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宜晴即將要出去之際,芯兒又突然想到什麼,趕緊跑了兩步追上來遞過兩個小錦囊道,「小姐,您拿著這個。」
蘇宜晴接過來,捏了捏,沉甸甸的兩個小錦囊,應該是金銀之物,這丫頭想得挺周全的,無論什麼時候,金錢都能擺平許多麻煩。
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蘇宜晴看著過往人群以及周圍建築,都是繁華大都,這燕城跟大周京城差別不大,街道寬大整潔,就是建築風格略有不同,大周燕城顯得粗狂大氣一點,而大荊京城則偏向精致華麗。
在逛了一會之後,她突然覺得後頭似乎有一雙眼楮盯著,便繞了繞,穿街過巷,不時回頭,卻發覺那種感覺依舊強烈,不禁皺了皺眉頭,路過一個賣銅鏡的攤子前,裝作挑選,拿起銅鏡照了照,看到後頭的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是連御風的護衛,之前奉命送她回蒙家的兩個之一。
認出這個護衛之後,蘇宜晴便撿偏僻的小巷子走,直到停在一條靜悄悄的胡同里,站立了片刻,平靜道︰「出來吧。」
毫無動靜,蘇宜晴也不著急,就那麼定定站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那個護衛才帶著些許無奈的神情出來,屈膝道︰「屬下黃玉松見過蒙小姐。」
蘇宜晴淡淡道︰「起來說話吧,免得別人看見大驚小怪的。」
「是。」黃玉松站起來就立在一旁一副垂手听令的表情。
蘇宜晴不想傻站著說話,緩步向外走去,邊走邊問道︰「是定王爺讓你跟蹤我的?」
黃玉松不敢跟蘇宜晴並排而行,稍稍落後半步,恭敬道︰「不,小姐別誤會。王爺只是擔心小姐安危,讓屬下保護小姐。」
「有區別麼?」蘇宜晴輕笑一聲,「我此次出門純屬臨時起意。你們居然能跟上,想來只怕整個蒙家都在你們王爺的監控之下吧?」
蒙小姐說的是事實。但這話難听了些,這話黃玉松不敢接,也不知道如何接,但是不說話顯然又是默認,正有些著急的時候,蘇宜晴又道︰「行了,我知道了,這話你不用回答。」
黃玉松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大街上。站在大街上談話有些不合適,蘇宜晴看了看四周,指著前邊一家茶樓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問黃……如何稱呼你?」
「小姐,就請直呼玉松姓名即可。」黃玉松急忙說道。
蘇宜晴點點頭︰「黃玉松,我有點關于你們王爺的事想要問問你,不知道你可願意回答,若是願意,就上茶樓一談如何?」
黃玉松道︰「小姐只管問,只要屬下能回答的,定會為小姐解答。」
蘇宜晴也沒有指望他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人說話挺實在。
進了茶樓,要了間清淨的雅間坐下,讓跑堂的隨便送上一壺香茶幾樣點心之後。便讓他們不要進來打攪。
這間茶樓並不算大,可一切都很雅致,大堂里還有伶人彈琴唱曲,咿咿呀呀的很是悅耳。
「坐吧。」蘇宜晴示意黃玉松坐下說話。
黃玉松站得筆直,道︰「屬下不敢。」
蘇宜晴也就隨口一說,等級分明的世界,真要他坐下,只怕他更不自在,也不想拐著彎了浪費時間了。直接便道︰「听說定王爺前後共娶了三位妻子,皆短命。府中姬妾美人更是多不勝數,也多數不得善終。外頭傳言很是不堪,對此你怎麼看?」
這話問得突然,但黃玉松心里顯然有了應對之策,或者說這些眾所皆知的事,他心中早就有答案,想也不想立即答道︰「回小姐,傳言皆是夸大其詞,王爺是娶了幾個妻子,只是除了大周郡主,另兩位皆沒有過門就薨了,跟我們王爺並沒有關系的,至于其他內院之事,屬下不敢胡言。」
「哦!」蘇宜晴拿過茶碗,撥了撥茶葉,含笑道︰「那日……若我也死了,只怕跟你們王爺也沒有關系吧?」
黃玉松聞言,站直的身上又緊繃了起來,暗道,難怪王爺如此緊張,看著蒙小姐說話行事,真不是什麼軟和的主。
蘇宜晴也不在為難他,笑笑又道︰「大周郡主就算了,說說其他兩位王妃的事,只說人盡皆知的就行,反正你不說,也會有人告訴我。」
「是。」黃玉松想想也有道理,便道︰「王爺的第一位王妃是大荊郡主,當年屬下並沒有追隨王爺去大荊,個中詳情並不清楚,只知道郡主為盜賊所……殺,王府隔壁人家內斗,勾結盜匪相互殘殺,郡主受了池魚之災……第二位王妃是老王妃的佷女,姓寧,算是跟王爺從小一起長大,不過從小體弱多病,兩家早年就有口頭婚約,只是寧小姐身子骨不好,從小泡在藥罐里長大,寧家人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度提出讓其他小姐代嫁,是王爺仁義,堅持要娶,只可惜寧小姐福薄,還是沒有能堅持到過門,人就沒了,就算如此,王爺還是堅持將牌位迎過門。」
在自家病死的,蘇宜晴暗暗思量,表面看是沒什麼問題,而且連御風看似還吃了虧,娶了個牌位,但卻博得了一個好名聲,而且耐人尋味的是,這位王妃排在她之後,居然是從小有婚約,死後痴情不改還堅持迎娶牌位,這可真是有意思。
黃玉松不見蘇宜晴說話,停了一下,又繼續道︰「第三位其實並不能算是定王妃,她是殷將軍之女,當時兩家只是議親,並沒有正式下定,還在議親階段,殷小姐就得急癥去死了,那陣邊城鬧瘟疫,並不止殷小姐,不少人都是一夜之間染病藥石罔效的,不過外界人不明所以,便也將她算在王爺妻室之內,這種事也沒法澄清,傳來傳去就傳出了王爺克妻的名聲。」
「寧小姐紅顏薄命,王爺迎娶了寧小姐的牌位,就沒迎娶殷小姐的牌位麼?」蘇宜晴沉吟了片刻,漫不經心問道。
黃玉松道︰「這……不一樣吧,寧小姐是交換庚帖正式定過親的,自小就有情分,而殷小姐只是議親,就算殷小姐康健,兩人八字不合或者別的什麼,也未必能嫁過來,如此怎麼能迎娶呢?」
蘇宜晴沒在說話,低頭用茶蓋撥著茶葉。
黃玉松後邊冷汗直冒,生怕這位蒙小姐又詢問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想想接下來該詢問那些美人了吧,他可要小心應答。
黃玉松的心提了半天,卻沒見蘇宜晴在發問,一直重復著手中拿茶蓋撥茶葉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越是這樣越讓人提心吊膽,他禁不住想,這位蒙小姐該不是也如一般人一樣,听得幾位王妃均死于非命,嚇破膽了吧。
「砰!」的一聲輕響,黃玉松心弦一繃,抬眼蘇宜晴將手里的茶碗重重放在桌上,面有怒色,急忙道︰「蒙小姐,怎麼了?」
蘇宜晴惱怒道︰「這家茶樓怎麼了?明明歡快舒緩的曲子奏得這般傷心,讓人听了郁悶的很,喝個茶都不能安生。」
「小姐,屬下出去看看。」黃玉松一介武夫,心思又放在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曲調如何,只是听蘇宜晴那麼一說,習慣了主子一有不滿,下屬立即出去解決的他立即就出去了。
出去之後招過掌櫃,沉著臉道︰「你們怎麼回事?我家小姐說這曲子奏的讓人很掃興。」
茶樓酒肆這種地方的掌櫃最是能看人,見黃玉松服飾跟氣度皆不凡,卻還以下屬自稱,那麼其背後的小姐身份該有多顯赫,在天子腳下,權貴雲集之地,這些人絕不能得罪,趕緊哈腰道︰「公子真對不起,今兒彈琴的姑娘只是暫時來試試的,我換個彈奏的,您稍等。」
掌櫃的匆匆下樓,樓下大堂里,有客人也在低聲抱怨,這彈琵琶姑娘長得還算可以,就哭喪著臉,給誰看呢?曲子也悲悲切切真掃興。
掌櫃臉色也難看起來,沖著懷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道︰「霜霜姑娘,別彈了,這點錢拿著,算是你今天辛苦一天的費用,你走吧。」
霜霜猛然抬頭,紅著眼眶哀求道︰「掌櫃的,我……我,求您再讓我試試,我一定能彈好。」
掌櫃的長嘆一聲︰「霜霜姑娘,不是你彈得不好,而是你彈得太好了,讓人很不舒服,你……我這茶樓小,委屈你了,你還是走吧,我寧願請琴藝沒有那麼高,但是能對客人笑臉相迎的,要知道客人來听曲喝茶就是圖個樂呵,要求不高,但是不喜歡有人甩臉色,我勸你一句,這一行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掌櫃的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會笑的,求求您,再讓我試試。」霜霜眼淚說著就滾了下來。
「走吧走吧,你上別家去試試,我這里已經有悅悅了,不需要那麼多彈琴唱曲的。」掌櫃的不為所動,還是悅悅這種知情識趣,偶爾還能跟客人調笑幾句的姑娘好,明碼實價,大家都高興,賣唱的就得有賣唱的樣,越是裝清高,越是容易惹麻煩。(未完待續)
ps︰所謂貴女不只有一個,各方智謀自然也不是女主一個,親們說女主包子,其實不是的,只不過跟之前的對手比,雙方實力太過懸殊,綿羊跟老虎之別,沒有斗的可能性,一旦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女主其實也不是只會一味躲避。
故事格局太大,牽連的人物過多,一一出場,之後才慢慢匯聚合攏,這之前可能會有親感覺散亂,耐心點,堅持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