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這句話,獨孤羿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朕是堂堂天子,豈能向一小女子服軟道歉?傳出去豈不是有損朕的皇帝威嚴?
獨孤羿忙看向李墨盞,見這女人依舊昏迷未醒,當下心里松了一口氣。(鳳舞文學網)
想想今日剛收到計成的消息,正猶豫著要用什麼理由解禁這女人的封宮,就听人來報未央宮出了亂子。
當日下令封宮,一是為了讓都督徹底相信戰事是真的,讓他相信朕是真的要倚重他並且忌憚著他。另一個卻是因為得知都督有後手要對皇後不利,這才急急忙忙封了未央宮並且盡快部署除掉都督府,可誰想到那老東西都死了留下的後手竟還敢行動!
如今看來,幸好當日下狠心封了未央宮,否則……
這時,聶城帶著楊太醫進來。楊太醫一見皇上肩上竟在流血,忙嚇得跑過來打開藥箱便要為皇上上藥止血,卻被皇上擺手制止了。
「快給皇後看看。」獨孤羿沉聲下令道。
楊太醫無奈之下只好先給皇後把了脈,隨後回稟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只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還是快讓老臣給皇上您用藥止血吧。」
獨孤羿這才點頭同意,上藥止血後,楊太醫退下開方子熬藥去了。
獨孤羿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鼓鼓的肩膀,心下不由怨懟起來︰這個楊太醫,當真是老糊涂了,多大點傷,包這麼多層,讓人看了豈不是笑話!對了,這傷絕對不能讓皇後看見,若讓皇後知道朕為了救她而受傷,朕以後還怎麼在皇後面前立足!
獨孤羿忙起身出了皇後寢宮,見門口立著聶城和映寒等人,忙肅著臉交待道︰「你們都給朕記住,朕今天沒來過未央宮,沒有救過皇後,更沒有受過傷。明白了嗎?」
「可若娘娘問起是誰救了她怎麼辦?」映寒驚異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獨孤羿想了想,指了指聶城,道︰「就說是聶城你及時帶著侍衛們趕到救了鳳駕!」
「啊?」聶城驚訝地抬起頭,見皇上一記警示的眼神殺過來,忙垂下頭恭敬听命道︰「臣遵旨。」
獨孤羿點點頭表示贊許,頭一回傳了轎子回太極殿。
傍晚,李墨盞一覺醒來面色很是驚慌,待見到床邊是映寒守著,這才平復下來。開口問道︰「本宮怎麼會在這?本宮記得……」
映寒見皇後終于醒來很是欣喜,又听皇後問話,記起皇上的叮囑,忙應聲道︰「回娘娘,是聶隊長救的娘娘您!」說完,心里很是忐忑,不是她要騙娘娘,實在是皇上嚴厲叮囑過。
「哦?是他?那便宣他進來吧,本宮要當面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李墨盞下了床穿戴好,待見了聶城,李墨盞笑著道︰「聶隊長,听說是你救了本宮?」
「這,」聶城第一反應是否認,可一下子想到皇上的警示,忙答道︰「是臣帶著侍衛們一起救的鳳駕。」
「那本宮要怎麼感謝聶隊長呢?」李墨盞面上笑意更盛,眼神卻是有些復雜。
「臣不敢居功,是兄弟們一起救的鳳駕。更何況,此次本就是臣等保護失利,皇後娘娘不怪罪臣等,臣等就已經萬分感激了。」聶城聲音清朗句句有力。
「話雖如此,本宮卻不是那不知恩圖報的人。你且先下去吧,日後有機會本宮自會好好謝謝你。」李墨盞和氣地笑著道。
聶城應聲退下,李墨盞斂起笑意,淡淡地看了映寒一眼,映寒被皇後娘娘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正猶豫著要不要將真相坦白相告,就听娘娘開口道︰「雨柳怎麼樣了?」
映寒听此放下心來,忙回答道︰「回娘娘,雨柳她,太醫說她受傷過重,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李墨盞听了垂下眼皮,沉默起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帶本宮去見見她吧!」
「是。」映寒心里其實也有些為雨柳難過,雖然二人一直是敵對的關系,可畢竟她們一起服侍了娘娘這麼長時間,而且雨柳又是因為保護娘娘而受的重傷。
映寒帶著皇後一路來到雨柳養傷臨時住的廂房,推門進去,見床上雨柳直愣愣地躺著,雙眼睜得大大的,眼中滿是絕望。
李墨盞自然也看見了雨柳眼中的絕望,一時有些怯步,若不是她欺騙了雨柳,雨柳也不會為救她而受重傷,也不會有此時眼中將死的絕望。
盡管怯步,李墨盞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走到雨柳床邊,開口溫聲道︰「雨柳,你怎麼樣了?」
雨柳偏過頭來,一見是皇後,面色一下子猙獰起來,她雙手撐床想要起來,卻因傷得太重根本起不來,撐了好幾次都還是沒能撐起來。
映寒上前扶她,卻被她一手甩開。
李墨盞似乎明白了什麼,吩咐映寒退到一邊,平靜道︰「雨柳,你有什麼話想對本宮說?」
雨柳听此惡狠狠地盯著李墨盞,聲音嘶啞發狂道︰「你這個毒婦!」
李墨盞被雨柳語氣中的惡毒恨意給驚到了,正要出聲安撫,卻听雨柳接著吼道︰「你竟然設計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你好毒的心腸!你還騙我說那些人是皇上派來殺你的,其實你早就知道他們是都督大人的人,可你居然騙我跟他們自相殘殺,害得都督大人死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都沒能實現!」
李墨盞一時愣在原地,自己剛才隱隱猜到雨柳可能知道了真相,可沒想到雨柳知道真相後,竟不是恨自己害了她的性命,而是恨自己誤了都督的大業!
「雨柳,你快住口。娘娘好心來看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辱罵娘娘?」映寒忙出聲制止雨柳。
可雨柳卻更加癲狂起來,她發狂似地吼叫道︰「毒婦,我咒你活著生不如死,死後不得超生!哈哈……」
映寒听此一驚忙要上前堵住她的嘴,卻被李墨盞出聲制止道︰「讓她說。本宮身為皇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又身懷龍嗣,它日更可享千秋萬代。又何懼你區區一個奴婢的詛咒?」
「哈哈哈……」雨柳笑得極其癲狂,好一會兒她才惡毒地指著李墨盞道︰「皇後?龍嗣?你的皇後之位是因為龍嗣才得來的,可你知道你月復中所謂的龍嗣是哪個男人的野種嗎?哈哈哈……」
「你胡說什麼?」李墨盞心下一驚,沉聲道︰「本宮月復中的龍嗣當然是皇上的。」
「哈哈哈……」雨柳陰笑道︰「毒婦,你看看你的肚子,分明是七個多月的身孕,卻還欺瞞世人說是六個月。七個多月前,你還沒嫁給皇上呢!你不知廉恥,未婚先孕,有何資格做皇後!」
李墨盞听此心下略安,以為雨柳只是想揭發她未婚先孕的秘密,沒想到雨柳接著陰惻惻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天在雲空寺里,趴在你身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皇上!」說完更加癲狂地大笑起來。
李墨盞面色乍變,按捺住驚慌,沉聲道︰「你以為你這般妖言惑眾本宮便會相信你嗎?」
雨柳卻是不答話,只依舊狂笑不止,突然吐出幾口黑血,歪頭倒下,狂笑聲戛然而止,只雙眼凸得幾要蹦出來般猙獰可怖。
「不,本宮絕不會信,絕不會信……」李墨盞再也掩飾不住心里的慌張,不停地搖頭,面色很是驚惶,她怎麼都沒想到,雨柳臨死前居然還給她送上這麼大一份‘禮物’!
「娘娘,雨柳是胡說的,您千萬不要被她騙了!」映寒本被雨柳的死相給驚到了,回過神來見皇後臉色不對,忙出聲勸道。
「沒錯,她一定是胡說的。」李墨盞稍稍平復下來,正要抬腳離開這壓抑的廂房,卻突然覺得月復痛不已,忙吩咐映寒道︰「快,快扶本宮回寢宮,宣太醫和產婆,本宮,本宮可能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