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盞听出獨孤羿語氣中的哀怨,心下不由好笑,連忙轉移話題道︰「听說皇上派到西邊的欽差快要回來了。(鳳舞文學網)」
「嗯,就是朕跟你提過的探花曲亮。他此次立了大功,而且才能顯著,朕果然沒有看錯他。」獨孤羿點頭夸道。
「曲探花立了如此大功,皇上預備給他一個什麼官職?」李墨盞笑著問道。
這個問題獨孤羿早就想過,這官職須得不高不低才好,「朕準備給他禮部侍郎一職。」
獨孤羿說完,見李墨盞臉色不甚贊同,忙問道︰「怎麼?你覺得不妥?」
李墨盞搖搖頭,輕笑道︰「臣妾只是疑惑皇上既有意立他為新秀派領頭人,為何不將他放到吏部?」
獨孤羿听完沉吟起來,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在六部中徘徊過,最終選擇禮部是因為禮部尚書已經年老,而且與柳丞相一派無甚關聯,讓曲亮到禮部可以讓他少受些排擠,爬得快一些。而吏部尚書則是柳丞相的門生,曲亮若進去了只怕難有作為。
「皇後之前不是還讓朕只給曲亮探花之位,以免他受人排擠嗎?怎麼如今卻又勸朕放他到吏部?」獨孤羿問道。
「今時不同往日,昔日曲探花只是一名空手舉子,若受人排擠只怕無一絲反抗之力。如今他已然去西邊歷練過,且有功勞在身,自是不可懼人排擠,反倒要讓他自己努力從夾縫中生存下來,日後才能有大作為。這才不算是辜負了皇上對他的一番栽培。」李墨盞解釋道。
獨孤羿听完點點頭表示贊同道︰「好,就依你所言。」說完將懷里睡著的小獨孤瑞遞給宮人送下去睡覺,便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墨盞看。
李墨盞被看得不太好意思,屋內爐火燒得旺盛,李墨盞只覺的臉有些紅,忙指著窗外道︰「皇上,外邊的雪看著不錯,咱們出去賞雪吧。」
李墨盞說完也不等獨孤羿,自己先小跑著出去了,身後獨孤羿哈哈大笑一聲,大步跟了出來。
獨孤羿一到院子,卻不見李墨盞人影,正詫異著,只覺身後有一物襲來,獨孤羿暗道不好,有刺客!右手成拳,反手一擊,咦,手怎麼是涼涼的?獨孤羿轉頭一看,撲面而來的是一片細雪團,就是他方才擊散的東西。
听著樹背後傳出的暗笑聲,獨孤羿這才知道所謂的刺客竟是李墨盞在拿雪團砸他。
獨孤羿拂了拂撲到面上的雪,三兩步便要上前捉住李墨盞。
李墨盞自是不會站在原地等著他抓,一邊小跑一邊繼續捏雪團砸獨孤羿,平日顧及他是天子,她是不能打不能罵,今兒好不容易等到下雪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砸他,當然要砸個過癮。
獨孤羿先是不在意這小小的雪團,總是不躲不閃繼續追,沒想到李墨盞砸雪團的準頭還挺好,十個有九個砸到他身上,還有一個是砸到他臉上。
獨孤羿不得不一會兒擦一下臉,其實以他的功夫,想抓住李墨盞是輕而易舉的事,想躲閃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難得見這女人這麼開心,還這麼有童真,獨孤羿便權當是陪她玩兒了。
不過,既然是陪她玩,朕是不是也得砸砸她?獨孤羿過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于是,獨孤羿一手接住飛過來的雪團反擲了回去,雪團一出手,獨孤羿心道不好,這第一次砸雪團還沒來得及控制力度,這女人要是被砸住了豈不是會砸成內傷?
獨孤羿趕緊飛步上前準備挽回一二,邊跑邊喊道︰「快躲開。」
李墨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扔出去的雪團以飛快地速度砸向自己,眼看著是躲不開了,只來得及把身子往後一仰,堪堪避過那雪團。
正慶幸間,卻忽然腳一滑,身子直往下摔。結果,摔是摔下去了,卻摔到了獨孤羿身上。
獨孤羿趕到時恰好李墨盞要摔倒,而自己又來不及跑過去拉住她,只能滑過去及時攬住她,用自己的身體給她當了墊板。
李墨盞心驚未定,看著眼前獨孤羿臉上還未散去的焦急擔心,一時心里有些亂。
心愛的女人趴在自己身上,獨孤羿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一手輕輕按住女人的頭,急切地吻了上去。
雪還在下,落在面上是涼涼的,二人相交的唇舌間卻是異常火熱。
冷熱交替的刺激,更是讓獨孤羿舍不得放開那香舌,糾纏不已。
李墨盞被獨孤羿吻得越發心亂了,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獨孤羿放開了,李墨盞正要喘口氣,卻一個翻身被獨孤羿壓在身下。
熱吻又迅速貼了上來,李墨盞一時間竟也有些不舍這熱度,睜著眼望著滿空的飄雪,這美麗的雪景,卻讓她沉淪迷亂。
腿間的冰涼和灼熱,很快將李墨盞帶入無盡的深淵,黑暗,昏亂。
待李墨盞醒來,只覺頭有些發暈,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滿面胡茬的獨孤羿,見他眼中滿是擔憂帶著一絲欣喜,李墨盞正要張口問,卻覺得口干喉痛無比。
「你終于醒了。」獨孤羿很是歡喜,用手試了試李墨盞的額頭,接著道︰「太好了,燒終于退下去了。」說著,轉頭沖宮人們吩咐道︰「快,快傳楊太醫來。」
楊太醫其實一直守在外廳,一傳就到了,診斷完,也松了口氣道︰「回稟皇上,娘娘已經退燒了,接下來再吃兩副藥,好好養著就是了。」
獨孤羿點點頭讓楊太醫下去了,這才轉頭欣喜地看著李墨盞道︰「你醒了就好了,朕還以為……還有瑞兒,他這幾日一直哭鬧著要見你。都是朕不好,朕以後絕不會再那麼荒唐對你……」
李墨盞听著獨孤羿滔滔不絕地講著,這才知道自己竟然發高燒昏睡了兩三日!听到獨孤羿說‘荒唐’一詞時,李墨盞不由有些不自在,荒唐的不止獨孤羿一人。
李墨盞忍著喉痛打斷獨孤羿道︰「水。」
獨孤羿見李墨盞有些難受,忙接過宮人端過來的茶親自喂李墨盞喝。
李墨盞喝了兩口茶,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開口道︰「是臣妾不好,讓皇上擔心了。」
獨孤羿忙搖搖頭,看著李墨盞好一會兒才道︰「你醒了就好。朕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獨孤羿說完,真的就轉身大步出去了。
李墨盞納悶了,合著獨孤羿方才那擔心愧疚都是假的?
一旁侍候的映寒見娘娘這副表情,忙道;「娘娘,皇上這幾日衣不解帶地守著您,連朝都沒上,好多折子都沒批。」
「這幾日是皇上在照顧本宮?」李墨盞很是驚訝。
「是啊,皇上這幾天日夜不敢合眼地照顧娘娘,親自幫您擦身喂藥,根本不讓奴婢們插手。」映寒點頭答道。
難怪他一臉胡茬,眼圈也黑黑的!李墨盞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感受,只好拋到一邊,問道︰「小皇子這幾日還好吧?」
「小皇子沒事,就是見不著娘娘總是哭。娘娘,要不要奴婢把小皇子抱來?」映寒問道。
「不必了,本宮的病還沒好,等過兩日本宮好全了再見他吧。你去他那兒看著點吧,有你在,小皇子也少哭一些。」李墨盞吩咐道。
「是,娘娘。」映寒應聲退下。
李墨盞喝了藥又沉沉睡去,待醒來時,已是黑夜。
床邊亮著微弱的燭光,而獨孤羿正坐在床邊借著燭光飛快地批著折子。
「皇上。」李墨盞見獨孤羿批得入神,出聲喚道。
「你醒了。」獨孤羿欣喜地回過頭,急切道︰「你怎麼一睡又睡了這麼久?餓不餓?還是接著再睡一會兒?」
「臣妾睡得夠久了,倒是皇上,許久沒睡,怎麼有精神處理國事?」李墨盞擔心道。
「朕身強體壯,精神足著呢。」獨孤羿笑道。
「皇上便是要熬夜批折子,也得把燈點亮一些才是,這樣模黑看折子,豈不是壞了眼楮?」李墨盞有些責怪道。
「朕,朕不是怕燈太亮了擾了你睡覺嗎?」獨孤羿支支吾吾道。
怕擾了我睡覺何必要在這里批折子,李墨盞有些無語,心里知道獨孤羿是為了守著自己,說不定連膳都沒怎麼用,于是笑著道︰「臣妾餓了,皇上陪臣妾用一點夜宵吧。」
「好,朕正好有些餓。」獨孤羿應道。
說話間,宮人們進來點了幾盞燈,屋里瞬間亮了起來。
膳房里因為皇上吩咐過,膳食隨時備著,這邊一傳,馬上就送到了。
李墨盞病著,其實並不怎麼餓,反倒是獨孤羿狼吞虎咽地席卷了十幾盤菜,李墨盞看得驚呆了︰這叫有些餓?
獨孤羿幾天沒怎麼用膳,這會兒填飽肚子,見對面李墨盞一副驚呆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朕有些餓。」
李墨盞幫獨孤羿盛了碗粥,勸道︰「皇上是一國之主,當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您這許久沒吃東西,還是得緩著點吃,喝完粥吧。」
李墨盞的話是白說了,獨孤羿一口就將這碗粥喝完了。
李墨盞知道獨孤羿急著批折子,便也放下碗筷,命人把膳席撤了下去。幫獨孤羿將堆積如山的折子分了類,讓他能批得快一些。
半晚上過去,折子也才批了一半,李墨盞還是強拉著獨孤羿上床睡覺了。
獨孤羿果真困得不行,一瞬間就睡著了。
李墨盞將頭從獨孤羿的胸口移開,心里一團亂麻。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這好又能維持幾天?後宮佳麗如雲,天子若要變心,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一次身體的沉淪,她便發高燒昏迷了幾日。若心沉淪了,她還能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