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原本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今想來是不是自己過分的干涉了二人之間自由選擇的權利,畢竟每一份愛情都有屬于自己的苦衷,不能設身處地站在當事人的立場上,局外人永遠沒有資格置喙。(鳳舞文學網)
半晌之後依舊沒有听到周佩芷的回答,走廊外長久的沉默起來,曾經堅決不希望二人走到一起的我居然也忍不住好奇起來周佩芷究竟做出了怎樣的抉擇。
「听夠了嗎?」周佩芷環抱雙臂站在病房門口,抽出一支香煙點燃。不再顧及這里是病房還是說床上正躺著一位分娩不久的虛弱女人,如果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嫉妒煩亂的心境,她便不會將自童童出生後克制了很久的習慣輕易打破。
「所以呢,你的答復是什麼?」走廊里二人之間無論是對話還是動靜我听到的部分不在少數,始終沒有听到她的回答讓人愈發好奇,她和柴韋德之間的關系特殊,但是無論如何不管今後可能面對的會是什麼,我都已經可以安然的接受。
和柴韋德之間的羈絆無論是緣是孽,終究應該以一個合適的方式結束。周佩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靠著一側的牆壁兀自沉浸在煙霧繚繞中。
我知道她一定內心煎熬到了極點,不斷與自己作斗爭的方式是吸食香煙里面的物質才能讓自己能夠如同看起來一樣的冷靜,想起自己曾經與藍劍銘之間有過對話,盡管依舊沒有拋棄自己最初的想法,但還是希望我的話能夠對她起到幫助。
「大約是在半年前,我听舊日的朋友說起過這樣一個人。」
大約半年前也就是童童尚在月復中不久的時候,也就是周佩芷和柴韋德剛剛開始的時候,彼時二人之間的情感尚且處于初始的階段,出于為保護周佩芷的初衷,我約見了曾經被自己不擇手段算計過的藍劍銘。
二人之間並無幾分交情,所幸的是相見並沒有感到尷尬,對于不介意的事藍劍銘似乎並不會過多在意。最初的沉默過後幾乎可以成為相談甚歡。
對于柴韋德最初的印象來自于藍劍銘所造成的偏見,當時的他家有妻室,即使對方並不十分出色,卻始終體貼入一,被外界一致冠以模範丈夫和最佳好男人等種種頭餃,第一次听說他詳細的所作所為是在宋婷口中,當時因為宋婷對其的推崇而由原本的反應淡淡轉變為頗有好感,以至于當在調查藍劍銘的**背景的時候無意中牽扯出這個男人不為人知的一面時心中難以掩飾的不可置信,落差之大讓我對此人的印象一再下跌。
和藍劍銘的談話中提及柴韋德的時候他的反應依舊激烈,盡管二人之間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最初以為反感的原因是柴韋德過分所作所為。而當他心平氣和下來講述完一切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反感只是因為放不下。因為心中依舊難以平息的強烈愛意和自始至終的沒有辦法放下。
和煦四月,溫暖的春風中,我二人並肩坐在雕刻有希臘神像的巨大原型噴水池邊,那個僅用兩年有余的時間便憑借純粹的能力從職員爬上金源國際權利頂層的男人微微眯起眼楮對我輕輕講述著遇到柴韋德時候的場景。
幼年的藍劍銘並不是如同現在一樣風度翩翩且充滿自信的男人。當發現自己在取向方面的特殊時是在中學時期,對方是一個愛籃球、愛逃課、愛賭博、愛打架的同年級同學,曾經因為和藍劍銘的交情而替其出頭,卻在他認為二人之間的關系終于足夠支持他鼓足勇氣表白的時候收斂了曾經對他所有的好︰
「靠,居然真他媽是個gay。」男人嘴里咬著一截牙簽,用平日最普通不過的說話方式說出自己對于藍劍銘告白最直接、最真實的想法。
「滾開!知不知道你讓我輸了一輛摩托車。」可下一刻,與藍劍銘視線交觸的瞬間之後他猛然發火,男孩子巨大的手勁一把推開,藍劍銘連短暫的遲疑都沒有。便將頭深深耷拉在身前的位置。
「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懷著膽怯卻又充滿激動的心情將情書遞給出去之後即可便換回了最殘忍的拒絕,在全班同學的面前,對方一次次狠狠往地上吐口水表示自己極度的厭惡。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藍劍銘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有去過學校,沒有辦法解釋並且讓父母接受自己輟學的事實。不過十幾歲的藍劍銘選擇遠走他鄉,帶著身上僅有的幾百元開始了在千里之外另外一個城市的生存和流浪。
與柴韋德的相遇便是在那個時候,藍劍銘回憶到這里的時候依舊嘴角含笑,他說在看到柴韋德的一瞬間,讓他相信了一句話——此前遭遇的種種困苦和挫折都只是為了成全生命中最美麗的相遇和緣分。
一位從瑪莎拉蒂駕駛座上走下來的男人,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和與身高絕對相稱的肩寬和氣度使他看起來彷如背後商場上方巨幅廣告牌中走出來的時裝模特一樣令人難以克制的心動。
藍劍銘說那一刻的他忘記了身邊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所有的目光和注意都放在視線中緩緩走近的男人,而這個令明星都要遜色的男人居然走到彼時骯髒如乞丐恨不得人人喊打的藍劍銘面前,他屈膝蹲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張寫了過萬數額的支票遞過來。
「年輕是一種資本,希望下次相遇的時候你能夠做的像我一樣好。」
藍劍銘說直到現在他依舊能夠清晰的記起來當時那個男人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渾身上下的著裝,顏色冷酷、剪裁合體的風衣、暗紅色的西裝襯衣縴塵不染和一條藏藍色的條紋領帶,露出精致將就的領帶夾和腰帶的金屬扣,上面的標志和每一件衣物的品牌當時的藍劍銘並不能夠全部看出來,但時至今日,他真的已經可以毫無壓力的買齊當時完整的一身。
柴韋德離開後藍劍銘感到自己仿佛如同換了一條嶄新的生命一樣重新獲得了擁有一切的權利,可他卻沒能實現自己諾言,因為僅僅在當他成為周氏一員並且被人成為無所不能的超人助理的時候便按捺不住自己找到了柴韋德,並且不顧一切的說出自己掩藏已久的心意,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開始了自己的追求。
柴韋德也許並沒有在意過自己幫助過一個什麼樣的人,當然更加不會明白自己短短的一句話對曾經對生活失去一切信心幾度想過輕生的男人的意義。
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在了解到藍劍銘和自己的全部交集並且知道他的真實心意之後的柴韋德並沒有表現出排斥,甚至給予了比之前更加多的關注和幫助,也正是在見過柴韋德的行為和決定之後藍劍銘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的他一定得到這個男人,他可以不在意最終的結果,但至少一定要曾經擁有過。
面對藍劍銘熱切的追求,最初的柴韋德盡管表現的周到有禮,卻從來沒有給出過正面和肯定的答案,直到在某次從酒醉的藍劍銘口中听說了他的上一段往事以及與父母斷絕關系卻依舊時時思念入骨之後他對他的態度有了明顯的好轉和改善。
在柴韋德將家中情況和和自己一切能夠提供和保障的權利義務列明條款、和盤托出之後二人沒多久便私底下走到了一起。那段時間二人之間的關系不用說,單單憑借那時候不惜放棄自己苦苦得來一切的只為保全對方名聲的藍劍銘。
不主觀、不臆斷。
曾幾何時當自己第一次坐在周氏總經理辦公室的位置上時曾經無比明確的讓自己記住這六個字的含義,如果可如今的自己真的應該說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果不是與藍劍銘之間的促膝長談,也許對于柴韋德有一些不太好的印象會始終持續到今日並且依舊一廂情願的以為他並非周佩芷良人。
而從藍劍銘的口中讓我知道了他只是不忍心傷害任何一位遇到的人,對于自己姿色平卻至少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妻子而言如此,對于不止一次幫助過並且接受的取向不同于常人的藍劍銘也是如此。然而在親眼所見到的對于周佩芷一系列的所作所為之後,平心而論,我不認為讓紳士如他拋棄深深融入在骨子中的教養和風度不顧一切在眾人面前歇斯底里的告白和質問、讓從不忍心傷害任何人的他與堅持多年並且相濡以沫的妻子提出離婚、與多方遷就甚至不惜冒著有可能犧牲自己名聲的風險的戀人鄭重的提出正式結束的他依舊只是為了做回以往的老好人,相反我明白如果男人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也許、是因為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體會到心動並且想要不顧一切瘋狂追逐的那個對的人。
「至少我不會再多管閑事的介入,如果當真心動的話不妨試著同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