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風雲的房間里。(鳳舞文學網)
「你是說他去了安樂樓?」北辰風雲背手而立,留給暗夜一個背影。
「是。」
「可查到那個人是誰?」
「他們暗處眼線諸多,我們的人等他們出來後跟了那人的馬車,那馬車直接進了趙府。」
「趙府?皇城督城管事趙良的府邸?」
「是,王爺!」
「哼!督城管事?」北辰風雲冷哼,「給本王好好看著他,終有一日本王要讓他無處遁形。」
「是,王爺!」
太子府里。
「今日算你激靈,沒壞本王的大事。」
北辰楨隆半躺在靠椅上,從旁邊小桌子的盤子里拿起一串葡萄,一顆一顆的摘著放到嘴里。
「是是,都是太子殿下教導有方。」
廖狗腿子堆著一臉近乎扭曲的夸張的笑,順從的說道。
「去領賞去吧。」
「唉!多謝太子殿下!」
廖狗腿子滿心歡喜的退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一抹讓人捉模不定的笑浮現在嘴角,北辰楨隆進而陰歷的笑出聲來,「最後,勝者永遠是本太子。」
屋外蟬鳴震耳,吵得人心神不安,就連顏汐也集中不了心神打坐,索性開了門出去待一會兒。
出門後才發現原來被夏日炎熱焦灼又喧鬧的環境擾的無法休息不止她一人,歐陽慕天和白玉已經在外面了,二人正在廂房前面那數十荷花缸間正討論什麼。
「看來今夜不止我一人難眠呢?」顏汐笑言走進他們。
「顏汐姑娘也來了。在下只知幾位武功蓋世,沒想到白公子也是才子啊,剛剛他的一首《荷花賦》讓在下敬佩至極。」歐陽慕天很崇敬的說道。
「哦?大哥他對詩詞不過是略懂一二,听說歐陽公子因文才武略樣樣精通而被世人贊為第一公子,顏汐今日榮幸,不知歐陽公子可否賞臉賦詩一首,讓我們兄妹見識見識?」顏汐撓有興趣的看著歐陽慕天。
其實她只是隨便一說罷了,她對詩詞歌賦之類的不怎麼感興趣,雖然她在這些方面也很厲害。
「那是自然,在下與白公子可是要一較高下的。」歐陽慕天道。
別看他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其實正經起來是很嚴肅的。
「顏汐與大哥洗耳恭听。」顏汐說道。
歐陽慕天看著一缸荷花,然後圍著水缸來回轉了兩圈,又在走廊外面走了一遭方才停下︰
「修水濃青,新條淡綠,翠光交映虛亭。錦鴛霜鷺,荷徑拾幽隻。香渡欄干屈曲,紅妝映、薄綺疏欞。風清夜,橫塘月滿,水淨見星移。」
歐陽慕天停了下來,顏汐與白玉走進一缸荷花,透過荷葉看缸中的水。晴朗夏季,浩蕩星空倒影水中。此時此景被歐陽慕天的詞句形容的恰如其分。
「歐陽公子果然好文采,在下佩服。」白玉由衷的贊嘆。
「獻丑了,還有下闋呢。」
歐陽慕天接著述出詞的下闋︰
「堪听。熱風過,姍藻行,瑣碎浮萍。便轉移,胡床湘簟方屏。練靄鱗雲旋滿,聲不斷,檐響風鈴。重開宴,瑤池雪心,山露佛頭青。」
「好,好一句瑤池雪心,山露佛頭青!」白玉忍不住鼓掌贊嘆。
「不愧是第一公子,顏汐佩服。」
顏汐也為歐陽慕天的才華所折服,想不到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作出這麼一首應時應景詞美鏡深的詞,果然名不虛傳。
「美景攝魂,卻怎敵美人悄然矗立。」
正當白玉與顏汐二人驚嘆于歐陽慕天的才華時,歐陽慕天冷不丁又說了這麼一句。
嗯?顏汐疑惑,只見歐陽慕天兩眼直盯盯的看著她身後,她轉身,卻看見柳依依和綠竹在她身後不遠處。
「依依姑娘來了呀?這麼晚怎麼還沒休息?」顏汐趕緊打招呼。
「是啊,嫂嫂來也沒說一聲。」歐陽慕天也趕緊插話。
白玉倒是什麼都沒說,他與柳依依又不熟。不過,他倒是對歐陽慕天的反應挺無語的,就跟沒見過美女似的直勾勾盯著人家柳依依。
被歐陽慕天死死的盯著看,柳依依的臉刷得一下就紅了,她尷尬的微微低下頭,柔聲細氣的說道︰「看天還不算晚,依依就想著來感謝顏汐姑娘的相助,依依魯莽,擾了幾位的雅興,依依還是明日再來。」
「唉?嫂嫂這說得是什麼話,這里可是嫂嫂和師哥的府邸,我們本是客,嫂嫂何來打擾一說?我們就只是隨便閑聊,嫂嫂如是不介意就留下吧。」
顏汐還沒開口,歐陽慕天就搶先挽留柳依依,那溫柔的話語和叫‘嫂嫂’時的親昵模樣讓旁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依依姑娘不要這麼客氣。不知姑娘對詩詞歌賦可曾有興趣?大哥和歐陽公子正比試的盡興呢。」顏汐說道。
柳依依出身名門,打小她與姐姐就被丞相父親嚴加管教。因為,以丞相父親和皇後姑媽的雄心,日後她們二姐妹總有一個會成為北辰國未來的皇後,另一個嘛,無論如何都要在別國和親時的賽會上展露頭角,以此成為別國的皇後。所以,無論是女紅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們姐妹都樣樣精通,作首詩、詞更不在話下。
「依依略懂一二。」柳依依羞澀的回答。
「那嫂嫂就留下,希望嫂嫂能為二弟的小作指點一二。嫂嫂請。」
歐陽慕天指著一側的八角亭謙虛的請柳依依過去坐。
柳依依始終沒敢看歐陽慕天的臉,歐陽慕天對她說話時她也一直低著頭。歐陽慕天這話明顯很抬舉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小姐沒有拒絕,綠竹就當她是默許了,所以綠竹就主動攙上她跟歐陽慕天往八角亭走去。
這時候柳依依也不好拒絕,就機械性的跟著綠竹走。
顏汐無語的跟上,這個歐陽慕天對柳依依還真是殷勤。
四人在八角亭亭里入座,綠竹就站在柳依依身後。
閑談一陣,詩詞比賽又開始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歐陽慕天想在美人兒面前露兩手,顯擺顯擺。
他在亭子里慢慢踱步,最後目光落在柳依依身上,腦中開始醞釀贊美她的美詞妙句。不過,他才子之譽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一首佳作便新鮮出爐了︰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歐陽慕天妙語連珠,全程還一直看著柳依依。
如此贊美的詞句讓柳依依也不禁對歐陽慕天另眼相看,之前歐陽慕天對她的態度和知道他的身份後讓她覺得這個男子不過是一個無禮的紈褲子弟,現在她對他的看法完全改變了,他果然才華橫溢。
不過,柳依依也注意到歐陽慕天注視的目光,知道他這是在贊美她,羞得她小臉頓紅,本想出口夸贊也閉嘴不吭聲了。
顏汐看著這一藝高膽大一羞怯動人的二人,她怎麼突然覺得這兩人挺般配呢?
「好!」白玉雖覺得歐陽慕天贊譽柳依依有些不合適,但這作品實在是妙,就鼓起掌來,「接下來該在下了,各位多多指教。」
歐陽慕天本想問柳依依的看法的,不過白玉已經起身,他就沒好意思說話。
白玉也思索了一會兒,就拿出媲美歐陽慕天佳作的作品︰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
夜幕下,小亭里,吟詩作對好不熱鬧。兩個大男人絞盡腦汁想比個高低,兩個女子靜靜聆听妙語言辭,時不時出聲夸贊。
浩瀚星空下,將近深夜幾人才覺時光流逝無聲,這才各自休息去了。
外面依舊蟬聲交錯,透過縫隙鑽到屋里,傳到顏汐的耳朵內,不過此時已是大半夜,顏汐也不覺得雜聲吵人了,很快就酣然入睡。
「咕咕••••咕——!」
這三王府里不知怎麼會有雞鳴聲。
顏汐只覺得自己才閉眼沒多久,討厭的公雞打鳴聲一直伴隨著她的抱怨聲響著。
她皺著眉頭,努力的想睜開眼楮。長長的睫毛抖動幾下終于艱難地將上下眼皮分開。
「啊!」
剛睜開眼她就發現眼前有一不明物體,嚇得她花容失色,驚叫出聲,本來因早起而癱軟的身子也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她整個人就那麼在眨眼間的功夫坐了起來。
受了驚嚇,顏汐也不覺得困了,腦子也很快清醒過來。她舉起一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那個慢慢坐起身的‘物體’,聲音顫抖且憤怒地問道︰「你•••你怎麼在這里?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喲!本尊真是沒想到你們這麼有雅興啊,大熱的天兒居然有心情吟詩作對,本尊真是佩服。你問本尊什麼時候來的?哎呀!娘子真是記性差,你忘了昨晚與為夫同床共枕一宿了嗎?不過,娘子睡得還真是死,倒是為夫激動的無法入眠呢。」
暗獄皇在床邊坐著,紅色面具下的那張嘴依舊掛著妖嬈的笑。他昨晚自打顏汐一入睡就進來了,而且還睡在顏汐身邊一整夜,顏汐因睡得晚、有些疲勞,所以就沒警覺到。
「你!」
顏汐趕緊低頭看自己的衣領,還好,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不要臉,誰是你娘!」
她嫌惡的繞過暗獄皇下了床。
「唉!娘子這麼說真是讓為夫傷心啊,昨晚我們共眠一宿,難道娘子現在不想對為夫負責不成?」
暗獄皇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破嘴就是能說,再加上他輕浮的語氣,顏汐自覺的自己的胸腔快要炸開了。
「說!你三番兩次的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顏汐也不想跟他斗嘴,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
「娘••••••。」
「顏汐姑娘。」
暗獄皇的‘娘子’還沒說完,門外就來人叫門了,顏汐知道是青兒。
「娘子,那為夫就先走了,改天再來陪你啊。」
暗獄皇看了眼房門,親昵無比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從屋頂上他昨晚‘打的洞’離開了。
「滾!」
顏汐氣急敗壞的沖著房頂上的洞扯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