「我做不來……我真的做不來……」
「哎呀……這怎麼還沒醒呀,是不是沒救了?」
听到旁人的話,青墨撐著膝蓋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說實話她也看不出來這人究竟還有沒有救,可是人擺在這里,總還得再搶救一下吧。
那婦人趕緊讓到一邊去,將自家男人交給這個小女娃,而自己則把臉埋在雙手里哭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驟然響起一陣歡呼,她張開雙手,神奇的發現她家男人也同方才周致林一樣,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陣折騰之後就到了下午時分,雨勢漸停,烏雲散開,太陽斜掛在天空上,天邊出現了一道漂亮的七色彩虹,給剛剛遭受了災難的人們帶來了一絲明媚。
回過神來的男人們去掰了些樹枝樹葉,搭起了兩個簡易的棚子,紛紛把衣物月兌下來鋪在烈日下晾曬,男人待一個棚,女人帶著孩子待一個棚。
周亭靠在周楊氏身旁,捋著自己頭發上的水,青墨呆在最角落蜷縮成一團,周亭招呼她過去她也沒理會。
夏日的衣裳輕薄,在烈日下干得很快,太陽西下之時,各自收回了自己的衣裳穿上,這才陸陸續續的鑽出棚子。
好在這個山丘頂上還種著一些莊稼,洪水與大雨之後,原本綠油油的菜苗都倒在了泥漿里,大伙兒把它們摳起來,摘了就在渾濁的河水里涮涮,餓極了就將就著吃。
青墨拿了根樹枝在石塊上畫圈圈。在山里修行只能啃草,下山好不容易盼著能吃一次雞,雞都下鍋了!現在就給她吃這個?!
故意的吧?
故意的吧!!
官府派來的救援隊是在災後第三日到達的。古代的通訊與交通都極其坑爹,等官府的人趕來,周家村的鄉親們已經扎了竹筏自行月兌離了困境。
據說這一次受災的原因是天降巨石,砸壞了某處的河堤導致泄洪。官府給受災的群眾發了一點點銀兩作為安撫,便忙著修補河堤去,不再管他們。
家園還浸泡在一片汪洋之中,可生活還得繼續,受災的幾十戶人家拿了錢各自散去,有娘家的奔娘家,沒娘家的想想辦法。
周楊氏的娘家在梁水鎮外不遠的小村莊里,靠著賣菜過生活,日子還算過得去。但周楊氏領著一家老小奔回去,還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臉色。
更何況周致方年小體弱,淋了那場大雨之後就生了病,帶過來就躺下了,整天院子里都彌漫著一股草藥味兒。沒分家的舅母一天到晚都繃著個臉,生怕周致方死在這里。
青墨更是沒少招白眼,她想過要走,卻覺得在這個時候甩手走人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但是不走又是一個拖油瓶。夜里和周亭一起躺在小偏房里,漆黑一片中,青墨模出貼身藏著的金釵思來想去。
第二日,周大海夫妻起了個大早,到地里幫忙摘菜,然後送到鎮里去賣。周亭做了一大家子人的早飯,裝好放進籃子里,給地里摘菜的長輩們送去,然後還要趕回來照看舅舅家的小弟弟。
周致林一邊照看生病的致方一邊看看書,為不久後的鄉試做準備。
青墨見他蹲在煎藥的瓦罐前,一手持書卷,一手拿著扇子輕輕扇火,便輕手輕腳的模到他身邊蹲下,雙手托著下巴,咳嗽兩聲說道︰「周大哥,尋常百姓可以在衣服上面繡鳳凰嗎?」
「當然不行!」周致林頭也沒抬便說道。過了一會兒才才反應過來似的,飛快的瞥了青墨一眼,突然就變得緊張起來,臉色極其不自然,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知道會這樣啊……青墨掰著手指一臉的苦惱,搖搖頭說︰「沒什麼,隨便問問。咦,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周致林埋頭死盯著書,「沒,沒有……」
青墨站起來,圍著他轉了半圈,面色狐疑。她發現自從到了這外祖家,周致林便有些不對勁,看見自己就臉紅。
她踮起腳尖,視線從他紅透的耳邊看過去,落在泛黃的書頁上。
各種子曰,很正常呀,沒有亂七八糟的文字也沒有三點式的插畫……
那臉紅個毛啊,小爺才六歲呀禽獸!
周致林的後頸被盯得發毛,忍不住轉過頭來,「你,你看什麼?」
青墨神秘的搖搖食指,睜大眼楮將臉蛋緩緩湊過去,把周致林逼得坐在了地上,果然見他的臉紅得更厲害了,神情窘迫得不行。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青墨覺得好玩,「咯咯」笑了起來,「我能做什麼?我六歲,你十五歲。」
「嗯?」
不待他反應過來,青墨已經跑開了。
市集上,周楊氏蹲在菜攤前叫賣,忽然見到從遠處駛來一輛裝扮華貴的馬車,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馬車逐漸駛近,一只手將簾子一角掀開,露出一張四五十歲婦人的臉,婦人面容白淨,發髻一絲不苟,一看就不像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