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舒無法做到直面這樣的千允才,她下意識地想抽出手趕快逃走,但手腕處傳來的一股大力讓她動彈不得。(鳳舞文學網)
「允才,別問了好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里滿是哀求。
「我知道答案了,你還愛他是不是,不對,是很愛很愛他,從來沒忘記過他,對啊,這樣不就能解釋一切了嗎?」
千允才松開手,臉色有些灰白。
「不是這樣……」韓夢舒咬唇,聲音戛然而止,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她逃避了十三年的問題,就這麼被千允才一語道破了。
思緒一下子跳到了十三年前她從醫院里醒來的那一刻,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鋪天蓋地的悲傷席卷而來,絕望源源不斷涌了出來。
——她用盡生命拼盡全力去愛的人不要她了,一瞬間,天好像塌了。
那份沉甸甸的感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是愛嗎?是恨嗎?都不是……
韓夢舒清醒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對姜明宇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留戀,但奇怪的是,每次一見到他,或者一回憶起以前的東西,心里就會有種鈍痛感,止都止不住。
很荒唐是不是?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樣,讓她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權利。
那已經變成了一份執念,怎麼都抹不去。
正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份陌生又熟悉的復雜感情,所以韓夢舒沒出息地只能選擇逃避,從來不敢踫這個禁區。
可現在,千允才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一直以來的偽裝,逼著她直視自己,逼著她去面對,她……該怎麼辦呢?
「不是的話,那到底為什麼,韓夢舒,告訴我答案。」千允才定定地看著韓夢舒的眼楮,似要看進她心里。
「夠了,允才,我今天很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韓夢舒站了起來,丟下一句話,逃也似的轉身就走。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不能再去想那些事了,一旦陷了進去,等待她的,就是萬劫不復。
在剛轉身的那一刻,韓夢舒又一次地被人拽住了胳膊。
回過身,她也有了火氣,提高了音量,「你鬧夠了沒有?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我要向你……唔……」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沒有絲毫的預兆,千允才一把將韓夢舒扯到了自己懷里,下一秒,他低頭,就這麼吻了上去。
四唇相接的瞬間,韓夢舒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千允才這次的動作利落得多,在韓夢舒還愣著的時候,第一時間撬開了她的牙關,直接找到了她的舌,而後反復地吮吸挑逗起來。
愣了幾秒,韓夢舒才反應過來千允才在做什麼,頓時漲紅了臉,使勁想推開他,但自己被箍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千允才的吻強勢而帶有侵略意味,像韓夢舒這樣沒有接吻經驗的人根本招架不住,不到一會功夫就被吻得大腦昏昏沉沉起來,手也順勢搭上了他的肩。
直到兩人一起跌坐到沙發里,韓夢舒一個激靈,腦子總算有點清醒了。
天哪,她這是被人強吻了?吻她的人居然還是千允才?!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她瘋了……
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當即,她人動不了,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咬上了千允才的嘴角。
「唔——」某人吃痛發出一聲悶哼,血腥味在口里蔓延開來,很明顯是剛剛受傷的地方又裂開了。
這一下,千允才的理智也有點回籠了,他停下動作,撐起身子,怔怔地看著一臉震驚地盯著自己的韓夢舒。
自己居然……真的親下去了,還是當著她的面。
因為她對別的男人過于在意的表情實在讓他氣惱不已,所以一個沒收住,完全沒考慮後果,就這麼……
千允才知道自己又沖動了,但倒也談不上有多後悔,只是有點擔心——是不是嚇到她了。
韓夢舒臉頰緋紅,雙唇還帶著一點紅腫,她呼吸急促,喘了兩口氣,「千允才,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你瘋了嗎?」
語氣雖然有點軟綿綿的,但千允才听得出,韓夢舒這是質問的語氣。
勾勾嘴角,千允才重新低下頭,臉與韓夢舒貼得極近,他不想再隱瞞了,既然吻都吻了,那干脆說個清楚的好。
「韓夢舒,別躲,看著我的眼楮,」一手按住她的手,千允才很認真,「韓夢舒,你听好了,我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很早很早就喜歡你了。」
「不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這一點我絕不會弄錯。」
韓夢舒身體猛地僵住,她這是……被告白了?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被千允才這麼一下突然襲擊,之前那些什麼天崩地裂、絕望的無以復加之類的感覺,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剩下的,只有茫然和不知所措,連抗拒的感覺都沒有。
「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所能做到的大概……也只有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而已,韓夢舒,我不會放手的,我們之間的阻礙只有年齡和家世而已,年齡……我一點都不在乎,家世的話,我會努力拼出一番屬于自己的天地的。」
「所以啊,韓夢舒,別先急著拒絕,也不要一下子把我推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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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韓夢舒家的千允才走在街上,心情格外的好,連先前受傷的地方也覺得沒這麼疼了。
至于……是不是韓夢舒答應他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某個人估計現在還暈乎著呢。
最讓千允才欣慰的是,人家韓夢舒雖然說愣愣地一句話也沒回答,但是……
在做出那樣的事後,他一沒被扇耳光,二沒被人直接轟出來,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嘛。
俗話說的好,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只要有一線希望在加上他堅持不斷的攻勢,抱得美人歸還不是遲早的事麼?
一這麼想,千允才的心情更好了,忍不住笑出聲,這一下就扯到了傷口,登時疼得齜牙咧嘴,但唇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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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從人願,溫馨的日子似乎永遠長久不了。
隔天晚上,天氣陰沉沉的,沒過一會,就稀里嘩啦地下起了雨。
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響亮。
李載京一張張地翻著監控錄像里截下來的照片,冷笑一聲,「原來是千頌伊啊……」
放下照片,他拉開一旁的抽屜,拿出一枚精致的銀色耳墜,目光變得幽深,「韓夢舒,你挺幸運的,有你最好的朋友來陪你,看來黃泉路上也不會走的這麼孤單啊……」
……
同一時間,千頌伊正和韓夢舒及劉世美一起在一家小酒吧吃著炸雞,準確地說,只有她一個人在發泄般的狂吃。
「夢夢?夢夢?」千頌伊連著叫了兩聲眼前的人沒反應,伸過手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頌伊,你叫我麼?」韓夢舒才反應過來,她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點心不在焉。
「沒事吧?身體真的沒問題了嗎?」劉世美同樣關心地問︰「上次夢舒你突然就倒地,可把我和輝京嚇得不輕……」
「沒事沒事,呵呵,血糖有點低而已。」韓夢舒笑笑,隨便扯了個理由。
「夢夢啊,」千頌伊垂下頭,很認真地道歉,「這次真是對不住了,把你連累成這樣,你當時真不該為我說話的……」
她已經听說了韓夢舒要親自拍攝mv的事,要是以往,只要韓夢舒不願意,誰都不會勉強她,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拒絕的權利。
這都是因為自己……
「誰讓那群記者說的這麼過分,我又不是吃素的,」韓夢舒一提那些顛倒黑白的人就來氣,但一見著千頌伊內疚的表情,趕忙安慰,「我真沒事,怎麼說好歹也算是在這個圈子里混了這麼多年,最多就是受到點影響,哪里會這麼容易完蛋,倒是頌伊你,這次看來麻煩挺大的。」
「就是啊,他們也太過分了。」劉世美在一旁接話抱怨,「就算輿論再不友好,也不能一夜之間就把主角砍了啊,這是想怎樣啊?」
「哦,對了,」劉世美好像想到了什麼,對著千頌伊說,「看到短信了吧?我哥是負責你這案子的檢察官,說是目前還沒發現任何確切證據呢,等結案過後,一切都會過去的。」
「多謝了,還是我的朋友最好了。」
千頌伊毫無形象地繼續啃著雞腿,一臉的無所謂。
听到這個消息,韓夢舒心里一動,試探著問︰「世美啊,你的哥哥是……劉錫前輩對嗎?」
「是啊,」劉世美疑惑,「夢舒你認識我哥嗎?」
「哦,他是我初中轉學前學校的學長,曾經見過幾次,但沒怎麼說過話,也是上次同學聚餐,听人說起才知道他是你哥哥。」
「哦。」劉世美了然,笑著說,「我哥一直在國外留學,最近剛回來就接了檢察官的工作,天天忙工作,我媽為此可沒少抱怨。」
「世美啊……」韓夢舒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嗯?什麼事?」
「幫我問一下你哥哥,盧素英婚禮當天所有被邀請人的名單,能不能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