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暑氣重,饒是清泉宮建在泉水環繞林木繁茂的山谷里,到了正午也熱得讓人受不了。(鳳舞文學網)
紫陌從藏百~萬#^^小!說回來,路過小廚房的時候听說傾蓮公主準備了冰茶,進去喝了一杯覺得還不錯,便順便捎了一盞回來犒勞正在用功的陸離。
小院的一叢女貞旁,紫陌素日里最愛躺著看話本的那張竹榻上躺著身著月白色錦衣的少年,頭里握著的書簡遮住了他的臉,紫陌走近的時候听見了輕微鼾聲,頓了頓步子俯身輕輕掀開幾乎蓋在他臉上的書簡,果然見他神色恬靜地睡著了。
紫陌一大早就去到藏百~萬#^^小!說里爬高上低的給他找大儒文集,沒想到他卻在這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里的冰茶給他兜頭倒下去了。
熟睡的陸離一下子就從榻上蹦起來,嘴里道︰「下雨了下雨了。」扭頭就要往屋里躲,待看清朗朗乾坤下紫陌一張怒氣昭昭的明媚容顏,有些郁悶地撓撓頭,小聲道︰「老子真不是舞文弄墨地那塊材料。」
「可怎麼辦呢,」紫陌嘆息︰「你舞刀弄槍似乎也不怎麼是塊材料。」
陸離的神色變得更憂傷了,咬咬牙,道︰「書拿來,老子不信今天還看不完這一卷了。」
紫陌便將手中抱著的竹簡一股腦放到竹榻上,指著其中一卷道︰「這《水行卷》可是北江第一才子何修遠編寫的,你若能背完里面這些東西,再稍微有點悟性,便不會再說出‘一決雌雄’這樣沒水平的話了。」
「那種話老子說了十幾年了,從來沒人說過半點不好。」
紫陌涼涼道︰「所以傾蓮看不上你麼。」
所謂蛇打七寸,陸離天不怕地不怕,所擔心的唯有傾蓮不喜歡他。紫陌便抓住這個弱點狠狠地拿捏了他一把,每每都能把陸離周身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可謂是屢試不爽。
他們並不能在這里耽誤太久。因而瀑布的水勢一天天見小後,紫陌便像布置作業一樣將陸離的才子培養方案一一標記出來。而後攀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希望再次見到他時他能變成一個出口成章的翩翩公子,而不是一口一個老子的小白臉子。
但她儼然高估了陸離的隱忍能力,臨走時陸離又舊事重提嚷嚷著要和子卿比試比試武功,說什麼今日一別還不知什麼時候能見,不如早打早了事,如今他已經進步了不少,像「一決雌雄」那樣的話已經很少听到了。然而他此番耽誤事兒的舉動讓紫陌大為惱火,她被他纏得不得了,又勸不動,便故技重施一根銀針再次將他放倒。而後把他拖進了傾蓮的閨房,讓他與昏睡中的傾蓮公主一個床上一個地下的躺著,算是順便圓了他的夢。
兩人一路踩著碎石向上攀,前路艱險,紫陌還不忘本著一顆璀璨的八卦心險中求樂子地向子卿打听︰他與傾蓮公主那拴著門的謎一樣的兩天一夜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子卿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只像沒事人一般吐出了一句話,在听到子卿的回答後,紫陌心中原本浮蕩了好幾天的旖旎情思被現實打擊得煙消雲散,若不是現在還扒著塊石頭往上爬,她倒想騰出只手來擦擦汗。
陸離叫囂著。蹦著的兩天一夜,她臉紅著,暢想著的兩天一夜,卻是傾蓮公主昏睡了兩天一夜,原因是吃了子卿新制的一顆丹藥,而子卿確實照看了她兩天一夜,倒不是突然對睡美人產生了點什麼微妙心理,只是想看看那副丹藥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我親眼見她開門跑出去的那天,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還以為你們怎麼著了。」紫陌回想著那讓她振奮,讓陸離吐血的場景,覺得現實實在是太殘酷。
子卿瞥她一眼,淡然道︰「所以我常說,女子睡相太差不是件好事。」
紫陌︰「……」
司徒淨天此行是為南宛的皇帝看病,得了他想要的酬謝之後便懶得在此多留,等兩個差點一去不回的徒弟平安回來之後,他便與皇帝辭了行。
他們起行回雲谷那天,南宛皇帝很舍不得,傾蓮公主更是哭得梨花帶雨,幾欲肝腸寸斷。南宛皇帝自覺看出了點什麼貓膩,便趁機道要將司徒淨天招做駙馬,此言一出站在一旁得意笑的陸離登時就要跳出來反對,紫陌經過這幾日相處看清楚一件事︰凡是有陸離插一腳的事誓必會越插越亂。便從頭上取下一顆珠子躲在袖下兩指一彈打在陸離腿關節上,陸離當即跪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被忙著維護南宛王室臉面的宮人趕緊扶起來匆匆忙忙地給拉走了。
離開了南宛皇宮,馬車走了好幾日,即將走到南宛與東夷交接之處的那個早晨,司徒淨天突然叫停了馬車,讓紫陌帶著自己的東西下車。
「看見那座山沒有。」
紫陌順著師父的手指看過去,目之所及是一座青雲繚繞的高山,她點點頭。
「山上有我一位舊友,他身上中了一種毒,每到這個時候便要發作,連續三個月,需要為師來給他解毒。今年為師不知怎麼地很不想見他,所以你就替為師走這一趟吧。」
能和司徒淨天稱得上朋友的,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善類,紫陌頓做泫然欲泣狀︰「師父,我也很不想見他。」
司徒淨天伸手拍了拍她的臉,笑得像只狐狸︰「由不得你。」又道︰「我先前教你配得那副藥,七十二味藥材的,你可還記得?」
紫陌懨懨道︰「記得。」
「很好,」司徒淨天笑眯眯︰「那就去吧。」言罷果然將紫陌扔在路上,吩咐車夫駕車走了。
紫陌抱著包袱在風里淒涼地站了一會兒,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消失在密林深處才確定這不是個玩笑,便委委屈屈地將包袱往身上一背往那座山去了。
祁山風景秀麗,四季如春,仙霧繚繞,雲鶴齊鳴,這樣好的景致卻無人來游覽踏青,皆是因為山下布了一個八卦陣。
紫陌一邊走一邊研究著圖上八卦陣破解之法,就听一陣喧嘩聲傳,在空無一人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又聒噪,便將遮眼的斗篷向上掀起一角,興致勃勃地看熱鬧。
祁山入口八卦陣外正站著兩個人,面對著她站的那個雖然年紀不大,卻難得面沉如水的穩重,一身淡青色的衣服,約莫是守山的童子。而背對著她不停地在蹦著,叫囂著的那位……紫陌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只覺得越看越是眼熟的緊。
青衣童子被這個折騰了一天還精力旺盛的人煩得不輕,在與他的討價還價中臉上的沉穩漸漸變成了隱忍,正欲開口狠狠地打擊一番他的自信心,雙眸一抬便見不遠處有人正往這里來。
憑借著她那身特別的打扮,童子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遂咽下到嘴邊的狠話,向前走了一步朗聲道︰「閣下可是司徒先生的高徒?」
「正是。」紫陌應了一聲,就見那像螞蚱一樣蹦不休的那位登時靜下來了,而後緩緩地回過頭來,一張小白臉上滿是無奈與郁悶。
紫陌一驚,已然喚出聲來︰「陸離?你夢游到這兒來了?」
陸離立馬炸毛︰「夢游?你夢游這麼遠試試,老子騎馬追了你好幾天,居然比你還早一天到這里,你一路上干什麼去了現在才來?!」
紫陌回想了一下,發現這一路還真干了不少事,他們先是坐著馬車在南宛都城逛了一圈買了些紀念品,又去西城最著名的喬家糕點鋪排隊買了些香糕蜜糖留著路上打牙祭,師父他老人家還興致頗好的將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咽氣一天多的父親給順手救活了,然後他們好不容易走出南宛後便看見了一個風景秀麗的大湖,然後就下車又在湖邊釣了幾條魚在湖邊架火烤了吃……
這麼一想才赫然發現他們這一路果然走得有點慢……
「你千里迢迢追過來可是有事?」
「廢話,」陸離提起舊事一臉悲憤,「老子听說祁山之上有高人,便一直想來拜個師,听聞你們回來時會路過祁山,就想跟父皇說讓你們捎我一程,卻不知怎麼又莫名其妙摔倒了,等老子好不容易見到父皇解釋清楚時你們已經走了兩天了,老子就快馬加鞭地追過來了,本以為能在半路踫上,沒想到卻是老子先到的……」
紫陌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感情臨走那天,陸離神色匆忙想要說得不是他和二哥以及傾蓮那檔子糾結事兒,只是想打個招呼搭他們個順風馬車而已……
真相大白,紫陌自覺愧對因為騎馬追他們而灰頭土臉頭發蓬亂的陸離,便對那守山童子道︰「這位是我朋友,我帶他一同進山,給我打個下手。」
她這麼說了,守山童子也不好再攔著,郁悶地瞥了得意不已的陸離一眼,紫陌順著他眼神望去,抬腳踢了陸離一腳,低聲道︰「站好了,怎麼跟個二愣子似得。」
陸離被她一喝忙仔細站好,童子朝紫陌友善一笑,自發走在前面為二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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