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蕭哲麟便欽命張淮為巡察使,奉皇命出巡江南各地,主管防洪事宜。(鳳舞文學網)
眾臣雖仍對此事心存疑惑,但見皇帝執意如此,也都緘默不語。畢竟天子一時興起提拔個把人誰也不能說什麼不是?況江南多水患,即使此次並不如預料的那般,也難保以後不會如此。防範于未然,無論如何,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倒無人提出質疑。
大臣們如何想,蕭哲麟並不在意。此刻他正在宮里跟奏折奮戰,都怪前幾日太過荒廢,積壓了不少政務,要不他現在就可以跟如海雙宿雙飛了。想著蕭哲麟又奮筆疾書了一番,今日如海休沐,他也得快些處理好才是,要不怕是見不了面了。
而此時林如海正在府里陪女兒下棋呢?
墨蘭端了茶盤過來,捧上茶,便站在一旁觀看。黛玉一手執子,一手托腮,凝眉沉思了半晌,仍不知落于何處,不由嘟起了嘴。林如海看著有趣,模模女兒的頭,笑道︰「玉兒莫喪氣,你年紀還小,能下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
「老爺說的極是,我們想姑娘這個年紀書還都沒讀過呢,更別說下棋了!不如姑娘歇歇吃杯茶,許就想出辦法了呢?」墨蘭也在一旁附和,林黛玉扔了棋子,一臉的懊惱,突然下巴一抬,信誓旦旦的說︰「總有一天,我定能贏了爹爹的!」
林如海大笑道︰「好,我女兒果然有志氣!」
又玩笑了一會子,就到了午飯時分,父女二人用了飯,黛玉便覺倦怠。林如海素知女兒有睡中覺的習慣,便讓丫頭嬤嬤好生伺候著歇息去了。自己叫來墨蘭,細問了黛玉近來的寢室起居及功課情況。
原來自林如海受命任吏部尚書以來,公務繁忙,無暇顧及黛玉的課業,又不想就此荒廢了女兒的資質,便請了一賦閑的老翰林教訓女兒。此人姓吳名飛,表字冉升,原也是仕宦之家,至他這一代雖已沒落,但有祖輩的根基在,較平常之家也富庶些。只是此人一心讀書,不善治家管理產業,幾年後便日漸貧窘了。
至四十歲時中了進士,選入翰林院任編修,翰林原官員主要負責修書撰史,起草詔書,為皇子侍讀,擔任科舉考官等。地位清貴,更是入內閣乃至外放為地方高官踏腳石,正是前途無量。無奈這吳飛時運不濟,不料第二年寡母竟一病死了,只得回鄉丁憂。
三年之後,翰林院哪還有他的位置,這吳飛又是個性耿直的,不肯屈附權貴,便就此擱置了起來。好在他天性坦蕩,並不以此為苦,自己守著幾間薄田過活。可他本就不善稼穡之事,後來愈發捉襟見肘起來,只得賣文撰字為生,或在一些私塾家學中教幾個學生。如今年已花甲,早歇了那進仕之心,只在各處做館。
林如海經人舉薦得知他品性剛正,學問也是極好的,便重金聘為西席,以教訓女兒。
「什麼,你說玉兒只愛讀書,不喜針奩女紅之事?」說到一處,林如海突然笑問。
「是的,老爺。」墨蘭點頭道。
「這沒什麼。」林如海道,說著不由笑了起來︰「姑娘喜歡什麼就學什麼,針線上過得去就行了。世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倒不以為然,真那般不都成了睜眼的瞎子,我們林家的女兒可不能這麼著。」他來京城之後,也一並為女兒請了針線上的師傅,本是讓她稍通點,不至被人嗤笑罷了。反正有針線房的人在,也用不著自己動手。
墨蘭點頭應是,心內卻在感慨︰都道少師林大人與眾人不同,揮灑自然,不受世俗約束,教女兒就如同教兒子一般,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她也是出身仕宦之家,但卻是庶出,並不受看重,當年偶看幾本書還要被母親說道。不想林大人竟如此明事理,真是罕見了。
問完話後,林如海便踱步至書房,翻書解悶。夏日天長,最是容易困倦的時候。林如海倚在躺椅上,不知不覺間便已昏昏欲睡。蕭哲麟進了書房就看到愛人慵懶的躺在小榻上,雙目微閉,手中的書卷搖搖欲墜。不覺好笑,心內一瞬間寧靜下來,抽了書卷,便輕輕的和衣挨著躺下。
今日的林如海並未穿官服,而是隨意的一件長衫,愈發顯得神采飄逸,風流俊俏,靜靜地躺在那,如同靜逸的謫仙。蕭哲麟看得不由痴了,一面拉過林如海的手細細摩挲把玩,一面嗅著發梢那淡淡的如蘭似蜜的香氣。不時伸手虛空的描摹著愛人俊朗英毅的輪廓,拇指輕輕的在那兩片薄唇上停留。如果,時間能在此停滯該多好,就這樣看著如海,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天長地久,此生無憾!
林如海睜開惺忪的睡眼,尚未完全清醒。突然覺得眼前有個東西,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便伸手去模。軟軟的竟是一個人臉,下巴處還有這青澀的胡茬,撓得手心癢癢的。不由嚇得一個機靈,猛然反應出來是怎麼回事,忙要坐起來,不想竟被一股大力按到,接下來就是深得令人窒息的親吻。
「唔……」林如海用力推搡,可對方用力太大,竟是紋絲不動。蕭哲麟的進攻太過瘋狂,手也在四處作亂,他除了深深的喘息,已再無余力。兩手軟軟的,似乎連動動手指都覺困難,林如海的眸子漸漸失了焦距,兩眼一黑,幾乎暈將過去。
恰在此時,蕭哲麟撤了出來,趴在林如海身上重重的喘息,一遍遍的喚著對方的名字。深情而又執著,帶著繾綣的愛意,似乎天荒地老依然忠貞不變。開始還是溫柔的低喃,至後來已帶著深深的哽咽︰「對不起……如海,我不想……這麼逼你的,可我實在忍不住了,我怕,在這麼下去我會發瘋的。我不知道還能控制多久,或許有一天我控制就會傷了你。每每想到此處,我就痛苦不堪,今兒實在忍不住了,才告訴你這些。你……你打我吧!」
林如海一頓,沒想到他用情竟如此之深,只是他們都是男子,如此這般,可以嗎?雖如此想,內心仍是忍不住顫動了一下,緩緩抬手,覆在了對方腰上。蕭哲麟一驚,繼而的大喜,如海,如海主動抱他了?不由將頭深深的埋在對方的脛窩,一時大笑,一時又是哽咽。
感受著勃頸處暖暖的濕意,林如海心中怔怔的,好似有一股熱流直達四肢,帶來一種莫名的感覺。他輕輕的拉起某人,卻見對方耳根通紅的垂了頭,不由一樂,笑道︰「這會子倒害臊了,剛剛哭起來的時候怎麼不見如此?快四十歲的男人了,你倒好意思!得虧在我面前,要是別人,看你這面子哪里找去!」
蕭哲麟被愛人說到短處,不由臉皮紫漲起來。轉念一想,橫豎他在如海面前早把各種丑都出盡了,再多加一條也無所謂了,利用的好的話,反倒對自己有諸多好處。便索性豁出臉皮,翻身就壓了了上去,一面在各處亂增,一面道︰「如海快別說了,好歹繞我這一遭而,千萬別告訴人!再說在旁人面前我也不這麼著啊,誰讓你引誘我,我不是太高興了嘛!」
林如海冷哼一聲道︰「誰說這個,還不快把手松開!」
蕭哲麟好不容易佔到些便宜,自是不肯輕易松手的。便將自己硬挺如烙鐵的某物貼著對方的小月復輕蹭了一下,染上情/欲的嗓音沙啞低沉,帶著隱隱的魅惑︰「如海,我想要你,……」
話音未落,便被林如海一把推開,順便補了一腳。混賬,整個一婬/魔色鬼,整日就想著這檔子事,把他林如海當什麼了!
蕭哲麟爬起來,就又蹭了上去,被林如海瞪了一眼,也不敢造次了。
林如海翻書,他便在一旁不住的拿眼楮 看,如星般的墨眸在對方身上掃來掃去,嘴微張,臉上掛著傻笑,毫不掩飾其垂涎欲滴的表情。林如海氣得在書房亂轉,他也亦步亦趨的,可憐巴巴的跟著。林如海真懷疑若是自己出去,他也會這幅表情的跟著,還不讓人笑死!
最後林如海把書一摔,重重的一腳踢在蕭哲麟小腿上。不想對方疼得眉頭一皺,繼而嘴一咧,竟吃吃的笑了起來。林如海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麼都出不了氣。踫到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他只能妥協︰「喂,你到底要如何啊?」
蕭哲麟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把抓過愛人的手,覆在自己的挺立上︰「如海幫我,求你了……」
「你……」林如海感受著手心炙熱硬挺的觸感,甫一觸踫之時拿東西還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不由大驚失色,忙將手縮了回來︰「混蛋,你,你自己解決!」說著一把推了某人轉身就走。
蕭哲麟忙從背後將人擁住,一個接一個的熱吻不住的落在脖頸,意識幾近迷狂,聲線顫抖不已,帶著微微的哽咽︰「不要走,如海,別離開我……我忍了十幾年,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我會瘋的,你知道嗎?求你了……」
林如海頓住了腳,蕭哲麟的懇求令他不得不動容,他的吻如此炙熱,雖然瘋狂,卻也透著小心翼翼的討好;他的眼淚如此真摯,滾燙的似乎能消融萬物。被他這樣卑微的懇求著,林如海拒絕不了,他無從拒絕啊!從第一次縱容他靠近自己,他就輸了。輸在他溫柔的親吻里,輸在他甜蜜的細語里,甚至他的無賴都有些可愛……
此時此景,林如海再也強硬不起來,他轉頭長嘆一聲,拍拍蕭哲麟的臉,泄氣般的道︰「去榻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