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又暗暗埋怨左氏,覺得她面甜心苦,可憐左氏一番好心成了驢肝肺,要說秦萱和她什麼關系?八竿子打不著,瑞王妃又不喜歡了,左氏費心扒力的並不是為了討好誰,而是一心一意給秦萱打算。(鳳舞文學網)
她倒是能給秦萱說個高門第的,可人家也看不上秦萱的家世啊,秦家沒有根基,秦萱自己沒什麼名聲,也沒有豐厚的嫁妝,也就一張容貌,要麼做妾要麼做填房,都不是好親事,比不上肅青年少有為,不過熬兩年苦日子便是苦盡甘來了。
秦萱這邊暗自埋怨著,又對岑寒十分嫉妒,不過是面上不顯罷了。
回到瑞王府,叫人一打听,這才知道肅青和沈望秋竟是熟識,頓時越加怨憤,覺得左奉文認識肅青,也定然認識沈望秋,怎麼不把沈望秋說給自己,偏偏把肅青說給自己?連帶著對左氏也沒好臉色。
左氏做事不過是圖個心安理得,見秦萱如此,也懶得搭理他,不過是按著三媒六聘的禮往下走罷了。
芙蓉郡主出嫁也算是皇室的一件喜事了,畢竟如今皇室凋零,泰寧雖然到了年紀,可自己折騰來折騰去,把徐靜含的婚事折騰出來了,自己還沒著落,徐妙筠一勸她,她還振振有詞,太皇太後也是不管,也沒人說了。
如今芙蓉郡主出嫁,徐妙筠便吩咐人準備東西,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賞賜,伯讓來的時候正趕上挑料子呢,徐妙筠笑道︰「你瞧著哪個好看?」
伯讓笑道︰「因是成親,挑些喜慶的顏色便是了。」
徐妙筠道︰「說你俗氣,誰天天穿大紅色不成?也要一些其他的,五顏六色的也好看。」
伯讓笑著攬她入懷,手輕輕模著凸起的肚子。笑答︰「你也給自己做幾身衣裳。」
徐妙筠道︰「我這樣穿什麼都不好看。」伯讓笑道︰「誰說的,我瞧著穿什麼都好看。」又在她耳邊低聲道︰「不穿更好看。」
徐妙筠紅著臉打他,卻被伯讓捉住了手。安嬤嬤微微一笑,朝眾人打了個手勢。大家便都退了下去。
伯讓將徐妙筠橫著放在膝上抱著,哄道︰「咱們好好說說話。」
徐妙筠安心躺著,自打顯懷,她就十分不適應,不管坐著躺著都要顧忌著肚子,十分難受,如今躺在伯讓懷里。倒是覺得輕松不少,道︰「你要說什麼?」
伯讓沉吟一下。
他這麼一猶豫,徐妙筠卻越發好奇了,不住的問他。伯讓這才道︰「賀瀾生你是知道的,如今馮閣老有意提拔,我想著他是馮姑娘的夫婿,看著你的面子也都假裝不知道,如今已經從七品的翰林升為五品的郎中了。」
徐妙筠有些驚訝︰「這麼快。」
伯讓點頭︰「如今翰林院都說。自己好不如生的好,生的好不如娶得好,風氣大不如前,你哥哥也說最好能冷一冷,可若是貶謫。馮閣老臉上肯定過不去。」
徐妙筠道︰「那賀瀾生當不當得起呢?」
伯讓含蓄道「為人不是十分穩重,他剛進工部便請工部尚書和工部侍郎喝酒,不是看著馮閣老的面子,誰去?偏偏都去了,又請了唱小曲的,花天酒地的,反正人緣是不錯。」
徐妙筠氣憤道︰「他花天酒地,用的不都是貞貞的錢?看來囡囡說的不錯,賀瀾生真不是個好東西。」
伯讓道︰「可馮閣老和馮姑娘沒說什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也管不著,我想著與其這樣,不如外放兩年,歷練歷練,權當是給馮閣老面子了,也能趁機冷一冷,若是三年任期滿了回來,穩重些了再予以重任也不晚。」
徐妙筠點頭稱是,道︰「看來我得把貞貞叫進宮來好好說說,不然她若是誤會了可就不美了。」
可馮貞貞並沒有想象中滿臉新婚的甜蜜,反而憔悴了許多,徐妙筠拉著她的手十分吃驚︰「你這是怎麼了?」
馮貞貞被她瞧著,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卻不說為什麼,徐妙筠猜測道︰「是不是賀瀾生對你不好?」
馮貞貞搖頭,徐妙筠松了口氣,想也不可能,賀瀾生可是要靠著馮閣老升遷的,可看馮貞貞的樣子肯定是有隱情,屏退了人再三的問了,馮貞貞這才道︰「嫁人和我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自打成了親,他便不如成親前似得關切體貼,雖然多有甜言蜜語,可必定有事相求,讓我出面和爹爹說,幫他托關系找人,不想在翰林院,爹爹看著我,把他弄進了工部,他做了沒兩日便說工部多是閑著,要進吏部,爹爹說他沒個定性,可他面上恭恭敬敬的,回來便對我冷言冷語,說我不替他籌謀,不賢惠,我真是委屈……」
徐妙筠氣急了︰「哪里有這樣的人,人家有的在翰林院熬了一輩子也不見得能連升幾級,他反倒越發胃口大了,不理他又如何,他敢打你罵你?」
馮貞貞搖頭︰「這倒不至于,相反,他對我越好,我越覺得他是看中了我爹爹的權勢才如此的,他嘴甜會說話,祖母和娘都喜歡,可背地里只有我知道他本性如何,有時候去喝酒,滿身酒氣脂粉氣回來,我一說他便說我不賢惠,說這是應酬,逢場作戲罷了,又百般的討好,做小伏低的樣子,讓我都看不下去了,他還……」
馮貞貞捂著嘴沒往下說,可眼淚卻撲簌撲簌落了下來,徐妙筠心疼極了,替她擦眼淚,卻發現她脖子上有幾點紅痕,十分驚訝,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張口結舌道︰「這麼顯眼的地方,他就不知道注意一下麼?」
馮貞貞哭的越發厲害︰「他說就是給別人看的,讓人家知道我們夫妻恩愛……」
徐妙筠氣的直罵賀瀾生不是東西,馮貞貞的委屈一直忍耐著沒說,怕祖母和父母擔心,就是唐囡囡出嫁她去賀喜,也沒敢露出半分,也是怕唐囡囡嘲笑她。對著徐妙筠,這才沒忍住,說一句。下頭的便藏不住了,馮貞貞想起出嫁以後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十分傷心,又是恨賀瀾生,又是恨自己識人不清。
徐妙筠瞧她哭得傷心,也要跟著哭了,可馮貞貞卻強忍了眼淚道︰「你哭什麼,仔細肚子里的孩子。」
徐妙筠抽了抽鼻子,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馮貞貞道︰「爹爹和我說了。說皇上對馮家仍舊看顧,想讓他外放兩年歷練歷練,我覺得也好,出去了便要靠自己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過日子。」
徐妙筠十分不舍︰「那你不也要跟著去?那得什麼時候才能見面。」馮貞貞道︰「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了,左不過三四年的功夫。」
徐妙筠也就罷了,想起馮貞貞卻替她傷心,替她不值,可已經嫁了。還能怎麼辦呢?
賀瀾生外放的事馮閣老沒告訴他,馮貞貞也沒說,都怕他不願意鬧騰起來,這畢竟是皇上的意思,難道要把皇上得罪了?更何況皇上也是一番好意。
可沒等賀瀾生調令下來。終究是出了ど蛾子。
那是進了六月沒幾天,下了兩場雨,天氣有些悶熱,馮貞貞正在家里看針線房送來的夏衣,便听賀瀾生的小廝回來傳話,說賀瀾生和客棧和人私會被人捉奸在床,正鬧著呢。
馮貞貞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著急忙慌的就往那兒趕,可還沒到地方就遇到了徐景煥,徐景煥顯然也是知情的,安慰馮貞貞,說她不適合出面,讓她回家等消息,馮貞貞眼淚便落了下來︰「這件事就托付給徐二哥了。」
等徐景煥走了才想起來,這事怎麼會和徐景煥有關系。
事情是這樣的,秦萱不甘心嫁給肅青,想著家境殷實的沈望秋,想著若是自己和沈望秋有個什麼,這門親事不就是自己的了?
也虧得她膽大,嘴上說著叫人打听肅青的消息,實際上是留意沈望秋,瑞王府只當她是打探未來夫婿的品行,也就沒在意,這就讓她打听到了沈望秋的行蹤,便提前來候著。
等到沈望秋到了客棧,便讓人給他遞紙條,讓他過來,這也是那遞紙條的客棧小二傳錯了紙條,錯遞給了賀瀾生,賀瀾生打開一看上面是給沈望秋的,又是佳人相約,頓時起了色心,暗想沈望秋素日那樣清高,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便前去赴約,想抓沈望秋個現行。
那邊秦萱也兀自緊張著,一見是個俊秀後生進來,以為是沈望秋,便百般痴纏,賀瀾生一見秦萱花容月貌,起了色心,便順勢應下,二人在客棧里成就了好事,之後賀瀾生剛要離去,秦萱便給了暗號,奉命在外頭「捉奸」的人一擁而上,把秦萱和賀瀾生圍住了。
按照秦萱的打算,沈望秋和自己生米煮成熟飯,被人抓住,為了名聲肯定要把岑寒的親事退了娶自己,沒想到來的是賀瀾生,不僅找錯了人,還白白搭送了自己的清白。
賀瀾生本想悶聲不吭佔個便宜,沒想到會有人等著捉奸,嚇得頓時嚷出來,說自己不是沈望秋,秦萱一听,如五雷轟頂,頓時昏死過去,而同在客棧的沈望秋和肅青便聞聲趕了過來,臉色都變了。
沈望秋是驚訝秦萱和他互不認識,為何算計他,肅青則是被未婚妻帶了綠帽子,差點氣死了,當下便鬧起來,叫人去請左奉文,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徐景煥也是听沈望秋牽扯其中,這才匆匆趕了過來,一見是賀瀾生,因著馮貞貞的關系真是十分為難。
這件事明擺著沈望秋和肅青是受害者,不能牽扯到兩個人身上,秦萱是女子,又是瑞王府的親戚,應該交給瑞王府處置,可恨的是賀瀾生,明知紙條遞錯了人,還假裝不知道,還見色起意佔了人家便宜,要是處置他,馮家丟人丟大發了,若是不處置,這件事可怎麼收場?
徐景煥也沒了主意,只把秦萱約沈望秋的紙條燒成了灰,讓沈望秋回家等消息,又把賀瀾生送回馮家,把事情始末告訴馮逸荃,可肅青卻不甘心,要鬧到瑞王府去評理,沈望秋也覺得委屈,怎麼偏就扯上自己了?他可不認識什麼秦萱,遂和肅青一起去瑞王府要個說法。
徐景煥攔不住,只好任由他們去,他卻是不好出面,只得趕快告訴了謝玉樹,他和沈望秋肅青諸人也是有交情的,讓他去瑞王府說和說和。
回去一說這件事,謝芝蘭臉色漲得通紅,秦萱是她的親戚,她也跟著丟臉,又叫人去瑞王府打探消息。
瑞王妃听說後直接氣的暈死過去,醒來後大罵秦萱不知廉恥,又罵自己看錯了人,立刻叫把秦萱趕出去,秦萱那頭就要尋死,左氏一邊勸著瑞王妃,一邊還擔心和肅青掰扯的哥哥和夫君,暗恨怎麼就攬了這麼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
事情雖然刻意隱瞞,可當時是在客棧,人來人往的,再加上秦萱找去捉奸的,大家一渲染,都當成笑話來說,很快就傳遍了,馮貞貞听說了哭著就要和離,說自己丟不起這個臉,被馮逸荃喝止︰「你才成親多長時間就要和離?當初你要死要活的嫁,如今又要和離,馮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馮大女乃女乃抱著女兒心疼道︰「那賀瀾生也忒不是東西了,怎麼怪貞貞,你不是也說他好來著?」
馮逸荃氣的半死,又不敢叫家里兩位長輩知道,只能忍氣吞聲安慰女兒。
瑞王府那邊左奉文卻被肅青罵了個狗血淋頭,左奉文也是不住的賠不是,可哪個男人遇到自己的未婚妻上趕著睡別的男人都得抓狂,尤其是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好朋友。
沈望秋這邊和岑家已經定下了,如今這件事鬧得名聲也不好听,也是陰沉著臉不說話。
還是東瑜承諾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又有謝玉樹幫著勸,這才罷了,肅青臨走前還氣哼哼道︰「我等著你們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