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天後,六一兒童節到了。(鳳舞文學網)愛睍蓴璩
幾天蜜里調油的生活,佔色的婚姻生活漸漸步入了正軌。
上班時心情愉快,下班後更是怡悅樂呵。工作順心,排演魔術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家里更是如意,夫唱婦隨,兒子乖巧,可以說她現在的感受,比她嫁給權少皇前預計的幸福指教,高出了不止N個百分點。
要過六一節了,小十三自然最高興。
六一,畢竟是屬于兒童的節日。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小家伙兒收禮物就已經收到手軟了。大姑姑、大姑爹、小姑姑、小姑爹、爸爸、媽媽、五叔、四大名捕個個都有表示不說,就連錦山墅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為小少爺準備了六一禮物。
小孩兒的愉悅點,就是受到大人的重視,十三滿足得不行。
然而。
佔色昨兒晚上替他整理禮物的時候,卻有些頭大了。
就這麼一點的小屁孩兒,那玩具已經快截成山了,那不是一點半點的浪費。錦山墅的樓上,有一個專門的儲物間,里面全部裝著十三的玩耍物什,滿滿一間屋子,快放不下了。
一大清晨,天兒還沒亮透,佔色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在琢磨這件事兒——要怎麼處理十三那麼一大堆玩具呢?
弄到淘寶去買?權少皇肯定不會同意。想著想著,她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改明兒說服了小家伙兒,找一輛車把那些他許久都不踫的玩意兒,都拉到兒童福利院去,捐贈給那里的小朋友,一舉兩得,多好。
對,就這麼辦。
暈暈乎乎地想著,她打了一個呵欠。
「醒了?」
「嗯。」
「醒了不睜眼,想什麼呢?」
去!這男人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就連她在想事兒都看出來了?佔色睜開眼楮,一抬頭,就看到權少皇手肘半撐在枕頭上,一雙幽暗的眸子正專注地瞅著她。
又打了個呵欠,她把剛才的想法告訴了他。
「你覺得怎麼樣?那麼多玩具,干放著,不如選福社會。」
權少皇點了點頭,深邃的眸子帶著笑,眸底仿佛有著一抹迷人的漩渦,專注的樣子,顯得特別的深情。
她眯了眯眼,「看我干嘛?」
男人低笑,手臂伸過來摟她腰,身下隨便前送。
「爺喜歡。」
被他一抵,佔色的呼吸頓時窒住了。不過短短幾秒,身體里的異動就更加明顯了。雖說兩個人關系已經長足進步了,可面對四爺的無恥行徑時,佔色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臉紅。
眼斂垂下,她小聲兒咕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要知道,一個男人在正常情況下,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整晚都不出去。他睡著了或者翻個身兒什麼的,總會不自覺的月兌離吧?可是,權四爺不僅辦到了,還辦得很好。基本實現了讓她夜夜不空的戰略方針。而且,就這會兒她剛醒轉過來,身體里那家伙就虎虎生風了。
臭男人,多扯啊!
她暗忖著,有些嘆氣。
男人卻低了頭來,盯著她的眼楮,清晨醒來的聲線兒里,帶著一股慵懶的暗啞,而鉗了她的腰上的手更緊了幾分,還順勢不要臉的往里鑽了鑽。
「佔小ど,你的意思是……爺本事大?」
「去!自大差不多。」
佔色剛橫了她一眼,卻發現男人不規矩的大手已經捏撩到了身上,弄得她上氣不接下氣,趕緊笑著雙臂摟了他的脖子,柔著嗓子喚他。
「好了好了,四哥,咱不鬧了。」
男人眸底滿是笑意,呼吸濃重地拿額頭重重地抵著她,邪魅的雙眸微微眯起。
「乖兒,兒童節快樂。」
呃!佔色迎上去,啄一下他的臉,「謝謝,我都過兒童節了,你送我啥禮物?」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長,佔色身上小女兒的嬌勁和氣息就越濃郁,就說話這工夫,她自己感覺不出來,可那撒嬌的樣子卻是顯露無遺。自然,也讓權四爺心尖子都融了,對她更稀罕了幾分,一只大手不停縻挲著她的面頰,聲音帶著淺笑。
「禮物?爺不早就給你了麼?」
「啥禮物?啥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佔色狐疑。
「我。」一個字,權少皇說得很重。說完眉梢微挑,又使勁兒捻著她的鼻尖兒,唇角掀出一抹邪惡的戲謔態度來,「老子整個人都送給你了,還要啊?貪心的小妞兒,禮物你不正吃著呢麼?」
「……就知道丫沒好話兒。像誰稀罕你似的。」翻著一個大白眼兒,佔色擰動著身體就想月兌離他,故意不悅地小聲兒咕噥著推他,「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別!」
下一秒,他的唇就覆蓋了上來。
像往常一樣,他總是淺嘗輒止,好像害怕什麼似的,蜻蜓點水一下就換到了別處。好在佔色習慣了也就無所謂,回頭就與他纏在了一塊兒。
又嬉鬧了片刻,在男人獨特的霸道氣息里,佔色眼看又要收拾不住了。不由擔心地看了看時間,鼻音極重的吸了吸鼻子。
「四爺,不早了,起來洗漱了。今兒咱們還要帶十三去吃肯德基……」
對,今天六一節。
今天從早到晚的安排,他們都已經提前商量妥了。
對于想去吃肯德基的要求,之前小十三已經提到過多次了。可每一次都被權少皇嚴厲的拒絕了。但今兒不同,小朋友過節嘛,肯德基又要搞兒童活動,在十三苦著小臉兒的要求下,佔色覺得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大問題,就與權少皇說了,決定中午一起帶著孩子到工人文化宮附近去吃。
而下午,佔色要過去準備晚上的節目,權少皇就帶著十三在附近公園玩。到了節目開演的時候,他再帶著孩子一起去文化宮為她捧場。
可,一見才六點多鐘,權少皇的大少爺脾氣就上來了,一頭埋入她的頸邊兒上,不停地輕蹭著,像一只忠犬在撒歡似的,一邊吻她一邊哄著她,「佔小ど,再讓爺來一次。」
「不行!」
佔色毫不猶豫的拒絕。
連續多少個晚上了,她都沒有閑過了,這男人就像吃了藥一樣,每天晚上得折騰到一二點才得完事兒。鋼鐵造的人也耐不住這麼整的,更何況今兒晚上她還要表演節目。她才不想腰酸背痛腿抽筋兒的去讓人看笑話。
而且,這個男人是一只戰斗雞,一次沒有四十分鐘拿不下來。一會兒天都該亮了,閏十三今兒肯定興奮得睡不著,小家伙兒必定會早早起床過來叫她。
「媳婦兒……」
只她不允,權四爺也不惱,只在她身上撒賴般縻蹭著,皺著眉頭的憋屈樣子像是忍得多辛苦似的。可是佔色卻知道,丫裝的,就現在這種夫妻生活的頻率,哪兒會餓著他?
哼哼了一聲兒,她下大力推他。
推不動,于是作罷,又好氣又好笑地勸。
「我說你怎麼跟頭餓狼似的?知不知道什麼叫來日方長?咱不能這樣貪歡。尤其對你的身體不好。哼,不要以為自個身子骨壯實,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注重保養,以後等你動不得了,我可不要你。」
權少皇一愣,笑著低頭看她,喘著氣兒吸了一下她的額頭,眸底一抹寵愛的漣漪劃過之後,他心里動了動,又情不自禁地吮!了她幾口,才笑著在她耳朵根上低語。
「小ど兒,真心為了我好?不是為了抗日?」
佔色剜她一眼,「不識好。」末了,又攀著他脖子,柔聲補充,「我是你媳婦兒,你是我爺們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呔,今兒這麼乖,老子都不習慣。寶貝兒,爺真難得听你說幾句膩歪的話……來,再來幾句。嗯,我是你的誰?」哄完了,見佔色抿著嘴不再吭聲兒了,權四爺就涎著臉拿下巴上的胡子去扎她。
「說,快說,我是你的誰?」
男人胡子長得快,大清早起來,就長出一層刺兒,刮得佔色邊躲邊笑。
「你是我養的大狗熊。」
「操!缺德玩意兒。」
「怎麼了?不喜歡做大狗熊啊?」
「……。」
有人會喜歡嗎?權少皇鎖了眉頭兩秒,突然又哧哧地笑出了聲兒,再度扣著她的後腦勺,餃了她的嘴兒磨了幾下,竊竊落下一句,「傻東西,以為佔便宜了?老子是大狗熊,那你不天天讓大狗熊睡?」一句更缺德一出口,他不等佔色翻臉,就哈哈大笑著,大掌往下一移,托著她俏翹的小P股,帶著一抹邪佞的笑容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走嘍!大狗熊抱媳婦兒洗澡了。」
「呸,不要臉。」一抬頭,看著他邪氣剛毅的下巴,佔色嗔怒著揚起拳頭,一番花拳繡腿捶下去,眸底情絲點點,聲音如沐春風——哪兒有嗔怪的樣子?
近來權四爺的日子也特美。
而他最喜歡的一個活動就是給他的小女人洗澡。每次洗完都會親自把從連翹那兒得來的天香玉露膏為她細心涂遍。別說,自從有了那玩意兒,他倆的夫妻生活嵌合度一直呈直線上升。
今兒沒花時間就洗完了。想著時間還早,約模就七點左右,權四爺也不急著替她上藥了,直接捧著她坐到鋪了浴巾的盥洗台上,細細密密地做著他更喜歡的事兒,與他的小女人變相接吻。
「佔小ど,你好甜……」
他一口口吃著她,低啞地說著,聲音帶著點兒魅惑,刁鑽的舌挑了她兩片兒就親,不斷地攻城掠地,急切地與她糾纏,汲取她全部的甜美,宣示自己的主權。
業精于勤……這話不假。
天天這麼歷練著,權四爺的接吻工夫越來越好了。佔色心尖尖顫著,拼命想要後退,可他卻不給她半點兒機會,越嘬越狠,嘬得她只能紅著臉任由他噙弄,咂得嘴里滋滋做響。
親著,啃著,吻著,她即便再理智也是個女人,身體的反應往往比大腦更快,而且還騙不了男人。她沒想到被他吻得最先受不了的人,再一次變成了她自己。就好像有人拿著針尖兒撓她心肝一樣,她難受得直發抖,雙手用力扳著他的腦袋,低下頭去,看著男人,用嬌嬌的聲兒飲泣著。
「大狗熊,難受了……」
大狗熊?
這頂帽子真給他戴上了?
權少皇眸色暗了幾分,盯著她的眸子,在燈光下泛著幽深的光芒,眼神迷離了幾分,他突地直起了身來,狠狠地摟住了她,嗓音壓抑沙啞,「寶貝,要我……嗯?」
「還問!討不討厭。」佔色心尖顫一下,身子早就融了,在他故意的磨弄里,像是乖順的小女乃貓一樣,輕輕吸著小氣兒,急巴巴地拿臉蛋去蹭了蹭他,聲線兒小得可憐。
「嗯。」
「乖!」權少皇低笑著,聲音有些粗啞,帶著她的腰身往盥洗台的邊沿挪了挪,情迷意亂的目光盯著她,緩緩往里推……接著,衛浴間里,就響起了兩道低沉的嘆息。那是一種與心愛之人結合的心滿意足感。
……
……
佛說︰大愛無情,天下萬物,莫不互傷以自利,唯有對一切無情,才能對萬物有愛。你若愛上了一個人、一朵花、一棵樹,你的眼里便只剩下她,而淡去了天地乾坤。
兩個人彼此注視著對方,眼中光芒皆化,卻也沒有了天地乾坤……
權少皇狠狠地疼愛著他的女人,目光釘子般落在佔色的身上,從上到下,最後像在欣賞藝術品般看著彼此深深的連接,感嘆著身體與命運的神奇。就這樣,他與她就合成了一個,而他往常的那些嗔怨、陰絕、奸佞在她身上幾乎都化為了烏有。深入骨髓的濃重郁恨,化為了愛火,與他一起埋入了這個女人的身體里。
他記得,原本他是恨不得撕碎了她的。
可現在,他在做什麼?
在他復雜的目光里,佔色的心情卻與他不一樣,她也在看著這個正與她身體交融的男人。在她眼底,他已經成了她的帝王,因為只有他能掌握她的喜樂與情動,只有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在她的世界里做起了主人。
他的鋼筋鐵骨穿透了她的妖異誘人。
她覺得,他與她,應該天生就應如此糾纏。
她更覺得,權少皇……應該是愛她的。
就她以前知道的那些婚戀心理研究來說,男人對于女人的身體就算再痴迷也會有審美疲勞,三分鐘熱度的事兒更是屢見不鮮。沒得到的時候各種想,只要做過了,興趣就會大打折扣。每多做一次,便減弱一分。
可是,權少皇對她真不是這樣。
他現在對她的身體越發的迷戀,比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尤甚,甚至于,他並不滿足于身體的得到,與她一樣,注重精神的交流,探求靈魂的吸引。這樣子的幸福感,讓她覺得安心,安全,安慰,安逸……可在這些‘安’里,她的心丟在他身上,更是找不回來了。
失了心的女人……比失了身更可怕。
一旦男人不要了,她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莫名其妙的,就在一波席卷理智的歡娛里,她的身體處于余韻中不停地顫著,突地悲中從來。
「怎麼了?疼?」權少皇見她眉心突然擰起,在他後背上的一只手指甲都掐到肉里了,還以為又弄痛了她,不由得逮了她的腰,減緩了速度,低頭下去吻她的耳廓,細細安撫。
佔色咬著唇,搖了搖頭。
她能說莫名襲腦的情緒是被他給寵得麼?他能說是被他火山般的熱情給襲擊得麼?她能說在被他這樣對待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麼?
「佔小ど,你搞什麼?」
垂下眸皮兒,她死死地纏住他,聲音抽泣著哭了起來。
「權少皇,你要是有一天狼心狗肺了,拋棄了我,我就宰了你,然後自殺。」
自殺?
連自殺都說出來了,還像一個學心理學的麼?
太脆了。
不僅權少皇,連佔色自個兒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能毫不猶豫地說出來同歸于盡這種話,還什麼狗屁的自殺……感情這事兒,她最怕陷入,可很明顯,她真的陷入了。
「佔小ど,你傻了?」男人捧著她的臉,吻著她滑落下來的淚珠子,又好氣又好笑,帶著濃重喘息的喉嚨里,帶來的聲音全是憐惜與饜足,「寶貝,咱能有點出息不?挨不住就說啊,哭個屁!」
「嗚……」
不說還好,一說佔色哭得更厲害了。剛才還只是壓抑著的抽氣兒,這會兒大概哭出了聲兒來,雙手使勁兒摟緊了他的脖子,四肢全部蛇兒樣盤在了他的身上,自覺地緊緊貼住他,小屁屁也月兌離了盥洗台,腦袋埋在他頸窩里。
這麼久了,權少皇沒見她這麼哭過。
就連那次在依蘭,都沒有哭得這麼慘。
他頓時有些慌神了,也不敢再干了,抱著她,聲線比什麼時候都要柔。
「好了好了,不哭啊,給哥說說,到底怎麼了?不喜歡就不做了。」
「喜歡。特別喜歡。……不許你再出去了,你是我的。」
這麼霸道的宣言?
愣了一秒,權四爺樂了。
「哈哈!佔小ど,老子覺得你特矯情。……不過,爺喜歡。」
輕輕捻了一下她的鼻子,他飛快地拉了毛巾過來替她試著淚,又吼又哄又笑,看著她掛著眼淚的小樣兒,不知道她到底在哀嘆些什麼,可,到底是他女人稀罕他的表現,一時間,不禁心下大悅。
「乖了,不哭。」
說罷,一手扣緊了她的臀兒,一手攬了她的腰,帶著軟在懷里的‘八爪魚’,就準備從衛浴間轉移到臥室再戰了。不過,短短的路程,他卻走了足有十分鐘,一路輕啄著她被汗水染濕的額角,掛在身上且走且戰,且戰且停,嵌合著她一直在抖的小身板兒,寵溺得不行地死死入著,哄著,憐著。
「佔小ど……」
「嗯。」
「我是你的誰?」
剛才的回答,他竟然在這時候又重復問。
「嗯啊……我男人。」
霧蒙蒙的抬起大眼,佔色沒有再說大狗熊,微微泛著水光的眸底全是情義,一張臉蛋兒上都是一**的歡娛引發的春色,鼻尖兒上布滿了薄汗,與他纏在一起,喘息著的唇兒微微張著,天鵝般的膩白頸子因他劇烈的動作脈動得越發厲害……
到了這時,她知道,她把自己的一切,從身到心都真真切切交付給他了。
要說還有什麼遺憾。
那就是,他要能在彼此結合的時候,深深地吻住她就更完美了。
可即便這麼想,她卻沒有再去強求。
甚至于,她覺得如今與他粘在一塊兒兒,就像心都連通了一般,她能感覺得到他不與自個兒舌吻不是不喜歡。而是真的如他所說,有什麼逼不得己的理由。
只是這理由,到底是什麼?
「乖兒,美不美?」
「嗯,美……嗚……」
佔色抽泣著,又哭又笑,說不出來為什麼要哭,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笑。
她想,也許是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過這麼美好的生活,一切來處太快太美,讓她就像一個突然中了五百萬的窮鬼,不確定是不是在做夢,患得患失感讓她有點抓狂,讓她惶恐不安,害怕突然有一天醒來,老天就把她得到的美好都給拿走了。
「還他媽哭?」男人低悶的哼著,每一次深入都好像要弄穿了她。
「……嗚,你以為我愛哭啊?嗚……你慢點。」又哭又叫,佔色的嗓子都啞了。
「乖,乖兒,我慢不了,想都給你。」
到了臥室,一下將她壓在大床中間,男人伸吟著嘶啞地說了一聲兒,抬頭看了看時間,就著與她合入的狀態加大了碼力,在她的死去活來間全部丟給了她。
「權少皇——」
「嗯。」
「四哥……」
「在呢。」
「唔……就這樣,就這樣,抱著我。」佔色垂下眼皮兒,莫名的脆弱讓她有些心慌,搞不懂是什麼原因,與男人緊緊抱在一起,她死死攀住他的腰,思緒沉沉浮浮間,半點兒都不想再撒手,一身柔若無骨地貼合著他,昏乎乎地又睡了過去。
*
「平生不信真愛,才會真愛,便得真愛。」
當佔色再次從回籠覺里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里莫名其妙就想過這句不像詩不像詞的話來,也鬧不懂是誰說的。她默念了兩秒,愣了愣動動身體,才發現這一回又操練狠了點,渾身酸痛不已。
睜開眼,男人正盯著她。
想到自個兒剛才辦事搞哭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一直沒睡?」
與她對視著,權少皇啄她一口,「看你睡。」
抿了抿唇,佔色笑了,權少皇也笑了。兩個人相似一笑,都覺得有些傻氣。好一會兒,佔色才支支吾吾地說,「我剛才,有點不像我自己了。呵呵,其實我不愛哭的……」
「到底在哭什麼?」
男人聲音沉了幾分,佔色默了默,笑著搖頭。
「沒什麼,就是你弄得太狠了。……好了,不說了,快起了!」
頓了頓,權少皇沒有再多說,輕「嗯」了一聲,退了出來。當兩個人曖昧月兌離時,那種像撥瓶塞的‘啵’聲兒傳入耳朵時,佔色的臉再次燒紅了。
一家三口收拾妥當了出門兒,已經上午十點了。
今兒權少皇沒有帶人,就連平日總跟在身邊兒的鐵手和孫青都不在。
當然,不是那些人都沒有跟了,而是由明處轉到了暗處。今天帶著媳婦兒領著兒子,他實在不想搞得太‘隆重’,就想過一下普通又簡單的家庭生活。要是後面拖著一大堆的人,未免就失去了樂趣。
吃肯德基,對于大人無所謂,可小十三真稀罕得不行。
這個小屁孩兒有挑食的毛病,平時他吃東西就精細得很,在佔色教育了這麼久之後,稍微有了點兒改善,但效果也不是太明顯。
說到底,現在她把小十三當自家孩子了,就不像真正的老師那樣,只要小家伙兒嘴巴一扁,哪怕她明知道慈母多敗兒,一定慣不得,卻總會不知不覺就舉手投降了。
可,平時挑食的小十三,今兒卻不挑了。
漢堡、薯條、雞腿兒一律來者不拒,那食量大得完全沒有平時在家小氣樣兒。
看著他略略削瘦的骨架子,佔色不由感嘆。
「果然,越是吃不著的東西,才越是美味。」
「哼,我看,就得餓他幾天,以後就老實了。」權少皇對權十三向來比較嚴格,要不是佔色的出現,別說今兒來吃肯德基,下午還帶去逛公園了,有機會帶他出來放風都不容易。
對于老爹的‘虐待行為’,十三搖晃著小腦袋,老神在在地搶白。
「餓吧,餓吧,你看我餓著了,到時候誰更心疼。」
再次冷哼一下,權少皇狠狠瞥他,「你就仗著你媽寵你,翅膀越來越硬了。等犯到老子手里,狠狠收拾一頓,就妥了。」
含著一根薯條,十三調皮地眨眨眼楮,目光掠過佔色的笑臉,就沒有那麼怕他老爹了。不僅不怕,還直接往老虎頭上拔毛。
「那歌兒怎麼唱的?有媽的孩子像個寶。父皇,我知道你對我羨慕嫉妒恨!」
「老子嫉妒你?」
「那是……你多可憐。大清早的,就被我額娘往外攆——」
他被佔色攆?
十三這句話,不僅讓權少皇模不著頭腦,就連佔色也一頭霧水。
嚼巴嚼巴小嘴兒里的食物,小十三接過佔色遞來的紙巾,乖乖地擦了擦手,一雙烏黑的大眼楮骨溜溜的轉動著,看了看權少皇,又看了看佔色。接著小眉頭一挑,就語出驚人地大聲出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兒早上,我在門口的時候,就听到我額娘叫你,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噗!
有人笑了。
不是他們倆,而是旁邊的吃客。
一听到這種聲音,佔色可憐的小臉兒,像燒紅了的烙鐵。靠!都這麼久了,臉紅的毛病還是改不掉。丟臉死了,她惡狠狠地掃過去,與權少皇促狹的目光對視一下,趕緊挪了開去,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卻听到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正愉快地告訴他兒子。
「十三,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媽叫我出去,其實是讓我不許出去……你懂不懂?」
很明顯,十三不懂,翻了個白眼。
「吹牛!我媽最愛我……」
就在兩父子雞同鴨講著聊天的時候,佔色紅著臉打眼望去。越發覺得十三和權少皇兩個人,那臉形相似到了極點。不過麼,若要仔細瞧,還正像李嬸兒說得,十三跟自己也有那麼點兒……相似,尤其那一對長卷的眼睫毛。
難道相處久了,孩子真會跟大人長得像?
這麼一想,她愈發覺得他們之間是有緣分的,心情無端更美了。
「呵,一家三口,好不熱鬧。」
嚴戰清涼的聲音傳來時,佔色嚇了一跳。他和艾慕然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完全沒有發現。待她轉頭看向權少皇時,卻見他面色都沒有改,依舊似笑非笑地盯著嚴戰。
「嚴總,真巧。」
嚴戰今兒穿著一件非常正式的西服,身姿筆直俊挺,清冷英俊的五官稜角分明,不若權少皇的鋒芒畢露,霸氣外泄,他多了點兒內斂沉穩,看著他們時的目光,波瀾不驚,好像真的只是遇到了兩個普通的朋友,坦然得令人發指。
不過,輕呵了一聲兒,他卻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我們是看到你的車,才進來的。」
聞言,跟著旁邊的艾慕然,不住拿眼楮去看權少皇,那眸底閃爍的光芒,熾烈得佔色都替她有點兒可惜。本來看著她和嚴戰一起出現,她還以為艾大小姐真的听從了自己的建議,準備良禽擇木而棲,更換了追求的目標,從權少皇換成嚴戰了。
畢竟在這個社會,再傻的女人,也不會真在一個男人身上吊死,她艾慕然條件好,嚴戰也不錯,說起來,兩個人其實還蠻登對的。可這會兒,看她落在權少皇身上的眼神兒……好像她並沒有死心。
但可悲的是,權少皇對她,卻沒有感覺。
甚至于,從她進來,他壓根兒就沒有瞧見她,只是對嚴戰說。
「嚴總找我有事兒?」
「是有點兒事。」
不得不說,嚴戰是個特別能hold住場面的男人。哪怕權少皇的臉色再冷峻,他卻絲毫不以為意,面部表情都沒有半分改變,直接拉了兩張凳子過來,紳士地讓艾慕然先坐了,然後自己才坐在她身邊兒,淺笑著說。
「不介意吧?坐一塊兒。」
權少皇不置可否,嚴戰清笑涼涼,艾慕然的臉上卻有著少見的興奮。剛一落座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站起來,問了嚴戰要吃點什麼,又帶著討好的去摟了摟小十三的肩膀,溫柔的低聲問她,還要不要吃點啥。
可惜了,權十三除了對佔色,跟他爹一個樣子。
翻了翻白眼兒,小家伙兒說話賊沖。
「我不喜歡別的女人踫我。」
艾慕然吃了個癟,嘴唇尷尬的抽搐了一下,臊了臊沒敢再問權少皇,一個人先去點了餐,再回來的時候,就沒有了剛才那份激動,整張精致的漂亮臉蛋兒上,滿是晦澀與難堪。
老實說,佔色有些同情她了。
愛一個人,其實也沒有錯吧。大概是獲得了幸福,她的心情比較好,見艾慕然一個人愣在那里可憐巴巴的,不由就多了一句。
「小孩子說話,有口無心。艾所,你別介意。」
不料,這語氣,讓艾慕然更覺苦逼了。
那感覺就像她才是十三的親媽一樣,在替自家孩子解釋。
看了她一眼,艾慕然嘴皮兒動了動,反常地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尖酸刻薄。還十分友好地沖她點了點頭,扯著嘴笑了。
「沒事兒,我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跟個孩子計較?」
喲,這女人搞什麼?兩幾天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
這什麼情況?
佔色自覺有點兒應接不暇。
正感嘆間,只听嚴戰淡笑著說,「我回京都的時候,權董曾經交代過我,Q&S國際有什麼決定,都要提前支會你一聲。所以,這次q&S國際準備捐資修建一所多功能的少教所,給失足少年們提供一個更好的改造平台……」
啪啦啪啦啪啦——
嚴戰聲音不疾不徐,說了很長一段話。大概意思就是現在的少教所條件不太好,孩子們住的還都是大通鋪,實在不利于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而對于Q&S國際來說,投資那點兒錢無關痛癢,卻可以幫助很多失足孩子改狀況生活環境,希望能得到權少皇的認同。
听完他的話,權少皇冷鷙的眉梢突然展開來。
「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咦!這話讓佔色愣了愣。
按照常理兒來說,這件事確實是好事兒啊。權氏有錢,也不差那九條牛身上的一根毛,權少皇為啥要說不同意?
不過,心有所想,她並不插話。
嚴戰比較沉得住氣,清冷的目光不變,默了兩秒,無所謂的笑著,語氣似乎深沉難測,卻又毫無波瀾。
「你要是不同意,當然就算了,必須遵照你的意思。」
權少皇目光沉了一下,突然轉過頭來,笑眯眯地望著佔色,伸手往她腰上一摟。
「寶貝兒,你說,咱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咱們?問她?
這時候的佔色,完全不知道他與權世衡之間的那些貓膩,更不知道嚴戰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越發有些奇怪權少皇的反應了。建一所少教學校得花多少錢,她哪怕對錢沒概念,也能猜到數額之巨大,可卻被姓權的說得宛如兒戲。
怎麼個情況?
心思動了動,她猜測他或許跟以前一樣,想故意那兩個人面前扮恩愛。
于是,她抿了抿嘴,笑得無比燦爛。
「你當家,這事兒當然你說了算。」
這句話,權四爺听得很受用,挑釁地掃了嚴戰一眼,手臂更加勒緊了她的小腰兒,掌心若有似無的揉捏著,又故意用唇齒擦刮了一下她的耳垂,曖昧的說,「那咱們就捐吧?嗯?」
佔色附合,微笑點頭,「嗯!」
「寶貝兒,真乖。」
兩人的身體半摟在一起,緊緊地貼合著,一個陽剛堅硬一個柔軟多情,看上去儼然是碧人入畫,構成了一幅和諧又優美的夫妻恩愛大畫卷。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嚴戰和艾慕然的眼楮里。
對于那份兒溫暖的曖昧,嚴戰只是目光微微閃了笑,依舊掛著笑,沒有任何動靜兒。可對于艾慕然來說,卻無異于火燒了,快要坐不住了。
她看了佔色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腿兒,就像咬的是她一樣。
這個不矯情的動作,可愛得佔色都想點贊她了。
說實話,她真受不了她假裝溫婉的樣子。
這年頭兒,率直點兒多好?
完全無視別人怎麼想,權少皇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望向了嚴戰,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欠扁笑容來,「那行吧,嚴總,既然我女人同意了,這事兒就成了!」
「呵,你還真是愛妻如命。」
「那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男人毫不吝嗇的表揚,听得佔色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要出來了。可男人還在拿肉麻拿有趣兒,一只大手拿了紙巾過來,細細地模她擦試著嘴巴,然後又模了模她的小臉兒,嗔怪的說。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呃……」佔色受不了他了,「你也快點吃。」
權少皇邪氣地勾唇笑笑,將她狠狠地拉在了懷里,替她捋了捋頭發,低下頭就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著說,「你飽了就行,我一會吃你!」
靠!
佔色頓時臉紅心跳,要不是有外人在,她必須吐槽一下他的不要臉了。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感受到艾慕然‘嗖嗖’射過來的冷箭,她心里直喊嗚呼哀哉——
接下來,氣氛越發詭異低壓了。
相較于兩個女人之間的‘眉來眼去’,男人間的暗流洶涌就更加的厲害了。兩個優秀的男人,都帶著一樣一樣的淺笑,哪怕私底下會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卻又都不動聲色。
優秀的男人,總有著不同于普通男人的男性魅力。而且,他們在女人面前更加能夠隱藏住內在的真實想法。
正比如現在︰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全是不著邊兒的話,卻沒有人知道,嚴戰今天之所以要‘匯報’給權少皇捐資的事兒,完全是迫于無奈,更沒有人知道,權世衡之所以會派嚴戰回京都管理Q&S國際的事務,正是因為Q&S國際的大權,正在一點點被權少皇的心月復蠶食,想用嚴戰牽制住權少皇在權氏內部的勢力發展。
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除去男人為權斗爭的根本之外,如果又加上一個漂亮的女人作為籌碼,那麼,基于雄性生物間的狠戾,就會更加強烈幾分。
兩個男人,都希望在權氏的戰場上獲得完美演出,都在準備伺機而動,咬對方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讓對方再無翻身的機會。
三個大人都演著戲。只有小十三一個人是肯德基的忠實粉絲。
毛噌噌地坐了一會兒,佔色白女敕女敕的小臉上,燥熱得潮紅了一片。她覺得空氣里的氣壓太低了。而且,明明肯德基里的冷氣兒就開得很足,她卻覺得脊背上冷汗涔涔,衣服都被汗水給濕潤了。
清了清嗓子,她低聲問十三,「兒子,飽了沒有?」
「嗯。飽了。」模了模自個的小肚子,十三愉快地打了一個飽嗝。
佔色笑著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側過臉來看向權少皇。
「四哥,咱們走吧?我得早點兒過去。」
「行。」權少皇沒有多說,「你先帶十三外面等我,我上個洗手間。」
佔色點了點頭,又向嚴戰和艾慕然禮貌的告別,率先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嚴戰輕輕勾了勾唇,也禮貌地對艾慕然說,他也要去一趟洗手間,讓她稍等一會兒。末了,他跟著權少皇的腳步就往洗手間去了。
果然,權少皇正叼著一根煙,斜倚洗手間的外牆等著他。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才噙著假笑的臉色就變了。尤其是權少皇,眉目冷沉著,一句陰鷙得如同地獄來使般的聲音,直接將空氣里的溫度拉到了零下。
「嚴戰,不要跟我玩花樣兒。」
「呵,這話怎麼說的?」嚴戰絲毫不懼,冷眸驚人。
權少皇吸了一口氣,冷魅的黑色瞳仁兒里,掠過一抹陰絕的光芒,「嚴戰,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與你這樣的聰明人合作,我很放心。事成之後,該屬于你的東西,我一樣不少給你。但是,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權大少爺——」
涼涼地喊了一聲,嚴戰突地又停頓了,清冷的目光落在權少皇稜角分明的臉上,那張與他有幾乎相似的臉上,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叫錯了,不是權大少爺。我該叫權四少爺才對吧?!權四少爺,屬于我的東西,我必然會去拿。至于女人麼……沒錯,我看上她了。就像你說的,你了解我,那你該知道,我看上的女人,就不會罷手。就算嫁給你了又如何?不到最後的結局,鹿死誰手還未有定數。」
刻意強調‘第四’的排行,他絕對故意在權少皇的傷口上灑鹽。
心髒尖銳的刺痛一下,權少皇冷笑一下,狠如鷹隼的目光更沉郁了幾分。
「嚴戰,我怕你玩不起!」
「權四少爺,你敢不敢與我賭?」
「賭什麼?」
「就賭你的女人。」
權四爺危險地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樣銳利陰冷的視線狠狠的踫撞在了一塊兒。一時間,烈火燃燒,濃煙滾滾,火花陣陣,帶著純男性不服輸的氣息,將原始的掠奪和爭戰演繹到了極致。
好半晌兒,權少皇笑了。
「我以為你會賭權氏。」
迎著權少皇目光中的陰狠,嚴戰突然一笑。
「江山我愛,美人我更愛。」
「真抒情,真霸氣,不愧是姓權的。」冷嘲熱諷地勾勾唇,權少皇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就將煙蒂摁滅在了垃圾桶上。接著,一個巴掌抬了起來,慢慢地落在嚴戰的肩膀上,目光陰惻惻地盯著他,以更為銳利的鋒芒回擊過去。
「別跟老子賭,只怕你輸得褲頭都沒得穿。」
說完,他大步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調過頭來,沖嚴戰邪邪地一笑。
「對了,我忘了說。我權四向來只認贏,不認輸。」
嚴戰目光淺淺,望著權少皇,俊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硬。
是的,他懂。
權少皇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輸與贏對他根本不重要,只有他權少皇要與不要的結果。可……大戲就要上演了,他接下來,只需要做好觀眾就行了。
至于未來,有多少變數,誰又能把握?!
*
六月一日,下午五點。
工人文化宮,近1000平米的演播大廳被裝點得美輪美奐。
燈光的璀璨里,輕揚著無邪的童聲。
今兒來表演節目的,除了少教所的失足少年,艾慕然還特地邀請了一所兒童藝術舞蹈學校的孩子來一起表演。至于節目主持人,也是她從市電視台特地請來的一個閨蜜,著名主播蘇小魚。
文藝匯演的聲勢之浩大暫且不表,單看多姿多彩的開場式就明白,艾所長沒有少費心。
佔色和一眾少教所的教職工,坐在了第六排右側。
大廳里熱鬧,開場式剛剛開始,她就遠遠地看到權少皇將小十三舉在脖子上入了場,看得出來,兩父子下午逛公園逛得很舒服,小十三騎在老爸的脖子上,直沖她揮小手兒。
佔色勾著唇笑著,心里也樂開了花!
老公和兒子一道來看她表演,作為女人,那幸福不打半點折扣。
小十三興奮得不行,大老遠的直喊‘額娘’,弄得好多人都沖那父子倆看。佔色沖他擺了擺,意思是讓他跟著老爸不要亂跑亂喊。本來好心好意地一句話,卻收到了權少皇惡狠狠的一瞪,然後就十三放了下來,牽在了手里。
佔色無辜地扁了扁嘴,心道,丫瞪她干嘛?
呵,看來,那男人不平衡了。
權少皇來了,雖然他自個說是以佔色家屬的身份來的,可還是自然而然地被晚會安排在了觀眾席的第一排,與市委領導和企業家坐在了一起,不巧,正好是嚴戰的旁邊。
兩個男人對了對眼楮,互相點頭,並不說話。
十三人小,興奮勁兒足,小更是坐不住。沒一會兒,他就像個多動癥的小屁孩兒似的。不時站到凳子上去看佔色,打著口型一直咧著嘴喊額娘。
可每一次剛喊一下,又被權少皇給拉了下去。
看著那兩父子,佔色不住的淺笑。
一家三口的無聲互動,雖遠猶近,實在羨煞了旁人。同佔色坐在一塊兒的兩個同事都不住壓著嗓子調笑她說,他們兩公婆真幸福,實在太讓人羨慕。哪兒像她們家的,男人寧願在家玩游戲,也不願意陪她們做任何事情。
听了這話,佔色嘴上說哪里哪里,心里更甜上了幾分。
好吧,她自己也覺得幸福,臉上都熱乎乎的升著溫,渾身有些燥了。過了大約四十來分鐘,在一個又一個走馬燈似的娛樂節目之後,負責節目人員安排的杜曉仁就躬著身子過來了。
蹲來,她手心擱在佔色的腿上,仰著頭,小聲兒說。
「色妞兒,去後台準備了,再有兩個節目就該你了。」
「嗯。好!」
心里有點兒緊張,但佔色還是隨著就站起了身來。
她準備從大廳的左側出去,再繞到後台。不由自主地,走了幾步,她就拿眼掃向權少皇的方向。不巧,他也正在看她。兩個人的距離很遠,佔色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深呼吸了一下,她眯了眯眼楮,沖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她原以為有那麼多人在場,權少皇不會有什麼表示。
沒有想到,他也緩緩伸出手,回給她一個「勝利」手勢。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
第一次上台表演,還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魔術,不緊張就有鬼了。
兩個人的目光,隔著無數的人頭,交織在空中。
佔色再次定了定神,轉身,大步往後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