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蒙也有可能在小福生母之死上做了什麼,蒙便一陣頭皮發麻,想來這蒙小福心胸再寬大,也不可能對生母之死無動于衷,若是真心生嫌隙,以她的手段明著不不會做什麼,暗地里報復更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可如何是好?想到種種可能性,蒙兩眼直直看著蒙也,道︰「老爺,如今你可千萬要跟我說實話,小福生母之死與你有無關系?」
「你這是什麼話?我像是如此毫無人性之人麼?」蒙也惱怒起來,立起兩只眼楮瞪著蒙。
蒙毫無畏懼,迎了上去直直回瞪。
夫妻倆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半日,還是這段時間已經習慣服軟的蒙也先低頭,嘆道︰「是,我以前對小福母女是不大上心的,可正因為不上心,就不至于想要害了她的性命,一個歌女出身的賤妾,真不喜連名頭都不用找隨時可以拉出去賣,根本無人說什麼,我有何況冒著被人發現自找麻煩的危險,挖空心思做這等有損陰德的暗害呢?我敢對天發誓,這事若是我做的……不,若是我事先知曉還縱容,但叫我死後下油鍋來世變豬狗。」
見蒙也發了如此重誓,再想想他說得也有些道理,蒙此時也唯有了,略微沉吟過後,想出了一個主意,招過管家如此這般吩咐了幾句。
管家領命而去,蒙叮囑蒙也既然沒做虧心事,就毋須擔憂。慌慌張張的讓人瞧見,沒事也會變得有事。
蒙也經過蒙一番安撫,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至此按下不提。
……
定王府內。
蘇宜晴听了慶嬤嬤拐彎抹角打听來的消息,一時間無話可說,蒙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自然是清楚的,能在大年初一將上門投奔的親兒子一家趕出門還真不奇怪,主意奇怪他為何鬼鬼祟祟的,生怕別人知曉。
倒是慶嬤嬤在一旁替蒙家夫婦︰「這老爺和也不是存心隱瞞,只是怕這大拖家帶口的上門打秋風。驚擾了王妃。這大一家在鄉下那麼多年,鄉下很多地方民風彪悍,人住了幾年就變得粗俗不堪了,哪里還有一絲昔日貴的模樣?听守門的張婆子說。他們一家初上門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哪里來的乞丐。拖家帶口的來乞討呢,那一群人真的跟乞丐沒兩樣,見了吃的。就跟惡狗見了肉骨頭一般,雙眼發綠……」
慶嬤嬤說著,偷瞧到蘇宜晴似乎面上似乎有些不悅,頓時醒悟過來,王妃也是在鄉下住了這許多年,自己這般貶低鄉下人想必王妃不高興,急急扭轉話鋒︰「這也難怪,听說大好賭,將老爺當初給他安家立業的銀子田地都用光了,一家子幾乎可以說是乞討著來到燕城的,任誰家有這樣一門親戚都不會到處宣揚,更別說還是自己的兒子。」
蘇宜晴待慶嬤嬤說完之後,沉默了一下,又問︰「既然如此,怎麼人會突然不見呢?」
慶嬤嬤眼珠子略微轉了轉,道︰「興許是在老爺處得了些銀子,鑽到哪里的賭檔賭錢去了,這賭鬼手里頭有銀子哪里能忍得住?自然是要賭的,可憐他那一大家子……幸虧照應,不然早凍餓街頭了。」
對于慶嬤嬤的話,蘇宜晴並沒有全信,若是事情那麼簡單,蒙就不會遮遮掩掩的,只是這件事本身跟她其實並無多大關系,她不是真正的蒙家女兒,跟蒙申沒有血緣關系,更談不上有什麼兄妹之情,蒙家對蒙申如何,或者說蒙申對蒙家如何,她並不在意。
蒙遮遮掩掩的理由照她想來,不外乎有兩個,一個可能蒙申當初跟真正的蒙小福感情不錯,怕蒙申在她跟前給他們一家子上眼藥,另一個則是蒙申知道了蒙家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怕蒙申到處亂說。
依蒙也做事的手段看,如果是後者,估計就是跟前任蒙的事有關,若不是真有什麼忌諱,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太可能在還沒有另娶妻子生兒育女之前就把兒子送到鄉下自生自滅。
這都是些小事,前任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蒙也真要做了什麼泯滅人性的事,蒙申想要爆出來,她是阻止不了的,也不想要阻止,雖然這件事對她也許會有些影響,但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兒,影響有限,連御風不會介意別人的說法,她如今最要緊的就是平安產下孩子。
想清楚之後,蘇宜晴就沒再理會這是,岔開話題問慶嬤嬤︰「听說玲瓏苑又有兩個姑娘要離去了?」
慶嬤嬤道︰「是的,據雪娘說,她們都推說思念親人,想要骨肉團聚,求王妃開恩允許。」
這段時間,原以為王妃有了身子,會有機可趁的那些美人在寧雅兒被驅逐出王府之後,熄了那想要勾引王爺的心,覺得繼續呆在玲瓏苑已經沒什麼前途,不如趁著還年輕貌美,及早另尋出路,早點出去能選擇的機會就大些,還可以慢慢挑揀,晚兩年就會少很多機會的,這些美人們也都不傻,瞧著王爺對王妃的心思,就算她們能趁著王妃有孕,能受寵一時又能如何?王妃不是個能容人的,待生下嫡子,還不一個個秋後算賬把她們都撥皮抽筋。
能被沒名沒分送進王妃的,都是沒有家人可以依靠的,自然只能自己替自己打算,可不能犯傻,一犯傻一輩子就完了,就算她們自己糊涂,也有的是人提醒她們,掰碎了說道理,現在走能得一筆豐厚的賞銀,王府還答應,日後真有什麼困難還是會幫她們,不至于讓她們出府就無依無靠被人欺負。
現在走還能全了彼此的情面,真要拖拖拉拉。年老色衰,王爺看不上,王妃也懶得搭理,就只能留在府里被人用點米糧養著了。
因此這些日子,陸續有些美人前來請辭想要出去。
慶嬤嬤的意思呢,認為王妃這個時候該拖一拖,因為這些美人雖也還有一張嬌艷如花的容顏,但卻是王爺早厭棄了的,留著她們還可以做做門面,冒然一次全部放出去。後院一空說不定就會有新的送進來。那個男人不圖新鮮?留著舊的總比迎來新的強。
蘇宜晴大概也了解慶嬤嬤的想法,卻不認同,以連御風的權勢,真要想找。府里的看不上。外頭的還不是見得更多。防不勝防的,玲瓏苑那些能自離去,皆大歡喜。何必還要為了一己之私拖著人家,便道︰「吩咐雪娘,全部都準了,比照先前幾個的例,送她們賞銀,想要回鄉的則命府里護衛送一程,家在燕城的,讓人傳話給他們的家人,不許欺辱虐待轉賣或者謀奪她們的財物。」
「是,王妃。」慶嬤嬤對于王妃的話不敢反駁,她也知道王妃一向有主意,拿定主意之後不許下人多嘴的。
吩咐完之後,蘇宜晴看著慶嬤嬤還站著不動,似乎還有話要說,就問︰「還有事麼?」
慶嬤嬤猶豫了一會,道︰「也不算是事,只是老奴覺得……覺得玲瓏苑最近那麼多人走,想必是雪娘在背後慫恿。」
「那又如何?」蘇宜晴很不以為然,雪娘這個人心有些軟,真要可憐那些女子,多多提醒她們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並且她也樂意。
慶嬤嬤道︰「本來是沒錯的,不過老奴覺得雪娘有自己的打算。」
「是人都該為自己打算,這是人性,嬤嬤您平日里收這個幾斤果子,那個幾尺絹頭的,不也是為了自己將來打算?」蘇宜晴微微一笑。
「王妃恕罪。」慶嬤嬤一下子跪下了。
蘇宜晴淡淡道︰「嬤嬤不必如此,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嬤嬤不要太過于難為底下人就是了,你是老嬤嬤了,又是蒙府老人,低下小丫鬟偶爾孝敬一點不值錢的東西,不收有時候反而顯得不近人情。」
她之所以會提,只是敲定一番讓慶嬤嬤明白,這些事她是知道的,不過無傷大雅就懶得理罷了,希望慶嬤嬤不要太貪,免得誤了事。
慶嬤嬤這才戰戰兢兢的起來,想想最近都沒什麼立功的機會,此時再不做一兩件讓王妃滿意的事,可能會被擠到角落里養老了,王妃面上雖然對自己看中,其實一直不讓自己太過插手王府的事,也就教幾個小丫鬟還有回蒙府送東西這類的活用得著自己。
但是這根本比不上王府里采買還有管理庫房之類的,她得再做一兩件事,既然已經開口,就不能再想來想去,直接道︰「最近月眠經常來找雪娘,慫恿著雪娘出府,說是希望雪娘出府嫁人。」
「有這樣的事?」蘇宜晴笑笑,又道︰「難為月眠為自己的姑媽花這樣的心事,這雪娘也不過三十出頭,真要一輩子終老王府倒也可惜了,真要能嫁出去也是美事一樁,身為王府的主人,我也不希望丫鬟們就這樣一輩子不嫁人直接從丫鬟變成婆子。」
「可是月眠的意思是,她跟她想要月兌離王府,單獨過活去。」慶嬤嬤說著低下頭,「听月眠的意思,是怕……怕,老奴不敢說。」
「是怕最近朝局不穩,王府會受到牽連。」蘇宜晴淡淡的補充了下一句。
慶嬤嬤驚訝的望著蘇宜晴,似乎再問,王妃怎麼知道的。
蘇宜晴又是一笑︰「我雖身懷六甲,行動不便,但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也罷,富貴險中求,有人不想要冒險,只想要平安一世,這是各人的選擇,並非過程,月眠的事,嬤嬤你就當不知道吧,不要責怪。」
「是,王妃。」慶嬤嬤不敢再多言,就告退了。
……
此時月眠正如慶嬤嬤說的,又來勸說雪娘。
雪娘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動了心,只看著月眠道︰「月眠,你老是說,一直讓我出府,除了為我著想,是否還有別的原因?」
月眠神色不變,笑著道︰「瞧姑媽說的,我還能有什麼原因?」
雪娘目光銳利,語氣比平日嚴厲,「我听說,你家那口子拒絕了王爺提供的官職,說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考科舉。」
「這樣想也沒錯啊!」月眠認真道,「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憑借真本事考科舉做官才是正途,免得被人說嘴,官職再大也不光彩。」
「你們就沒有別的想法?」雪娘眼楮一直盯著月眠的眼楮。
月眠畢竟比雪娘小了十多歲,一時繃不住,避開了,口中道︰「的想法,我這個做娘子的有時候也不曉得的,不能干涉太多。」
「也罷。」雪娘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我看得出來,你家那口子人是挺好,可膽子小了些,听得外頭有些風言風語的,就害怕也是人之常情,這樣你也不用來勸我,你一片孝心,姑媽我心領了,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這座王府對我有大恩,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走的。」
「姑媽。」月眠眼眶有些發紅,聲音里帶了些哭音,「您從小把我帶大,我是真希望能孝順您的。」
雪娘長嘆一聲說道︰「我把你帶大,是因為我無兒無女,照顧你是應該的,並不圖什麼,你有這份心姑媽心領了,只是姑媽年紀大了,是風是浪都已經走過來了,不希望再有任何的變動,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們年輕,另外有打算沒錯,姑媽只勸你們一句,外頭的日子不是那麼好過的,要想清楚,王妃待你不薄,再難遇到這樣好的主子了,出去之後,有什麼風雨都要自己撐著,一點吧。」
月眠有些難過的低著頭,她也不是不知道王妃待她或者說待府里的丫鬟們是好的了,只是她……說的也有些道理,的父親伯伯都是替老王爺辦差而送了性命的,現在這一房只剩下他一根獨苗,他不想斷了劉家的香火也是很正常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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