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逍決定早日修煉成聖後,便放下鑽研陣法符和煉器等雜學,一門心思修煉。(鳳舞文學網)祖麒不用說,一向把修煉排在第一位的。
此時他們卻不急,修煉非一日而就,並不急于一時。兩人並沒有交談,但各自的表情動作都很隨意放松,連祖麒也沒有一貫的端坐,雙手隨意地扶在膝上,眼里淺淺的歡欣,他已經慢慢適應在麒麟空間只有兩人的時候隨意閑適。
滕逍索性歪在泉邊,沒骨頭似的側臥在地上,及腰的頭發略凌亂地散了一地,有幾綹散散到泉水里,細細的青絲用極曼妙地姿勢在水里飄蕩沉浮,滕逍也懶得管它。
祖麒平時嚴謹,看了一會滕逍,終于忍不住托著他的頭將頭發歸攏起來,隨手折了根九靈雲木的樹枝做了根木簪給他挽起。他自己的頭發都沒有束過,哪里會幫人束發,笨手笨腳弄了一會,只將一束烏黑的頭發松松地簪在腦後,還有幾綹沒簪上,散在耳邊,趁著白如玉的肌膚煞是好看,祖麒滿意了。
被人輕柔的撥弄頭發的感覺很舒服,滕逍有點昏昏欲睡,等祖麒簪完把托著他脖頸的胳膊放下,便頭一歪倒在祖麒大腿上不動了,剛簪好的頭發又弄散了。
祖麒很喜歡模滕逍的頭,尤其滕逍不大喜歡被模頭的時候,他就更喜歡了。以往總被躲過去,現在有了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沒一會滕逍就被模毛了,他一把將祖麒的手拍下去,「你模狗呢?」又不是窮奇,誰要他順毛了。
祖麒︰「……」
滕逍一骨碌坐起來,簪好的頭發松松垮垮、將掉未掉,他「嘖」了聲,對長發十分不耐,還不能剪掉,他還是挺注意自身形象的,如果不管不顧斷了長發,滿身的仙風道骨立刻削了一半,換身袈裟可以直接由道入釋了。
木簪終于‘啪嗒’月兌離了滕逍的頭發,掉進情泉。泉水緩緩漫過木簪,晃晃悠悠沉了下去。滕逍故意不去接住它,待木簪入了水才用手一指,木簪立時躍水而出,原本粗粗做成木質紋理變得細膩光滑,滕逍握在手里,笑了一笑。
以一汪清水為鏡把頭發弄好,滕逍突道,「這水很好。」情珠在混沌中央浸婬了數千年,內含混沌先天之力,乃是一件先天靈寶,化作情泉之後所含靈力就如同混沌中央液化了的混沌先天之力,凡人用它可洗精伐髓、仙人可法力大增。
除了上回做魚用了情泉水,後來滕逍就不大注意了,平時一進空間盡往書房鑽了,竟暴殄了情泉此等天物。
整個空間里九靈雲木與情泉最有來頭,也最有靈氣,如果浸泡在情泉里修煉,必定事半功倍,這樣在龍鳳大劫來臨之前成聖的希望就更大了。
滕逍想了就做,他跨進泉水里,走到沒過半個胸膛的地方,混沌靈木訣意隨心運轉起來,一周天之後睜開眼楮,發現果然比平常修煉時要順暢些,身上每個毛孔都洋溢著充沛的靈力,才一個周天就將今日耗去的法力補充滿了。發現這個好處,滕逍不禁欣喜。
祖麒看滕逍動作,很快猜出來他的的意圖。果然滕逍朝他招手,「快來這里。」
祖麒點點頭,卻不立刻進去,道,「你將衣服月兌了吧,濕著不舒服。」他將衣衫一件件除去,走進情泉,與滕逍相對而立。
滕逍並不扭捏,他自己也感覺不舒服,三兩下將衣服月兌了個干淨,團成一團扔在了岸上。作為天朝大北方人,從小在男澡堂見過世面的,他一點都不覺得兩個男人一起洗澡有什麼不對勁,眼神一派清澈澄然。
祖麒就不那麼坦蕩了,他屏住呼吸,怕滕逍察覺了自己氣息紊亂。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洶涌起來,比之前來的更加狂暴和氣勢洶洶,一股細小雷電從他心里一路霹至下月復,下月復便如起了火,從微小到燎原,祖麒忍不住皺起眉頭。每次出現這樣的感覺都是跟滕逍有關,祖麒想不出是好是壞,只好默背道經壓制它,卻成效甚微。
滕逍還在催促,「你試一試在泉水里修煉是不是事半功倍?」
祖麒哪里有心思修煉,卻下意識不想將自己隱蔽的感覺表露出來,他覺得滕逍不會高興自己對他有這樣的感覺,胡亂點點頭,閉上眼楮裝作入定去了。
滕逍與祖麒在一塊那麼長時間,從沒見過他月兌下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今日乍然赤、果相對,他大喇喇的看祖麒,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
祖麒不如滕逍白淨,全身小麥色皮膚,寬闊的肩膀,窄瘦的腰身,肌肉不突兀卻十分有料,叫滕逍羨慕。他穿越前便是一副曬不黑的皮相,化形之後便自動化為前世長相,白的過分,再一比祖麒,肩膀沒他寬沒他厚,腿沒他長,腰……比他細,這點沒什麼好夸耀的,一個大男人腰那麼細做什麼,弱柳扶風和不盈一握用在男人身上絕不是褒義詞。
情泉水清澈如許,什麼都遮不住,水下情景一覽無余,滕逍完全不知羞臊地往下看,連男人最很重要的部位都比他大,本土神獸vs天朝帥氣男青年,完全沒得比啊。不過沒關系,滕逍扯了扯嘴角,做了個自認陽光帥氣的黑人牙膏標準表情,來自大天朝的帥氣男青年親和度絕對比面癱臉強。
祖麒饒是情竅未開,也被滕逍的視線看的心中滾燙,忍不住睜眼去看滕逍,剛好看見他呲牙咧嘴地對他笑,嘴角一抽,復又閉上眼。
只那一眼,祖麒腦子就亂了,遠沒有表現出來那麼鎮靜從容,滕逍白花花的身子一直在腦子里晃啊晃的。明明跟自己一樣都是人形,怎麼就看起來那麼好看呢,白皙的皮膚、殷紅的唇和胸前兩點,怎麼看都可愛的很,叫人想……
祖麒恍然回過神來,想干什麼呢?
心里似乎又什麼東西迅速破土而出,祖麒再也不敢泡下去了,趕忙上了岸將衣服穿起來。
滕逍也不打算久泡,剛才不過試試療效,過會還要出去看看華胥,伏羲將要出世了。
走上岸去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滕逍就有點犯難了。
無他,原先那身衣服剛才被弄濕,現在正亂七八糟地散在岸上,叫人一看就沒有穿的。
說起來,滕逍自從穿來混沌就是一身白衣,後來就再沒換下來過,反正神仙之體縴塵不染,既然不會便髒,他也懶得換,今日突然就有點審美疲勞了。
就這麼頓了一頓,祖麒也查覺到了,「怎麼?」
「衣服不能穿了。」滕逍答,重新變一件衣服不難,他只是有點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繼續穿白呢,還是換個顏色。白色單調,換個別的顏色其實也不錯,但是,穿了好幾千年的白,都穿出感情來了,不大舍得換啊。
祖麒身上的衣服是他身上的一片鱗片,人形不比獸形強悍,因此將一片鱗片化成衣服穿在身上做個防御,祖獸麒麟的鱗片十分堅硬,普通的先天靈寶也不能奈何它。
祖麒听滕逍那樣說,抬起手臂要揭下鱗片來給滕逍做件衣服,只見小麥色的手臂上現出一片玄黑麟片,祖麒剛要揭下來,突然想到了一件更好的東西。
祖麒乃混沌孕育,自神蛋里誕出來的,祖獸麒麟的蛋殼蘊含無上混沌先天之力,稍加煉制便是一件頂級防御靈寶,現在它一片不少地收在自己泥丸宮內。祖麒肉身強悍,用不著這等防御法寶,便一直留著,想等什麼時候給了滕逍,此時正是個好機會。
「給你。」蛋殼是他自己的,祖麒與它同出一源,很快就做好了,從泥丸宮內祭出來遞給滕逍。
衣服是依舊是白色,只有袖子和腰帶帶著黑色的邊,寬袍大袖,衣料觸感極好,滕逍自詡不是個小孩子,拿到新衣服的時候也不免興奮。只是看著看著就有點不對勁了,這衣裳瑩白,再一看卻有流光宛轉,呈五彩色,細看又沒了,滕逍心里嘀咕,探入神識一瞧,竟是祖麒的蛋殼做的一件天衣。
滕逍有點猶豫要不要收,歷經數千年,他們關系非尋常可比,但是這件天衣是他自己的蛋殼,總感覺意義非比尋常,給他真的好麼?
祖麒見滕逍猶豫,道,「你不收?是不喜歡?」眼里有些不善。
滕逍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我很喜歡。」雖然祖麒天天都是面癱臉,不喜不悲的,但他一真正生氣,滕逍準保妥協。不為別的,就憑那次他無意間進了青蓮禁制祖麒不顧一切沖過去的樣子,足以讓滕逍唯他是從了。
祖麒聲音平平的,繼續不善,「那為何猶豫?」
滕逍忙將衣服穿上,「沒有猶豫,我是看衣服太好看了。」然後狗腿地轉了兩圈,「很好看吧?」
祖麒點點頭,滕逍穿白色很好看。寬長的衣袖一直垂到膝蓋以下,衣踞稍稍曳地,腰上束著巴掌寬的玄黑腰帶,讓他看起來不僅不瘦弱,更多了幾分飄逸靈動的仙氣。
祖麒祖麒右手往九靈雲木方向一拈,憑空拈來一片九靈雲木的葉子,化作一雙白色瓖祥雲紋的靴子給滕逍穿上。
人靠衣裝,換了新裝的滕逍讓祖麒心里又開始躁動,轉而走去了小樓他自己房間里,不為別的,單為躲開滕逍。
滕逍不知道祖麒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滕逍如今才知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祖麒的心才堪比海底一粒沙,叫人猜不透、找不著。滕逍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那麼難懂的男人,偏能讓自己全心信任、依賴。
怎麼可能不信呢。
哎,不能再想了,滕逍甩甩頭,將面癱臉從腦子里甩出去。幾千年跟一個男人整天廝混在一起,還想什麼信不信任、依不依賴的,真矯情,哪個穿越男向他這麼衰?穿來上千年唯一遇到的妹子竟然還是個男人!如果他的經歷被寫成書,絕對都是一篇攪基文,還是全民攪基,估計只能發表在綠江給腐女們看了。
滕逍忙剎住車,將跑偏的思緒拉回來。也不知最近怎麼了,想的盡是些生子啊、攪基的,果然太久沒見妹子了麼。
臨走,滕逍還不忘將舊時衣服收起來疊好,收在小樓自己房間里,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收藏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