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月,慕陽封幾乎都埋在藥房,制藥的藥材每日都會由暗衛送來給他,他想若不是夜臨告訴他,或許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他曾經關注過的人已然死去。(鳳舞文學網)
很是突然,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突然。
他以為那個一貫冷心冷情的凌淵晟寵幸了那人幾乎將近一年的時間,不管是不是有利用的心思,多少都會產生些情愫,現在想來,還是他天真了。
要用這麼殘忍方法得到藥引,命他必須制出藥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可笑的情感呢?
狗兒端著飯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慕陽封難得沒有圍著藥爐轉,而是選擇坐在地上發著呆,走過去將飯菜放在一旁,蹲著好奇的問︰「慕大夫,你怎麼了?是不是藥有什麼問題?」
在狗兒的想法里,慕陽封除了藥不會再因為其他產生異常的舉動。
「……」為什麼呢?憑什麼那個孩子要在宮中每日兢兢戰戰過日子,而這個他最相信的人卻只是將他當成了一棵樹,一顆予取予求的果樹。
慕陽封很不解。為何那人明明這麼美好,短暫的一生卻會如此的苦。
「慕大夫,過些日子就是除夕了,你能不能帶我去皇宮?一直以來除夕夜都是我陪著瑕度過的,不知道他在皇宮能不能習慣。陛下這麼忙,應該沒有時間陪他。你說瑕宮里除夕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到時我帶點回來,你說怎樣?」雖然慕陽封沒有回答他,可是狗兒卻沒有在意,一味的自說自話。想到瑕宮里可能有的東西,狗兒就一陣歡喜,到時瑕一定會拿點東西給他帶回去,他可以存起來,過兩年就能和和美美的娶個娘子。
一副美滋滋的樣子讓慕陽封覺得很是刺目,可是那人沒有感受到慕陽封的情緒,不加節制的繼續說︰「慕大夫,到時我要不要讓瑕拿點錢給我,我好出去買個小房子?嘿嘿,一直以來我就想有個自己的房子,然後做個小生意。瑕現在是君子,這點錢應當是有的。」
「呵~」帶著嗤諷,慕陽封看著那還帶著幻想的狗兒,說︰「也許他更希望你多燒點金元寶給他。這輩子他也就對你最好吧?如果你不燒點東西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夜半別夢到他來找你哭訴。」
「慕大夫,你說什麼呢?」狗兒不明所以的問道。
嘲諷絲毫沒有掩飾,「我說的不是很明白嗎?我以為你頂多是自私了點,沒想到腦袋也不靈活。」
狗兒還想繼續問下去,可是夜臨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路。
「慕大夫,陛下讓您即刻去皇宮。」
慕陽封沒好臉的說︰「知道了。」然後拿起一旁的盛著飯的碗,連續扒了好幾口。
一直很害怕夜臨的狗兒磨蹭了好一會兒看著夜臨,想了半天眼見慕陽封快吃完了,忙說︰「我可以問您件事嗎?」狗兒不知道怎麼稱呼夜臨,只能面帶局促的問道。
「……」夜臨只是靜靜的看著狗兒,直到那狗兒自己受不住了,唯唯諾諾的問他,「瑕有事嗎?」臉上有著怕知道真相的害怕,可是夜臨從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所以毫不猶豫的點頭,看那狗兒又自欺欺人的搖頭,安慰自己說︰「哈,我想起來了,瑕應該是讓陛下不快了,所以被關起來了嗎?應該過幾天就出來了吧?」
「他死了。」夜臨僵硬著臉說道。
死……死了?狗兒連續眨著眼,不知道視線該落在哪,半晌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可能的,瑕說會一直保護我的,他才不會有事……是的,你們都騙人!」
夜臨冷眼看著狗兒踉蹌的撞到好幾次東西,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看著那還在扒飯的慕陽封,「他不會有事?」
慕陽封狠狠將筷子扔到地上,臉上卻是極為柔和,「他不會有事的,像他這麼自私的人,或許更接受不了自己的金主死了。走吧,我吃飽了。」
「恩。」
慕陽封不耐煩的走進凌傲宮,雖然凌傲宮是朝堂會議的地方,但是慕陽封卻一直不喜歡這地方,覺得這地方陰氣重,偏偏凌淵晟入夜後只點燃兩盞燈,顯得這地方更加的陰冷。
打了個寒顫,慕陽封行禮,听到凌淵晟叫他起來的聲音他才起身。
「藥研制得如何?」凌淵晟沒有多說廢話,手扶額的問。
皺起眉,似乎是不習慣那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用沙啞的嗓音說話,這樣的嗓音總讓他感覺這人情緒很低落一般。
即使先皇駕崩,凌淵晟也從未這樣過。
「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兩天應該就可以了。」
「是嗎?」那人揉了揉額頭,「做好後,馬上送來宮中。」
慕陽封沒有多說,只是淡淡的回道︰「諾。」
本以為沒什麼事了,正想施施的走人時,凌淵晟居然又開口了,「慕陽,藥制出來後,你就先躲躲吧。要是讓他找到你,朕到時可能無暇顧及你。朕覺得最近你最好住到風烈的府上,有他保護會好些。」
他?
眼中迸出強烈的恨意、恥辱,雙目閉合帶著哧笑,「我為何要躲?當年是他有愧于我,我只是報復了一點點,他憑什麼?」
「若不是你,那人不會落于朕手中。」而那人又是他最愛的人,若是兩日後他看到那人如今的樣子,絕對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凌淵晟又非常期待那人心痛的樣子。
禮尚往來,很好。
「他是自作自受!」
「不要意氣用事,我已經吩咐風烈了,他就在門外等你,這幾日他會一直守著你。」
眼露掙扎,「陛下,你這樣只會讓鰲風烈越發的陷進去。」
「你是怕你自己也是吧?這些年不都避著他嗎?」
「我——不配。」
出了門,果然看到一張大笑臉看著他,「我送你回去。對了,我記得你隔壁房間沒有住,所以我已經讓人先去打掃打掃,把我東西搬進去了。要不過兩日你到我府上住住?」
「滾。」留下這個字,慕陽封就徑自走了。反應過來的鰲風烈無奈的笑了笑,疾步跟了上去,繼續死磨硬泡。
魏晏看著那兩個冤家離去後,這才進入那昏暗的大殿,「陛下,您還未用膳,可要……?」
「不必了。」
「諾。」
陛下終究是後悔了啊。
街角處一連坐著好幾個乞丐,他們都穿著打補丁的棉襖,頭發雖然凌亂,卻好歹看得到一張黑兮兮的臉,唯有一個異類,身上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還有破洞的里衣,頭發蓋臉愣是讓附近一連對他好奇很久的人都搞不清他的臉,只知道那人每日瑟抖的坐在那,不管刮風下雨都沒有離開,好在那有遮掩的屋檐。他面前擺著個缺角的碗,每次有人扔錢給他時,身邊坐著的乞丐就會偷偷拿走,而那人就好似沒有感覺一般,任由別人拿走,只是會在某一個時候拿起一文錢放在手心里。
幾個乞丐湊錢買了幾個包子就蹲在路邊狼吞虎咽起來,吃到一半都被那小小的哭聲吸引了注意力。
原來是那個怪乞丐正蜷縮著身子小聲啜泣著。
吃完手里剩余的包子,「喂,你沒事吧?」一個乞丐走到那人身邊問道。
一個長期呆在這的乞丐投了個無所謂的眼神,對著那好心的乞丐說︰「他這是餓著了。每天這個時辰都能听到他在那邊哭。」面露嫌棄,繼續說︰「一個乞丐得了富貴病,熬熬就好。難不成乞丐還可以三餐固定?不過別看他身子骨不咋地,也不要別動歪腦筋。」
「這人能讓人動什麼歪腦筋?」
乞丐指著那人的手,「他手上有串佛珠,前幾日隔壁街的乞丐想要搶走,這人愣是咬掉了別人身上一塊肉,被別人打得半死,一條腿幾乎都要被打瘸了,前兩日天氣不好,哭得可大聲了。」
「額……,一串佛珠而已,至于麼?」
「恩,至于麼?偏偏這人腦袋有問題,情願被打死也不肯把那佛珠給人。不過就是因為這樣,現在沒人敢打那佛珠的主意。」
一直蜷縮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看來是撐過去了。乞丐想道。
兩頂轎子一起出現在街上,瞬間一條街就被這兩頂轎子霸了,其中一頂轎子很好認,因為這是丞相大人的轎子,至于另一個就不得而知。
兩頂轎子不約而同的停下,只見轎中的主人都走了出來,以為會互相寒暄,沒想到卻是一人笑臉相迎,一人冷落冰霜。
「李大人,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遇見你。」丞相芮誠說。
「下官也不知道會在這里踫見你。」李崇臉色並不好,若是平日即使不喜歡某個人,也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
芮誠觀察到對方的神色,「李大人可是為了那被賜死的君子覺得不快?」
「丞相這番話要是被別人听到,指不定下官也會被陛下賜死。」
「李大人這是在埋怨本官?那人的確是犯了大罪,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敢坐上君子之位,沒有與先皇男寵一樣落得那般下場,已屬不錯。」
李崇直接甩臉,「道不同不相為謀。李某敬你曾是對手,但是以後我們還是少有來往吧。下官可不想和我那弟子一樣,礙了丞相的道。」說完便坐回轎子,「起轎!」
芮誠看著那已經離去的人,嘆息一聲。還以為可以和李崇成為知己,現在想來只是個妄想。
「起轎吧。」
「是!」
芮誠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坐起的乞丐掩著嘴,小聲的泣著。
瑕不知道還有機會可以踫見李大人,不過能遇見已經是不錯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唔,雖然我知道這文bug很多,更新也不給力,還幾乎沒有定時發文過,但是還是泯滅不了我一顆求長評的心,嗷嗷,來個長評炸暈我吧!
好想要長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