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能做什麼?」看到寧姑娘如臨大敵的樣子,蘇宜晴低聲笑了起來,「打你一頓?外頭不少奴婢看著,你在我這里少一根頭發,要堵住那麼多雙眼楮可不容易……倒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寧姑娘緊咬雙唇,表情很是委屈。
蘇宜晴道︰「別說我胡亂猜測,寧家雖然沒落,但在燕城還是有幾門親戚的,更別說寧家還有房子,你放棄對你名聲有利的選擇,跑到定王府來住,別說你對王爺一點意思都沒有……哦,這樣你還不明白啊,那我說得在明白一些,你是不是想要給王爺做妾?」
「王妃你誤會了,我絕無此意。」寧姑娘急忙想要解釋。
「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意思我不知道,但寧家人絕對有。」蘇宜晴淡淡道,「別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這點小伎倆我身邊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自己找個體面的說法回娘家去。二,我來給你尋門好親事,我以我自己的性命發誓,這門親事絕對比你以寧家身份尋到的要好,另外再給你置辦一份嫁妝,對比城中五品官嫁女的規格。」
「王妃,雅兒真的沒敢如此想。」寧姑娘說著眼淚就要流下來。
蘇宜晴冷漠說道︰「你這樣的身份,就這樣住進王府,不管你自己怎麼想,外人就是如此認為的。到時候名聲有污,你們寧家人就會上門逼著王爺給你一個交代,納你做妾,你一個女兒家,想必不至于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清楚吧?」
寧姑娘此刻真的除了哭之外,無言以對。
蘇宜晴嘆了嘆,「其實我今天可以不必那麼直接的跟你說這些,能當上定王妃,並坐穩這個位置,我有的是讓人有苦說不出的法子。定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就算讓王爺納了你又如何?你以為憑著一張跟前頭王妃有幾分相似的臉就榮寵一生麼?別傻了,我看你也不像是自干下賤為妾之人。寧家許了你什麼或者那捏住你什麼把柄。若是有什麼把柄。告訴我,我替你解決,以王爺的權勢。區區一個寧家肯定不敢違抗,如果只是一時利益所獲,那麼你現在可以好好想想,有我這樣性格的王妃在,你覺得自己有好日子過麼?」
寧姑娘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就算家道中落,看盡眾人白眼,好歹是曾經有底蘊的人家,並沒有如此明目張膽直接的威脅,這樣的威脅還是了來之于一個僅僅比她年長幾歲的女子,她除了低頭哭泣之外連求饒都不敢。
蘇宜晴用手指輕輕抬起寧姑娘的下巴,端詳著她嬌美的面容道︰「你長得很美,但是對某些家境平凡的女子來說,美貌卻是一場災難,對己對人都是,要我說,或許在臉上稍稍劃上一刀就會好很多,你怎麼美,就算多一點點疤痕,也還是比大多數人美,只不過這種美就不足以被人利用罷了,你覺得怎麼樣?」
蘇宜晴說著,就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在寧姑娘臉上比劃著。
「不,不要,王妃饒命。」寧姑娘嚇得一個勁搖頭,似乎生怕蘇宜晴真的要在她臉上劃一刀。
「王妃,王爺回府了。」
此時小丫鬟的稟報救了寧姑娘一命,她如蒙大赦,不覺松了一口氣,只見面前的寧王妃迅速將方才拿在手里沖她臉頰比劃的金簪插回頭上,拿著手帕輕輕擦拭了她的眼楮,溫柔的說道,「傻孩子,你是王爺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以前的日子再苦,也了,沒什麼值得哭的……」
寧姑娘驚愕的看著蘇宜晴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的變臉功夫。
與此同時連御風大步走了進來,正好听到蘇宜晴說得最後一句,含笑道︰「雅兒表妹是有些多愁善感,這點跟她一樣,喜也哭,悲也哭,真應了書中那句女兒都是水做的。」
蘇宜晴溫柔笑道︰「哭和笑都是情感表達的一種,喜極而泣也有,但是無論如何,哭多了終究對身子不好,表妹,日後還是控制著些,實在想哭的時候也得忍著些,多想想高興的事。」
「是,多謝王妃關心,」寧姑娘咬著嘴唇,幽怨的看著連御風,眼眶含淚。
「傻,剛才說過了,教我表嫂就好。」蘇宜晴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連御風滿意的朝著蘇宜晴笑似乎沒有看到寧姑娘委屈的神情一般,只急急道︰「皇上派我出城辦差,可能要三五日才能回來,寧表妹就勞煩王妃照顧了。」
「王爺放心,我一定將寧表妹照顧得妥妥當當。」蘇宜晴溫柔一笑,隨即道︰「我替王爺準備些行裝吧。」
「不用。」連御風擺手道,「素日里我也是經常出城的,一應物件都是早已準備好的,現在只要去書房拿點東西就走,我走了之後,府里就靠王妃你一個人了,辛苦了。」
「這是我該做的。」蘇宜晴仿佛賢惠妻子一般,溫順的說著。
連御風來去匆匆。
寧姑娘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連御風走了,蘇宜晴又換回方才冷漠的面容,譏笑道︰「一個女人最蠢的地方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不過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真以為王爺有多看中你?你沒看到方才他幾乎都沒有看你一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你方才還不算蠢到家,沒有當面哭訴,你猜猜當面哭訴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一個新婚妻子和一個今天才認識的表妹,王爺會誰?」
寧姑娘此時除了茫然之外,真沒有多余的表情。另外她知道,定王妃要的也不是她的回答。
果然,她沒有回答,蘇宜晴就自顧自的說道,「想必之前你已經听過不少王爺的傳聞,年紀輕輕坐到如此高位,心機智謀觀察力都是頂尖的,就算有緊急差事要辦,無暇顧及其他,但這屋里沒有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就你我兩人。他能看不出蹊蹺?只是男人麼,尤其是他們位高權重的男人,對于女人,他們永遠只他們願意的一切。他如今選擇我是一個溫柔善良賢惠的妻子。旁人再怎麼說他也是不願意的。你知道為什麼麼?」
寧姑娘茫然的搖搖頭。
蘇宜晴笑了笑,「因為他們怕承受後果,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我不賢惠,就表示他御妻無方,如果我陰險惡毒,表示他內宅混亂,傳揚出去,他能獨善其身麼?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他願意承受的。」
「王妃……您如此……王爺終有一天會厭煩的。」大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寧姑娘憋了半天,終于還是憋出了這樣一句。
蘇宜晴滿臉譏笑,「寧姑娘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就算沒落了,還是看得比旁人多,主母虐待小妾通房的多了去了,你瞧見有那個主母真是因為虐待小妾被懲罰的?誰會真在意?對了,也許你真的見識得少,听說你自己是前頭王妃的庶妹?可我怎麼記得當初王爺說過,前頭王妃並沒有什麼呢?你是養在外室的吧?又或者根本不是什麼前頭王妃的,是寧家大爺從哪里撿來的?憑著一張跟前頭王妃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來魚目混珠的?」
「你,你血口噴人?」任何人被如此羞辱,都會生氣的,寧姑娘想必覺得到了如此地步,求饒辯解已經是無用的,這個定王妃簡直就是個不講道理的潑婦,干脆也吼了起來。
「是麼?」蘇宜晴淡淡道,「你十七了,長得又如此美,難道真就沒有人前來提親麼?我之前的事情,想必寧家都調查過,他們必然也告訴過你,我的身世以及經歷,我想你出身再低微也查不到哪里去了,就我這樣的,之前還有一門親事呢,只不過對方出了事,我那父親自然不認賬了,將我丟在鄉下自生自滅多年,可到了後來,還是不得不顧著人言把我接了回來嫁掉……你長得如此之美,家中人怎麼會不想要利用你的容顏巴結權貴呢?你看,我都把自己的事告訴你了,你何不干脆一點,也直接告訴我呢?」
寧姑娘扭過頭,緊閉嘴巴不語。
蘇宜晴循循善誘,「不說……其實我直接問,不是為了省事,稍後我還是會再去查證的,你說我能不能查出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比如你之前跟誰訂過親,結果對方沒落了,你家人就毀了婚,甚至更不堪的,你的容顏引來眾多狂蜂浪蝶惹出不少桃花債呢?」
「沒有,我沒有,寧家也是高門大戶,由不得你如此污蔑。」寧姑娘又憋不住回嘴了。
「噓!小聲點,被激動,免得被人誤會心虛。」蘇宜晴輕聲說道,「好了,我也累了,這幾日王爺不在府中,你就在府中住幾日,好好想想我的話……另外,我要是你,我們兩之間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第三者知道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空口無憑麼,說出去會落一個誣陷之罪。當然要你的智商低到無法拯救的地步,真要到處嚷嚷我也無法。」
說完,蘇宜晴又替寧姑娘理了理衣裙,這才稍微提高聲調,傳丫鬟婆子們進來伺候,隨即對一直繃著臉盯著寧姑娘的慶嬤嬤道︰「寧初初進府,只怕有很多地方不適應,嬤嬤是個細心人,就挑幾個細心的姑娘照顧寧,對了,寧的住所安排好了麼?」
慶嬤嬤一直磨刀霍霍的想要對寧姑娘開刀,哪里會準備什麼住所,也沒有人告訴她要準備住所,當然此時是不能這樣說的,眼珠子微微一動,就道︰「我看就安排寧姑娘住翠竹院吧,寧看可好?」
翠竹院在哪,寧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能說好或者不好,此時猶如案板上的肉一般,只能輕輕點頭了。
「既然寧也滿意,就翠竹院吧。」蘇宜晴和氣的說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翠竹院在那個旮旯角落,王府空房子那麼多,很多院落她根本就沒去過,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地方,想必偏僻得可以,但在她對寧姑娘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再給寧姑娘安排富麗堂皇的地方她也不會覺得舒服更不會感激,定王府內在偏僻簡陋的地方也比平民百姓之家華麗,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她初進蒙府更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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