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盲君 第二十九章

作者 ︰ 顏帝攸

()魏晏將足足有十五塊以上的刻板依次整齊的放到瑕桌前,「公子,陛下讓您在偏廳學習,一會兒教您的人來了,您喚他李大人便可。(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嗯。」瑕唯唯諾諾的回道,心里卻是一點底都沒有,他原本以為陛下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隔天就帶他來凌傲宮,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魏公公還在不在他不清楚,粗糙的手猶疑了幾分後,終是觸踫上那些木板上,很是新奇,就與昨天第一次靠觸踫知道自己的名字大概是什麼形狀後一樣。

倘若前世的他能懂幾個字,在楠楠被帶走的時候,也不至于……連警局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會讓楠楠……落得他的下場。

魏晏帶著些許惋惜的表情看著瑕,輕腳走出偏殿,回到凌傲宮的主殿,對著他的主子凌淵晟行禮道︰「陛下,奴才已經準備好,只要李大人來了便可。」

「嗯,他說什麼了嗎?」凌淵晟畫筆一揮,隨口問道,卻並不在意,所以魏晏說了什麼,他也沒听清,繼續看著自己的折子。

將御筆放在玉筆架上,「魏晏。」

「奴才在。」

「傳丞相一干重臣前來。」

「諾。」

芮誠難得愜意的在家里逗鳥,沒想到這才短短半天,聖旨就召喚他了,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身旁挨著、年僅九歲的唯一嫡孫說︰「芮升,你在這里練習,祖父要去趟皇宮,嗯?」平素高深莫測的丞相在唯一的親人面前,格外像民間一個普普通通的祖父,撫著孫子頭頂,弄亂了孫子的總角(ps︰幼童把垂發扎成兩結于頭頂把頭發扎成髻,形狀如角,因而也用「總角」來代指人的幼童階段),凝神用那雙睿智的眼楮對早智的孫子說︰「芮升,還記得祖父和你說的話嗎?為臣子必……」

芮升沿承著祖父嚴肅的模樣,一本正經往下道︰「——為臣子必忠于陛下。陛下有錯,為臣子必委曲求全、周旋諫諍,引君王于正道,苦諫若觸怒陛下,或死或辱、緘默承受,才不負忠臣孝子之美名。祖父,升兒都記著的。」

投以一抹欣慰的笑意,芮誠意味深長的說︰「祖父不僅要你背出來,更要知道其中的意思,今日祖父再教你一句,你要仔細听好。」

早已失去天真之色的芮升認真的听著祖父用他一貫沉穩、深斂的語調幽幽的說︰「為臣者不能為陛下分憂,即有過。」

「升兒記住了。祖父進宮吧,升兒會一個人去書房溫習書本。」芮升沒有抱怨祖父又一次違背了陪他一天的諾言,懂事的回答。

「恩,祖父走了。」

「升兒送祖父。」

魏晏看那懂事的丞相孫子一直在大門口守著,直到連他都看不見了為止,對著轎子上氣定神閑,閉目休息的丞相道︰「丞相大人有個好孫子。」

「可惜的是,本丞相也只有這麼一個孫子而已,只望百年歸老後,有個黑發人送終,足矣。」

魏晏笑而不語,丞相這句話是說給誰听的,他很清楚,此時不回答是最好的。

丞相到的時候,其余一品以下、三品以上的官員已經在凌傲宮宮外等候,齊齊對丞相低頭,「下官見過丞相。」

芮誠揮動衣袖,「都是同僚,不必多禮。」

魏晏適時開口,「奴才要打擾各位大人的寒暄了,陛下已經等候已久,請先入殿。」

「魏公公說笑了。」丞相手往前伸,示意魏晏開門。

帶著沉重的吱呀聲,厚重的紅木門被打開,「陛下,人已到齊。」

「賜坐。」凌淵晟手放在御台上,一雙看不出態度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為首的丞相,還有一臉懼意的太尉。等所有人入座後,凌淵晟沒有多寒暄,直接說正題,自身散發的帝王之氣讓除了丞相以外的人不禁面面相覷,惟恐自己一個不慎惹怒了帝王。

「想必在場的各位都知道秦餞霪雨之事。」

丞相泰然自若的坐著,手自然交叉,好似早已知曉帝王今日召集三品以上的官員所謂何事,其余的人都轉動著眼珠子,企圖找到什麼理由搪塞過去。雖然帝王登基已有半年,可是顯少發怒,他們除了害怕帝王身上自帶的王者氣息,基本都屬于心里沒底的以丞相為主,如今丞相沒有表態,他們就要趕緊幫丞相找到一個理由,除了太尉。

「霪雨自朕登位之前便已開始,除了中間月余無雨能稍事歇整外,秦餞城內約莫半年內都處于綿綿細雨中,再如此下去,瘟疫爆發是遲早的事。」

「這……」坐在丞相身側的御史大夫才開口便發現不對,引來同僚們的注視。

「張御史要說什麼,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于你。」

御史大夫頓時為難的投以一個求助的目光給丞相,可是丞相沒有任何舉動,再看看身邊的太尉,也只能看見太尉的官帽,沒有辦法,只能說出心中所想,「陛下,臣以為霪雨乃天相天注定,臣等不能制止,如此一來只有等瘟疫來了,才能做出措施。」

「看來張御史是主張火來水滅,水來土淹之策了。」凌淵晟似笑非笑的看著御史大夫,逐漸讓御史大夫不堪壓力,手心冒著冷汗,不知如何作答,慌亂的看向自己的靠山——丞相芮誠。

芮誠這次沒有選擇不理會,「陛下,張御史這話不無道理。如今秦餞陰雨連綿,幸而沒有造成水災。陛下擔憂亦無錯,如此下去瘟疫必犯,可是瘟疫沒有爆發,防御之法無,只能坐以待斃。」

「坐以待斃?」凌淵晟嗤之以鼻的回道,看向魏晏,「命人傳慕陽封進宮,還有八王爺前來凌傲宮。」

「諾。」

「陛下,慕陽封老臣早有听聞,他是國都有名的青年才俊,小小年紀便已經是聞名遐邇的神醫,原來陛下早已有應對之法,」投了個暗示的眼神給御史大夫,「看來臣等不及陛下一半的慧根。只不過八王爺也召來……?」

「是啊,陛下,八王爺生有殘疾,不能委以重任啊!先皇遺照也說過,此生八王爺只能做個閑散王爺。」御史大夫連忙接上話,說完後不由順了下胸口,丞相這招用得妙啊!在他夸贊的同時卻沒有看到丞相瞬間垮下來的臉。

「生有殘疾?」凌淵晟挑眉、目露寒光朝御史大夫看去,滿意的看到御史大夫縮著脖子,「朕的八弟是否有殘疾,御史大夫可以問問丞相。」

「陛下,御史大夫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張御史,宮外的人以訛傳訛還說得過去,你可是專門管這個的,怎麼也敢將道听途說的事信了?」沒有一絲偏袒,丞相表現得比凌淵晟還要生氣。

凌淵晟很是自得。雖然他看不慣丞相一人做大,可是某些方面來說,這位丞相又是每任帝皇都會珍惜的忠臣。他很清楚丞相生氣的原因,原因有二,借機給了御史大夫一個機會,他又扯出其他的亂子,還有便是御史大夫侮辱了丞相最尊敬的皇室。

那雙觸踫刻板的手比起後宮女侍做慣粗活的手還要粗糙,李大人好奇的同時,對這瞎眼的男寵無來由有了一絲敬佩。陛下和太後同時封鎖了這男寵有缺陷的事,讓多年沒有交集的陛下和太後第一次做了相同的事。

「李大人,這刻板我已經反復模了總共十遍,大概能記出基本的圖形了,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字嗎?」

「公子客氣了。」李大人沒有看低面前的人,不是怕這男寵外表看來來怕事,而是覺得這人是真的很虛心學習,沒有一個老師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學生努力,「公子,這字叫凌,按理來說,字應從簡單到難開始,但臣以為識字應先學習何為‘國’。」

「李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原來那比劃就是凌國的凌字,好像很漂亮?「李大人,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教我兩個字嗎?」

「公子請說。」

「中、國。」

很明顯,這也是國家名,可是李大人卻不知道這個國家,「臣下次會命人準備。」

主殿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入偏殿,模著第五塊刻板的手在听見熟悉的稱謂後,在刻板上逗留許久。

「公子?」李大人不禁跟著豎起耳朵,半晌才嘆氣,道︰「陛下這是準備派人前去秦餞城中啊。」

「秦餞?」

「恩,秦餞是凌國偏北方的城,多年來都算富庶,但是在陛下登基前兩月便有了霪雨之象,至今仍在下著,百姓顆粒無收,存起來的糧食都吃光了,也該派使臣去了。」

手從刻板上微微離開一點,瑕像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那……會派八王爺去嗎?」

「八王爺?公子多慮了。」李大人直接肯定的否定,「八王爺可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自小感情便好,雖然近幾年疏遠了些,陛下也不會送八王爺出去送死。」

「送死?!有這麼嚴重嗎?」瑕木然的掃落指尖扣住的木板,木板就這麼砸在他腳上,他卻無暇顧及。

如果他剛剛沒有听錯,陛下剛剛有說到‘八王爺’……

「霪雨讓秦餞有了衰敗之象,隨後伴隨的便會是瘟疫。」李大人閉上眼楮,「瘟疫如果真的爆發,屆時秦餞城都可能不保。按凌國的列子,只要使臣到的村子有瘟疫發生,在屠城之時,使臣也會在其中,這就是所謂的寧可斬殺千人,不可使一人留下一絲的危險。」

瘟疫爆發時,會屠城——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的人傷不起,

好不容易碼完字還想渣劍三的人得剁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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