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主子再也無心血刃,抽劍還鞘,將婬僧拉拽下床。(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婬僧恰好張腿之姿,驚怖後退。反而激起小雞主子的惡氣,微微垂首,發絲散落,隱約可見那一點額間紅痣艷詭之極。
拔劍出鞘,擲向對方打開的雙腿根部。這是要斷其命根,絕其邪念之意了,著實狠辣。
然而,異變又起。
劍抵要害的瞬間,婬僧極矯捷地滾避開去,幾乎同時,掛于脖頸的佛珠鏗鏘崩斷,一粒佛珠橫空逆襲,直取小雞主子額間的紅痣,這是他的要害。
對方出手如此狠準,令他面色煞變。一念之間,竭力閃躲,卻著了對方另一記追招,一襲僧衣牢牢將他罩住,便如山川傾軋,壓得他動彈不得。
這種法力極是霸氣,天神諸法之中獨領風騷萬萬年,以洪荒咒催動,惟紫川神君獨有。
置身茫茫無際的漆黑中,小雞驚過、怒過,之後茫然。那人不是在閉關修煉中嗎?何以不惜祭出神識,借婬僧之體來對付自己?繼而想起花生,心中忐忑,惟一聊以安慰的是,紫川神君是個不沾情愛的神仙,任桃花前赴後繼,我自巋然不折。
小雞心目中比老僧還要淡空的「婬僧」,此刻正涼涼地站在花生的床頭,自高而下,望著她。
花生則仰頭迎對,一眼便認出是那日的神君,似是剝皮透視,奇譎之極。或許只因這個眼神,相隔萬萬年遙遠距離望來的感覺,印象深刻。
「神君?」呢喃間,突兀啟口,「你陪我睡。」
花生的境遇此刻奇特難言。如青竹倒臥,從外表看去,肌理正常,內里卻是空虛。她的外態也是衣衫齊整,發髻未卸,甚至頭腦里也依然清明,可體內空洞非常。自飲水過後,一股灼流便開始無休止奔騰集結,早已匯成一脈,沖向軀體某一處,如溶岩受猛瀑沖刷,空洞在迅猛加劇。
她的肉身需要一個他,不論何人。
可這人若是這位神君,她則更歡喜。
「神君」凝眸,難得眸光里浮一絲迷惘。眼下女子這一雙眼,沉靜深處火焰簇動,正如她方才喚他的語調,再正常不過的一聲「神君」,隨後卻配以火熱的「你陪我睡」。
遙遠記憶里,那少女的神態,所言所表,亦是這般。
他繞至床側,不做躊躇地上床,傾身相貼,實實在在地將一具熱燙燙的柔軀擁進了懷里……
當花生那一處空洞逐漸得以填補,意識里的清晰卻在逐退,恍似仙界里每隔百年都會夢到旖旎美夢——
舒泰來勢曠達,如蜷縮已久的四肢伸展在無涯之境;歡愉卻恰好相反,自四面八方寸寸壓近,她的身子慢慢緊繃,想要蜷縮,如臨滅頂之災的小獸本能保護自己。雙腿無意識地收緊再緊,似要把「神君」的窄腰夾斷,而他的雙掌牢牢地壓著她平展的雙臂,除了頭顱可自由晃動,她的上身幾乎全被禁錮。
緊閉雙目,花生似乎听見自己的怪叫,寥寥兩聲後,嘴卻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封堵,許是他的法力使然,雖不可發音,卻並不難受。
沉寂中,一切聲音听來都是細碎而靡靡。
神君戀棧,又凶猛長久,花生消受不起,終究在半途倦怠入夢。夢里是曾經夢中的幻美,又有當下正在進行的歡悅。如此睡睡醒醒間,茫茫渺渺一夜過去,所謂極樂以及樂極,不過如此。
突然,客房單薄門板上傳來咚咚敲門聲。
神君蹙眉,花生慵困地與他對望,因是被封了嘴,她示意解開封印。他倒配合了。
門外。「師兄,師兄快開門!」是大肚子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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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神君依然我行我房。
門上繼續敲,亦有敲不開門決不罷休之意。
花生終于可以開口,聲略嘶啞︰「神君,我們是該起……啊……」
他亦猛地閉上雙目,緊緊地相擁,被窒息的潮涌暫時吞沒。
而在外頭,大肚子和尚的聒噪引來左鄰右舍,客棧老板也聞亂而來。大肚子嚷嚷,師兄恐怕昏死了,請老板允他砸門。
「 —— ——」砸門聲。
床上的他們,只好各自起身。神君將花生的衣物遞給她,自己卻下床赤身站定,並不穿戴。
一縷明麗的朝暉自紙窗的縫隙射至床上。
床上凌亂的花布綿被漏了些棉絮,小撮沾上了花生的發梢,而自「婬僧」唇上溢落的血滴染花了白絮,經過一夜後,已與她的發絲干涸凝結。她的臉蛋和頸脖處,亦是斑斑點點血跡。單薄染血的褥子也被折騰皺起,露出陳舊的草席邊緣。
而這一縷淨澈的旭日將這殘敗破舊之相斜斜割裂,包括花生青紫遍布的肩頭,以及正在套穿的皺巴巴的素衣。
花生渾身被掏空了般,動作遲拙,剛剛將外衫披好,那破門便「砰」地被仗義和尚推開了。
幾乎在同一剎那,屋中突變迭起,「神君」終于撈起施加法力的僧衣,解放了小雞主子,在小雞暴怒躍起的瞬間,神君的神識悄然撤離,婬僧的軀殼隨之轟然倒地,卻立時醒覺,睜眼茫然。
神君竟留下婬僧光果身軀昭示于眾,他的兩位師弟在門口望著屋內,一時傻愣愣的。
且說小雞主子被壓制了漫漫一夜,原就憋了虛火,一眼瞧見床上光景,更是怒火攻心,幾盡瘋魔。披頭散發之下,一雙細長美目暗紅充血,眉間那顆紅痣似將滴血。
每當此時,他必尋個東西來泄憤,而婬僧便成了不二人選。縱使知道睡花生的絕非是他,可這一身白晃晃皮肉,卻也抵賴不得。
按小雞主子一貫的壞脾氣,本該慢慢施以折磨,可破門而入的眾人當前,花生卻衣衫不整,容不得他多做逗留,值得采取最直接的懲處,踹開已抱起師兄的仗義小和尚,提劍刺入婬僧襠內,在對方慘叫昏死之際,掠至床旁,單臂勾起床上的花生,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