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盲君 第四十九章

作者 ︰ 顏帝攸

()帶著瑕到床榻上坐著,本來打算將那食盒里的菜拿出來,沒想到一揭開食盒就看見冷透的菜,上面都已經結油,已經不能吃了。

「公子,你在這等一下,奴才先去弄點東西。」

「恩。」

等小喜子菜拿回來的時候,就只看見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瑕。嘆了口氣,他將瑕的身子擺正了,給他蓋好被子。

用溫熱的帕子擦干淨瑕有些髒的臉,在幾個小傷口那稍稍略過後才拿出上次太醫留下的膏狀藥物,涼涼的藥抹在瑕臉上,瑕似有所感的顫抖了一分,而後又沉沉睡去。

小喜子心細的看見瑕輕皺眉頭,一手覆在肚子上。

宴席接近散去後,魏晏看著那已經有些醉意的帝王,低頭附耳問道︰「陛下,可要回宮?」

「送朕去瑕公子那。」說完凌淵晟晃了晃身子,一手撐在椅子上,魏晏小心的攙扶著,帶著醉意的對沒有看他一眼的太後說道︰「母後,朕醉了就不陪您了,讓八弟好好的和你聊聊天,您身子剛好,正是要修養的時候。」

太後十分不給面子的嘲笑出聲,「陛下如果真這麼擔心哀家的身子,也不會在哀家臥床的時候只來看過哀家那麼一次。陛下要先回去就先回去吧,哀家和八王爺還想再留會。」

凌淵晟帶著醉意頜首,腳步不穩的往前踩了兩步,差點踩空,魏晏很是鎮定的扶穩了,「陛下,小心、小心。」一旁小聲的告知凌淵晟,可是凌淵晟似乎已經被酒意糊了思緒,愣是在下一刻又重蹈覆轍。

大臣們面面相看,之後相繼的移開眼,不對那歪斜的身子投去目光。

陛下的窘態可不是誰都可以看的。

丞相親自倒了杯酒給李崇,「李大人,在宴席上不喝酒可不是我們君子所為。」

「丞相,李某好歹也是教人授課的先生,君子所為可不是用在這里的。」李崇調侃的回了句,可是在話音落的瞬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和丞相相視一笑。他一直都不喜歡丞相,但從某一方面來說,丞相的一些觀念和他一樣,所以即使他們以前是敵對的關系,也能攏合在一起。

丞相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後,看向再下個位置的太宰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喝悶酒,拿起面前的一壺酒就走到太宰面前,倒酒的碎音傳來,太尉仰首隨意的看了眼,待看清人他倏地站起身,恭敬的對丞相屈身,右手附于左手上握拳,「丞相大人……?」待酒滿上後,太宰一臉訝異樣,婉言道︰「丞相大人不可、不可,應該是下官先給您滿上,剛剛一時失神,忘了這應有的禮數,丞相大人切勿見怪。」暗自將自己的猜疑放在心中,堆滿了表情看著丞相。

丞相婉推太尉的手,「太宰真是客氣了,你我二人只差一品,如果太宰大人再多加把勁,日後這丞相的位置就是太宰你的囊中之物。」

堆滿笑意的臉維持著僅剩余一點點的笑意,越發僵硬起來,卻又只能繼續陪著笑,「丞相大人這是哪的話,下官不是很清楚。下官就算再怎麼想也不敢覬覦您的位置不是?」

「太尉大人,」丞相斂去臉上多余的笑意,一旁獨自斟酒的李崇往這看了一眼,而後百無聊賴的轉過頭,「你送了個好棋子,比本官好的不止一倍,至少你的棋子沒有打入冷宮。」沒等太尉回話,丞相就笑著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連倒了三杯酒下肚,不時與身邊的李崇說笑著。

太尉執著杯子的手一連幾次戰栗著,好半晌才將其放回桌面上,猛吞咽口水,僵直了背脊,臉色鐵青的看向丞相。

——事情還是走漏了風聲。

在凌淵晟離席後,太後的神情好了很多,至少沒有再緊繃著。

倦態叢生的往空了的主位看去,心生惆悵。以前她對帝王是愧疚的,可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加上帝王從來都不會像凌祁一向惹人疼,她久而久之最先想到的就是帝王的孟王身份,而不是她的長子身份。後來看見那已經變成帝王的兒子,她就會想到沒能成功升到帝位而屈居王爺之位的兒子,她為小兒子籌劃了這麼多年,最終受益的卻是長子,氣不過所以總是忍不住對其惡言相向,在無沒看見的時候又會心生愧疚。

強顏歡笑的看向凌祁,「祁兒,我們母子喝一杯吧。」

凌祁沒有注意到太後的異樣,思緒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以至于太後的話語重復了三遍他都沒反應。

身邊的小太監看見自家姐姐沐荷的眼神,忙低下頭提醒八王爺,只見八王爺茫然的朝太後看去,「母後?」

太後手中的酒杯好像重如千斤,在一個尷尬的笑容後,她小酌了一口,沒想到沒過多久手里的酒杯酒杯別人奪走。

「身體不宜。」

簡單的話,卻可以讓太後感受到那陣陣的暖意,噙著淚光看著凌祁笑出聲來,「恩,母後不喝,母後不喝。」

坐上御攆,秋末的涼風肆無忌憚的吹過,凌淵晟饒有興致的伸出手,落葉飄落在他掌間,下一刻又被風吹落于地。清明的眼楮少了醉酒後的迷離,「魏晏,你看到八王爺的眼神了嗎?」

「回陛下,奴才沒有注意。」

一片落葉又吹在他掌心,在風還來不及吹落的時候,凌淵晟突然單手握拳,將葉子禁錮于掌心,「那個人比朕想象中還要有用。」攤開手任由風將掌心已經變形的葉子吹走,陰鷙的看著那空落的手掌,「總有一天……凌祁會明白朕。」

「陛下,是否還要去瑕公子那?」

「去。」

「諾。」

魏晏示意抬轎的人停下,待看到御攆落地才用尖細的嗓子喊道︰「陛下駕到!」

努了兩下嘴巴,小喜子抹去嘴角留下的口水,夢里正香甜,突然听到一聲‘陛下駕到’的叫聲,他猛地驚醒,瞪圓了眼楮,用最快的速度沖到門邊,透過門洞看見外面站著的人,難以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臉,清楚傳達的痛意讓他更加懼怕。

沖到床榻方向,瑕一點都沒有動靜,還沉沉的睡著,臉上的幾個小傷還腫了起來,小喜子越發不平靜。

這個時候陛下怎麼會來,他本來想這幾天陛下不回來,不知不覺的那傷口就可以結痂,到時好忽悠過去,可現在……要是讓陛下知道公子亂跑,不知道會怎樣……

小喜子不由擔心,听著門外又傳來叫喊,兩手狠狠的交握一下後,狠了狠用被子蓋住瑕的臉,自己匆匆的出去開門。

張惶的打開門,上前直接一個跪地,「奴才該死,見駕來遲!」

魏晏看向打開的門,「瑕公子為何沒來接駕?」

「公……公子說頭很暈,要好好休息休息,沒想到睡得太沉,奴才不忍心叫醒公子,所以……」

凌淵晟擺了擺手,走出御攆對小喜子說了聲‘起吧’就往里屋走去。

魏晏快速跟上,小喜子也連忙跟上。

凌淵晟進了里屋就看見一團鼓起的錦被,懷疑的瞥了眼後面小喜子慌張的神色。

這個人睡覺從不會捂住自己的頭。

跨前一步,小喜子就緊張一分,卻也知道這回估計是躲不過了,在全身劇烈顫抖中看著陛下掀開被子的一角,不等陛下開口,他就直接跪下,頭重重磕于地面,「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瑕沉睡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因為仰睡整張臉的傷痕很是明顯,撫上瑕的側臉,在模到那傷口時,瑕下意識的皺眉,「怎麼回事?」對于小喜子一直磕頭請罪也沒有醒來的瑕,凌淵晟問道。

小喜子的花花腸子再多也沒這個膽子在帝王身上顯露出來,只能如實交代。

魏晏俯視小喜子說出前因後果,往陛下臉上瞧了一眼,發現陛下並沒有露出多大的責難,只是手還停留在瑕的臉上,「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讓他出宮門一步,」小喜子瑟瑟發抖得如同一顆隨風飄零的柳樹,他還銘記著當時陛下的神色,「不僅讓他出去了,還讓人看見了他,你說朕該如何?」

大力的彎腰磕頭,「奴才該死,求陛下網開一面!」

「魏晏,拖他下去重打十大板,再派兩個人看守這里,朕高估了這太監。」睥睨姿態的看著頭還磕著的小喜子,對沒有動作的魏晏剮了一眼,「還不拖下去?」

「諾。」魏晏拉起小喜子,朝凌淵晟行了個禮後才走出去,將小喜子交給行刑的人時,他對那額頭淤青的小喜子說︰「一個太監就做好本分,分清主次,在沒有把握前你就不該將他獨自一人留在那里,餓著了也要知道先要做哪個。」

淚水在眼眶內打滾,卻沒有滴下來,魏晏只听見他幾乎沒有正視過的太監喃喃自語般的說︰「奴才明白的。」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輾轉,末的在行刑人拿著廷杖來時才听見那太監小聲啜泣著,讓他略反感,準備轉身離去後只听見那人說︰「公子一直有胃心痛,太醫說不能餓著。」

回頭看了眼,只見太監嘴里被塞了口布,廷杖已經落在那太監股上,他能听見的只有一聲聲被堵住的悶哼。

看著瑕安好的睡容,凌淵晟雙眼漸漸迷離,將瑕抱到里側,自己則躺在外側。雖然他的思維很清醒,可還是有些醉意的,偏頭看向瑕的臉,「念在你之前,朕會放過這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讀者誤買看過章節,所以以防萬一先扔一章上來,下午發兩章。

春節期間編編半夜就給我開通了v文,所以給誤買的讀者香兮木樨與雪晨5送了紅包補償(▔▽▔")

在這里再次說一句對不起,新年還讓大家糾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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