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權鳳宜和晏仲謙是為了什麼來的,既然人來了,兩個人就得去應付。(鳳舞文學網)穿越小說吧
比起佔色心里的忐忑來,權少皇面兒上沒有什麼表情,不疾不徐地從她身上爬起來,還回手模了模她的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自個先套上衣服下樓去了。
佔色一怔。
作為權家的新媳婦兒,她還能賴在床上麼?
思索著權鳳宜夫妻倆的來意,她手腳沒停就麻利地起了床。不過十來分鐘,就已經洗漱好著裝整齊了。可直到她下樓,也沒有想好對策。
不用說,權鳳宜夫婦跟晏容之間關系,比跟她佔色要親近得多。而中國人向來都有「幫親不幫理」的傳統,因此,不管是不是晏容挑事兒在先,就算人家嘴上不那麼說,心底還是會覺得她佔色做得不對。
如果他們要求她刪視頻,或者再提出其他什麼要求,她該怎麼回答?
還有,權少皇知道了她干的這件事兒,又會怎麼處理呢?依那個男人的性格,一定會埋怨她沒有事先告訴他。可他是會站在大姐那邊兒,還是會站在理字這邊兒?
下意識思考著,她的腦子有些混亂。
好在,她心下再糾結,臉上也能表現得淡定和坦然。
到了客廳,她沒有見到人,稍稍奇怪了一下,就見到孫青過來,指引著她去了大客廳外面的小花廳。那是一個玻璃面兒的小花廳,擺放著許多盆栽植物,閑時佔色偶爾也會去那里看看書。
這會兒,上午的陽光正盛,小花廳里視野開闊,正好能將錦山墅外面花園的雅致盡收眼底,還能嗅到園中的花香,真真兒是個休閑的所在。
可,人還沒有走進去,她便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兒。
腳步一頓,里面就傳來權鳳宜的質問聲。
「老四,昨晚上的事兒是你干的吧?」
四十多歲的權鳳宜,聲音很渾厚有力,比起一般的女性來多了些大氣,少了點兒婉轉。加上她此刻略顯急躁的情緒,听上去像極了長輩在教訓自個晚輩。
然而,佔色卻不明白了。
昨晚什麼事是權少皇干的?難道他們來,不是說晏容的事兒?
她就站在門口,不等權少皇回答,權鳳宜就已經瞧見她了。皺了皺眉頭,很明顯,她對佔色的看法又差了很多。
「既然來了,還杵在那兒干嘛?」
一听這話,就有火氣兒在里面。
長姐如母,何況權少皇早年父母雙亡,這大姐更是充當了母親的角色?佔色深切地了解這點兒,因此也了解權鳳宜在權少皇心里的地位,雖與這位大姐見面的時間不多,可每次都比較注重與她相處的禮節。
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她招呼了一聲兒「大姐,姐夫」,便直接坐在了權少皇的身邊兒,閉上了嘴巴。既然沒有人問到她,那她就不會主動開口。
轉過頭來,權少皇略略低頭,握住她有些涼的小手兒,暗暗捏了捏,又笑著遞給她一個‘沒事兒’的眼神兒,才笑著對權鳳宜否認了剛才的話題。
「昨晚什麼事兒?我不知情。」
佔色心抖了一下,依舊抿著唇,沒有說話。
「不知情?」
權鳳宜沉聲反詰,看著這大弟弟對弟媳婦兒那個寵愛勁兒,哪兒還有當初的樣子,一想,心里著實別扭。
晏容離婚後,一直住在家里。昨兒晚上,她一晚上沒有回家,今兒一大早才混身濕漉漉地跑回來,一進門就開始哭訴不停,那可憐勁兒,惹得晏家女乃女乃,也就是她的老婆婆,眼淚抹了一趟又一趟。
話說,她到底出了啥事兒?
原來,昨晚跟佔色爭吵之後,晏容幾個人又唱了會歌,與艾慕然商量了下,她最終給佔色發了那條短信,以為這事兒就結了。
可,不料——
凌晨兩點,她唱完歌出來,與姐們幾個告完別,上車才發現汽車上藏有人。還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就直接被人給擄了。堵了嘴,拴了手,整個人泡在金色年華附近一個建築工地的臭水溝里,一條長繩子掛在臭水溝邊上的樹枝上,活活泡了一晚上,叫天無路,叫地無門。直到今兒早上才被人發現提了起來。
那個慘……
而且,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干刑偵的晏容,知道遇到了高手。不肖多想,她就認定是權少皇干的了。
現在晏容回來這麼一哭訴,婆婆又在邊上罵過不停,權鳳宜該怎麼辦?
對于這個小姑子,她的個人感情比較復雜。婆婆一向很寵這個女兒,她老公也很寵他唯一的妹妹,作為大嫂,為了夫妻之間的關系,自然對她也很寬容。
因此,這些年,兩個人的姑嫂關系相處得還算不錯。可出了這事兒,又是自家弟弟干的,老婆婆責怪,老公不好吭聲兒,她這個做嫂子的,就不得不出頭來解決了。
「老四,容容她確實是有不對的地方,對你媳婦兒干的那事不厚道。可你媳婦兒已經拿視頻要脅她了,她也妥協了。大家都是親戚,兩個人就算扯平了吧。你也犯不著做得那麼陰絕……」
一听這話,不明就理的佔色,渾身不得勁兒。
听權鳳宜的意思,他們已經知道她做的事兒了。
可後來,晏容又發生了什麼,竟然會權鳳宜稱為陰絕?
察覺到她的不適,權少皇再次握緊了她的手,勾了勾唇,沒有看他叨叨不停的大姐,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聲都沒吭的晏仲謙。
「姐夫,那件事雖然不是我干的。可你那個妹子,確實欠教訓了。」
晏仲謙的態度和權鳳宜不同,剛才在權鳳宜質問權少皇的時候,他坐在那里不停地喝著茶,沒有責任小舅子半句,更沒有岔半句話。
這會兒見權少皇叫到自己,怔了怔,目光復雜地看了過來。
「少皇說得對。不過,你姐的話也在理。你說那事情不是你干的,那咱們現在就不扯這事兒了。就當事情過去了。容容對弟媳婦兒做的事,我替她道歉。至于公招的事,我保證,以後容容不會再與她為難。但是——」
說到這兒,他目光閃了閃,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陷一般,神色怪異地看著權少皇。
「但是,我也希望小佔能把視頻先刪了,那個東西要是不慎被有人心傳了出去,不僅影響到容容個人。對于晏家,甚至對于權家來說都會有不良的影響。少皇,你應該知道輕重。」
到了這會兒,佔色才仔細看起這位姐夫來。
比起第一次見面,他的面色明顯清減了不少,面上的紋路也深了許多,鼻翼上的法令紋很深。而且,一向養尊處優的他,瞧上去竟顯得有點兒憔悴。難道就為了晏容這事兒?
心下沉了沉,她琢磨著覺得不對勁兒。
可是,他在對權少皇說話,她自然不方便吭聲。
對于他的說詞兒,權少皇不置可否笑了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看著晏仲謙的目光,更是深沉了許久。
「姐夫放心,錦山墅的網絡很安全。只要晏容她懂得分寸,視頻自然不會流傳出去。」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刪了。
權鳳宜面色一變,來這兒之前,她就在丈夫和小姑子的面前打了保票,說一定圓滿解決。可這會兒,見弟弟明顯不給她面子,便有些難堪了起來。
「老四,你現在長大了,姐也管不了你了是吧?你說留著那個視頻干嘛?傳出去了,對你姐夫有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再說了,容容她真能欺負得了佔色嗎?別人不知道你,難道我還不知道你?」
權少皇挑了挑眉梢,無所謂的笑,「事實不都擺在面前?」
「你——」權鳳宜氣得不行,「你刪不刪?」
「不刪。」
佔色沒有想到權少皇會為了自個給他親姐扛上,見到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確實就不僅僅是晏容個人的問題了,一旦視頻流傳,被人扒出老底兒來,晏仲謙這把保護傘,甚至權家的聲譽,必然會受到影響。
做了人家的妻子,自然也得為人家著想。既然權少皇能護著自個,她也不願意他為難。這麼一想,她抬起頭來,平視著權鳳宜,聲音放低,不露半點兒鋒芒地笑著說。
「大姐和姐夫放心,一會兒我就把視頻給處理干淨。其實,我本來也沒有打算真怎麼著,就是晏處長她欺到我頭上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對吧?既然今兒姐夫擔保了她不會再與我為難,我自然也不會得理不饒人,讓少皇他難做。」
一席話,不卑不亢,又有情,又有理。
權少皇看看她嚴肅的小臉兒,將她最後一句話落進心里了,覺得相當受用。
她這麼說了,權鳳宜也無法可說,輕哼了一下,她看向權少皇。
「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就刪。」
相比于權鳳宜的憤怒,自家妹子被坑了,晏仲謙卻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也沒有任何地表態,只將目光看著權少皇,好像就等著瞧他的態度一樣。這情況讓佔色有些模不著頭腦,她覺得,這姐夫今兒看權少皇的表情,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他是姐夫,不僅比權少皇年長那麼多,還身居高位,威嚴更多一些。
而今兒,他明顯少了點氣勢,多了些懇求,或者說,他有些忌憚權少皇。
這到底為了什麼?他怕什麼?
與他對視著,好半晌兒,權少皇才輕‘哦’了一下,卻並不順著她姐,懶洋洋地翹起了腿兒來,「這事兒我自有主張,你們要沒什麼事,先回去吧。我正準備陪媳婦兒去度蜜月,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很明顯,權四爺在攆人了。
而且,還是態度不太好的攆人。
原以為這姐夫怎麼也得端端架子,可晏仲謙卻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水,湊到唇邊輕啜了一口,再放下了來時,表情三分無奈七分灰敗。
「鳳宜,就按少皇說的做吧。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分寸。」
見丈夫都這麼說了,權鳳宜自然也不再多說什麼。
說到底,她之所以強出頭,也並不完全是為了小姑子。不過是為了免得婆婆不停在面前念叨,順便在丈夫的面前表現自己這個嫂子並不偏袒親弟弟,把小姑子當親妹子來對待。
對這個結果,佔色心里再次愣了。
晏仲謙忌憚權少皇,現在她越發肯定了。
只不過,她還沒有想明白為了啥事兒。
事兒就算這麼了結了,她到現在也還不知道晏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心里好奇,可現在大姐和大姐夫在,她也不便多問。只是將自己最溫馴的一面表現出來,少招權鳳宜的膈應就行。
臨出小花廳之前,權鳳宜的眉心蹙了蹙,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瞧了幾秒,又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月復上,似責怪,又似叮囑地說。
「你啊,少逞點兒能,做好女人的本分,早點兒為老四添個兒子才是正經事。一個女人要那麼能干做什麼?權家又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的,干什麼去做警察?累死累活,也沒多少薪水。」
「……」
佔色垂下眸子,無言以對。權鳳宜想給弟弟找的,是一個生育機器吧?
她心里略略有些不悅,可是,對于價值觀有差距太大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解釋的必要。因此,她只是微微一笑,不點頭,也不拒絕。
听了這話,邁出了門的權少皇卻調回頭來,勾唇一笑。
「大姐放心,我們倆,正在夜以繼日的努力!」
他這話很有嚼頭,佔色瞄他一眼,小臉兒臊了臊,低下了頭。
而權鳳宜卻冷哼了一聲,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帶著對這個弟弟的偏愛,言詞里卻是一種姐姐對弟弟的教導。
「老四,說到這,姐得說說你。對媳婦兒好沒有問題,可你是一個男人,做大事兒的男人。咱們權氏家族的繼承人,不要整天兒女情長,被媳婦兒牽著鼻子走……」
太過跳躍的話題,說得佔色越發別扭。
權家大姐怎麼看的問題,她有本事牽著權少皇的鼻子走?
真那樣,太陽都打西邊兒出來了。
不過,心里冷笑著,她嘴上卻什麼都沒有說。對付權鳳宜這種主觀上已經給她定了罪的人,說什麼都是徒勞,無謂的狡辯,還不如沉默是金。
權少皇虛扶了她姐一下,輕揚著眉頭。
「行了,我們還趕時間。別叨叨了。」
拍開弟弟的手,權鳳宜沉下了臉,「嬉皮笑臉!現在就嫌你姐叨叨了?哼,再不舒服,你也得受著,誰讓我是你姐,你是我弟?」
「是是是,你是我姐。可姐,今兒真沒時間了。等改天兒回了京都,再恭請你過來訓示,如何?」權少皇笑眯眯地看著他姐,對答如流。
「就數你貧,哄你老姐。我說的話,你又啥時候听過?要真听了,又怎麼會光棍到現在才結婚?!」
「……」
從姐弟倆的對話,佔色看得出來。
不僅權鳳宜真心疼愛這個弟弟,其實權少皇的心眼子里,對于他這個大姐,還是相當尊重的。
出了小花廳的過道,兩個男人走在前面,佔色跟著後面準備送出去。突然旁邊的權鳳宜拉了拉她的手臂。
心里揪了下,她知道權鳳宜有話說,不得不跟著她放慢了腳步。
果然,等兩個男人走遠,權鳳宜就正了神色。
「小佔,有些話我得告訴你。」
偏過頭,佔色看著她,「大姐,你說。」
她原本以為權家大姐又要說讓她回去就刪掉視頻的話,卻沒有想到,她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兒,直到看得她老大不自在了,才壓著嗓子神神秘秘地說。
「小佔,我那兒有一個宮里傳下來的秘方兒。等你回了京都,我給你帶過來。你每次跟老四行房前一個小時吃,保管不出三個月就懷上了。」
這個……大內秘方?
佔色臉上燙了燙,淺淺呼吸一口,總算淡定了。
「行,謝謝大姐。」
權鳳宜見她溫順,也挑不出什麼來,眉頭皺了皺,又拉著她慢慢往外走,一邊兒走,一邊兒瞧著她的身體,「你這小腰那個細啊,一看就是個不好生養的。好在那方子管用,我當初嫁給仲謙一年都沒懷上。結果在權家的老書房里找到那方兒,不過吃了一個月,就懷上我們家阿寧了。」
她嘴里的阿寧,叫晏一寧。是權鳳宜的大兒子,就比血狼小兩歲,不過佔色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據說在一直英國留學,他們結婚的時候,晏一廳有給他舅來過電話,寄了結婚禮物,人卻沒有回來。
佔色笑笑,沒有吭聲兒。
不過,權鳳宜的嘴也沒有閑著,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聲音听上去沉了點兒,不過,對佔色的態度卻比剛才緩和了一些。
「小佔,實話說,你不是我滿意的弟媳婦兒,不過既然老四他喜歡你,我當姐的也不能多說什麼。我也早看得出來,他對你是動了些心思的。可咱們做女人的,不能持寵而嬌,你知道嗎?不要仗著男人的喜歡,為所欲為……」
持寵而驕?為所欲為?
知道她說的還是晏容的事兒,可心下卻道,只怕這權大姐是看岔眼了吧?啥時候輪得到她來持寵而驕?
垂著眼皮兒,她沒有吭聲,更沒有抬頭。
因為,一抬頭,她就怕自己忍不住反駁幾句。
「你還別不愛听,我這個年紀,說是你姐,做你的長輩也是有資格的了。」權鳳宜瞟了她一眼,接著,又嘆了一口氣,小聲兒說,「昨晚對容容干的那事兒,老四不承認是他干的,不過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罷了。可我這個弟弟,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他?」
提到這兒,佔色心下真訥悶兒了。
「究竟發生啥事兒了?」
盯著她的表情,權鳳宜頓了頓,才說,「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接著,她就把晏容被泡到臭水溝的事兒給說了一遍。
佔色一听,心肝兒都顫了顫,想到那個「慘狀」,也認同權鳳宜的話了。
這種事兒,權少皇真能干得出來的。
不過他自個都沒有承認,她自然不會幫他應下來。擰了擰眉頭,她好不容易才抑止住想笑的沖動,擺出一副同情的臉色來。
「大姐,晏處長她長年干刑警的,有一些仇人也不奇怪。我看這事兒,少皇他干不出來。」
「他干不出來?哼!除了這個混小子,我真想不出來誰有那麼缺德。」
權鳳宜嘴里忿然地說著,可她臉上的表情,卻瞧不出半絲兒對權少皇的厭棄,更多的是無奈和感慨。
佔色繼續沉吟裝死,而權鳳宜繼續拉家常。
「我這兩個弟弟,一個比一個不省心。老五的歲數,眼看也不小了,卻整天不著調兒,跟他哥學了個十足十。玩那些嚇死人的極限探險,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一個。」
听她說到權少騰,佔色不禁有些發慎。
那也是個表面親和,內心邪惡的主兒,而且,個人主意大得很,他的感情,又怎麼能讓大姐來做主?!
說了這麼幾句,一行人已經走出了主屋的院子。門口不遠處,晏仲謙的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上車前,權鳳宜卻像話還沒有說得盡興般。盯著佔色,想開口又好像不好開口,瞧了她好半天,才躊躇著對佔色說。
「小佔,還有一個事兒,我得囑咐你。」
佔色眯了眯眼楮,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大姐,你盡管說。」
權鳳宜回頭看了看已經上車的晏仲謙,又神神秘秘地將佔色拉到一邊兒,才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你們年輕人房里的事兒,本來我做大姐的不好管。可是,我每次來見到你們都在……」
頓了頓,見佔色面有異色,她才接著說,「小佔,不要盡顧著小夫妻那點樂趣兒,男人的身體更重要,尤其老四他的工作壓力大,你更不要由著他撒歡兒。一周有兩三次就行了,知道嗎?」
咳!
這一回,佔色的臉更脹得通紅了。
這個權大姐把閨房的事兒,都羅列出作息時間來了,讓她能怎麼說?
叮囑完,撩了她一眼,權鳳宜大概也猜得到她不好意思,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拍了拍她的手臂,沖她使了一個「記住了」的眼神兒,轉身就往汽車走去。
「大姐慢走——!」
佔色禮貌地說著,心里一陣感嘆。
這個權大姐,這麼通曉夫妻之道,那她和姐夫間的夫妻感情應該不錯吧?可是,憑她的觀察,權鳳宜對晏仲謙自然沒得說,就跟中國傳統的婦女一樣,結了婚就是以夫為天的那種女人。但晏仲謙對她麼,看上去有禮有節,有著傳統意義上的丈夫對妻子的敬重,可,怎麼瞧著,都覺得像少了點兒什麼。
或許,結婚時間太長了吧。
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哪一種愛情,又能經得起歲月摧殘?
看著遠去的車,她思考著那對結婚二十幾年的夫妻,不經意又想到了剛才晏仲謙對著權少皇時的詭異態度。
一剎間,她腦子突然激靈了一下,想到了晏仲謙臉上的法令紋。
認真說起來,她分析出來的那些關于王薇奸夫的臉譜,與晏仲謙的身份地位不是很符合麼?而且昨天晚上,她在說到那個「王薇奸夫」的時候,權少皇明顯不想繼續听下去。
難道……真是他?
難道……權少皇已經知道了?
這個猜測大膽了點兒,可卻又相當地符合邏輯。
佔色瞥了眼眉頭緊鎖的男人,抿了抿唇,沉默了。
*
下午兩點,京都西郊。
這兒是權氏的私人飛機場。
佔色第一次到這兒來,也不知道權少皇要帶去哪兒。來之前她還以為真像別人度蜜月那般過二人世界,到了地方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機場上,兩輛等待起飛的直升機已經準備就緒了,隨行的人很多,晃眼一看,大約有三十多個人,正在準備行裝。
這……是去度蜜月麼?
心里琢磨著,可人都到這兒了,不管權少皇為公還是為私,她也懶得去理了。
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就玩玩去唄,難得放松一下。
很快,登機了。
一直以來,佔色都知道權少皇是一個富得流油的男人,可隨著她步入機艙的腳步,心卻越來越沉重。這是一架權少皇的私人專機,按她的見識程度,也就是普通飛機的樣子了。可里面裝飾的豪奢程度,真真把她給震住了。
很難想象,一個僅僅用于飛行的交通工具,里面設施竟然比普通的住家還要齊全。一個帶著重要高科技設備的指揮中心,一個被暖意光輝環繞的臥室……餐廳,會議室,臥室,衛生間等等,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大氣的裝潢,珠光寶氣的內室,處處都帶著頂級富豪的昂貴品味兒。
在這里,她突然覺得手腳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權少皇攬著她的肩膀,偏過頭來看了看她。
「怎麼了?」
「沒事兒,沒坐過飛機,有點兒暈。」佔色尷尬地笑笑。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權少皇攬住她的腰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你昨晚沒睡好,休息會兒。」
「行。」佔色勾了一下唇。
男人低下頭,腦袋在她白女敕的頸窩兒磨蹭了下,不懷好意地往里面呼出一口熱氣兒,突然低低‘嗤’笑了一聲兒,攔腰就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進了機艙的臥室,二話不說就按壓在床上。
「 ……你……」
佔色有些無意,被抱住往床上撲的這個動作,這男人越干越順手?
男人盯著她的眼楮,一身都是慵懶閑適的氣息,「寶貝兒,今天能完麼?」
三句話不離床事兒,佔色真想一腳踹他下去。
「不知道。」
「不知道?那爺親自檢查。」男人說著說著,那爪子就往她身上伸。
佔色推了推他,一邊躲避著他的攻擊,一邊壓著嗓子小聲兒說,「別鬧,外面那麼多人。」
勾勾唇,權少皇低頭咬她的耳垂,一口一口親吻。
「問你話呢?軸娘們兒。」
「嗯。」眯了眯眼楮,佔色淺聲回應。
「嗯是什麼?」男人不依不撓,說話間,一只手就已經模上了她的大腿,唇角上掛著糾纏她時常見的促狹笑容。而那笑容里,有著能醉倒無數女人的寵溺。
佔色看著他,他目光爍爍,也正瞧著她。
兩個人,眼對著眼,鼻對著鼻,咫尺距離,氣息交織。
嘆了一口氣,她不得不別別扭扭的承認。
「差不多吧……嗯,完了……」
男人目光眯了眯,滿足地輕啄了一口她的額頭,順著她的頭發,柔聲兒說,「晚點到地方了,好好讓爺爽爽。」
「不要臉——啊!」
佔色正紅著臉斥責她,飛機卻起飛了。再好的飛行員,也不能避免起飛時的震動,就在她‘嗡嗡嗡’的轟鳴聲兒傳來時,第一次坐飛機的佔色,一時間覺得耳鳴難受。
見狀,權少皇雙手來捂她的耳朵,「沒事,等下就好了。張開嘴——」
「謝謝!」佔色感激地看著他。
不一會兒,飛機順利升空,到達一定高度慢慢就平穩了下來。佔色失重帶來的壓力感也小了。于是,由著男人抱著她,心不在焉的思考著,那個關于晏仲謙的問題又回到她腦子里來了。
搞研究的人就這樣兒,沒有得到結果,心思就落不下去。
到底奸夫,是不是晏仲謙呢?
恍惚間,她听見權少皇在問,「又在發什麼傻?」
佔色抬起眼皮兒,對上權少皇審視的眼神兒。
這個用大把鈔票堆出來的機艙臥室里,光線氤氳昏沉,將男人原就幽暗的目光,襯得更加的狂野邪魅,而他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那敞開的胸膛處,一片性感的古銅色結實肌膚,瞧著特別有男人味兒。
這是一個有著極強攻擊力,心思縝密男人。
她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是知道的。她該不該向他確認?
「傻姑娘,爺長得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瞅著吧?」見她發愣,權少皇狠狠搓了一下她的面頰,沒臉沒皮地夸著自個,半點兒害臊的意思都沒有。
佔色翻了一個大白眼兒,被他這麼逗樂一下,心里反而放開了。
「權少皇,我有一個事兒很疑惑。」
「說!」男人側躺著,偏著頭,撐著手肘,玩著她的頭發。
「我覺得你家姐夫,今兒有點奇怪。」
剛才還擺著大爺樣兒漫不經心的權四爺,聞言眉頭微收,凌厲的目光就凝結在了她變幻莫測的小臉兒上,卻不再吭聲兒。
「你不覺得麼?」佔色又試探了一句。
眯了眯眼楮,權少皇停頓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
「你這個女人,就不能笨點兒,裝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
佔色覺得,笨點兒容易,可要她知道了,卻裝著不知道有點難。
可既然男人都這麼說了,她索性閉著嘴,看著他不吭聲兒了。
一雙陰沉沉的眸子淺眯著,權少皇直勾勾地瞅著她,過了好半晌兒,才又伸出手指來撫上了她的面頰,眸底深處,爬上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東西。
「那個人,確實是晏仲謙!」
啊!
佔色心里的這個想法,本來還存有疑慮,可就這樣被權少皇親自證實,還是有點兒心驚的。事實上,以晏仲謙的身份和地位,確實能把這件外遇事件干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王薇出事兒了,誰又能查得到他的頭上?
可既然那個人是晏仲謙,他又與間諜組織有什麼樣的關系?
如果晏仲謙與間諜組織有關系,那權少皇又怎麼可能讓他好好地做他的官兒?
難道,權少皇也徇私舞弊?
佔色僵化著,盯著她。
氣氛,略略有些尷尬。
不等她問出來,權少皇卻像是看出來了她的心思,突然嘆了一口氣,摟著她的身體側翻過來,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一只手在她後背上撫摩著,溫柔的動作里,情緒卻有點兒不穩定,聲音更是沉得沒邊兒了。
「晏仲謙婚外情,卻與間諜組織無關。」
這件事兒說來話長,依晏仲謙那樣的社會地位,不說看慣了奼紫嫣紅的女人,就單論他的夫人權鳳宜,哪怕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也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他又怎麼會對王薇那樣的普通女老師動感情呢?
可,世間之事,不合理卻不代表不會發現。
認真說來,死去的王薇雖有幾分姿色,卻也絕對算不得頂尖的大美女。比起權鳳宜來,更是簡直不知道差了多少去。可男人的心,誰又能琢磨呢?老妻再美,畢竟四十多歲了,又怎麼能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比較?
都說中年男子普遍對年輕的女孩有‘洛麗塔’情結,老牛吃女敕草更是成功男人都喜歡干的事兒。年過不惑的晏仲謙,也沒有逃過這一劫。
一開始,其實就是對陌生女人產生的性吸引力。
可兩三次下來,王薇溫良平和的性格,與事事要強的權鳳宜相比,剛好成了兩個不同的極端。年輕時覺得那叫個性,身居高位後,夫人的個性就成了他心中的刺兒。于是,溫柔的王薇,真的就入了晏仲謙的眼楮。
在王薇之前,晏仲謙迫于權鳳宜的壓力,還真就沒有亂搞過女人。可這麼一搞,婚外情的別樣刺激,再外加年輕女性嬌好的身體誘惑,很快就讓他食髓知味了,搞上了癮。
當然,露水姻緣,他沒有想過要與權鳳宜離婚。依他的地位,也離不起婚,權家不會放過他。而且,他能夠爬到如今的地位,里面有權家的功勞在面面,他也不敢離。
于是,兩個人偷偷模模的苟合著,一周也就那麼兩三次,晚上再晚也著了家,權鳳宜竟然半點兒都沒有發現。而且,王薇也是有丈夫的女人,更沒有太過膚淺的意識,從來不打電話騷擾他,更是將這秘密保護得很好。
一開始,王薇也只是仰慕他中年男人的成功氣質,還有那種由金錢和社會地位給男人帶來的獨有魅力。可一來二去,女人失了身,便容易丟了心,一日一日地竟也真心愛上了。他要給她買房,她不要。他給她錢,她也不要。偏偏她越是如此,晏仲謙便越是覺得她好……
得知王薇在宿舍自殺死亡,晏仲謙很是受了一下打擊,整個人當時都蔫了下去,然而,這樣見不得光的關系,他卻連出殯都不敢去,又哪里會去打听她死亡的更多事情。因此,他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與317院的間諜案扯上關系。
直到權少皇找上門兒去,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他才知道,什麼叫著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權少皇的火眼金楮面前,他把與王薇間的一切都詳細地交代了。
經過ZMI機關核查,他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他除了與王薇有婚外情的事實之外,與王薇所涉的317間諜案竟然真的沒有任何聯系。
姐夫搞外遇,小舅子該怎麼處理?
在晏仲謙的各種保證之下,加上王薇本人已經死亡,權少皇收拾了他一頓,也沒有把這事兒告訴權鳳宜,而是替他隱瞞了下來。
原來如此……
這麼一來,晏仲謙今天的情緒就完全對得上了。
想到權鳳宜今天的叮囑,想到權鳳宜看自家老公時的眼楮兒,佔色心里涼了涼,唇角無意識地勾了一下,淡淡地嘆。
「男人果然都是維護男人的。」
權少皇皺了皺眉,習慣性地捏了下她的臉,「說什麼呢?兩回事。」
這件事兒,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踢爆他。可畢竟他與大姐幾十年的夫妻,孩子都有兩個了,真要鬧到離婚的份兒上,他大姐今後也未必會幸福。
不讓她知道,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見他理所當然的樣子,佔色沒有再吭聲兒,別開了頭去,看著已經升空的機艙外面,那一片片的藍天,一團團的白雲,看著它們大朵大朵地從眼前飄過,心里卻像堵了一塊兒鉛,對權家大姐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她引以為傲的婚姻,原來已經被別的女人插足了,卻半點不知道。
她深情維護的丈夫,原來早就跟別的女人睡過了,這事兒連她弟弟都知道,她一樣被瞞在鼓里,真的有夠悲哀的。要麼一輩子都不要知道,一旦知道,情何以堪?
女人同情女人,這一刻,她真心為她難受。
男人這種生物,絕情起來,真都不是東西。喜歡的時候海誓山盟,可一旦用完了女人,又有幾個是真心要白首不相離,永遠不會出軌的?!一個女人再漂亮,也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色衰而愛遲,那真是不變的真理了。
「佔小ど——想什麼呢?」
見她一個人發愣,權少皇大手伸過來,掰過她的臉蛋兒,又好笑地捻了捻她的鼻尖兒,「佔老師,趕緊再給爺分析分析,晏仲謙沒有盜取北X—21D資料的嫌疑,那個王薇為什麼要盜?她不是為了奸夫,又是為了什麼自殺?」
佔色瞄著他,這會兒已經沒勁兒了。
她覺得自己的分析,永遠都慢了他一步。就比如,他早就已經調查出是晏仲謙了,那他問的這句話,自己會沒有結論麼?明知故問,不就是廢話了。
搖了搖頭,她有氣無力地說,「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你可是專家。」
「……諷刺我呢?」
「哪能呢?」男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逗她,「乖,趕緊地給爺說說。現在急需你的支援。」
佔色皺了皺眉頭,一臉凝重地看著男人嬉皮笑臉的樣子,遲疑了一下才開口。
「晏仲謙不涉案,不代表王薇就不是為了維護他而自殺的。比如,王薇被間諜組織威脅了?!她那麼愛晏仲謙,如果間諜組織以她和晏仲謙的關系去威脅她,甚至以晏仲謙的政治前途去威脅她。就像我對晏容所做的,要是間諜有了他倆苟合的照片兒什麼的……一旦發布到網絡,晏仲謙會如何?王薇愛他,又會如何?」
「嗯……有道理,那為什麼間諜不直接去威脅晏仲謙?」
「如果是你,會接受威脅麼?」佔色反問著,目光爍爍望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個比權鳳宜更加不靠譜的婚姻,要是權少皇也有了外遇,也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她又該怎麼辦?
一產生聯想,她的面上就有些不自在。
「……」男人很顯然看出來了,安撫地摟著她小肩膀,挑著眉梢,不悅地說,「怎麼比喻的?爺是會搞外遇的人麼?」
不是……才怪!
佔色心里正鄙視著男性這個物種,沉默了一會兒,在男人目光的逼視下,輕哼了一聲兒,才慢騰騰地解釋說。
「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好對付,還是一個普通的女老師好對付?再說了,晏仲謙未必能有辦法接觸到北X—21D。可王薇卻能夠接觸衛錯,而且,那應該是一個早就想好的計劃。」
「有道理。」
察覺到了小女人的別扭,權四爺這會兒表現良好,她說什麼都點頭,極品王牌老公的樣子,讓佔色嘴角抽搐著,忍不住想笑。
權少皇這個人吧,他混蛋起來的時候,能讓你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他如果要真心對誰示好,那股子溫柔勁兒,絕對有讓人臣服的魅力。
「唉……」
輕輕嘆了一聲,她接上不話了。
「你個女人,又嘆個什麼勁兒?」
「發困!」
男人一只手拍著她,一只手枕著枕頭,一條腿搭在她的身上,目光定定地望過來,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來,小聲兒閑聊。
「說來,那王薇到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烈女子。」
烈女子?
佔色鼻翼輕哼,臉色沉了下來,閉上了嘴。
在她看來,王薇或許有情有義,可小三就是小三,再大的情份,也不能彌補這一點。可,對于權少皇的觀點,她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為他是男人,當然不能理解女人對于出軌之人的厭惡。
對于她的漠視,權少皇不太得勁兒了,使勁兒擰一下她的鼻尖兒。
「怎麼不吭聲了?」
鼻子被他擰痛了,佔色沒好氣兒地掐他的手,「你煩不煩,痛!」
「不痛,你怎麼長記性?」
「我怎麼你了?」
「心里想啥了,給爺說說?」
撩他一眼,佔色受不了被他捏來揉去的窒息感,使勁兒瞪他。
「我怎麼跟你說,男人和女人的觀點本來就不一樣。在你看來,你的姐夫不過就是在外面睡了一個女人罷了,有多大的關系呢?換著是你,應該也一樣吧?睡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
權少皇斂著眉頭,不做聲地直直地盯著她。
過了半響兒,他拉了一床薄毯出來蓋住她,磨著牙齒說。
「你說得對,睡個女人,有什麼稀奇?」
冷冷一哼,佔色抿了抿嘴皮兒,轉身甩了他一個後背。
背後的男人沒有再說話,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莫名其妙就冷了下來。手指揪著那一床印花的蠶絲薄毯,她心里覺得有些發涼。
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那對待感情的觀點,無異于雞同鴨的區別。
*
迷迷糊糊間,飛機緩緩降落了。
下午五點半,一行人到達了哈市太平國際機場。
佔色下了舷梯,看著機場指示牌上熟悉的字兒,腦子頓時懵圈兒了。
他竟然帶她回了哈市?到這邊兒,度個啥蜜月呢?
不等他想明白,戴了一幅大墨鏡的男人,已經拽著她的手腕大步往汽車邊走了。這里,早就停了幾輛接應他的汽車,幾個人一看到權少皇出來,紛紛低頭恭敬地喊‘四爺’,那架式,那譜兒擺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哈市哪個黑道大哥來了。
佔色撇了撇嘴。
走到那兒都搞排場,害怕人不知道他很牛?
從外遇事件拌了嘴之後,兩個人好久都沒有吭聲兒了。一上車,權少皇就閉著眼楮,一個人睡覺了。佔色不知道他別扭什麼勁兒,也不愛去理他。偏過頭,看著其實和任何城市都沒有區別的哈市,心里的感觸卻不太一樣。
離開哈市好久了,她沒有想到,再回來時,竟然會跟他在一起。
隨行的人里,鐵手和孫青同乘了這輛車,見他倆一路都不講話,就知道鬧了別扭,卻又不知道怎麼辦。人都說小夫妻都這樣兒,床頭吵,床尾合,可他倆都沒有結過婚,誰又搞得懂這個?
如此一來,一車人都僵持著。
眼看汽車一會兒工夫就出城了,佔色看著道路邊上的指示牌,又瞥了瞥闔著眼楮裝死的男人,心里凜了凜,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她是路盲,可指示牌卻不盲,上面清楚的寫著——這是一條去依蘭的路。
老實說,她不懂,男人為什麼要帶她來依蘭。
依蘭婚紗,依蘭項鏈,依蘭莊園,還有那一家叫著依蘭往事的飯館,現在又到依蘭來度蜜月。如果單單因為她的老家是依蘭的,這個理由雖然可以站得住腳,但認真說來也太過牽強了。畢竟權少皇打從認識她開始,她就已經在京都了,期間也沒有對他流露過對家鄉有什麼太多的向往。
忒詭異了!
這里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佔老師,依蘭好玩兒嗎?」大概覺得氣氛不太好,前座的孫青,打破了話題。
佔色看著她的臉色,知道她的意圖,配合地笑了起來。
「還行吧。」
「呵呵,這一回,輪到你給我們做導游了。」
做導游?作為一個資深路盲,佔色頗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我盡量吧,多少年都沒有回來過了。城市的發展太快,變化也快,我怕也忘記得差不多了。」
沒有想到,她這句話說完,邊上那個闔著眼裝睡的男人卻莫名其妙地冷笑了一聲兒,突然接上了她們兩個人的話題。
「佔小ど,有你忘不了的東西嗎?」
偏過頭去,佔色對上他已經睜開的雙眼,覺得男人那臉色,那表情,那冷笑分外的刺眼,不知道他究竟啥意思,可他冷嘲熱諷的樣子,真心膈應到她了。
「你管我?」
「操,你以為老子愛管你?」
見兩個人又扛上了,孫青瞥了瞥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鐵手,趕緊地調過頭去也裝死,心里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多事兒。
磨了磨牙齒,佔色嘴皮兒動了動,實在理解不上去他突如其來的怒火。
「神經病,誰愛理你?」
眸色暗沉了一下,男人唇線冷冷一抿,不再吭聲兒,闔上眼楮繼續睡。
佔色心里堵得慌。
狗屁的蜜月,還沒到點兒呢,就鬧得這麼不愉快。
接下來的路程,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鬧了脾氣,說起來有些詭異,她覺得這就是兩個人思想和意識形態不同造成的代溝。
暈暈沉沉的,她也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當汽車終于到達依蘭縣城的時候,整個城市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路燈下,依稀可見汽車停在了一家不太像賓館的建築物外面。那建築的大門口,有一個鐵柵欄的大門。
大門口,有一個女人停在那兒張望。
見到他們的車停了下來,那女人怔了兩秒,面上一喜,飛奔著就跑了過來,一頭的五顏六色在路燈下,顯得分外的妖嬈——
我的天!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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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了,年末了,明兒,就是2014年的第一天了。
在此,二錦衷心感謝小妞們兒跟著錦走過了2013年,又迎來了2014年。預祝,新年快樂!
新年到了,舊年一去不返了,小妞兒們,2014再見了——!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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