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姚嵐就睡了過去。(鳳舞文學網)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未末申初。
等余氏接到消息,說是二姑娘姚嵐去了外院見侯爺,父女二人在書房里敘話的時候,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快……」
春喜、秋樂聞聲站好,等候吩咐。
余氏偏是嘴角微翕。
孫媽媽見狀,提醒道︰「這個時候,也是時候準備家宴了。」中午的酒宴,便是夫人太太之間聚成一團,互相交換消息。但畢竟是過生辰,一家人總是要坐在一起吃頓飯。
余氏听了,立刻高聲喊道︰「快,讓廚房的人加快動作。」一時讓人去通知侯府隔房主子,一時派了得力的心月復去外院打探消息。
也不知為何,余氏直覺不妙。
只是書房重地,向來只有少數幾人能進出,就是余氏也需要通報才行,打探來的消息也只有房門緊閉,積實守在門外而已。
不說余氏怎樣緊張,其他人嗅到一些動靜,齊齊把目光盯向外院。
作為今日生辰的主人公,以及並不知道但的確成為眾人眼中焦點的姚嵐正雙手交疊于月復前站立在桌案前方。
桌案後面坐著姚經新,只見他手里捏著紙張,良久不曾說話。
「你可是看過?」
姚嵐搖頭︰「不曾,外祖父不曾說起。」
是了,許老爺子親自教導的外孫女又怎會做不問自取,不問偷看的事情呢,何況這封信到他手里的時候,仍然是紅漆封口。
姚經新不說話,站起身。
姚嵐低著頭,只听到腳步聲走開,隨後簌簌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人又回到桌案後坐下。
「眨眼間,你也這麼大了。」
姚嵐一聲不吭。
姚經新嘆了一口氣,喉嚨里準備好的話語仿佛魚刺生根,又疼又癢,想說不得說,欲言又止,卻是苦楚地吞咽回去。
「這個給你。」
姚嵐抬頭,見是一只深墨色的荷包被推倒面前。
「我……」姚嵐不太確定,拿眼去看姚經新。這荷包實在是不像女子所用之物,更何況她這年紀是穿紅戴綠的時候。
「打開。」
姚嵐點頭,捏了一下荷包,有硬物,倒在手心,赫然發現是一枚壽山石所刻的印章,心下一動,翻到地面,上面刻著的是姚嵐的名字。
姚嵐握在手心,抿唇去看姚經新。
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像似要看透人心般。
像!
實在是太像了。
所以姚經新逃避了,目光漂移到桌案上的信紙,心中又是一聲嘆氣。
說不清心中失望更多還是其他感慨,姚嵐咬著下唇。
父女誰也沒看著對方,屋子里卻是有著靜靜對峙的氣氛。沒多久,這局面就被人打破,積實帶來了余氏的話。
家宴要開始了。
姚經新猛地站了起來。
姚嵐往旁邊一讓。
姚經新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往外走去。
見狀,姚嵐也跟了上去。
父女二人一前一後,隔著五、六人的距離。
積實和繁縷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這哪里是像父女,比陌生人還陌生人。要是換了府里的四姑娘,早就纏著侯爺撒嬌不停了。
「侯爺來了?」余氏親自出來迎接。
姚經新微一點頭,目光就開始尋找了起來。
余氏道︰「母親累了一天,這回正在休息,晚飯就不來了。」今日來的大多數都是權貴勛爵家的夫人、太太,姚老夫人就算是年長,也是耗了不少心神。
「去請了大夫沒?」
「請了,只是累著了。」
姚經新聞言就不再多說。
姚嵐跟著他們轉戰到堂屋去,屋子里已經擺了兩張桌子,男女分座,其余人都已經到了,看來也就是他們父女二人來遲了。
姚瑩招手。
人一到齊,孫媽媽帶人上菜。
秉持著在外頭食不言的原則,姚嵐只是低著頭捧著飯碗。
「二妹是餓壞了?」
面前的碟上突然多了一小塊酸筍,姚嵐听到姚?頻幕埃?閫芬恍Γ骸拔緙涑緣蒙倭艘恍?!倍倭艘幌掠值潰骸岸嘈淮蠼恪!?p>姚姍見狀舉著胳膊也想幫著夾菜。
姚瑩見狀,忙拉住她低聲道︰「快別動了,安心吃吧。」從姚姍到姚嵐這邊隔著好幾個位置呢。
姚嵐見狀朝著姚姍笑笑。
姐妹間看起來感情很好,除了自己的女兒。余氏臉上有些難看,伸著筷子夾了菜到姚蕾碗里,想了想又舉了筷子。
面對余氏突如其來釋放的善意,姚嵐勉強扯出笑容,她實在不喜歡太過肥膩的東西,偏余氏夾得是大白肉,沒有一點瘦肉。
這麼多人面前,她又不能拒絕。
姚嵐認命一般地夾起。
「過了今日,嵐兒便是大人了。」
突然听到姚經新提起自己,姚嵐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余氏不明所以。
看姚經新的樣子,似乎要說什麼的樣子,余氏心中焦急,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把手中的絹帕絞得都變形了。
「你母親在的時候,留下了嫁妝。先前念你年小,幫著看管。如今你也是大了,是時候拿回去自己打理了。」
話未落下,余氏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不行。」
撕拉一聲……
「娘!」姚蕾含淚望著余氏。
余氏低頭發現手里拿著的根本不是什麼絹帕,而是用力之下從姚蕾身上扯下來的碎布。偏是不巧,正好在腰間的位置。
雖說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可也男女有別。況姚蕾已是知曉人事的年紀,見狀又羞又愧。孫媽媽顧不上余氏,忙上前側身擋住,又有陽春一起扶著避入內室。
其余等人,紛紛尋了借口告退離開。
姚蕾也不願留下,同時心中也是懊惱不已,恨著侯爺父親一點都不為她著想,這個時候提起,豈不是讓以後余氏同她的關系勢同水火,一觸即發。
經過姚明誠身邊,見他惶然無措,姚蕾想伸手,姚明誠下意識退避開來,看她的眼神讓姚嵐心中一痛。
「三弟,我們出去吧。」姚明義拉著姚明誠。
姚嵐深吸一口氣,足下腳步不停。
腦後,卻是被人緊緊盯著,仿若一條毒蛇,滿是憎恨。
「姚經新,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