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生孩子折騰到快半夜才睡,今早李墨盞還是早早地醒了,簡單洗漱完就命映寒將小皇子抱了來。(鳳舞文學網)
小皇子已經能睜開眼了,見抱自己的人又變了,很是好奇地盯著李墨盞瞅,一邊瞅一邊竟咧嘴笑了。
李墨盞一霎那間很是觸動,見小皇子傻里傻氣的笑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向映寒問道︰「皇上還沒來看過小皇子嗎?」
「回娘娘,還沒有。」映寒小心翼翼地答完,見娘娘神色復雜,忙勸道︰「許是皇上忙于國事,抽不出時間過來。」
「忙得連一道賜名旨意都下不了嗎?」李墨盞面色慍怒道。
「這,許是皇上他忘、忘了吧。」映寒支支吾吾道。
「忘了?小皇子可是他的長子!」李墨盞語氣滿是嘲諷,看了眼懷里依舊笑得傻里傻氣的小皇子,接著道︰「不過,若雨柳臨死前所言屬真,那倒也難怪皇上會如此無視本宮和小皇子。」
「雨柳定是瞎說的,娘娘您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映寒急切道。
雨柳是不是瞎說的李墨盞不清楚,不過獨孤羿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願意戴綠帽子的人。可是,也不排除獨孤羿當初因為存著一利用完她就殺了她的心思,所以在雲空寺干脆讓別人代他行了那事。
可是眼下,都督府已經倒了,她這個皇後若再背上這不貞的罪名,就死期不遠了。連小皇子,只怕也會被當成孽種給處死。
想到這里,李墨盞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事已至此,不管小皇子是不是獨孤羿的種,他都必須是天子承認的皇長子。
獨孤羿,你若不想承認小皇子的身份,我便逼你承認。
「映寒,本宮讓你查雨柳的事查的怎麼樣了?」李墨盞平靜地問道。
「回娘娘,昨天下午未央宮因為剛出了亂子,封宮之令也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宮里進進出出的人不少,與雨柳接觸的人也有好幾撥,不過直接與後宮娘娘們有關系的就只有一個宮女,是容嬪宮里的。」映寒有些羞愧沒查到什麼線索。
「容嬪?」李墨盞只記得是個嘴快的嬪妃,具體的卻是不大記得,忙問道︰「這個容嬪得寵嗎?」
「回娘娘,往日容嬪倒不是很得寵。不過……」映寒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不過什麼?」李墨盞很奇怪映寒有什麼話說不出口。
「不過,皇上從昨晚上就召了容嬪到太極殿伴駕唱曲兒,到現在也還沒出來。」映寒說完低下頭不敢看皇後娘娘。
李墨盞這才明白,映寒是怕她知道獨孤羿的忙于國事是听容嬪唱曲兒。
「是嗎?那本宮便為她排上一曲好戲,也好讓她多得些聖寵。」李墨盞面色不改道。
兩日後,本該是小皇子洗三禮的歡慶日子,後宮里卻是一片壓抑沉寂,因為皇上遲遲不肯為小皇子賜名,只借病休朝,整日待在太極殿听容嬪唱曲兒。
太極殿,獨孤羿正一邊听著曲兒,一邊盤算著自己這肩膀啥時候能好到外人看不出痕跡。整天待在這太極殿,簡直無聊沉悶至極,也就能听個曲兒解悶了。
獨孤羿正想著,突地唱曲兒聲停了下來,忙沖屏風外喊道︰「怎麼不唱了?」
看著這屏風,獨孤羿更來氣了,連听個曲兒都要隔著個屏風怕被發現受了傷,連美人的面都看不見,朕這個皇帝當得也太憋屈了,都怪孫元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說什麼要想不讓後宮嬪妃知道他受了傷,只能隔著屏風。
「回皇上,嬪妾新學了一曲,唱給皇上听可好?」容嬪其實也很憋屈,這幾日外間均傳她有多麼得聖寵,天知道她連皇上的面兒都沒看到。今兒個好不容易得了個好機會在皇上面前出個風頭,她可得好好把握。
「唱吧。」獨孤羿隨口應道。
「江南一富戶,家財千萬貫。忽臨牢獄災,千金也散盡……」聲音婉轉,曲調頓挫,一曲下來,倒也一室悠然。
獨孤羿一曲听完,點了點頭,曲調倒是不錯,就是這故事實在是老套,唱來唱去的就是講了一個貪官侵吞了一家富戶的家財,後來貪官納了個小妾,小妾生了個兒子,兒子繼承了貪官的財產,而實際上這個兒子卻是小妾與那富戶家公子的孩子。于是,財產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容嬪自認為唱的不錯,卻沒听到皇上的贊賞,只好主動開口道︰「皇上,嬪妾這一曲唱得怎麼樣?」
「還不錯。孫元,看賞。」獨孤羿隨口敷衍道。
容嬪得到皇上的稱贊,很是歡喜,忙鼓起勇氣道︰「皇上,最近宮里有個傳言,皇上听說了嗎?」
「哦?什麼傳言?」獨孤羿問道。
「傳言,皇後娘娘剛生下的小皇子不是龍種,所以皇上您才遲遲不為小皇子賜名。」容嬪說完不見皇上答話,于是接著大膽道︰「既然皇後娘娘不貞,皇上您為何不干脆……」
剛說到一半,眼前的屏風突地倒下,容嬪沒來得及躲開,一時被生生地壓在了屏風下邊。容嬪忙要用手推開屏風往外爬,卻被皇上一腳隔著屏風踩在胸口。
容嬪驚恐地看著上方滿臉怒氣的皇上,瑟瑟發抖。
「干脆什麼?」獨孤羿用腳狠狠地碾了碾,怒道︰「干脆廢後讓你來做皇後嗎?」
容嬪忙搖搖頭支支吾吾否認道︰「嬪妾、嬪妾不敢。」
「哼!合著你剛才唱了半天曲兒,就是想譏諷朕被戴了綠帽子是吧!」獨孤羿語氣森然,接著道︰「說,是誰在背後造謠小皇子不是龍種的?是誰給你這個膽子敢當著朕的面譏諷朕的?快說!」
「嬪,嬪妾沒有,嬪妾不、不知道。」容嬪全然嚇傻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那人不是說只要她跟皇上揭發皇後,皇上就會更加寵幸她甚至封她為妃嗎?
獨孤羿見容嬪這幅模樣也不再逼問,挪開腳,直接命人將她拖下去打入冷宮。
真是豈有此理,竟敢有人嘲諷朕戴了綠帽子!朕乃堂堂天子,誰敢給朕戴綠帽子?便是皇後,也絕不可以!
「孫元,容嬪方才說的傳言你也听說了嗎?」獨孤羿陰測測地看了孫元一眼。
孫元已經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卻還是被皇上點了名,只好硬著頭皮道︰「回皇上,奴才沒听過這個傳言。」
「嗯?」獨孤羿陰狠地盯著孫元。
孫元嚇得一縮,忙道︰「只是皇上您沒給小皇子賜名,宮人們有些閑話罷了,絕對沒人敢當真的。」
「哼!」獨孤羿這才饒過孫元,來到書案前,大手一揮一個字躍然于紙上——瑞。
賜名聖旨一傳到未央宮,未央宮立刻便擺上了早已預備好的洗三禮。
熱熱鬧鬧地給小皇子洗三完,映寒滿是歡喜地看著娘娘懷里抱著的小皇子,開心道︰「娘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李墨盞搖了搖頭道︰「本宮不過是排了一出戲罷了,算不得什麼,還得感謝那個教容嬪說那些話的人。」
說罷,手指點了點小皇子的女敕鼻子,笑著道︰「咱們小皇子終于也有名字了,獨孤瑞,寓意祥瑞之兆,也算是個好名字了。」
「娘娘,那到底是誰教容嬪說那些違逆的話的?」映寒試探道。
「無論是誰,本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有那一曲戲在前,再加上那幾句話,皇上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這一頂綠帽子扣到他頭上的。」李墨盞笑著說完,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不過,總逃不過那兩位就是了。」
「對了,都督府那邊怎麼樣了?」李墨盞問道。
「回娘娘,都督府一切如常,似乎並不知道都督身亡的消息。」映寒答道。
「知道了又如何?都督府已經倒了,便是知道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一切順著皇上的意思來才能有條活路。」李墨盞語氣中滿是嘲諷。
「那娘娘您為何還要讓奴婢關注都督府的消息?」映寒不解道。
「都督府便是倒了,對本宮也還是有些用處的,且等著征西大軍‘凱旋而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