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第68章

作者 ︰ 蒼白貧血

()武兒惱怒的趴在車窗上,臉皮猙獰的行尸一般。(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鮮血泉水一樣從他的右邊面頰噴涌而出,他本是被人一棍子打到車上來的,他趴在車窗上,身體下沉,艱難喘.息,可卻在車里的人回過頭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抬起手在車窗上狠錘一拳,用力之狠,直震的車體搖晃。

李庭雲雖然沒少跟黑社會打過交道,但這種場面還是第一次見,他驚恐著罵了一句髒話,而後抬手就將壓在他身上的鄭哲推起來。

鄭哲不知道武兒什麼意思,他第一反應是開車門讓武兒趕緊進來,可李庭雲死死的拉住他,告訴他立刻開車走。

車還發動著,暖空調從出風口里徐徐而出。

鄭哲偏頭看外頭只兩三個人,當下便給車解了鎖。

開車門的時候車窗被鐵棍砸的有些變形,鄭哲抬腳踹開了最近的一個混子,接著彎腰將武兒撈上車,做這些他也沒冒多大風險,畢竟外頭的人看見有救援還是心里打怵的,誰知道這車上會不會下來一車人,拿著刀,或者槍,反正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輕傷重傷都是傷,何必沒事給自己找事。

武兒起初是橫在鄭哲跟李庭雲的腿上的,後來又給李庭雲費力的推到後排座,等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迷糊過去了。

鄭哲不想管這事,他先是撥通了顧銘的號碼,後來換成了張春天,把事情一交代就帶著李庭雲走了。

這種小插曲鄭哲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第二天該吃吃該喝喝,沒事人一樣的去找艾金,艾金也失憶了似的照樣出來玩。

卻不成想武兒醒來除了他該說的,還說了點不該說的話。

不過武兒沒有直接跟顧銘說,只是欲言又止的望著顧銘,猶豫了一晚上,接著把鄭哲的事告訴了張春天。

因為當時武兒沒太看清果.露度,只能確定體位,所以關于鄭哲到底跟沒跟人車震這事的界定還是有很大余地的。

但張春天不這樣想,他朝武兒微微一笑,告訴他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臨門不射這種事張春天都不忍不了,更別提鄭哲這種有著兩次公共場所打.炮前科的人了。

話越傳越變味,人越來越憂怨。

其實顧銘根本就不是憂怨,他只是擔心,他開始懷疑他得罪了人,衰了半個月那是倒霉,霉半年那就是處心積慮了,而這種霉運還從他身上轉到他身邊的人,昨天武兒又平白無故被人砸了一頓,人是面生的,原因也沒有。

然而除了這些,他還有更多事需要考慮,他忙的時候沒空想,閑的時候想不停,他以前想的犯困,現在想的睡不著,甚至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青黑,襯著那張掛霜的臉,越發顯得戾氣橫生。

張春天懷著一顆八卦的心,整日觀摩顧銘的一舉一動。

他還為此私底下跟武兒討論過,說顧銘在春天里整日沉思是不是思.春了?

武兒沒處過對象,但他認為他大哥的確近半年很反常,從來沒有心情好的時候,最近一次笑還是去年張春天腦袋落鳥屎那一回。

張春天是個記仇的,提起這事他就來氣,說顧銘其實也不咋講究,鄭哲唱歌難听成那樣也不讓人笑,他被一幫孫子群嘲他也不管,這雖然是小事,但人都是以小見大,從細節也能推斷顧銘是個重色輕友的男人,還有他那點不自知,人不知的小心思。

可畢竟誰也不是顧銘,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日復一日的做菜切手,早晨不起,晚上不睡,眉間眼梢,默默升溫,外頭春來發幾枝,小妹兒想哥哥不知,哥不知正忙車震,震出汁來震出痔。

猜測至此,張春天特別不樂意。

他覺得哪怕拿不準顧銘的心思也得把這事跟顧銘說一聲。

他叫大偉照顧武兒後,自己開著車找到顧銘,沒滋沒味的寒暄兩句,便很自然的問顧銘知不知道是誰送武兒來的。

顧銘面無表情︰「不是鄭哲麼。」

張春天仔細的打量顧銘︰「武兒沒跟你說他撞見鄭哲的時候他正在干什麼嗎?

顧銘面兒上總算有了點表情,似乎是感興趣︰「干什麼呢?」

張春天上前一步,整張臉都幾乎要貼上對面那張白臉,他像是要嚇唬顧銘似的,驟然提高了嗓門︰「車震呢!還是跟一個男的,武兒不認識。」

張春天看見顧銘很明顯的僵住了,他忽然覺得他認識顧銘這麼些年,從來就沒見他表情如此豐富過,豐富過頭就是復雜,復雜的張春天也品不出顧銘是粉紅泡泡啪啪碎,還是滿腔柔情凍成冰。

一分鐘後,對面的人臉色慢慢的恢復平靜,顧銘臉色發白眼底暗紅,聲音不大,話卻夠狠︰「我要閹了他。」

張春天看他這樣徹底有數了。愛之深,恨之切,愛就是恨,恨也是愛,哪怕顧銘不是喜歡也肯定是對鄭哲有很特殊的感情,張春天迷糊了這麼多天,終于豁然開朗了,不過他眼下沒功夫考慮別的,打了一圈電話,撒了幾個謊,很快就打听到鄭哲在哪兒了。

鄭哲這兩天都跟艾金在一起,幾個人‘巧遇’的時候是晚飯點,鄭哲正好跟艾金從飯店里出來,邊說邊笑的往車位走,忽然就給一輛車攔住,大偉車技欠妥還險些壓了鄭哲的鞋。

艾金眼楮當時就瞪起來了,剛要張嘴吵架,卻在看見車里後排座的人時瞬間熄火。

鄭哲很久不見顧銘,見了他心里又燒起火,燒的他昏頭漲腦,完全忘了昨晚上還跟艾金發過誓,吹過牛,說顧小紅算個屁,有多遠給哥滾多遠,哥現在有財有貌是老板,以往想不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現在哥愛喝幾瓢喝幾瓢,喝一瓢吐一瓢,誰他媽也管不著。

鄭哲厚著臉皮上前,跟車里的人打招呼︰「哎,顧銘,真是好久不見……對了……上次在煙台你怎麼就走了呢?我打完電話還回去還找你了呢……」

車里的人冷著臉,迎頭給鄭哲潑了一盆冷水,而張春天的態度也跟平時大相徑庭,不陰不陽的︰「老鄉,這麼巧?」

鄭哲看看他那一車人︰「巧什麼啊,你這巧遇也太刻意了吧,你怎麼不撿起一塊磚問是不是我掉的呢……」

張春天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也便放得開︰「那行,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老鄉啊,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最近是不是干了點缺德事啊?」

鄭哲一愣︰「我怎麼還缺上德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是不肯能了,你大前天是不是在燕島國際跟人車震了?」

鄭哲想一會︰「……是你們那個小武兒胡說八道的吧,恩將仇報啊這哥們?」

「胡說八道?老鄉,你先跟我上車,咱找個地方好好把這事聊聊……」

「有什麼可聊的,在這兒就能說清楚,你有話直說得了。」

張春天並沒有多生氣,他雖然面兒上端著,心里更多的是好奇,于是他這話就多了幾分挖掘,少了幾分質問︰「哥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大哥為了你在道兒上丟盡了人,再說你倆啥關系我也就不知說了,都是要臉的人,關鍵你不能……搞完就走吧,你這一消失半年多也就算了,還扭過頭就跟人……你不缺德誰缺德啊?你怎麼想的呢?」

還沒等鄭哲開口,艾金推開他就上來了。

有鄭哲在這兒他底氣足的很,根本不擔心這幫人能把他怎麼樣,只听見艾金嘴里忽然爆發出一陣浪笑,他叉著小腰橫在鄭哲跟張春天中間,對著張春天就開噴︰「哪里來的野婊蒼蠅一樣的上來發言惹人厭煩?當著我面指責我我六哥那我只能抱歉不能給你面子了,大家給評評理,哎,你們都給評評理,我六哥小蜜蜂一樣追著你們家金菊花嗡嗡多少年了?能采下兩口蜜那他媽了個逼是天道酬勤!那是老天爺可憐我六哥右手都要成精了!你知道男人性.壓抑多傷腎麼,我六哥人前光鮮背後六味地黃丸一把一把的吃你們知道麼!你們還委屈上了……真有意思……我六哥也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他媽要是去哭長城去一哭一個倒,連山海關都能給你哭細碎細碎的!」

鄭哲本來想攔,但給艾金這一席話說的也是莫名暗爽,只開口糾正了一下︰「我沒吃藥啊,別瞎說。」

半路殺出個二椅子讓張春天有些錯愕,他面帶笑意,半開玩笑的回了嘴︰「行,我听明白了,既然你想講理,那我就好好跟你講一講,我跟你說,按照我們的規矩,那都是能動手就不吵吵,看在你是我鄭哲的朋友,我不動你,你那意思是鄭哲追我大哥很多年,你不說我都他媽沒看出來?那叫追麼?送過花買過鑽戒麼?守過門口喊過我愛你麼?而且我跟顧銘十幾年的交情,太知道顧銘的為人了,我們顧銘打小就晚熟,心地很單純,是正經人,從不亂搞男女關系,長這麼大連個女朋友都沒處過,稀里糊涂被你六哥干……睡了,睡了也就睡了,我們只能認了,可吃完一抹嘴走了這什麼玩意?你上你媽家吃完飯也得幫著收拾收拾桌子吧?」

車里忽然傳出一句怒吼︰「都給我閉嘴!捂上耳朵!」

顧銘黑著臉下車,見周圍人要笑不笑的捂住耳朵,又想起來似地,從喉嚨里蹦出幾個字兒,擲地有聲︰「全都滾!」

艾金看見顧銘翻了個白眼︰「天吶,你們好委屈啊,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給你們一個開頭,你還就真敢把牛逼吹滿地球啊?還晚熟從不亂搞男女關系呢……別意婬你們大哥多麼的冰清玉潔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一朝腿沒夾緊後.門外露給我六哥趁機而入糟踐了,據我所知你大哥早八百年前就跟我六哥睡過了好麼?我六哥為了負這個責多少年起早貪黑風里來雨里去的累個王八犢子樣你們那邊也沒動靜,誰知道你們是要跟六哥處對象還是拿我們當烏干達種驢?這也就是我六哥還能撐到現在才受不了,換我早雞.巴跟你們拜拜了,誰有那閑心跟你們扯這麼多年的狗蛋。」

張春天後悔了。

他是好奇,可忽然知道這麼多他有點承受不住,他不想當眾揭顧銘的老底,但艾金話已經說出來了,他難圓場面,一時間腦子也亂,便直接吼了一嗓子︰「哥們,想要命就滾一邊去,我是要跟鄭哲說話。」

艾金抱著手臂,脖子一揚︰「哎呦喂,我好怕怕啊,黑社會真嚇人啊!真有意思,你當全中國只有你這一個黑社會呢,告訴你,我當年混黑的時候你還不定在哪個旮旯舌忝糖球呢,還有臉在我面前吧,你看看你那四角大臉橫豎尺度比我 還寬,再不閉肛當心老娘一拳把你的薄菊錘成厚陰!

「哪里來的死人妖?跟你說話真他媽掉檔次。」

「剛才還恐嚇現在怎麼變成罵街了,你招數太少不要一次用盡呀?還人妖呢,呵呵,隨你怎麼想,怎麼說,反正老娘最高端。」

……

因為周圍的人都被顧銘轟走了,張春天跟艾金吵的厲害,雖然大有比劃到一起的趨勢也沒人管。

鄭哲跟顧銘站在一邊,一個仰頭抽煙一個低頭看螞蟻。

艾金跟張春天是不明就里的,吵起來都是瞎說,可正是這樣的不明就里間,卻忽然生出點別的東西,生出點明朗來。

至少鄭哲已經察覺到了,顧銘為什麼怒火中燒,怨氣沖天,然而這麼情意綿綿的怒和怨,搞的好像他倆已經相愛了,顧銘早就是他的小媳婦兒,來一趟就是為了揪著耳朵把他捉回去跪搓衣板兒。

不過鄭哲失望了這麼多次,對這種心理早就習慣性的自嘲,也不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他長長的呼一出一道筆直的青煙,接著開口解釋︰「你就為這點事麼?不是小武說的那樣,我不騙你。」

「還有,艾金說的你別放在心上,他很多都是胡扯的,我從來不跟他說咱倆以前都怎麼了,光跟他說我那時候很喜歡你……」

說道這里鄭哲頓了一下,他還有話要說,可他不敢說,怕說了就要怒目相向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浮想聯翩,滿園春色,總好過真相冰冷,錐心徹骨。

如果這事是顧銘來辦,那他肯定二話不說,上來一棍子將鄭哲敲暈帶回去。

現在張春搞砸了,顧銘也氣過了,他神智恢復了,發現自己沖動了,這根本不是該找上門質問的事兒,他站在不該站的地方,做著不該做的事,表著還不該表的態,他從女王瑟縮成了灰姑娘,他臉皮這麼厚都覺得丟人了。

鄭哲看顧銘一言不發的垂頭,嘴角笑意漸深︰「說句話唄,老低著頭干什麼。」

顧銘抬頭看了鄭哲一眼,輕聲問他︰「吃藥真是假的?」

「當然假的了,」鄭哲指間的香煙兀自燃燒,燒出一截煙灰,落在地上散成細碎的粉末。

身高使然,鄭哲稍微俯視的時候正好跟顧銘對視,他目光灼灼,幾乎要在顧銘身上燙出一個小洞來︰「張春天說的很對,要不我幫你收拾收拾‘桌子’吧,還有‘剩飯’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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