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鐵柱看出了夏菲兒的不滿,他沒話,嘴角抽了下,心想你以為自己的忍耐心很好麼,昨兒在鎮上如果不是我們拉著你,也不知道會吵成什麼樣,但那在鎮上還好些,吵完就走,沒人認識,但這是在村里,如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人吵起來,到時候會被人說閑話的。(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夏菲兒仿似看出了夏鐵柱所想,她瞟了夏鐵柱一眼,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然後繼續蹲在田里接著拔野草,但是她拔了好一會,一小塊地方都沒拔動。
突然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這樣賣力的拔草,怎麼夏鐵柱那廝一直坐在田埂邊悠閑的到處看,根本沒打算動手拔草的樣子,夏菲兒停下手來,朝自己被野草勒的發紅的手吹了吹,問到︰「唉,你干嗎坐著不動啊,你不是打算這麼大兩畝田要我一個人弄完吧。」
夏鐵柱看了她一會,眸光閃了閃,突然語帶笑意的出聲到︰「你腦袋長那麼大做什麼的,沒看過人種田啊,這荒田哪里需要人這樣來拔草的,明兒先去問問爹看是請人讓牛來翻還是自己帶著農具來翻再說,別拔了,咱們回家去。」
夏菲兒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簡直想跳起身子來抽這個該死的夏鐵柱一頓,難怪他就是開始試著好玩一樣的拔了些草,然後一直坐在田埂邊沒動。
不過夏菲兒更加恨不得抽自己一下,昨兒還覺得來這里之後腦子靈活了些,一晚上就變笨了,這草根本不用手拔的,這田都這麼久沒種了,野草又這麼多,地又怎麼干,哪是人拔的干淨的,至少要先放水進來,然後讓牛或者是人用農具來翻一遍,總之應該不要用手拔草。
剛那個三嬸也真是沒錯,自己兩人真是閑的荒,竟然來拔草玩。夏菲兒站到田埂上,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草,沒好氣的朝著夏鐵柱喊了聲︰「早不說,不是要回家嗎,走啊,咱們先回去幫著二哥做小馬扎,明兒再喊爹來看看。」夏菲兒說完,就一臉郁悶的往茅草屋那邊走去,嘴里還嘀嘀咕咕的抱怨著該死的夏鐵柱。
夏鐵柱跟在夏菲兒後面,看著夏菲兒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好一陣悶笑,差點笑出聲,他現在覺得要逗這丫頭笑很容易,逗她發脾氣更容易,不過夏鐵柱覺得這丫頭發脾氣的樣子挺好玩的。
兩人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夏菲兒走了一會,心里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夏菲兒就這個性格好,她的氣來的快也去的快,而且從不記仇,有什麼事情當時發完脾氣就算,發完也不會老記著。
她雖然剛因為拔野草的事情被夏鐵柱氣的半死,但是走了一路,都差不多忘記這事了,她和夏鐵柱一起回來,一邊看著沿路的田,一邊問著夏鐵柱關于村里這些田的事情,看這村里大部分的田好像集中在一塊,而且她也知道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佃田種的,這一塊應該是哪個地主家里的田。
她和夏鐵柱盤算著說等到今年去地主家里交租子的時候,看是不是還能佃些田回來種,光是這兩畝田,除了要交租,家里的糧食肯定是不夠吃的。
夏鐵柱听她說還要佃田種,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跟她細細的說起了田的事情︰「村里基本上所有的良田都是村里的趙地主家的,我們要佃田都是在他們家佃的,現在這兩畝田也是他們家的,當時娘在的時候簽了幾年的契約,到今年也到期了,開始幾年倒是還交了租子的,這有兩年沒有交了,而且田一直荒著,怕是人家不會再佃給我們了,再說我們也沒那麼多租子交的,你如果打算還要多佃些的話,人家也未必肯佃了。」
這個夏菲兒倒是也想到了的,既然打算要佃田,這租子是肯定要交給人家的,至于這荒著的田也肯定立馬就要給弄好,還等著這季種糧食的,倒是至于人家家里會不會繼續佃田給他們,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要看看地主家里人怎麼樣了。
夏菲兒想著,便開口問到︰「怎麼村里的人不是都姓劉麼,怎麼村里的大地主是姓趙的,難道他們也是外來戶?還有這全村就他們家里一戶人家有田佃出來?」
夏鐵柱搖搖頭,不確定的說︰「嗯,是的吧,好像听人說趙地主一家是舉家從外地搬過來的,好像說家里是經商的還是以前有人做官的,反正如今咱鳳凰村就他們家里的田最多,而且他們家也比較好說話,有時候有些人因為家里困難,拖欠些他家的租子,他們家也不會來催問,村里人都願意去他們家佃。」
這個夏菲兒倒是也猜到一些了,比如自己家就屬于家里困難的那些人,都拖了兩年的租子,人家也沒上門來催著要,看的出這地主應該人不太壞。
不過這倒是和夏菲兒心中對地主的形像有些出入的,前世讀書的時候,書上就說到有什麼黃世仁之類的地主,那時起地主這個詞在夏菲兒心中就是個貶義詞,總覺得古代的地主不是欺壓長工,就是壓榨佃戶,倒沒想到地主還有好的。
想著,夏菲兒倒是對這個地主有些好奇起來,她問到︰「那趙地主家是在哪里,也住在咱們村里的麼?」
「嗯,你看到遠處有一棟大房子麼,那里就是趙地主的家。」夏鐵柱指著很遠處一棟看起來很是氣派的宅子說。
夏菲兒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宅子離的比較遠,從這里看,因為前面被一些房屋給擋住了,只看的到屋頂上的瓦和房梁,就這樣遠遠看著,都知道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不過也是,好歹有一地之主之稱,肯定住的房子是要氣派幾分的。
夏菲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剛想開口喊夏鐵柱回去,算算看這兩年這兩畝田的租子要多少,突然又听到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鐵柱,菲兒丫頭,你們在這里正好,我正要去你們家找你大嫂要錢呢,你們等等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夏菲兒原本想著不會又是那個三嬸子吧,不過順著聲音轉過頭去一看,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正朝著他們走過來,老人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頭發花白,被一根木簪子挽在腦後,對著他們說話的語氣不是太好,而且看那臉色也不太好看。
夏菲兒在腦子里搜尋了一圈,找不到關于這人的記憶,不過夏菲兒卻從她的話里猜的出她應該是自己女乃女乃余氏。
因為昨兒元香姐姐就說了,這幾日女乃女乃會到他們家來要養老錢的,倒是沒想到真這麼快就來了,果然夏鐵柱听到聲音後,也轉過身子,看到來人喊了聲︰「女乃。」
夏菲兒也跟著喊了聲,余氏沒怎麼應他們,只是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然後神色極其不滿的看著夏菲兒說到︰「菲兒丫頭,你們家是怎麼回事,平時家里有好東西你們不想著孝順我們兩老也算了,這養老錢都拖了我幾個月了,這是要餓死我跟你爺兩人啊,是的話,就早些說,我去喊村里的老人來給我評評理,讓人來看看你們這一家到底還是不是人,竟然連這麼大年紀的老人都不想養。」
余氏一出口就是嘰里呱啦的一頓埋怨,而且還一出口就傷人,夏菲兒當時听了就皺起了眉頭,心里想著,你還這樣中氣十足,我們餓死你還沒死呢,叫喚個屁啊。
夏菲兒看了她一眼,沒理她,把臉轉向了別處,好在以前的夏菲兒也有些怕余氏,平時很少跟她說話,余氏看了夏菲兒這個樣子,倒是也沒覺得奇怪,只是轉向了一邊的夏鐵柱,說︰「鐵柱啊,走,我跟你們一起回去跟你嫂子要錢去。」不知怎的,余氏跟夏鐵柱說話的時候,語氣倒是好了些。
余氏說完話,就抬腿朝前走,夏鐵柱喊住了她說︰「女乃,我大嫂不在家,應該是回娘家去了,你過幾天再找她要吧。」
「啊?不在?」余氏止住了腳步,眉頭皺起,一臉不相信的問到。
夏鐵柱點點頭,沒作聲。
余氏听罷,當時就喊了起來︰「鐵柱,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嫂子讓你們這樣說的,故意不想給養老錢,鐵柱啊,你可不能騙女乃啊,女乃平時可是最疼你的。」
夏鐵柱仿佛已經習慣了余氏說話的方式,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開口說到︰「女乃,你不相信我的話,就自己去家里看吧,我和菲兒還有事情呢,先走了。」
夏鐵柱說完,也不管余氏是怎麼個態度,拉起夏菲兒的胳膊就朝前走,兩個人走了幾步,就听到身後的余氏開始罵了起來︰「鐵柱,你個熊孩子,竟然這樣跟女乃說話,你看我不告訴你爺,讓他回來打死你,這個死富貴也不是個人,竟然連爹娘都不管了,情願拿錢出去賭都不孝順我們,看他哪天就死在賭桌上最好,我就當少生了個……」
余氏一直罵,等到夏菲兒和夏鐵柱走出好遠了,還仿佛听到她在罵自己爹夏富貴的聲音,而且越到後面罵的話極其毒辣,恨不得要把夏富貴給當場咒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