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賴不是個愛回憶過去的人,如果一定要問他最願意回憶起來的時刻,那麼毫無疑問,就是在墨賴7歲那年和暮汐6歲那年︰
「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小伙伴了!」推開門,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低頭不語的男孩映入暮汐的眼簾。(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暮汐走過去拉起墨賴的手,他的手,好冷。
連續一周,墨賴都像個沉默的機器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透過房間門,暮汐听見了母親的話,墨賴來自第八街區,是之前生化戰爭之後的戰場,因為怕被感染上變異細菌,沒有家庭願意收留他們這群孩子。暮汐母親去的時候,只發現了墨賴一個人,那個時候,他已經餓昏在街上。
帶著墨賴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暮汐母親小心翼翼的幫他做了檢查,結果一切無恙,盡管得到的是這個她早就知道了的結果,但是依然沒有人願意收養這個孩子,人人都相信,生化細菌的潛伏期是非常長的,于是她就收養了這個孩子。
…….
「你為什麼不說話!」夜里,暮汐爬上了墨賴的床,用自己溫暖的小手包裹住墨賴的身體。
「……」墨賴掙扎了一下。
「恩?」暮汐歪頭看著墨賴。
「走開!」暮汐第一次听見墨賴的聲音,很清脆的,但是,卻充滿了戒備和厭惡,他在,討厭著這個世界。
……
「我媽媽說了,人與人之間相互幫助是很正常的,這也是人類為什麼能延續至今的原因,這不是同情,是幫助!」上學的時候,暮汐跟在墨賴的身後大聲的宣布。
…….
「我媽媽說了,小孩子要多吃東西才能長大。長大了才可以去幫助其他人,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多吃點東西!」吃飯的時候,暮汐堅定把自己的菜加到墨賴的碗里。引來暮汐媽媽和爸爸的一陣兒笑。
不過只有墨賴和暮汐自己心里面明白,這都是暮汐不太愛吃的菜。回頭瞪一眼暮汐,墨賴還是不吭聲的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暮汐則吐了吐舌頭。
……
「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呢?我媽媽嗎?還是你原來就叫這個名字,真好听!」出去玩的時候,暮汐偏偏要拉住墨賴的手,墨賴甩了幾次都沒有甩開,忍不住登著暮汐。
…….
「你的手好冰。我爸爸說,手暖的女孩子都得到了天神的祝福,以後我幫你暖手吧,這樣你也可以得到祝福了!」冬天的時候。暮汐把自己的漂亮手套拿掉,卻隔著墨賴的手套捂住了他的手。
墨賴抬頭看著暮汐,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好笨,隔著手套捂手,他的手怎麼可能會被捂熱。結果回到家的時候,暮汐的手也被凍僵了。
…….
「墨賴,你說爸爸媽媽會不會有一天不再回來了呢?」那是第一次,墨賴側身去注視暮汐,那個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暮汐的父母變得十分的繁忙,經常連續幾個星期都見不到他們一面,常常兩人放了學回到家,家里還是漆黑一片,只有做好了的飯菜。
暮汐把自己的腦袋擱到了沙發上,努力的把自己的臉埋進沙發里。
墨賴走過去,拉起暮汐的手,她的手,依舊那麼溫暖。
「不會!」然後,墨賴听到了自己的聲音。
「是嗎?可是她們最近都不回家了,好久,都沒有見上她們一面了…….」那天暮汐說了很多的話,可是墨賴已經忘記了暮汐說了什麼,他只記得最後暮汐說著說著就哭了,然後沉沉的睡去,他則把睡著的暮汐挪到了床上。
…….
「墨賴,墨賴,你的生日在什麼時候呀?」在暮汐的生日上,暮汐第一個想起的人,是墨賴。她拉過墨賴問墨賴,暮汐的父母也慈祥的看著墨賴。
墨賴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氣氛,在這樣的目光夾擊下,墨賴有些悶悶的說道「前天……」
「哎?前天?」暮汐的母親有些驚愕的看著墨賴,然後回身去翻箱倒櫃了一番,找出了收養墨賴時候的資料頁「呀,你居然比小汐大了整整一歲!真是老了,都沒給你過上生日!」暮汐的母親回頭對著墨賴道歉道,暮汐的父親接過資料頁,笑著搖了搖頭「以後兩孩子的生日一起過了吧!」
「好呀好呀!」還不等墨賴說話,暮汐就張牙舞爪的拍手笑了起來「這樣我就可以吃雙份蛋糕了!」暮汐的話引來了父母的笑。
「饞貓!」暮汐的母親抬手在暮汐的臉上輕輕的彈了一下。暮汐眼楮里閃爍著幸福的光芒,這樣的光芒,讓墨賴下意識的退讓。
然而還沒等墨賴退到黑暗處,暮汐已經跑了過來,把手里的生日帽子也給墨賴帶上「我們來唱生日歌!」學著母親的樣子,暮汐也彈了一下墨賴的臉。
「呵呵,小汐,墨賴比你大,以後你要改口叫他墨賴哥哥!」暮汐的母親走過來也拉住了墨賴,把兩孩子帶到了飯桌前,墨賴的生日帽被暮汐帶的歪歪斜斜的。
「不要不要,墨賴好听,就叫墨賴!」暮汐耍賴一樣的搖著頭,墨賴回頭看了一眼暮汐,暮汐…….是他的,妹妹?
…….
「好了好了,吹蠟燭啦!」暮汐媽媽作狀要吹蠟燭,卻被暮汐搖頭打斷「不,要先許願!」說完,她就自顧自的把自己的十指合在一起,虔誠的閉上眼楮開始許願。
「第一個願望,要和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第二個願望,要和墨賴永遠在一起上學。」
「第三個願望……唔!」暮汐突然睜開了眼楮很認真的看著墨賴「我都沒有見過你笑呢!恩,我的第三個願望是,要見到墨賴開開心心的笑!」暮汐說完就大口氣的吹滅了一半的蠟燭。
「小汐,墨賴還沒許願呢!」暮汐媽媽驚愕的看著自家的女兒,她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啊?
「不給他許,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我已經先許下心願了。這樣他就不能反悔了,要和我永遠一起上學,還要開開心心的笑!」暮汐說完回頭。卻發現墨賴已經取下了自己的生日帽,走開了。
「唉……」暮汐似乎听見了自己父母發出的嘆息。
…….
「你生氣了?」晚上的時候。暮汐抬著很大的一塊蛋糕走到墨賴的房間,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墨賴覺得似乎自己有些小氣。
想了想,沒有吭聲,回頭看著暮汐繼續抬著蛋糕站在門邊,既不進來也不出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墨賴站起身。拉著暮汐進到屋子。
「沒有!」他接過暮汐手里的蛋糕。
回頭他發現一直嘮嘮叨叨的暮汐今天卻反常的沒有吭聲,只是低頭看著地板。
「怎麼了?」這回輪到他不解的看著暮汐。
暮汐努努嘴,移開了自己看著墨賴的眼楮,然後就在墨賴還要開口問她的時候。她就跑了出去。
…….
「墨賴的媽媽應該也很漂亮吧!」在學校的後操場,暮汐站到墨賴的身邊,這幾天的暮汐都有些反常的讓墨賴抓不到頭腦。
「唔…….恩」墨賴看了看暮汐,然後低頭看著地面「其實,我都沒有見過她幾次!」
「哎?」暮汐疑惑的看著墨賴。墨賴的臉卻有些懷戀一般。
「我們生活的地方,和這里是不能比的,她,很久都不會回來一次,回來了。又會被人帶走。每次她來,都讓我躲著,說只要我能見到她就可以了!」第一次,墨賴說了這麼多話。
那天,墨賴和暮汐說了很多很多自己的故事,說道最後,暮汐哭了,她在自責自己沒有給墨賴許願的機會,墨賴看著暮汐哭,忍不住的,也哭了。但是,他哭的是自己的過去,就好像對過去的告別一般。
兩個人哭完了,看著彼此有些髒兮兮的臉,又仍不住的笑開。
那天,墨賴似乎感覺到了,來自太陽的溫暖。
…….
「墨賴,墨賴!」
「要叫我哥哥!」
「不,墨賴,墨賴!」
「墨賴哥哥,我是哥哥!」
「就不!」
「哼!」
…….
「墨賴……對不起你,但是以後的話,以後的話!」墨賴抬頭看著暮汐的媽媽,這個善良的女人此刻哭的如同自己很久都不會見上一面的母親。
「請你…….一定,一定,照顧好暮汐好嗎?」墨賴下意識的點點頭,他還不明白這個點頭的含義。
第二天,他被人帶走了,離開了暮汐的家,暮汐並沒有出來送他。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要發生什麼嗎?
他拼命的想要回到暮汐的身邊,但是他被帶走的好遙遠,遙遠的站在陌生的街道,他不知道該如何走。
…….
「看,這個人據說是孤兒院里面被收養的呢!」去到學校的時候,墨賴听到自己身後的竊竊私語,回頭看一眼議論紛紛的人,他低下頭,他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
「唉,你說這要怎麼辦?」
「這……確定好收養她的人了嗎?」
「這可怎麼確定啊?.」放學回家之後放下書包進到臥室,但是沒想到臨走到臥室門口卻听到了書房里的竊竊私語,墨賴站定了腳步。
在書房外听了很久,墨賴才明白,這個被母親丟到了孤兒院的人,是暮汐。
「怎麼會這樣?」墨賴推開了門大聲的問。
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新收養他的養父母都在面面相覷的看著他……
「對不起,墨賴對于這件事情,我們也無能為力!」這是墨賴的新養父母在很久很久之後給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