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傾城色 第二章 宮規

作者 ︰ Mancy蔓西

()這樣寬厚的胸膛自然不是一個小女子的,慕皖心中一震想要推開夜半出現在她房中的男子,卻听得一聲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道︰「是我。(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竟然是秦壑。

慕皖幾乎下意識道︰「陛下,我不是雲夫人,」她頓了頓,咬了咬唇,低聲道出下半句︰「我是慕皖。」

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四周漆黑一片,他走錯了房間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讓慕皖料想不到的是他在听到她的話後並未一把將她推開,反而在沉默中緊了緊手臂,幾乎將她整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連聲音都是從未有過的柔和︰「我知道你是皖兒。」又道︰「你小時候就害怕打雷,如今長大了也還像當時一樣。」

秦壑在還是世子的時候,曾經跟隨著慕將軍學過一段時間兵法,那時他雖也住在府上,素日里也只是與僅比他小一歲的慕雲一起,第一次見到慕皖時她還只是個甩著鼻涕哭的小女孩,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找不到給她點燈的人,慌不擇路的哭著跑去自己姐姐院中求助,卻是連路都找不準,一頭扎進了他院中,踩著一腳泥跳到了他床上來。

當初那個被他單手就給拎起來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成了美貌如花的大姑娘,還學會了在外人面前端得一副溫婉的架子,性子也愈發的沉穩堅韌,入宮半年形同冷宮般的生活,他以為她會熬不住,然而她卻表現的很平淡,在流言蜚語中愈發沉靜如水,秦壑知道當初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是真的長大了,雖然還是一貫的害怕雨天雷聲,卻不再是一摔倒先要趴在地上哭一會兒才想著爬起來的嬌弱小女孩了。

懷中的女子身段柔若無骨,散發著幽幽的馨香味道。這樣若有若無的女體香味讓他想起了半年前紅燭高照的一夜,那一夜他將她從女孩變成了真正的女人,是他秦壑的女人。每每想到此他就覺得周身熱血,如今再度擁她入懷。秦壑只覺得心中煎熬的厲害,再也控制不住洶涌情緒,欺身將她壓倒在床榻上。

半年前洞房時的恐怖記憶至今猶存在她腦海中,經過那一次後她對男女之事或多或少有了些許陰影,如今再度重演,慕皖幾乎是下意識的躲開他的踫觸,驚懼的望著他。

秦壑沒有如第一次那般將她束住後強行佔有。而是十分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臉試圖讓她放輕松下來,然而第一次的陰影在她心中一時難以消除,她的身子繃得緊緊,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是那般抗拒不容親近。秦壑有些後悔當時那樣對她,讓她如今對自己的親昵之舉變得如此抵觸,反身從地上的衣袍中取出一只小瓶來,從里面倒出一粒藥丸,他自己咬下一半來。將另一半含在口中俯身吻上她的唇。

藥丸在唇舌交纏中化為一灘泛著甜香味的水,隨著口中津液流入她喉中,慕皖覺得自己的身子漸漸燥熱起來,似乎不再抵抗他的任何親昵之舉,甚至還有了幾分渴望。不禁有些驚恐,面紅耳赤的問他那是什麼。

秦壑察覺到她身體的反應,將頭埋在她肩上低低的笑了,道︰「不是什麼壞東西,你放寬心就是。」又有些無奈道︰「你如今都不叫我秦哥哥,一口一個陛下,听著很是生分。」

慕皖听著他的話,只覺得心口一陣發酸,沉默了半晌,低聲道︰「我以為你很討厭我,我嫁給你半年,你只見過我一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秦壑聞言默了默,低低的嘆了口氣,伸臂將她摟得更緊︰「我如何會討厭你……雖然你是慕家人……我又怎麼會討厭你……」

又是慕家人。

慕皖再次從他口中听得他用這樣復雜的語氣提及慕家,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總這麼問……你不喜歡慕家人嗎,那你為何還要娶我和姐姐?」

秦壑並沒有答她的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俊美的面容在明明滅滅的閃電光中只看得一個輪廓,卻總也看不清表情,他說︰「皖兒,再叫我一聲秦哥哥。」

慕皖應他的要求喊了一聲︰「秦哥哥。」明顯感覺緊緊壓著她的胸膛震了震,而後他俯來,將她緊緊的覆住,如嘆息般在她耳邊道︰「我的小丫頭……」

第二日她從睡夢中醒來,身邊早已沒了昨夜溫存之人,只有渾身難忍的酸痛提醒著她昨夜並非是子虛烏有的一場夢。

換好了自已的衣服去用早膳,慕雲已經坐在桌前瞪著她了,眼楮微紅像是才哭過,見慕皖盯著她的眼楮看,她不自然地別過頭去,低聲問道︰「妹妹想喝哪道粥?」

慕皖要了白粥,慕雲親自為她盛好在碗中,雖然按照位分她當得起慕雲這般照顧,然而她卻覺得有些別扭,看著慕雲臉上的欲言又止慕皖心中一片莫名,然而直到她們安靜的用完早膳,慕雲都沒說過什麼。

慕皖回到甘泉宮,本想洗個澡再好好睡上一覺,然而宮娥還未準備好沐浴的水,太後娘娘身邊的人便到了,傳她即刻去太後宮中一趟,慕皖本想好好整理一下再去,那個傳話的宮人語氣卻是刻不容緩的,慕皖無法只能稍稍理了理裙子便隨她去覲見許久未見的太後娘娘。

正宮王後每日覲見太後是必備的課業,然像她這樣不招太後待見的王後,唯有少出現在她老人家面前才是保了她的康樂,如今一向不待見她的太後親自召了她去,慕皖心里有些打鼓,懷著這般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邁進了太後的寢殿中,一眼便看見了正跪在地上哭訴著什麼的慕雲,太後則是一副難以掩飾的怒容,見到她進來如刀一般的眼神立刻便射到她身上來,只恨不能用眼神殺了她一般。

慕皖腳下一頓,就听慕雲哭著哀求道︰「還請太後娘娘高抬貴手繞了王後娘娘這次,她年紀小些沉不住氣,此番定是因陛下對她冷落多時,一時錯了主意才出此下策傷了陛下龍體,求太後娘娘諒她是初犯饒了她吧……」

慕皖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得有些懵,只听見慕雲說「傷了陛下龍體」,下意識問道︰「陛下如何了?」

她這一句正巧踩在了太後的怒點上,儀態盡失地信手抄起一旁案上的一只茶盞向慕皖擲去,在慕雲的驚呼聲中那只茶盞重重砸在了慕皖的額頭上,她頭嗡得一響向後踉蹌了一步跌倒在地上,右手肘磕在地磚上的疼讓她有些恍惚,伸手模向額角,模到了滿手的血跡。

疼痛感遲鈍的襲來,掌心下的血越留越多,順著她的手臂一直流到了袖子里去,她從小體質特殊,比尋常人更怕疼,出了血也不容易凝血,眼看額上的血瞬間染紅了她半截袖子依然沒有停下的趨勢,伺候太後的老宮娥怕出事想來扶她一把,被太後厲聲喝止在一旁,悻悻的不敢再插手。

「宮妃擅用媚藥迷惑君王是死罪,你入宮前姑姑都沒給你講過宮規戒律嗎?」太後指著她劈頭質問,去不容她有半句辯駁,冷聲道︰「身為王後不能為後宮之表率,開得如此下流風氣,今日哀家若不以宮規懲戒你一番,日後你們都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慕皖知道後妃擅用媚藥的後果,更知道所謂宮規便是要受了五十板子的懲戒,而這「懲戒」二字也不過是個說辭,連身強力壯的男子都撐不過這宮中的三十通板子,五十板子不過是個要人命的好听借口。

「太後娘娘明察,慕皖並未有用媚藥迷惑陛下!」慕皖知道這般情形下再分辨也不會有人信,便將目光投到了姐姐慕雲身上——她不過是到慕雲宮中用膳,留宿也是因雨天路行所致,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並無半分算計,慕雲再清楚不過。太後一貫不喜歡她自然不會听她半句,然而慕雲一直頗受太後的賞識,除了她也不會有人能再幫她一把。

慕雲的眼楮哭得紅腫厲害,見慕皖看過來她似是有些無奈的嘆氣,低聲道︰「妹妹,你糊涂了啊……你若因陛下對你冷淡心有不滿,也該與姐姐說才是,怎能用擅自下藥的手段,陛下自小便對這些東西有不適之癥,你怎麼忍心……」又在慕皖驚詫的目光中扭身向太後道︰「王後雖然犯了宮規,卻萬萬承不了這五十板子,還望太後娘娘能開恩饒她一死……」

「你不必多說了,」太後打斷她的話,嫌惡地看了慕皖一眼︰「這賤人失德在先,手段下作在後,分明是天生的賤坯子,哀家如何能忍得這樣的人留在宮中興風作浪,來人,行刑。」

慕皖被兩個宮人強行按在地上,她掙扎了一下被迎面一個耳光打得耳中嗡鳴,板子掄起時似乎夾著風聲,「啪」一聲落在她腰臀上,巨大的疼痛讓她仰頭尖叫了一聲,後背的上的冷汗漸漸將衣服染濕。

輕緩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在板子將她皮膚打得皮開肉綻的聲音中並無半分錯亂,一路緩緩走近。

ps︰

紛繁往事,浮游春水,指尖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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