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去出差?」梁媽在我身側坐下,隨手幫著收拾一些貼身的物件。(鳳舞文學網)
「嗯。」上次因為候琴的事情與梁媽曾經起過爭執,因此下意識的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四小姐聰明智慧,如今長大了比你父親這個年紀的時候做的還要好,只是啊年齡在長責任也在長,做事情的時候要記住像成人一樣思考,如今的你必須自己承擔一切後果。」
「好端端的怎麼忽然想到說這些了。」
「不要嫌梁媽嘮叨,梁媽年紀大了就——」
「梁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不要太多操心了好嗎,安心的交給佩轍打理好不好,佩轍會好好照顧梁媽的。」
我心里一陣難言的煩躁,語氣不太好,梁媽頓了頓,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便離開了。
梁媽總是有太多的要求,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絮絮叨叨一些話的時候我總是會不自覺想到候琴的體貼溫柔,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會特別容易對梁媽產生抵觸情緒我想不明白,只知道候琴的病情很嚴重迫在眉睫,正在等著我盡快趕去想辦法。
至于梁媽,只好等回來以後再好生生的請她原諒,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最不能等的是候琴。
老管家在電話里三兩句話並沒有把事情表述具體,候琴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生了什麼病,吃了那些藥,自己到台北後應該第一時間聯系哪里才能最短時間內起到幫助一概不知。
坐在飛機里的心情沒有哪一次如現在一樣著急,這份焦慮不安猛然間讓我意識到原來不過短短半個月的相處,對于候琴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
自出生起到整個童年以及長大成人過程中母愛長久的缺失,和對自己親生母親的失望,也許幾個因素綜合導致了我對于候琴像是母親一樣的依賴。對候琴的依戀過于深刻,深的讓我不安,只好自顧自的找出一些借口。
內心的焦慮不安一直持續到站在候琴家門口的時候,伸出手有些遲疑的按響了大門,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
靜等了片刻,我開始持續不斷的按下門鈴,起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力道在不自覺的加重,直到耐心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方察覺到手指的痛楚,進而意識到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
我拿出手機正準備撥打求助電話,忽然看到老管家忙不迭的從室內走出。
「小姐咳得厲害,我實在是走不開,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了。」
我沒顧上說話快速走進室內,看到客廳躺椅上的候琴。
她側著身體劇烈的咳嗽,咳到盡頭的時候雙腿都有些不自然的蜷曲,咳嗽結束短暫的間隙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咳嗽已經奪走了她的呼吸。
喘息的她像是听到了開門的動靜,從白帕子上方抬起頭,往日祥和溫柔的臉此刻面白如紙。
我嚇一跳趕忙過去推拍她的後背幫忙順氣,走近了才發現她手中的白帕子上已經沾染了血跡。
候琴似乎察覺了我的目光,手一抖趕忙收起帕子,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讓人看了便會不自覺的心疼。
「病成這樣沒有去過醫院嗎?」
「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本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熬過幾天就沒事了。」候琴的聲音如人一樣,虛弱到仿佛經了任何觸踫都會輕易破碎。
「什麼話,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她分明很痛苦卻還要在我面前強顏歡笑的樣子像是過于明亮的光線一樣刺痛了眼楮,我微垂下頭,一時之間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我不去。」其實說到底對于候琴我並沒有太多了解,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不是觸踫到了她的心事,候琴聲音僵硬,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
「小姐說只要等在這里就總覺得還有希望。」身後的老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听到此處方壓抑這聲音說道。
「什麼希望?」我有些失去了理智,說的話完全沒過大腦,只下意識的一問。
「福叔!」候琴大聲呵斥老管家,後者便緘口不再說話。
是我太蠢,候琴還是小姑娘的年紀便嫁給了父親,被驅逐出家門後至今仍沒有改嫁,那麼出了一生中唯一的男人還能是在等誰。
父親發火的情形歷歷在目,不受控制的沖擊著大腦,雙手不自然的緊緊攥起來。
候琴再一次的咳嗽忽然拉我回神,內心復又被焦慮所填滿。
「那也不能在客廳躺著,雖然是夏天,可是過堂風這麼厲害她咳的又急,這樣下去豈不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小姐說在這里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枯山水。」又是枯山水,雖然已經零星有過幾次接觸枯山水的經歷,然而內心深處對于這種從來沒有給我帶來過好運的園林藝術形式由衷的抵觸,因而盡管曾經在這里生活了半個月,在候琴沒有主動提起的情況下還是忽略了它的格局。
「糊涂!她是病人知不知道,什麼事情都由著她來身體什麼時候能好!」興許是枯山水引起了我的反感,也許是候琴的咳嗽聲惹的著急,總之一開口語氣便很重,只是說話間我已經開始動手全力攙扶著候琴從躺椅上站起來。
不知道老管家是不是被我的壞脾氣嚇到,愣了一會兒才反應到過來幫忙。
經過我二人的一番折騰,候琴在臥室床上躺下反而咳嗽的更加厲害,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我接過老管家遞過來的熱水,一邊幫忙推按後背一邊慢慢喂她喝下方緩解了一些。
介于候琴不想離開家的想法,本打算幫她聯系家里的私人醫生,可是從家到機場,下了飛機再找路過來前後一折騰少說也要半天時間,候琴的病情眼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一時之間顧不上太多,和老管家簡單商量之後從租車公司叫來了一輛的士。
給候琴的水里加了一些安眠藥的劑量,趁她沉沉睡著,我和司機二人一起將她背進了出租車里。」四小姐,老福謝謝你會出什麼事。說話間已經微微帶出了顫音如果這次不是你的話,依著小姐的性子真的不知道最後言情或」老管家福叔看得出來對于候琴他是真正的心疼。」我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