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宮天傲的茶點也都是由藍雨負責,不過今日宮天傲特意多看了一眼那些茶點,似乎沒什麼問題。(鳳舞文學網)他呷了一口茶,習慣性的拿起一邊的點心放在手中把玩著,他向來不喜點心,可是卻喜歡看點心的式樣。所以每次藍雨都會準備各式各樣的點心供他欣賞。
宮天傲的動作讓原本低眸的人慢慢高揚起了頭顱,她看著他,眼中不再有任何的恭敬。
「如何?藍雨仙子是想告訴本尊你已經成券在握了嗎?」
宮天傲抬頭看著突然轉變的人,對方那一身的殺氣還真是強烈。他放下點心,想起身時卻發現頭暈的厲害,眉頭緊皺,什麼時候中的毒!
「不知至尊現在感覺如何?是否感覺四肢無力,心律不齊,提不上力來?哈哈哈——」
隨著藍雨的笑聲,幾位仙界的高等天神也相繼出現,他們一臉輕蔑的看著故作鎮定坐在那的宮天傲
「宮天傲,想你居然也有今日!這一萬年來我們事事看你臉色,連一個仙人該有的尊嚴都失去了!今日總算可以報這些年所受的窩囊氣了!」
「呵,就憑你們?不自量力!」
宮天傲的臉色開始趨于蒼白,可是他的氣勢卻絲毫不見降低,一瞬間他的冷冽還是讓那些天神門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後便听到藍雨笑著說
「放心,他的內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我們要對我們研制出來的毒藥有信心,再過半盞茶的時間,想我們這不可一世的至尊恐怕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了吧。」
天神們同藍雨一起狂笑著。宮天傲看著藍雨的下巴,再想到今日味道有些特別卻無毒的點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原來是他的習慣害了他,毒是兩種無毒的東西混合後是從他的手指擴散的!
宮天傲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他所坐之處百米之內具掀起一陣內力形成的浪潮,而因為這浪潮原本大笑的人頓時捶地開始吐血,宮天傲冷笑著飛到空中
「就憑你們。還不配做本尊的對手!」
「快點追,他在強撐!只要再堅持半盞茶的時間便可!」
藍雨高喊著,原本隱在暗處的一些天神迅速的開始沖著宮天傲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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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迎來歡慶的大年,到處都是鞭炮聲,歡呼聲,就連每一處的空氣都透露著大年夜的氣息。
現在還不過寅時,而宮內的國宴是在卯正時才開始。算起來還有一個半時辰。白媚雪今日除了吃飯其他時間便都呆在自己的房間內,七泠今日沒課,他陪汪蘇蘇散完步之後來到白媚雪房門前,敲了敲門
「媚雪?」
「進來吧。」
推開房門,夕陽立即透過縫隙逃進了屋子內。七泠看到白媚雪正圍著被子蹲坐在床沿,而散了一地的是一張一張寫滿畫滿的紙張。
見白媚雪依舊低著頭沉思著什麼,七泠知道她正在為雪舞樓寫戲本。于是便俯身將那一張張紙撿了起來,撿完又按照每張紙上標記的數字排好了順序,在這個過程中七泠已經將紙上的故事讀了一遍。
「結局呢,媚雪打算如何書寫結局?」
七泠開口詢問著那個縮成一團,將頭支在膝蓋上的人兒。卻見對方搖了搖頭,隨後拿起身側的一張空白紙張,張口喃喃道
「雪姬因為愛尋了他三世,為了愛也忍受了三世的背叛,終于,現在輪到她輪回了。她祈求不要再看到他」
「可是司羽最後在看到雪姬自殺後不也醒悟了嗎,他為她立下墓碑,親手刻下‘愛妻之墓’四字,他為了她終身未再娶。」
「司羽不過才守了幾十年,可是雪姬呢,她為了他守了幾百年,最後終于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可是卻不想這一世的他仍舊接受不了她是妖的事實。甚至還親手殺死了剛剛出生的那個還未來得及將尾巴收起來的半人半妖的孩子!」
白媚雪反駁的情緒有些激動,七泠對上白媚雪那有些發紅的眼楮,她哭過了?腳步一頓,然後听她繼續說道
「三生三世依舊換不來他的真心。難道是人是妖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他司羽可以崇拜仙人,為何卻一定要厭惡妖類!可憐她雪姬除了要忍受心愛之人的再次背叛,還要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被它的父親殺死,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痛!所以雪姬她才會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一點一點的沒入自己的心髒,看著那個拿著劍指著她的男人,那個曾經說無論如何都會愛她的男人,笑著說‘三生三世,足夠了。是我太傻妄想人類會接受妖類,就這樣永遠的結束吧。司羽,願來世以及以後的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見到你。’匕首沒入雪姬的體內,血隨後噴射而出,染紅了床上那純白的錦帛」
白媚雪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七泠急忙上前握住白媚雪有些顫動的手指,開口道
「媚雪,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你筆下的故事罷了。」
「七泠,我知道這是一個故事,是我構造的故事。我原本是要寫這個故事來讓人們知道妖也是重情重義的,可是寫到這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寫下去了我不知道該不該讓雪姬原諒司羽。她該是恨他的,恨他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恨他所謂的愛太過淺薄」
「你不也寫到司羽最後醒悟,下一世他絕對會傾盡所有去愛雪姬,不管她是什麼嗎?」
「可是人一旦輪回就會忘記一切,就像每一次輪回後的司羽都不記得雪姬一樣。就算他記得又如何,雪姬的意念很強烈,她說下一世她不要再看見司羽。她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從沒見過如此陰郁的白媚雪,七泠不喜歡這樣的她。他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告訴她馬上洗漱一下,一會兒夏侯離夜就過來接她進宮。可是她在屋內旋轉了一圈,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她抱著被子輕輕的低聲說道
「七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故事讓我感到好心疼。有時候寫著寫著我就感覺自己成了雪姬一般。那種錐心的痛太過強烈,讓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停下來。」
「媚雪,可能是近日你總是呆在屋子里的緣故,在加上你入戲太深,多出去走走興許就好了。」
「七泠,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我就是雪姬。我會不會在最後一刻原諒司羽————按照這個故事的劇情發展,雪姬輪回之後應該是和再次輪回的司羽在一起的,可是我卻無法說服我自己,因為若是我,我無法原諒他」
白媚雪絲毫沒有去听七泠的話,只是在一個人絮絮的說著。一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下來,白媚雪還是窩在房間內不願出來。七泠和汪蘇蘇整理好一切,站在白媚雪的房門外正打算進入時夏侯離夜出現在他們面前。
「媚雪呢?」
「離夜,媚雪就交給你了,我和蘇蘇到廳堂等你們。」
「怎麼了?」
七泠露出的表情有些擔憂,這讓夏侯離夜原本微笑的臉暗了下來。
「沒什麼,就是可能最近把她悶壞了。」
七泠笑了笑,對著白媚雪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隨後便伸手牽著正看著房門發呆的汪蘇蘇去了廳堂。夏侯離夜沒有敲門,而是直接出現在了白媚雪的屋內。
夕陽此刻已落入山後,此刻的房間內很是昏暗。夏侯離夜第一眼看向床上卻發現空無一人。環顧了房間一周才看到房門邊的角落中正縮著一團黑影,紫色的短發有些雜亂,她雙臂環著雙腿,頭埋在雙臂之中。
夏侯離夜感覺到心髒被狠狠的抓了一下。這麼冷的天,她穿的那麼單薄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飛速將她抱到懷里,運功慢慢的溫暖著她的冰涼。
半晌,懷里的人才抬頭看他,迷迷糊糊的雙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時立馬清醒了不少。她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剛剛蹲坐著的地方,然後說了一句讓夏侯離夜哭笑不得的話
「啊,難怪我夢見自己掉在大冰窖里怎麼爬也爬不出來。原來是坐在地上睡著了」
感覺她身上溫暖起來,夏侯離夜才將她放到床上,有些嚴厲的用左手捏著她肉肉的兩腮問道
「先告訴我,怎麼會坐在地上?七泠說你今天不太對勁,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的夏侯離夜完全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模樣,白媚雪被他捏著臉頰,說話都不怎麼清楚了
「額沒系啊——」
白媚雪伸手開始拽夏侯離夜的手,她的可愛表情逗笑了對方,隨後夏侯離夜放開她掩了掩嘴,然後坐在她身邊指了指那些準備好的衣服說
「馬上換衣服,大家都等你呢。」
夏侯離夜頭轉到一側,半晌沒听到動靜他又將頭轉了回來,看到白媚雪正直勾勾的看著他,見他轉過頭她便直接撲了上去,修長的手指架在夏侯離夜的脖子上,假意威脅道
「夏侯離夜,你最近總是在莫名其妙的笑,你最好馬上告訴我為什麼!」
脖間看似威脅的觸覺,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誘惑來的更準確一些。那雙柔軟的手只是輕輕的觸踫著他的脖間,時不時稍稍的加重一點力氣。夏侯離夜微笑著看著她那張惱怒的小臉,單只手便將她的雙手挾住,隨後將她整個人困到懷里,見她不斷的扭動的身子,夏侯離夜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身體內不斷翻騰的氣焰,反復的警告他自己現在的她身體尚不成熟,若是真做了什麼只會給她造成傷害罷了。
「好了,不要鬧了,馬上換衣服。」
白媚雪從夏侯離夜懷里抬起頭看著他,怎麼感覺夏侯離夜的語氣和之前她未恢復記憶時一樣了。這種語氣簡直是把她當成孩子嘛!
然後白媚雪瞥了一眼夏侯離夜,拿起衣服往床里側一翻,隨後抬腳就對著夏侯離夜的後背踹了一腳。對方顯然沒料到她的這個動作,原本就坐在床沿,此番被她用力一踹直接釀蹌了一下,還好沒有摔倒。
「哈哈哈哈哈哈————」
「」
夏侯離夜有些陰沉的臉讓白媚雪很聰明的停止了笑,然後一臉嚴肅的對著正看著她的男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夏侯離夜,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你覺得在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換衣服時你呆在其閨房內真的好嗎?」
看著她的故作嚴肅,也抓住了她眼楮里一閃而過的小狡黠,想到一萬年前的白錦瑟那時的她哪有這麼多的鬼心思啊。夏侯離夜又一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開門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