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婚 039米 發燒了!

作者 ︰ 姒錦

()「佔小ど。(鳳舞文學網)穿越小說吧」

男人因動情的聲音有些沙啞。

看著他越來越低的頭,炙熱而狂亂的目光,佔色喉嚨一緊,屏緊了呼吸,微微仰著的腦袋,忘記了動彈。

兩厘米有多遠?兩厘米很近。

她眯了眯眼楮,雨水便從她睫毛落了下去,滑過細膩的面頰,又從她修長的脖頸里一路滑下去,沒入胸前的溝里。那流淌時的嬌好弧度,撩得男人心里越發癢癢。

怦怦——

不知道誰的心在猛烈的跳動。

距離,越來越近。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就在他的唇接觸到她的唇那一秒,男人突然側了開去,滾燙的嘴唇壓在了她的脖子上。閉著眼楮粗重地呼吸著,樣子有點兒狼狽,一雙手臂緊緊地環住她,沉沉一嘆。

「佔小ど!」

佔色心里頓時一沉!臉上滾燙著,她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真特麼的丟人了?

她剛才是在等著他來吻自己麼?

傻叉啊!忒可笑了。更可笑是人家肯定就沒有吻下來。

壓抑著快速跳動的心髒,女性的羞澀感讓她氣血沖腦,幾乎沒有辦法再理智思考了。頭上雨絲如注,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兒。雙臂也越箍越緊好像挺舍不得她,身下的男性反應更是非常清晰就能感受得到。

可是——

這會兒的佔色無暇再顧及其他了,可勁兒地在的他懷里掙扎了起來。

「權少皇,你放開我。」

權少皇充耳不聞,繼續在她脖頸間流連著,輕輕的吻著她,安撫著她的情緒。

腦袋左右晃動了幾下,她原本就被雨淋濕了的頭發越發凌亂了,可身體還是沒有辦法擺月兌他的禁錮。無奈之下,她抬起了膝蓋,使出了必殺防狼絕招,狠狠地往他下月復上要害部位頂去。

男人輕松避開她的襲擊,一只手就將她整個人兒困在懷里,另一只手猛地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從臉上深沉的表情來看,像是緩過了剛才那股子意亂情迷的勁兒了。

「往哪兒踹呢?傻女人,你想做寡婦?」

下巴被她捏住了,佔色臉上全是雨水,心里抽抽得厲害。

甩頭甩不開,掙扎也不行,她只能大聲的吼。

「快放開,我的手……快被你擰斷了!」

男人眉目沉了沉,稍稍停頓了一下就松開了她的手腕。不過,依舊將她的人圈在自個兒臂彎里不放,臉上恢復了邪氣的笑容,盯著她的臉低聲說,「還說你沒愛上我,嗯?」

佔色臉色一變,腦子里激靈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手,一個耳光就朝他的臉上甩去。

「王八蛋!」

啪——

近距離的耳光,再一次命中。

「操!」耳明手快本是權少皇這種男人的必備素質,他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女人搧耳光。可他竟然被她一連甩了兩次。眸光危險一眯,他拽緊了她的手腕兒,隨手往她身後一推,目光淬寒。

「好本事,還玩上攻心計了?」

在他的推力下,佔色‘  ’地退了兩步,收勢不住,後背就抵在了那輛Conquest_Vehicles的車腰上。她抹了抹滿臉的水,狠狠地瞪著他,憤怒到了極點,于是也口不擇言了。

「我打你算輕的!你爹媽沒教好你,我替他們教育你,你該感謝我!」

「佔小ど,你真行!」

男人目光陰鷙得有些發冷,大手扯了扯濕透的襯衣領口,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腰拉過來,身體重重地壓下去,將她整個人壓在了汽腰上,居高臨下地瞪視著她,動作粗暴而激烈。可拳頭握得‘咯吱’作響,還是沒有了接下去的動作。

兩個人互相瞪視了半晌兒,在大雨的掩蓋下,權少皇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

「佔小ど,我警告過你的,不許再搧耳光,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佔色目光恨恨,寸步不讓的吼了回去,「權少皇,是你欺人太甚!」

男人惡狠狠地盯著她,目光染怒的樣子狂野像一頭恨不得撕了她的野豹子,「行,算我欺人太甚。那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許提我過世的父母?!更不許污蔑他們。」

父母對于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佔色懂。

尤其像權少皇這種打小就失去了父母的人,心里感受她也能懂。

可她剛才不是被逼的麼?

心里緊了緊,佔色又理直氣壯的仰起了頭來,目光鎖定他陰鷙冷沉的眸子,她氣得喘起了粗氣兒,心里焦躁得恨死了男人力大而女人天生勢弱的無奈,一句話,更是吼得歇斯底里。

「權四爺,你幫了我很多,我心里感謝你。但是我跟你不同。對于你來說,也許就是一時發情的興趣。而我覺得,婚姻它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更是兩個相愛的男女間要共建未來美好的真誠交匯。不以感情為基礎的婚姻,那都是在褻瀆愛情?比單純為了解決生理問題上床更讓我難以接受……」

「夠了!」權少皇低吼,「佔小ど,不要跟我提感情,你比我更沒資格。」

男人盯著她的眼楮,壓著她的身體,雨水淌過的額頭上青筋浮現。

兩個人在雨中對視著,目光里火花四濺,幾乎要燃燒掉彼此。

身體動彈不得,又無法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作為女人的無奈,讓佔色覺得特別的委屈,眼眶莫名其妙就濕潤了。濕得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仿佛心里某一種傷疤被人給活生生揭開了一樣,堵心的滋味兒,鬧得她難受。

「權四爺,請你,不要褻瀆別人的感情……也包括你自己的。」

「感情?褻瀆?!」權少皇的面色,在燈光下煞白煞白,眉頭睫毛上全是雨水,一雙陰鷙的黑眸死死盯著身下同樣滿臉都是水的女人,眼圈里被染上一層猩紅的顏色。

「佔小ど,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

佔色正視著他灼人的眼楮,身體顫了顫,肯定的搖頭。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專注地盯著她,權少皇眉心緊緊鎖著,仿佛在咀嚼她的話,更像是完全沒有听見,高大的身軀依舊壓在她的身上,任由雨水淋灕地揮灑下來,淌在了車的身上,淌在了彼此的身上。

良久——

他才涼涼開口,自嘲一般輕笑。

「女人就是矯情!」

不知道怎麼考慮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軟化了幾分。

直起身來,他漫不經心地放開了圈住她的手,又用掌心憐惜地替她抹去了臉上的雨水,或者是她不經意流下的淚水。低沉的聲音里啞然不堪,卻帶著冷冽的命令聲。

「上車。」

還上車?

只要理智沒有被狗吃掉的女人,都知道現在上車去有多麼危險。

剛才就差點兒被他給嚇死,現在跟他上車不得萬劫不復麼?

佔色不敢輕易嘗試高難度,不過見他軟下氣兒,她也不再給他較勁兒。不管怎麼說,權少皇幫她是實事,偷偷花錢救助章中凱更是實事。恩是恩,怨是怨,她分得很開。

于是乎——

拂了拂貼在了額頭上的頭發,她語氣淡定得仿佛剛才的事兒都沒有發現過。

「不用了,我回家,很近。」

「哪個家?」權少皇冷笑。

佔色愣了愣,心髒又抽了。

沒錯哦,很近的那個其實也不是她的家……那是姓權的出錢給買的房子。而且,一想到回去還要面對魯有德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要看著他諂媚又惡心的嘴臉,還要听著母親不停勸嫁的嘆息聲,她真的寧願撞牆。

「我回所里。」

頹然地說完,她冒著雨**的就往大路上跑。

「媽的!不軸你會死啊?!」

權少皇甩了甩額頭上的水,幾步跟過去攔腰拽住了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默默停靠的Conquest_Vehicles走了過去。一直沉悶在車里的鐵手,一直揪著的手指松開了。趕緊地打開了車門,等著權少皇抱佔色上車的時候,他卻悶不作聲地撐著傘沖進了雨霧里。

約模五分鐘時間,他帶回了兩張干爽的大毛巾,遞了過去。

看了他一眼,權少皇聲音眉頭擰了,「謝謝。」

「應該的。」

鐵手垂下了眸子,默默地退出了車廂。

不作聲地掂了掂大毛巾,權少皇轉過身粗魯地往女人身上擦去,頭上,脖子上,可使勁兒地擦她的頭臉。完了他沒有用另一張干爽的毛巾來擦試自己,而是用它將佔色緊緊的裹住。

「別感冒了。」

吸了吸鼻子,佔色擰緊了眉頭,「你不用嗎?」

「不用。」

「那你身上濕的,怎麼辦?」

「大老爺們兒,習慣了。」

剛才打架像仇人,現在關心又像情人。佔色覺得頭都大了,一邊拿著毛巾慢慢搓著頭發,她一邊兒慢騰騰的試圖說服權少皇。

「麻煩你送我回所里吧,我不想跟你去。更不想嫁給你。」

「我說過,由不得你。」一把將濕掉的毛巾擲在車座上,混身濕透了的權四爺,目光淬火,眼神兒執著,像一塊兒頑固不化的石頭,「你沒得選擇。」

佔色看著他,無言以對。

硬的不行,只有來軟的了。她從剛才男人的表現和反應來看,要對付他,或者眼淚攻勢才最有用。她不是學表演的,可心里的委屈也不是假的。越想越難受,憋了憋,剛才壓抑著沒有傾巢出動的眼淚,就齊刷刷地滾落在了白皙的面頰上。

「……嗚……你個王八蛋,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

男人愣了愣,果然,不停她下一句埋怨出口,伸臂就把她抱在了懷里。額頭輕輕放在她的腦袋上,兩個濕漉漉打了一架的男女又詭異地摟抱在了一起,而男人的聲音更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好了,哭個屁啊。老子那是欺負麼?」

「怎麼不是欺負?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逼婚的嗎?」

「傻逼,老子怎麼沒去欺負別人?那不因為你是我女人?」

「……」神邏輯!佔色不再說話,只掉金豆子。

「還哭?」男人聲音加重了。

「……」于是,佔色眼淚掉得很厲害了。

從來沒有哄過女人的權四爺,一張俊臉黑完了,「佔小ど,你要不逆著我,我能那麼對你?」

「……」

「得!你說,要怎樣你才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

果然用眼淚爭到了選擇權利?抽泣了一下,佔色滿臉都是淚水的仰著頭看他。想了想,又想了想,她再一次抽泣著說,「除非你不再逼我。」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小樣兒,權四爺心里煩躁得緊。

抬起大手來,他使勁兒揉揉她的發頂,樣子像在揉小貓小狗,「老子又不傻?你要同意了,我至于逼你?」

「我是說,你不能逼我同意。我會考慮。」

「真的?」

「真的。還有,你再也不許動不動就耍流氓!」

看著她抽泣著的委屈樣子,權少皇哭笑不得,敢情她對著他又吵又打,就是為了一個女性的主權問題?低下頭,他輕啄了一下她的鼻頭,「這樣不算耍流氓了吧?」

想到剛才被他避開那個吻,佔色心下煩躁,「不許踫我!」

眉眼一沉,男人低吼,「你現在長金貴了,爺踫不得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就是佔色此時的感覺。

理念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聊起天來,感覺完全是雞同鴨講。遇到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真的讓她覺得傷不起。要說權少皇他這人不是不好,把什麼事都給女人安排好的男人並不多。可他真的不懂女人,不懂女人的心理。

一念至此,她心里的煩躁又涌上來。

尋思了一下,她使勁兒咬了咬嘴唇,看著男人濕濕的頭發,俊朗剛毅的面孔,腦子一抽,突然就問了出來,「權少皇,你談過戀愛麼?」

眸色一暗,男人看著她,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听見他低低地‘哧’了一聲兒,懶洋洋地說︰「廢話,想當年爺可是萬人迷。怎麼會沒談過戀愛?」

「呵,真的?怎麼談的?」佔色這話,純粹好奇。

挑了挑眉,男人目光戲謔地盯著她,順便捏捏她的小臉兒,才一本正經地說︰「為了給爺寫情書,京都市僅一年就涌出一大批青年女作家。而且,基本都加入了作協。」

噗哧!

翻了個大白眼,佔色實在憋不住,華麗麗的笑了——

一笑泯恩怨,兩個活冤家又得勁兒了。

前面一直沉默的鐵手,緊繃的臉色也松開了。

*

到了錦山墅,兩只落湯雞剛一下車,權十三小屁孩兒就從主樓里沖了出來,站在掉著雨注的房檐下面,他揮著對著雨霧里的佔色可勁兒的喊。

「額娘——!」

「哦哦哦,額娘,你終于來了!」

「十三,下雨,別過來。」

佔色說完,又感激地看了看替她撐傘的鐵手,「謝謝手哥。」

「不用。」板著臉,鐵手面無表情。

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身上浸濕了的毛巾,佔色一走近就看見了權十三汗涔涔的小臉兒,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小樣子看上去,像是剛剛參加過什麼運動。想到他小小年紀,佔色不免有些心疼,憐惜地模模他的頭。

「十三,這會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父皇說去接你了,我就睡不著,一直在等著你。」

不管權十三多麼懂事兒,多麼少年老成,可孩子就是孩子。隨著佔色進了屋,小狗撒歡一樣就不停地圍在她的身邊兒打轉,歡天喜地的樣子,一看就是開心得不行。

看到小十三,佔色心里剩下的慍怒,都消散了。

其實,她剛才說得話不是矯情。如果權少皇不是那麼惡劣,那麼霸道,那麼逼她。如果他不是那麼有權有勢,那麼陰晴不定,那麼猜測不透……額,在屏棄了他一萬種讓人討厭的因素之後,她覺得給小十三這樣的聰慧小家伙兒做媽,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受。

「額娘!」

又是一聲兒脆脆的輕喚,小十三吊著她身上的毛巾,「你今兒晚上跟我睡吧?講故事!上次你講的是連續劇……我都沒有听完呢。」

「好!」佔色沖他眨眨眼楮。

拍了拍小鬼頭的腦袋,權四爺臉色不太好看,「趕緊去睡,你媽還沒洗澡換衣服。」

你媽?

瞧這個臭男人說得那麼嚴肅認真,佔色就忍不住想發飆。之前才說過不再逼她的,立馬就忘到了腳後跟兒了。可人在屋檐下,她這會兒得低頭呀。要不然惹惱了暴君,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心里這麼尋思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笑得十分客氣。

「權四爺,你先去處理一下吧。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就好,十三陪我去。」

「好 ,好……」

小十三歡呼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去,權家的五公子權少騰就從樓道口下來了,杵在旋轉樓梯的中間,他雙肘懶洋洋地撐在樓梯扶手上,大半個身子傾了出來,吹了聲兒口哨,俊朗的臉上,笑容十分膩歪。

「好一朵出水芙蓉呀,果然水色山光,美不盛收!」

佔色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余光掃到權少皇陰暗的臉,她垂下眸子,再次攏了攏身上的大毛巾,拉了拉小十三。

「走,十三,你帶我去。」

無視老哥要吃人的表情,權少騰騷包地模了模鑽石耳釘,意氣風發的一步一步從梯道口踱了下來,姿勢優雅貴氣,桀驁而不馴,「喂,美人兒去我房里洗吧。本公子服務一流,水準專業……質量超級棒哦?」

「權老五!趕緊滾蛋。」果然,權四爺繃不住了,眼尾掃開一抹涼意的陰鷙。

權少騰無奈的攤手,「哥,我的真愛來了,你讓我滾蛋——你太不人道了吧?」

「再瞎摻和,老子真得讓你不能人道。」

陰涼涼的聲音,成功讓權少騰脊背躥涼了一下。接著,他‘噗哧’一聲,又憋不住笑了,看著權少皇黑沉了一大片的冷峻面容,笑著說︰「老爹老媽要在天有靈,听到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得哭活過來了。」

意思表述完畢,他眉梢挑開,直接就過去攬住了佔色的肩膀,低下頭小聲兒說。

「佔姐姐,咱們走。上次你可是失約了哦?!我倆的……事兒還沒完呢。今兒晚上,咱倆好好的說道說道?!」

天!這算怎麼回事兒?

手臂被權少皇緊緊拽著,肩膀又被權少騰摟著,兩兄弟間烽煙四起,尷尬得佔色恨不得去鑽地縫兒。當然,她不相信自己魅力值突增,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她知道這兩兄弟之間在斗。可丫的,能不能不要扯上她呀?

咳!

清了清嗓子,她皺了眉頭,「四爺,五爺……我想去陪陪十三。」

一听這話,沒搶著位置的小十三,直接就樂呵了。

小腦袋趕緊從她的腿邊兒伸了出來,眨巴著她純潔又無辜的烏黑大眼珠子,佔有欲十足的抱著佔色的腿兒,宣布了他的主權,「五叔,父皇,你們听見了沒有。額娘要陪我……」

權少騰失笑地彈他額頭,「小鬼頭,這麼快就忘了五叔的好了?」

「誰說我忘了?」

「不說要報答五叔麼?怎麼報答?」

皺著小眉頭,十三噘著嘴看看佔色,再看看權少騰,不情不願地說︰「那好吧。五叔,要是你明天再帶我去打靶,不對,打三次靶。今天晚上我就把我額娘讓給你睡。」

呱呱——

頭頂上,仿佛有烏鴉飛過。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權少騰哈哈大笑,直說孺子可改。

佔色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緩解這尷尬,有些哭笑不得。

而權少皇的冷臉兒已經黑成了鍋灰。二話不說他直接揪住了權十三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甩給了旁邊的鐵手,「把這個吃里扒外的小兔嵬子,給我丟到樓上去。關禁閉!」

「啊!不要啊——」

小身子被鐵手抱在懷里,權十三看著額娘越來越遠,嗚嗚直叫喚,「父皇,十三冤枉啊,十三最喜歡打靶了……你要讓我也去打靶。我額娘也能讓你給睡啊……嗚,我犧牲這麼大……」

權少皇臉都快要氣綠了。直到十三的聲音消失在梯道上,他才陰沉沉地掃向了權少騰。

「老五,你帶十三去打靶了?」

「是啊,玩玩唄!」

「胡搞!人還沒有槍桿子高,你在揠苗助長!」

無辜地眨眨眼楮,權少騰漫不經心地笑,「哎!老四,誰讓你見天兒的霸佔著我的真愛不放呢?!其實吧,比起槍來,我更喜歡美人兒。要不你讓佔姐姐陪我,我就不胡來了?」

「權少騰!」

這回連老五都不再喊了,權少皇的面色陰沉到了極點,「是不是你也想被丟出去?」

呵!權五公子邪魅一笑,模了模耳朵上閃亮的鑽石耳釘,笑容樂不可支,「真要丟出去了,那我就謝謝你了。你要不管我,我還不知道有多風流瀟灑呢?是吧,我的真愛……」

佔色頭皮發麻,濕透了的身上,難受得要命了。

「我說,能先拜托你倆先放手嗎?我想去洗個熱水澡!」

兩兄弟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開了手。權少皇面色不慍地吩咐人帶著佔色上樓去洗澡換衣服,然後重重地拍了拍似笑非笑的權少騰,「老五,你去書房等我。」

呀,這是要找他談判?

權少騰模了模挺直的鼻子,笑了。

兩兄弟打小兒就相依為命的長大,權四爺又怎麼會不了解這個弟弟的脾性?沖了個戰斗澡出來,他換上了一套深海藍的休閑家居服,身上的凌厲氣勢少了許多。走進書房的時候,一坐下來,他直接就開門見山。

「老五,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

對著他邪邪一笑,權五公子蹺起了二郎腿,「什麼怎麼樣?為了真愛。哥,我必須堅持。」

「放屁!少來這套。」低吼了一聲,權少皇瞪著他,從煙盒里掏出煙來點燃,吸了一口,又緩和下來了語氣,「不要去招惹她,明白?」

挑了一下眉頭,權少騰手肘撐在桌面兒上,身體前傾一點,看著他哥,想了想又笑了,「老四,如果你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我或許可以考慮放手……」

「要自由就放手,還是真愛?」危險地一眯眼,權少皇重重哼了哼。

「嘿嘿,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可……為了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嘛!」看到權少皇明顯松動和軟化的臉色,權少騰趕緊趁機再加了一把火兒,「老四,佔小ど的確是一個討人稀罕的姑娘。你不要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哦?你想想,咱倆打小兒不僅長得像,性子像,脾氣像,就連口味都相似,會看上同一個女人,也不奇怪吧?」

心下一凜,權少皇看著他認真的眉眼,「老五,我警告你。她是你嫂子。」

權少騰忍不住嗤笑,繼續甩那套理論︰「沒過門,就不算嫂子。」

輕抿一下涼薄的唇,權少皇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說完,他撐了撐額頭,嗓子突然一沉,干脆利落地將弟弟斬于馬下︰「既然這樣兒,等你嫂子過了門兒。你就好好去天蠍島自由去吧。」

眼皮兒抽抽了一下,權少騰慌了,「喂,老四,可不興這樣啊?你公報私仇?」

看著弟弟,權少皇心里五味陳雜。

他不願意這麼做,可有些事兒,逼得他不得不去做這個惡人。

「沒得商量!」

愣了兩秒,權少騰看出來他是認真的了。掀了掀唇角,他搖了搖頭,嘴里嘖嘖有聲兒,「我說老四,你可真狠啊。怪不得二伯說你這些年的性子大變,越來越不近人情了。你說你把我弄到天蠍島,對你有啥好處?我回了京都是會搶了你的飯碗兒,還是會奪了你的家產……?」

心頭一涼,權少皇拳頭微攥,「權老五,少他媽口無遮攔。」

「哥,我知道,咱倆雖然是一個爹媽生的。可從來待遇就不同吧?是,我懂,二哥和三哥小小年紀就慘遭黑手,二伯家里又沒有男丁。這時候你出生了,那老爹老媽和爺爺都把你當成金疙瘩來寵著,我都可以理解——。」

說到這里,權少騰停頓了,面色也不太好看。權家二哥和三哥小時候就夭折的事兒,在權家以外,其實很少人知道。從以前的權家父母開始,都沒有人往外去說。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權四爺他為什麼要叫權四爺,就連權少騰也經常叫他大哥——都不願去揭起那層以前父母禁令的傷疤。

但今兒,他必須挑明了。

「可是哥,我也姓權。我二十四歲了,我是一個成年男人。能不能請你,你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了?!」

面上寒氣森森,權少皇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著,右手的拳頭攥了又攥,語氣陰鷙得不行。

「權老五!信不信老子揍你?」

扯了扯衣領,權少騰無所謂地模模閃閃的耳釘,甩給了他一記白眼,「信啊。來,你來揍我啊。我還就告訴你了。哥,打今兒起,我不受你的管了。我宣布——獨立了!」

啪——

一秒之後,權四爺猛地站起身,緊攥的拳頭就舞了出去。不過,卻不是沖著權少騰,而是將桌面上那個倒霉的玻璃煙灰缸給拂到了地上。在玻璃的碎裂聲兒里,他的聲音倏然冰冷。

「權老五,你以為我想管你?」

權少騰一挑眉,樂了,「不想管,那就最好了。從此,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眸色陰沉沉地盯著弟弟的臉,權四爺的臉色冷鷙得宛如地獄的剎神修羅。低啞,輕薄的啞音說出口來,聲線兒冷冽得好像能刺入骨頭縫的鋼針。

「告訴我,二伯跟你說什麼了?」

「二伯會說什麼?哥,二伯是咱們的長輩。他現在年紀也大了,膝下又沒有兒子,這些年來,他巴心巴肝地替你管理著公司。一筆筆帳都算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少的交給了你,你說你至于不待見他麼?大家都姓權的,你太無情了。」

「呵,你這是在質問我?」

「對!就是質問你。哥,自從爸媽過世,你就不和二伯親近了,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呀?」權少騰低吼著,樣子有些激動,也‘噌’地站起了身來。

涼涼地看著他,權少皇坐了下來,重新點燃一支煙兒。默默地吸著,吸了好久,他才掃向權少騰憤怒的目光,聲音平穩,不帶任何情緒。

「老五,知道太多,你就不再是逍遙快活的權五公子了。」

目光怔了怔,看到他明顯陰郁下來的臉龐,權少騰雙手垂了下來,剛才的桀驁和囂張勁兒散掉了。慢慢的,他也坐在了權少皇的面前,「哥,我不是傻子。從小到大,你對我怎麼樣,我心里能不清楚嗎?我能不知道你在維護我?!可我現在長大了,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下,你懂嗎?我是一個男人,你也不是什麼事都能主宰的暴君。」

暴君?

權少皇看著面前的弟弟,咀嚼著這兩個字兒,不小心又想到了佔色在雨里瘋狂的大喊。

眉頭,蹙了又蹙。

良久,他涼涼的嘆了一聲,「行。」

「哥,你同意了?」突然的轉變,讓權少騰有些意外。

「嗯。你不想做特種兵了?」

無名指有意無意的捎動著眉梢,權少騰想了想,「沒有啊。我現在帶著血狼小組,跟兄弟們要處也挺開心的。而且……哥,我听出來老鳥的意思了,我再熬過兩三年就會升職了。我也看得出來,老鳥他有意栽培我,我也不想離開紅刺特戰隊。可是哥,我的親哥,你能不能理解我,讓我有那麼一點點自由?不要再讓老鳥禁我的足了?」

默默地吸著煙,權少皇瞄了他一眼,好半晌點頭。

「行!」

末了,他又補充,「不過老五,還是那四個字——注意安全。」

看著權少皇臉上的嚴肅勁兒,這一回權少騰沒有習慣性頂嘴,而是斂了眉目,伸手過去從他面前的煙盒里抽出了三根煙來,將煙一一點燃,他卻沒有吸。而是小心仔細地將煙倒轉過來,用書抵著,直豎在了書桌上,像極了祭拜死者時的三柱香。

煙霧裊裊!

默了默,他抿抿下唇,目光有些泛紅。

「哥,你顧慮的我懂。二哥和三哥沒了,再後來爸媽也沒了。就剩下我們姐弟三人……這些年,你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現在長大了,我想要知道,我們權家的仇人,到底是誰?」

手指哆嗦一下,權少皇彈了彈差點燒到手的煙灰,仰起頭去看了看天花板,沒有將同樣紅通通的眼眶展示在權少騰的面前。

他的聲音,更沉了幾分。

「這事你別管,你只要好好呆著。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兒,你記得把十三撫養長大。」

「哥!你在說什麼狗屁話?就你現的勢力,誰還能動得了你?」

輕淺地笑了笑,權少皇身體慵懶地靠在大班椅背上,沒有再說話。

他能不告訴弟弟說,這些年來他有過無數次從死里逃生的經歷嗎?他又能告訴弟弟說,為什麼權家百分之七十五的財產都會歸了自己……其實並非老爺子偏心他權少皇,而是他為了保護當時還年幼的權老五嗎?!

錢財,並沒有那麼光鮮。

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風光無限的外表背後,為了爭權奪利,有著多少外人永遠都不知道的血腥殺戮?!

看著老哥,權少騰沒法兒開口了。

書房里,靜謐沉寂了半晌兒。

三柱香煙沒有人吸,快要熄滅了。看著那煙霧,權少騰的眼眶又紅了紅。垂在桌子下面的拳手越握越緊,聲音低沉又哽咽。不過,他卻說得十分堅定。

「老四,你別忘了,我不僅是你的弟弟,我手里還有著全軍裝備最優良的特種兵血狼分隊。我本人更是最有力的殺人機器。只要你說一句話……不管他媽的是誰,我不會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瞟了他一眼,權少皇皺起了眉頭。

「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

權少騰苦笑。

輕舉妄動個屁啊?那個時候他太小,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動誰去?

*

人吧有時候很奇怪,拼著命想要掙月兌的枷鎖,一個不經意自己便又鑽了進去。

佔色在客房里洗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上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又將十三笑眯眯的哄睡過去了。然後她才回屋躺在了客房的床上。可,一雙大眼珠子瞪著天花板兒,她愣是睡不著。

心思太復雜,是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這個地方,並非她的家。

可這會兒卻莫名其妙的有了她的衣服,有了她的床,有了她的洗漱用品,該有的東西都有。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說,可卻都給準備得妥妥當當的了。甚至于女性用品都備有,半點兒需要她操心的事兒都沒留下。

而且,他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兒,半夜過來敲門兒,或者非得睡了她……

事實上,從她回了屋開始,他就沒有再來找過她了。

這個權少皇太讓人著急了,面對他,她的智商越來越捉急。

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輾轉反側,思忖不透。

迷迷  間睡了過去了,夢里卻仿佛也有一張網,而她就被人束在網中央,怎麼都掙扎不出來,她想喊也喊不出聲兒,想動也動彈不得。她在夢里告訴自己,不要怕,一定是鬼壓床了。可明知道是夢,卻沒有辦法醒過來。

咚——咚——

將她拯救出噩夢的是一陣敲門聲。

外面的人脾氣很好,敲門時也非常有禮貌,大約敲了十來下,見她還沒有動靜,才開始緊張地加重了聲音。

驚了一下,她徹底驚醒過來。

抹了抹一腦門兒的冷汗,她問了句是誰。在听見鐵手的聲音時,她才松了一口氣,撐起身子起床去打開了門。門外的鐵手穿著整齊,顯然一直沒有睡過。她皺著眉頭,不解了。

「手哥,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事兒?」

睡夢中醒來的女人,聲線慵懶嬌媚,呼吸淺淺,縴縴細腰不盈一握,面上白女敕的肌膚通透得像一塊透明的白瓷兒。鐵手心里一窒,不敢再直視,微微垂下了眼眸。

「四爺病了。」

「病了?啥病?」

「發燒。」

眯了眯眼楮,佔色默了默,「沒找冷血看麼?」

「看了。」鐵手說話比較簡單直接,「他有些迷糊,一直叫你名字。」

額!不是吧?

真病假病了?

老實說,佔色有些不太相信。且不說那個男人鋼筋鐵硬打造的身子板兒,就說他生活吃食都精致挑剔,各種排場比照康熙爺,享受物質比比照乾隆爺,有什麼理由會莫名其妙就生病了?

難道因為淋了雨?

看了看鐵手沉悶的臉色,佔色知道他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

那麼,姓權的真病了?

不對,病了關她屁事啊!

也不對,今兒淋雨的事兒,說到底也是她惹出來的,不去看看,似乎有點兒說不過去?

找了各種理由又親自推翻,最終她還是說服自己,跟著鐵手過去了。

客房離主臥的距離不遠,一路上,她時不時拿話去試探鐵手,想從他嘴里知道點兒自己好奇的事兒。可問來問去,她只能無奈的感嘆了。在鐵手這個悶葫蘆嘴里,壓根兒就問不出來了。

當然,她不知道,外面好多人都只道鐵手是權四爺的私人大總管,內事外事事事操心的大當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和其它‘四大名捕’一樣,都是真正的職業軍人,而且還是一名少校軍官,軍事素質在ZMI也是拔尖人物。要不然,權四爺也不會讓他天天跟著。

熟悉盤問的他,又怎麼可能透出半點兒風呢?

見他沒有表情的臉,佔色嘆了,「手哥……」

「嗯?」

「權四爺他真的燒糊涂叫我的名字?!」

「嗯。」

「呵,你說話的時候,能多幾個字兒麼?」

「好的。」

翻了翻白眼兒,佔色覺得這個男人太好玩兒,不由又湊近了點兒,「有發展前途,從一個字變成兩個字了。真有你的。手哥,能不能說三個字?」

嬌軟的身軀貼過來,那種不同于男人的味道直沖鼻端,鐵手同志的臉,騰的就紅了。尤其想到自個兒晚上干那事兒的時候,腦子里每次都是她的樣子,更是不適地退開了兩步,臉上的表情古怪又不自在。

「快到了。」

果然三個字,佔色笑了,「呵,你真有意思!」

沉下了眸子,鐵手面無表情地說,「進去吧。」

調過頭來,佔色透過沒有關閉的房間門,看到了窩在床上的權少皇。他整個人都被厚被子給蓋得嚴嚴實實,就露著一顆大腦袋。兩只眼楮緊閉著,臉上看上去有些發紅,人也有那麼點兒憔悴的意思。

不過,褪去了狷狂跋扈,褪去了張揚桀驁,依然不影響他權四爺的絕代風華。那怕病兮兮地躺在床上,還是好看得儼然一副吸引人的雄性圖騰。

抿了抿唇,佔色走了過去,試探性地踫了踫他的額頭。

一模,果然,燙得嚇人。

認定了他不是裝的,她的心又軟了點兒,看向旁邊的冷血,「血哥,他怎麼樣了?」

冷血板著一張臉,甩了甩手里的溫度計,「淋了雨發燒了,我剛給他服過藥。」

「哦,那啥時候能退燒啊?」

「不一定。睡一覺,明早上應該就好了。」

又輕輕‘哦’了一聲,佔色了解地點了點頭,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床上的權少皇臉上。他乖乖閉著眼楮的樣子,比平時囂張跋扈的時候要好看多了。

見他睡著了,也沒法兒問候,她心里嘆了一下,就站了起來。

「那啥,我先回去睡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咳咳——」

不料,她話音剛落,睡過去了的男人就咳醒了過來。

瞄過去,冷血的眼角狠狠一抽,關心地俯身下去,「老大,好點兒沒?」

半眯著眼楮,權少皇沖他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行,你好好休息。」

冷血抿緊了唇,憋著心里的勁兒,慢慢地退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鐵手,目光黯然的掃了一眼,遲趣兒地替他倆關上了房門。

沒外人了,權四爺微眯著眼楮,向佔色伸出了手。

「過來,佔小ど。」

听著男人帶著濃重鼻音的沙啞聲音,佔色看了他一眼,沒有動,「你要喝水嗎?」

「我說你坐過來。」

男人盯著她的目光,多了郁郁,少了銳利。佔色審視地看了看他,慢騰騰地走了過去,坐到了離他位置比較遠的床邊兒,「有事兒你就說吧,我听得見。」

「佔小ど。」

悶悶地又喊了她一聲,佔色等了半天兒,丫又沒有下文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生病的權少皇,看著他通紅的眼楮,看著他要死不活的樣子,佔色再多討厭的詞兒都說不出來,或者說,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反正兩個人的關系,現在就是整得不明不白,反正她現在欠他的債務,一輩子都要還不清了。

「佔小ど。」

在他喊到第三聲的時候,佔色緩了口氣,沖他眨了一下眼楮。

「活該!現在知道惡有惡報了吧?」

「再過來點!」

瞧到男人不滿的神色,佔色心里清楚,他在等著她去安慰他呢。

要說她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就白學了這麼多年的心理學了。男人的性格就是那樣,尤其是像權少皇這種有著大男子主義傾向的男人。他不會輕易服軟,就喜歡駕馭女人。他偶爾樂意粘人吧,也不一定是因為愛,還有可能是為了征服欲。

可對付他,一味的拒絕,只會讓他更可怕。

如果要不拒絕——那不是自討苦吃麼?

左想右想,她也沒有琢磨出對策來,可到底還是心軟了,「我說了,我坐這里听得見,你有什麼吩咐就說唄。要不,我給你倒點兒水?!」

「不要。」

「那你到底要什麼?」

男人微眯著眼楮,聲音沙啞,「我頭痛,你給按按。」

佔色無語了,這個男人說話,永遠都是帶著命令語氣的祈使句。心里恨恨,本來不想搭理他,可轉念一想,他難得生病,難得拉下臉來說頭痛……在生病這樣的狀態下,是一個人心理防線最為薄弱的時候。她要不要趁機套出他的話來?

對,就這麼辦。

機不可失,失去了就可惜了。

思維又轉了幾個圈兒,她臉色稍稍好看些了,身體往他身邊兒挪了挪。雙手湊過去放在了男人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了起來,直到他舒服地眯上了眼楮,受用地哼了哼,她才小心地控制著力度,不疾不徐地問他。

「好點沒有?」

「嗯。」

「權四爺,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啊。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好嗎?」

「好!」

尾音未落,權少皇一把拽住了放在太陽穴上的小手兒。那手真軟和,軟得的他心里蕩了又蕩。眉梢一挑,他惡作劇地用力往下一拉!

佔色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猝不及防的順著那力道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姓權的,你搞什麼?」

男人促狹的眼尾勾起,看了她一眼,拉開身上的被子就把她拖了進去,按著她的身體貼在自個兒月兌得就剩下一條子彈內褲包了重點部位的身上,小聲打趣兒說,「躺在爺懷里來,咱倆連在一起,你慢慢問。」

連在一起?沒想到這廝病了也這麼流氓。

臉上臊了臊,接觸到男人赤果的身體,佔色心里慌亂了,趕緊去推他。

「……你個混蛋,你耍我的?」

恨恨的罵完,她就要去掀開被子,無奈主權淪陷,她整個人已經被男人給包了粽子,被子裹在身上掙月兌不開也就罷了。男人翻身過來就撲在了她的身上,滾燙的身體更是將她死死壓在身下,作勢磨了磨,又低頭將額頭貼著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男性氣息的魅惑勁兒。

「佔小ど,你感受一下,真的在發燒。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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