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要是個大鐵公雞,露露就是個小鐵公雞,光看她們娘倆一毛不拔的樣子,你就不會懷疑她們不是親生的。(鳳舞文學網)
「不給,娘說那是舅舅給我的,連哥哥也不能給。」露露雙手攔著胸前,好像她懷里抱著的就是燒雞一樣。
韓曼青心里暗笑,不怕你們家團結的水潑不進,就怕你們沒矛盾。本來還打算自己創造一些矛盾呢,既然你自己給提供了,她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我都給你吃我們家的肉肉了,你為什麼不給我吃燒雞?」韓曼青跟她也死磕上了,你今兒就是個鐵公雞,她也要把一根毛下來。
「不給不給就不給。」露露人小,很多意思明白卻不知道怎麼說,撲倒她娘懷里,一會兒就開始掉金豆子,嘴里還一直嘟噥著,「不給姑姑吃燒雞。」
徐氏就一個閨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哪里舍得她受半點兒委屈,指著韓曼青就開始罵道︰「你是個什麼小姑?佷女要吃你兩口肉都跟從你身上咬下來的一樣,還把她給弄哭了,你可真夠大方的,你娘平時就是這樣教你的?」
你管我娘怎麼教我的?韓曼青反駁的話都快到了嘴邊,她耳朵輕輕一動,卻听到門口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其中夾雜著咚咚咚的聲音,心里頓時有了計較,「四嫂,我只比露露大一點點,你比我大那麼多,你跟露露一起欺負我?」說著韓曼青也開始淌眼淚,一邊哭還一邊指摘著︰「露露舅舅給她送燒雞,你跟她兩個藏在屋里偷偷模模的吃,還不讓我大伯娘、四哥他們知道,還要搶我家的肉吃,還罵我娘,你是壞人。」清楚的說完這些,她就張大了嘴開始哭起來。這會兒還小,她就是哭得梨花帶雨也沒人懂得欣賞,還是這樣古樸的大嚎有用,氣勢更強,也更能得吸引人注意。
徐氏本來就避重就輕的沒一句沒提燒雞的事,現在韓曼青這樣不管不顧的嚎出來,她就是臉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正想反駁下,卻听門外有人問到,「燒雞?什麼燒雞?」
韓曼青左手背抹著眼淚,右手指著徐氏,哭訴道︰「四嫂跟露露偷偷躲在家里吃燒雞,她還來搶我的肉肉吃。」
徐氏被一個小孩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指著她說她偷吃,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露露緊緊握著她娘的手,微探出半個頭來︰「就不給你吃,就不給你吃,也不給哥哥吃。」
露露說的哥哥是她的堂哥,王氏的寶貝大孫子,五六歲了王氏還成天抱在懷里心呀肝呀的叫的,是人都知道那小子在王氏心里的分量。
「好啊你個懶婆娘,成天的鎖在屋子里不出去做事,倒還學會偷吃了。」王氏一听露露的話,氣的心肝疼,抄起門後的掃帚就往徐氏身上招呼。
王氏的臭罵聲,徐氏的痛呼聲,露露的哭聲混雜在一起,還沒一會兒屋子里就亂哄哄的。
韓菊姥姥緊緊護著兩個小娃,看的直皺眉。
韓老大也給氣的臉都青了,自家媳婦教訓兒媳還跑到老四家來了,怎麼說他也是丟臉丟到家了。
韓老爺子氣的直用拐杖敲地,嘴里喃喃道︰「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呀。」
「都給我住手!」韓老大這一吼氣壯山河,韓曼青覺得小心肝都撲通跳的,王氏跟徐氏果真都停手了。
此時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
「姥姥,我怕!四嫂吃我肉肉,不給我吃燒雞,她偷偷吃燒雞。」帶著孩子害怕不甘的哭聲響徹整個院子,連在灶屋里做飯的齊氏他們都听到音信兒慌忙趕過來了。
「咋啦阿菊?是不是腳疼?不哭不哭啊。」齊氏抱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閨女,心疼的不行。
韓曼青還以為韓老大想再听她嚎一遍呢,不過他的臉皮還是沒有韓曼青想的厚,沒等她開口,就踹了王氏一腳,道︰「還愣著干啥,你來看孩子連個東西都不帶呀?快回去把燒雞拿來。」
王氏心不甘的往地上啐了口,還是不敢反駁他的話,伸手揪了兒媳徐氏一把,罵道︰「還不動彈,指望著我背你呀!」
一听王氏的意思是要她把燒雞拿來給韓菊吃,王氏就滿臉的不情願,扯著嗓音道︰「娘,那燒雞是我娘家哥哥拿來給露露吃的。」
「露露吃我肉肉。」韓曼青滿眼含淚的盯著王氏,一臉委屈樣兒。
王氏心里憋屈,卻不敢再說什麼,再者,徐氏娘家拿來東西來,她不主動拿出來已經是犯了錯,現在還知錯不改,簡直是挑戰她的權威,她也懶得給她做臉面,又擰了她一下,道︰「你個小氣的婆娘,你吃人家的卻不願意給人家吃自己的,想的倒是挺美,快點給我走。」
等王氏揪著徐氏出門了,韓曼青才趴在韓菊姥姥身上,心里偷偷的大笑。
「你個小古靈精。」韓菊姥姥點了她一下,早就猜出她的心思了。
韓曼青一點兒也沒有被揭穿的窘迫,身子又往她懷里埋了埋,帶了點兒撒嬌的意味兒,韓菊姥姥果然又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韓萬?j招呼韓老爺子跟韓老大坐下,韓蘭端了茶水來。這家里窮的快連吃飯都成問題了,茶葉當然也不是什麼好茶,茶湯呈黑褐色,一端起來還有一股苦味兒,想也知道是下等茶。韓曼青是喝不慣的,她只喝白水。好在齊氏說小孩子喝茶不好,韓蘭也沒給她倒茶水。
兩家屋子離的近,王氏跟徐氏很快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個油紙包,估計里面就是燒雞了。
露露一看徐氏過來了,忙撲過去,等看到油紙包,就開始哭起來,「我的燒雞,我的燒雞。不準你拿我的燒雞。」
王氏心氣不順,連帶的見她也帶火,踹了徐氏一腳道︰「看好她,沒一個省心的,還要我來伺候你們母女倆。」說著扭腰去了灶屋。
「四弟妹,燒雞我給拿來了,這都冷了,也沒個味兒,你給熱熱吧。」王氏的聲音從灶屋傳來,韓曼青撇撇嘴,你怎麼知道沒味兒了?難不成剛剛回去還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