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皇滿心悲戚地抬起頭來,看著瘋狂如魔的王屏兒,怔怔地站起身來,開口道︰「屏兒,你別這般,朕現在就傳太醫來為夜兒診治,朕不會讓夜兒死的,你別這樣……」說著,納蘭皇伸出手,想要將王屏兒擁入懷中,屏兒是這般的深愛著他,他一直都比任何都還要清楚。(鳳舞文學網)
這個女人就如同那傲立枝頭的雪梅一般不可侵犯,卻是獨獨為了他而斂去了一身的鋒芒,成為了他後宮的眾多女人之一。
他明明告訴過自己,要一生一世呵護她,寵愛她的,為何到後來,他卻會變得這般可惡。甚至在剛才,居然說出那樣一番可惡的話?
「屏兒,是朕錯了!朕誤會了你……屏兒……」納蘭皇一時竟是不敢再去看那一雙瘋狂之中隱藏著深深悲痛的眸子,那雙往日對自己溫柔如水的眸子。
王屏兒殺死了納蘭夜,納蘭皇心中雖然悲痛,但他卻更加害怕自己就要失去了眼前這個女人,這個他曾經發誓要呵護一生的女人。
王屏兒臉色寧靜,目光卻瘋狂地看著納蘭皇一步一步走來,輿圖靠近自己,就在納蘭皇離他只有一步之遠的時候,她卻驀然開口說道︰「納蘭博,你可還記得立我為後的那一日,對我說過什麼?」
納蘭皇身子一震,滿面震驚地抬起頭來看向王屏兒,知道胸口之處傳來仿似要將他撕碎了的劇痛,在身子飛離地面的時候,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了自己在立後那一日,溫柔而多情的聲音︰「屏兒,朕發誓,要呵護你一生一世,不讓你受半分委屈,若違此誓,便讓朕心碎而死!」
劇痛之間,納蘭皇低下頭,看向自己被劈開了一道血洞的胸口,那一處,原本心髒跳動的地方,已然被挖空……
納蘭皇怔怔地抬起頭,這一生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王屏兒冷笑著將手中抓著的那顆猶在跳動的心捏碎的場面……
王屏兒猶如地獄走來的惡魔一般,一把將手中溫熱的仿似還在跳動的心髒捏碎,那冰冷得幾乎能夠將人凍碎的聲音幽幽響起︰「納蘭博,你既已負我,那我便成全你的誓言!」
她若是愛著他,便可視如珠如寶又如何?她若是不愛他,便是取他性命于掌下!
納蘭博,你踐踏了我的心,我便還你一地心碎!
王屏兒癲狂而笑,目光猶如惡魔一般掃視過御書房內被她的舉動驚得呆若木雞,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聲音可怖得猶如奪命的惡魔︰「今日,你們一個都休想活命!」
天下之人負了她,便讓她毀滅這個天下吧!
「小心!」燕妃飛身而起,將還未回過神來的于非煙自王屏兒的手下救出,而後一掌對上了王屏兒那滿是血污的手掌。
「王屏兒,你簡直不是人!」殺夫弒子!這個王屏兒還有什麼是不能做出的!
「哈哈哈哈!世人都已負我,我便是入了地獄成魔又如何!」王屏兒瘋狂長笑,手下一招招毫無保留地朝著燕妃襲去。
只是才欲全力攻擊,王屏兒便發現了自己體內的不對勁,當下目光如刀地瞪向燕妃與于非煙,開口喝道︰「你們居然下了毒?」
「不錯!王屏兒,你這個滿身罪惡的女人,既然已經成魔,便下地獄去吧!」燕妃亦是再無保留地一招招攻擊向王屏兒,只是越攻擊,她便越是發現了王屏兒功力的高深莫測。
若非是王屏兒在御書房內已經呆了足夠長的時間,只怕自己的功力,在王屏兒的手下,堅持不過十招,就會被其擊殺。
「哼,你們這等卑劣的手段,真以為會對我起作用吧!不過只是讓你們多些苟延殘喘的時間罷了!」王屏兒氣勢如虹,即便是雲逸摻進香中的藥效,也不過是勉強壓制了她兩層的功力罷了!
星殤與星木見得王屏兒的強悍,當下無需招呼,便加入了纏斗之中,與燕妃一道對付王屏兒。
納蘭皇朝最為神聖的御書房,在幾人的打斗之下,迅速被破壞無遺,乾清宮外嚴守著的侍衛在听到了這方的打斗後,迅速趕了過來。
「王貴人與太子謀反,行刺皇上,皇上被這妖婦殺死了,快快捉拿王貴人!」星殤見眾侍衛前來,立即揚聲叫到。
而一直守在門外的姚采兒見狀,亦是大聲說道︰「王爺說的沒有錯,皇上就是被王貴人這個妖婦殺死了,大家快快攔住,莫要讓她逃走了!」
燕妃眾多侍衛在看到王屏兒的瘋狂模樣以及高深的武功後有些退縮,明眸一轉,便開口道︰「誰若是當先拿下王貴人,立即官晉三級賞銀二十萬兩!只要今日能夠將王屏兒留下,在場所有人都賞銀萬兩!」
「嘩!」燕妃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低呼一聲,迅速包圍成一個圈子,將王屏兒一干人等圍在了包圍圈之中。
星殤等人見狀心中輕輕松了一口氣,如今的他們,並不擔心對付不了王屏兒,唯獨擔心的,便是王屏兒趁亂逃走,一旦王屏兒逃走了,以她手中的兵符,加上王建所擁的兵權和在軍中的威望,只怕後患無窮。
王屏兒見自己被眾人包圍住,慘然一笑,卻也不逃,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死在了這里,她即便逃走了,又能如何,她今後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心中存了死念,王屏兒便再無顧忌,強勁的內力自她的體內散發開來,她仰天長嘯一聲,當下化掌為刀,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星殤襲去。
星殤已然見識到了王屏兒的高深功力,不敢與之硬拼,而是選擇了與她纏斗。
只是王屏兒哪里會任由星殤眾人車輪戰來消耗自己的內力,幾經交手之下,尋到了星殤一個失誤,眸中厲光一閃,握掌成拳,朝著星殤左胸的心髒位置襲去。
星殤的身後便是星木,他有心回避而開,只是若他一躲,那暴露在王屏兒拳下之人,便會是星木,見此,他眉眼一凝,只是將身子稍稍一偏,避開了心髒要害,選擇了以身硬抗。
卻不想,再這危機之刻,星殤只听得一聲呼喊︰「小心!」便感覺自己的懷中躥入了一具柔軟的嬌軀。
來人儼然便是一直在他身邊配合著眾人抵擋王屏兒的姚采兒。
「采兒!」星殤瞠目欲裂,正欲一把推開姚采兒之時,卻感覺一陣大氣襲來,下一刻,他與懷抱中的姚采兒便被擊的飛身而起,重重地落在了十數米外的地面上。
「噗!」姚采兒一口鮮血井噴而出,身子軟綿綿地倒在星殤的懷中。
「采兒!采兒!」星殤只感覺自己的心仿若被人狠狠地用巨斧劈開,睜著一雙血紅的眸子,看著倒在自己身上,如同一個破布女圭女圭的一般的姚采兒。
「采兒,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星殤緊緊地抱著氣若游絲的姚采兒,怎麼也不敢相信,昨天還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的可人兒,如今竟是這般毫無氣力地癱軟在自己的懷中。
那一拳,即便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他都不一樣能夠承受的下來,而采兒的功力明顯是不及他的,她怎能那般義無反顧地為自己擋下……
「王屏兒,我要殺了你!」星木看著星殤失魂落魄的模樣,狠狠一咬銀牙便朝著王屏兒沖了上去,沒有人比他更加明白,方才那一瞬間,星殤完全可以避開了,若是他避開了,這一幕的慘劇就不會出現。
一切都是因為他!
就在星木要不顧一切地以命相搏的時候,耳邊赫然響起了宸王的聲音︰「星木,退下!」
星木身形一頓,便看見帶著銀色星紋面具的宸王身形如電地朝著王屏兒襲去,王屏兒便欲一掌將燕妃擊飛,卻陡然感覺一陣大力自自己的身側襲來,那襲向燕妃的一掌生生被挪開了位置,手掌擊上燕妃的同時,只感覺背上一痛,身形釀蹌一步,咽喉一甜,便噴出了一口鮮血。
堪堪站定身形,王屏兒便看見了立在自己身側的宸王,當下目光一凜,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宸王隱于銀色面具之下的神情冰冷如霜,揮手示意于非煙將燕妃扶下,卻不多言,只是腳下一頓,再次如流星趕月一般襲向了王屏兒。
王屏兒自方才那短短的一瞬交手之後,便心知面前的男子並非易與之輩,死亡,她並不害怕,只是她還沒有將燕妃與于非煙二人擊斃,就這般死亡,她如何甘心?
宸王又哪里會不知王屏兒的心思,只是燕妃乃是雲逸的二嬸,而于非煙則是慕容玥的愛將,這兩人,他都不會讓她們出現意外,一個姚采兒,已經夠讓宸王心中痛惜了,絕不能再容忍有第二人傷亡。
宸王的功力,乃是得之鬼谷子親傳,加上慕容玥親自設計的星翼暗器,更是讓他如虎添翼,星翼再次被宸王折成了長鞭,靈活如蛇,一步一步,將王屏兒逼退。
疲于應對的王屏兒卻是沒有發現,慕容玥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
慕容玥目光如霜地看著王屏兒那渾身是血的身形,陡然開口說道︰「王屏兒,納蘭夜還沒有死!」
「什麼!」王屏兒心神一蕩,卻是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中了他人的詭計。
只可惜,高手交鋒,即便是短短的一瞬間,就足以分出高下,決定生死。
「砰!」宸王長鞭一甩,縛住了王屏兒襲向自己的右手,而後左手一掌拍在了王屏兒避之不及的胸口之上。
「住手!」
就在此時,遠遠傳來一聲巨喝,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閃電地凌空奔來,目標直指眼前的王屏兒。
單看那份如同踏雲流風一般的輕功,宸王便心知此人絕對不是自己等人所能夠匹敵的,當下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王屏兒朝著那人的方向一丟,而後身形一閃,將慕容玥懶腰暴起,大喝一聲︰「快退!」
星木等人對宸王再是明白不過,宸王退之方出,星木已然一手抱起生死不明的姚采兒,一手拉起星殤,與星電等人順著來路,退入了飛燕宮之中早已經挖好的密道之中。
「屏兒!」
來人正是不久前才離開的紫昕浩,他之前雖然在得知王屏兒心屬納蘭皇之後,悲憤離去,但卻一直未曾走遠,即便他萬分想要就此拂袖而去,不再理會有關王屏兒的一切。
但付出的一顆心,怎能說收回,就能收回?
因此,在痛苦萬分之下,他還是決定繼續守護在這個將自己一顆真心傷得千瘡百孔的女人身邊,即便看著她日日守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他只是離開了短短的幾個時辰,再回頭之時,竟是看到了眼前這一幕讓他心髒幾乎就要停止的一幕——王屏兒,竟被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一掌擊飛。
「屏兒,屏兒,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別怕,我這就為你療傷,我這就幫你療傷!」紫昕浩心系王屏兒,並未先行去追殺宸王等人,而是一把握上了王屏兒的胳膊。
方把上王屏兒的脈搏,紫昕浩的目光便是一凝,在仔細檢查過了王屏兒身上的傷勢之後,神色更加可怕,此時此刻,宸王與慕容玥等人,在他的心中,已然是一個個死人……
以他的本事,又怎會看不出王屏兒的心脈已經被宸王擊斷,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法再救回王屏兒了。只是,即便如此,他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就此死在自己的面前。
「昕浩……別……枉費……功夫了……」王屏兒一把抓住紫昕浩意圖運功為自己療傷的手,淡淡笑著,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
「屏兒,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你知道我做不到的……」紫昕浩悲痛地開口說到,若是他能夠做到棄王屏兒于不顧,又怎會再次出現在這個讓自己心傷了二十年的納蘭皇宮之內。
這個女人就是烙印在自己心口上的印記,即便讓他傷,讓他痛,卻今生再也無法割舍,無法忘懷。
紫昕浩握著王屏兒柔荑的手在發抖,那冰冷的手,告知著懷中的這個女人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在不可逆轉的流逝。
「昕浩,我……殺了……納蘭博……」王屏兒一句一字,艱難地說著,說完之後,冷冷地一笑,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會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
「那個男人,早就該死了!若不是你,本座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殺了他了!屏兒,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懷!」紫昕浩一拳砸在身旁的大理石地面之上,那深厚的內力勃發而出,將三指厚的大理石地面砸得龜裂而開,看得遠處的皇宮侍衛們皆是心中一顫,心懼之下,躲得更遠。
當年的他,在清醒之後,便愛上了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更在听到王屏兒與納蘭博訂婚之後,就欲出手殺了當時還是二皇子的納蘭博,若非是王屏兒以性命威脅,只怕納蘭博早已經是一杯黃土了!
如今想來,他當初就該不顧王屏兒的威脅,執意將納蘭博殺死,即便之後王屏兒會恨自己,他也可以用一生的時間來感動這個心腸如鐵,但一旦愛上,便是一生一世的女子!
「我不傷懷……咳咳……我再也不會……為他而傷懷了!」王屏兒的眸中似有悔,似有恨,更多的卻是讓人為之心酸的遺憾,她疲憊地偎依在紫昕浩的懷中,輕聲開口道︰「我這一生,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得到的……卻是少的可憐……紫昕浩,若有下一世……你比他先找到我……可好……」
紫昕浩的出現,卻是命運弄人地比納蘭博遲了那麼一步,在她與納蘭博訂婚的第二日,那時的她,只將自己月兌離王家的希望,盡數托付在了尊榮無限的納蘭博身上,並未多看這個被自己救下後,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
即便紫昕浩醒來之後,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表示了可以帶她離開王家,給她一生一世的安逸生活。但那時的她,已經將一顆純純的少女心托付在了納蘭博的身上,又哪里會將眼前這個不知來歷,以一副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子的話,听入耳里。
對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而那個能夠給自己一世幸福安康的男子,卻在錯誤的時間,闖入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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