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焦急的拍門聲,不知是因為敲門太久敲出了脾氣,還是我們鬧的太凶,被他听到房間里的動靜,誤會了什麼。(鳳舞文學網)
我立刻安靜,手上不松勁,仔細听著外邊動靜,蘇燦卻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丫的,重點是這孩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明顯感覺又一顆扣子被解開,我把臉蒙在被子里橫了心,拼命的狂吼︰「蘇燦是個大好人——。」
蘇燦終于停止動作,我露出腦袋看他,這廝居然一臉掃興,涼涼地甩下一句︰「我以為至少會有一句好哥哥。」
他轉身去開門,留下的背影里肩膀細微地抖啊抖。
居然偷笑!
我傻眼,老天爺,確定這貨是蘇燦?
好哥哥?看來十幾年的代溝果然是硬傷,年輕時候的蘇燦居然如斯幼稚,那當年的我又是怎樣的殿堂級呆蠢,竟然被這樣的幼稚迷到團團轉!
這個問題直到入夜回家之後,都沒能想透,進了前廳,腦子里還停留在酒店時的場景,迎面看到周佩蘭怒氣沖沖朝我過來。
側頭,在原地站定,雙臂環在胸前,水來土掩。
周佩蘭還未來到我身前,便揚起了胳膊。
丫的,你就永遠都這一套是嗎?
我早有準備抬起胳膊擋住,握住她手腕的一瞬間重生前後的所有仇恨被點燃,驟然憤怒到無以復加,全身的血液都涌進大腦,用足了力氣,仿佛用盡上輩子積攢下來的仇恨,恨不得生生攥碎她的血肉。
「瘋狗咬人也要看清是誰,不然當心玩火。」我湊近她耳朵,壓低了聲音。
她興許吃不住手腕的痛,五官扭曲,緊緊咬著下唇,手指不自然蜷縮起來,涂的深紅的長指甲因此在空氣中揮舞出猙獰的弧度。
「丑死了。」我嫌棄的把她的手腕甩向一旁,心里卻對自己窩火,明明這麼大的力氣,為什麼前世會被她欺負的團團轉。
周佩蘭踩著高跟鞋 上樓,臨走之前看我那眼神,除去十足的怨毒,還有一絲驚愕和恐慌。
啪,啪,啪,啪——有人坐在沙發上鼓掌。
我轉頭,高高的沙發靠背遮不住青蔥一樣的手指,真漂亮的一雙手,此外還有一顆不大的圓圓的後腦勺。
慢騰騰的掌聲結束,她站起來,走出沙發,轉身面向我︰
黑色大波浪卷發及腰,兩鬢各挑起一縷,別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及銀片額飾、白細的脖子及垂垂吊吊的頸圈,無領袒肩上衣,波希米亞風長裙,層層疊疊的褶皺,大朵繁復的印花,皮質流蘇,手工花邊與細繩結……
「好久不見,四妹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二姐——」我虛弱的扶住額頭「在家有必要穿這麼復雜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她邊走過來邊翻個白眼給我「況且——」她挑起我一縷頭發,長長的睫毛垂下,把風情的大眼楮擋在陰影里,「難道復雜的只有衣服嗎。」
她抬眼看我,眼神薄涼。
听梁媽說,我小時候與三姐感情最好,與二姐不親不疏。
三姐早夭,何況我又比別人多活了十余年,經歷了更多,現在想起她已經沒什麼感覺,只記得莫名其妙就沒了。至于二姐,至今我依然覺得她一定患有嚴重的情感匱乏病,前提是如果存在這種病的話。
夜里似乎做了夢,卻不能清晰回憶起來,只知道似乎回到了重生前的時光,有童童和蘇燦,只是夢境里對于得不得的蘇燦卻好像不似以往那般痛楚了。
第二日,從宋婷口中得知一件事,也因此明白了昨晚周佩蘭盛怒的原因。
昨日的生日宴會在我離開後,陸續有人出現頭暈嘔吐的癥狀,截止到目前為止有人仍未出院。有所謂內部消息表示︰這批病人嘔吐物中,均檢測出工業酒精的成分,院方對此進行了緊急處理,病人體質各異,具體恢復情況尚有待觀察。
昨日到場的賓客非富即貴,這樣難得的大新聞,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鋪天蓋地的報道已經泛濫到父親都壓不下來的地步。
s市多家媒體都登出了不同版本的所謂獨家內部消息,其中一家公信度很高的報道——時代財經日報中有一段獨家解析稱︰周國邦歷年壽宴安保工作一向滴水不漏,今年亦不例外,宴會所用酒品皆經過嚴格的篩查。經了解,現場唯一未經過安檢程序便經賓客飲用的只有一瓶大拉非。據了解該瓶82大拉菲是經周家大小姐之手帶入會場,並由其本人親自為幾位賓客……
我看著手上報紙幾乎一邊倒的報導,略有吃驚,看看時間正是中午,我打開電視s市電台正就此事進行實時報道,畫面由新聞播音員切到現場記者,市中心醫院門口擠滿了記者,來自各媒體的人記者們臉上都是衣服比患者家屬更激昂的表情試圖從周家討要一個說法。
歸根結底,一切惡果都是周佩蘭咎由自取,我唯一的責任只是低估了她的惡毒而已。如果最初周佩蘭只是讓我出丑,那麼她只需把大拉菲換成普通紅酒即可,即便有人嘗出不對,也會顧忌大局而緘口,不至于如同現在這般產生不適以致住院,場面也不該如此的一發不可收拾。
父親生日宴向來高調沒錯,但卻不允許媒體到場,也就是說這一切風波完全屬于內部消息,即使事後走漏也有延遲,何以此時媒體會如此迅速?
「你也覺得是有人故意向媒體也透露消息?」宋婷坐我對面,吮著一杯檸檬茶,這丫頭最近嚷嚷著減肥。
我點點頭,認真的看著她。
「我哥也是這麼說的,我是听過他分析之後,才回過味來。所以別看我,放心,本小姐還沒有第一時間向媒體透露消息的那份能力。」
「那倒也是,就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是在于幫我,還是害我。」
「又或者兩種可能都有呢。」宋婷臉色沉下來。
「不管怎麼說,還好不是你,要不姐姐還得想著替你抹線索、擦,很費腦子的。」我拍拍她的臉蛋,老氣橫秋倚著胳膊。
宋婷「啾」我一下,「不過這個人不怕得罪周家大小姐,讓人猜不透,而且——身材長相都還不錯的樣子呢。」
會這麼說倒不是周佩蘭多有手段,主要原因是她報復心極強,難纏的很,一旦盯上一個人,會像毒蛇盯住獵物,極有耐心的慢慢靠近,直至露出毒牙,一擊致命。
我專心想事,沒注意到宋婷的後半句話,直到很久以後回想起來,才意識到原來這份情誼早在此事便已經埋下了根源,可惜終究沒有善果,只能黯黯神傷而已。
我接著宋婷話茬搖頭,抿了一口熱可可,宋婷眼巴巴看著。我就勢把可可推到她面前,她緊緊摟住自己不加糖的檸檬水,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
「怎麼忽然想減肥了。」
「向你看齊行不行。」
「別這麼說,你這樣多好,男人都喜歡的不得了。」我色咪咪的盯住她發育姣好的小胸脯。
「去你的。」
宋婷笑罵,小臉居然慢慢紅了,我眼楮眨啊眨,詫異的看著她。看來我這個老女人果然夠壞,都讓良家小姑娘害羞了,不過我還以為正宗的宋婷式害羞應該是沖過來揍我,看來還是對好閨蜜的關心了解不夠,真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