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鱖魚可是不好釣呢——」周佩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的心頭咯 一下,傳來一聲警鐘。(鳳舞文學網)
比在柴韋德身邊看到周佩芷更加讓我沒有雨辦法接受的是周佩芷看到我二人的方式。
我的手捉在柴韋德沒戴手套的手腕上,因為二人同時查看同一處的傷勢,沒注意平日的禮節,距離較勁,共同低頭的姿勢在一起也許外人看起來會顯得有幾分曖昧。
「掌握方法的話不難的,下次可以教你。」柴韋德放開我的手,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我和周佩芷之間的小小心思,注意力重新專注于手中的鱖魚。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也不遲,我這個人很不喜歡承諾。」周佩芷看來並沒有因為柴韋德的從容大方而有所改觀,始終沉著一張臉,一貫的我行我素,對柴韋德過分直接和毫不留情的話語表明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經過我二人身邊,不作停留徑自走回原本自己的位置收拾起一應俱全的漁具,大步離開。
「失禮。」柴韋德好像對于任何事情都有一種從容的氣魄,對于周佩芷的無禮並不介意反而笑容恰到好處的對著她離開的方向點頭致歉。
「我先走一步,今日的叨擾之處下次向當面道歉。」周佩芷腳步邁的極快,我心中有話急于說,簡單的交代一句,片刻不耽誤的跟上去。
「來的路上看到父親的朋友,王叔開了車,一起走。」快走幾步走到周佩芷身邊。壓低聲音。
周佩芷的腳步立刻放慢,攙住緩緩從後面趕上的我一同前行。
無論周佩芷的個性多麼桀驁叛逆,但凡作為周家的女人便一定有一個無法逃避的通性——父親周國邦永遠無從質疑的權威,任何時候都要顧及到他的面子和威儀,在父親的朋友面前一定要兄友弟恭、保持儀態體面。即使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的周佩芷也沒有辦法。
「所以,現在可以解釋一下挺著大肚子的四妹為什麼不辭辛苦的跟蹤姐姐來到這里了嗎?」坐進王叔的車里周佩芷迅速放棄假裝和善的面具,皺起眉頭的臉上毫不掩飾自己蓄勢待發的怒氣。
「你生氣的原因究竟是因為我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這里還是因為和柴韋德之間不經意的近距離接觸。」會生氣是預料之內的結果,畢竟最初的計劃並沒有打算被發現。而且如果她的答案是後者將會讓我更加沒有辦法接受。
「不經意哈?s市多少家魚塘為什麼偏偏和我出現在同一家,來到魚塘不戴漁具就只是為了看熱鬧,看熱鬧有的是人為什麼偏偏又是柴韋德?你以為抓到我的把柄和弱點就有了囂張的資本對吧,沒錯,從答應做周氏什麼代理總經理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掌控在手里了對吧,什麼狗屁姐妹情深的戲碼,還不是各自質疑和猜忌。」
「看吧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既然開始便覺得勉強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不開心去干脆不要去,我又沒有請求你做過這些,到頭來還不是替你收拾爛攤子。」周佩芷的反應和憤怒比想象中要更加嚴重,而我自己的脾氣和語調同樣失去了控制。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周氏在這一段時間內每況愈下的經營狀況,只是從陳山口中听到的話以如此激烈的方式說出口卻是違背了我的初衷。
「對!反而是我自作多情,我管不該管的閑事。停車!」對于任何人而言最嚴重的傷害恐怕莫過于**果的讓孤僻清高的人尊嚴全無,眼前失控的局面完全打破了曾經在腦海中設想過很多次的委婉方式,周佩芷果然被激怒,車子處于高速行駛的狀態,作勢便要打開車門。
「不許!荒郊野外的你下車怎麼回去。」我不希望失態繼續惡化到難以收拾的地步,連忙用力扣住她的手。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來指手畫腳。」周佩芷像是鐵了心要鬧到底,一把打開我扶上去的手。
「從為了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情願委屈自己坐到周氏辦公室的時候起。」盡管憤怒,可我還是知道自己不喜歡爭吵,更加不希望自己苦苦守候著的親情因為愚蠢的行為而受到傷害。
「可現在我不知道多後悔當初的決定。」
……不得不承認周佩芷的話傷害到了的心里,可即使是現在我也不希望自己失去理智。
「告訴我蘇燦究竟說了什麼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打動了你。」周佩芷暫時打理周氏的建議最初便不是由我提出。而是蘇燦和她之間率先溝通過後才有的結果。當時對于周佩芷忽然爆發的好意我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成分,如果不是為了不辜負這一份好意,對于蘇燦始終有防備的我也不會欣然接受。
「我、我們之間的對話何必告訴你。」
忽然之間周佩芷沒了方才的氣焰和架勢,我詫異的抬頭看她,而更為詫異的是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短暫的瞬間里一絲難以掩飾的憂傷從她的眉宇之間消逝。
「二位小姐都消消氣吧,該下車了。」
夾在二人的爭吵中,王叔幾次開口都被無視,終于在又一次提高音量之後暫時制止了我和周佩芷之間的爭吵。
自有記憶以來周佩芷便是一個寡情的人。在我看來韓逸離開時候大開大合的悲痛尚且及不上方才一瞬間所流露出來的憂傷來的深刻,那是一種發自心靈最深處的情感,仿佛將要和摯愛之人永久的道別一樣。
從車上下來周佩芷迅速大步向前,不知道的人也許會以為她在逃避什麼。事實上是我的確有話想要問她。
「究竟說了什麼?」
「無論說了什麼你都大可放心,我周佩芷從來不會和姐妹的男人產生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你這話什麼意思!」
「听者有意,正是你所想的意思。」
本能的想要辯解,可柴韋德表面紳士、談吐不凡,但我深知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對于任何女人而言都並非良人,從今天的反應看來,如果周佩芷意味縱容自己的情感發展下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對他有意思怎麼樣,柴韋德成人禮的時候麗幗會的會長就想過撮合我們,只是當時我年紀太小尚且不知道的珍惜,現在懂得人情世故之後非常後悔,所以就算得不到他也不希望眼睜睜看著你得到,因為那樣的話我會嫉妒的發狂這樣你可以放手了吧。」
啪——
「我看你是瘋了。」周佩芷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猶自驚訝的目光落在我身後,前廳大門的入口處。
「瘋了的人是我。」
「听到了多少?」隨著聲音看過去,我看到了說出這番話時心中唯一猶豫過的介意和不安。
看到蘇燦的一瞬間多年來職場上培養出來的直覺讓我在第一時間說出了最不該的話,以至于我甚至不懷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的**。
「不巧四小姐的傾情告白戲碼一分也沒有錯過。」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耳熟,真是諷刺,我和蘇燦之間最熟悉不過的對話居然是誤解和辯解之間啊開場。
「那麼哪樣,解釋給我听。」
「柴韋德——」提到二人之間無比敏感的名字周佩芷很快向我的方向看過來,險些月兌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吞在喉嚨,如鯁在喉。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告知你,因為是事實,沒有什麼需要辯解的。」
「孟凡臣、莫一喬,現在還多了一個柴韋德,看不出來我的妻子即使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在異性眼中一如既往的迷人。」蘇燦忽然冷笑,神情中的諷刺恍惚間讓我錯以為回到了重生之前的日子。
一段時間以來蘇燦過分的縱容和遷就,堪稱完美的詮釋著一位丈夫和準爸爸的角色,也讓我無比自得的享受著他所努力營造出來的幸福,而長時間的好脾氣幾乎險些讓我忘記了他原本的性格。
如果現在改口還可以挽回的話,我想自己同樣會做出方才一樣的選擇。一年前模範丈夫柴韋德和妻子之間的婚姻破裂在無風都能起浪的麗幗會中可謂掀起了不小得波瀾,雖然真正的原因從未對外公布,但無論是娛樂媒體的輿論還是悠悠眾口,當時可謂一邊倒的偏頗于她,而帶了不菲家產出戶的妻子幾乎可以說身敗名裂,人們毫無道理的揣度和猜測,甚至沒有想過同樣出身名門的女人曾經為柴家帶去了多少陪嫁和間接的經濟效益。無論現在的藍劍銘和柴韋德之間的情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柴韋德是一個直覺上讓人感覺很危險的男人,周佩芷性格過于偏執,一旦陷進一段感情中便很容易全心投入、難以自拔。
心髒仿佛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不斷用力,殷虹的血液從大手的指縫中溢出。
「如果沒有辦法接受的話可以選擇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