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族風雲 1 玄夜

作者 ︰ 瀟水居92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其實,每一個世界都如此,弱肉強食是永恆不變的道理,只不過說出來太刺耳,一些人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境,使自己開心。

武力是最直接的力量,而天藍一族更是強者中的強者,雖說人不多,但天藍一族的聖域強者卻很多,人口數量是他幾千倍的明國,聖域強者也不過和天藍一族相當,而且天藍人擁有極其強悍的身體,體力非凡,就是因為他們強大的武力,保護了他們,不然明國早就把他們吞並了。

天藍一族如今的族長玄夜對天藍族的處境是非常不安,但目前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由于全族只有八十幾萬人,(那個時代女人地位不高,沒有計入),不可能擁有太多的軍隊,為了對抗明國和倭國,天藍一族常備軍也達到了驚人的三萬五千人,其中有一萬五千人更是極為精銳的天藍神鷹軍團,神鷹軍團已經多次拯救了天藍一族,更是被世人稱為最強軍,玄夜一直對外宣稱目前神鷹軍團只有一萬五千人,實際上神鷹軍團僅有八千人,還有七千人並沒有達到神鷹軍團標準。

玄夜又一次來到神壇,面對先祖,他疑惑了,神壇的啟示是天藍走向強大,可是天藍一族兩面與明接壤,東南是幾個小國,但那幾個小國都是明的屬國,東面是大海,海對面就是倭國,也是另一個大國,北面是游牧民族,武力也很強,雖然多次都敗給天藍一族,但由于他們現在也已隸屬明皇,玄夜又不敢直接對明皇宣戰,可以說是束手束腳,每次都是把敵人擊退,就算了事。天藍擁有這片令人羨慕的土地,不過是由于三百年前,天藍皇幫了明皇一個大忙,明皇就把這一片肥沃的土地,共計十九郡,賜給了天藍一族,條件是天藍一族不稱王、不稱皇。在這里的天藍人不用給朝廷上交任何賦稅,加上土地肥沃、山產豐富,天藍族人可以說過上少有的富足生活,已經三百年了,如今天藍一族積聚了驚人的財富,使得周邊的人垂涎三尺,現如今已經成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十五年前,天藍最強軍唯一的一次敗績,使得玄夜被迫和一個邪惡的血皇達成臨時協議,他允許無令血族進入天藍一族領地,還好進入天藍一族領地的無令血族非常本分,從不越權,對天藍人極為尊重,他們替天藍富人種地,干各種雜活,這也使得天藍一族可以較為輕松的組成目前這只軍隊。由于血皇梅傲天在九年前沖進沖出明國武林聖地天意寺,被擊敗,從此銷聲匿跡,很多人都說梅傲天死了,武林中流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版本,但是玄夜知道,那個人還活著,魔刀梅傲天,這個名字只要在心中一出現,玄夜就不由感到一陣戰栗,和這麼多強者對抗後,仍能逃生,沖進沖出天意寺,可以說自天意寺建寺以來,僅有的三人哪,另外的那兩人如今早已變成飛灰了,實在是太久遠了,可是這三人都和天藍族有關,一個是敵人,另外兩個則是天藍一族的皇,天藍皇並不是世襲的,而是每一次通過皇位戰自然產生的,那兩個皇都是天藍族皇中的驕傲,為什麼?天意寺里面到底有什麼,會讓這麼多的強者不惜生命、修為去攻擊呢?天藍族的皇只有皇者血脈兩次完全覺醒的,才有資格選擇何時去做這件事,雖說此事天藍族的皇已經做過不少,由于此事極為機密,知道真相的人卻不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玄夜極為困惑,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平庸的皇,只有一條皇者血脈,右手,而且血脈也只覺醒了一次,還不是完全覺醒。

天藍族最強血脈就是皇者血脈,脊柱、雙手、雙腿。共計五條血脈,其中,脊柱血脈是最強的。玄夜非常喜歡自己的小兒子玄若天,他就是皇者血脈,脊柱和左手,其余的都是王者血脈,可以說是下一任的天藍皇有力競爭者,明天就是玄若天三歲生日,也是初步確定地位的日子,不過,還有些事讓他心煩意亂,那就是莫家的孩子莫鷹,他也有皇者血脈,而且據說也是在脊柱,莫家,莫風林,這個人當年就是天藍皇強有力的競爭者,在確定皇的競爭中,玄夜是憑計謀取勝的,這也算是玄夜唯一的軟肋,當初為此立下的誓言,也可說是為了成為皇的代價吧。可是莫風林自己應該是心中有數的,雖說他現在承認自己是皇,可是玄夜每次看到莫風林都有些許不自在,他也非常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敗在別人的陰謀下。

莫鷹,莫風林的獨子,從小就非常聰明,這點和玄夜非常像,雖說他只有三歲,可是關于這個孩子,玄夜非常關注,莫風林也是皇者血脈,而且是脊柱血脈,更是一個武學痴迷者,依據族規,沒有替失敗者進行血脈喚醒儀式,因為那可是代價極大的,但莫風林的武功也已達到聖域,而且比自己只晚了三年,莫風林敗在計謀,他的兒子會使用計謀取勝嗎?

玄夜笑了,皇並不好做,為了天藍,他犧牲了多少啊,使用各種手段,對付外敵。不過天藍第一家,這個稱號玄夜絕不會放棄,為此他已付出太多,他的家人也已付出太多。活著回來的三個中的一個就有玄家最杰出的皇,天藍聖皇玄無天,他可是全皇血脈,而且是皇者血脈三次完全覺醒,可以說是達到最強境界的人,但是他也敗了,敗在天意寺,不過他逃了回來,七年後離世。天藍書記載,兩百年後,天藍族又一個皇再一次沖擊了天意寺,回來後,在天藍第一家的牌匾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天藍神皇柳無心,柳無心在十三年後離世。三千多年又過去了,再沒有皇可以活著回來。但是血皇梅傲天活著回來了。這究竟代表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想到血皇梅傲天,玄夜又一次感到得意,雖說這個人到現在,仍然令自己畏懼,但是,那一次他不僅拯救了神鷹軍團,還使天藍族附屬多了近二十五萬多人,當然是隸屬于天藍一族的,到現在,他都為自己感到驕傲,那一次自己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和梅傲天談判,取得了如此驕人的成績。可是玄夜仍然感到一絲不安,為什麼?血皇梅傲天做出這樣大的讓步,無令血族實際上變成天藍族的附庸,而且依據當年協議,無令血族只有兩名長老的名額,長老會共有二十三個席位。首席長老四人,由長老選出。當年,血皇梅傲天實際上已經取得勝利,憑借他那至高的修為,應該可以發現天藍族的實力,可是為什麼他這麼做?難道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神鷹軍團取得所謂的飛石谷大捷後,血皇梅傲天的軍隊被擊敗,血皇梅傲天的人馬迅速減少,最後僅有三千余人隨他逃往北地深山。

過了幾年,血皇梅傲天再度出山,單槍匹馬殺進天意寺,又從中殺出,再次銷聲匿跡。

為什麼?這些蓋世強者一定要沖擊天意寺?

莫鷹的母親梅雪芹和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系?她也姓梅,梅傲天的梅,是梅傲天的梅嗎?如果是,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啊!對梅雪芹,玄夜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調查,表面上看,梅雪芹的身世沒有疑點。但是在一個從陰謀中、爾欺我詐的世界里縱橫多年的人看來,還是有不少疑點,梅雪芹是一個神醫,這可不帶一點夸張啊!甚至超過了她的師父雪嶺名醫林二先生。林二的醫術非常高,但他今年已經九十八歲了,林二是明國的大族唐族人,他們一家和天藍一族玄家的交情已有三百多年了,林家人武功不行,醫術卻很高,當年就是玄家人在一次偶然中遇到林家人遭遇毒手,處于俠義心腸,救了林家,實際上就是一個老人、兩個嬰兒;其余的人都被明皇錦衣衛殺死了。那時明國還沒有現在一半大。林家目前的人因為和玄家一直有不錯的交情,都已習武了,武功在天藍一直排在中下級別,不過由于兩家交情,在這里混的還不錯,但是他們大多放棄了醫術,習武了。玄夜其實還是很看重醫術的,但由于在這個世界,力量是最重要的,武功是提升地位最好的手段。林家近幾十年沒有子弟學醫了,說實話,林家唯一的活著的醫術大師就是林二先生,他和林家現在子弟不和,包括他的小兒子林松元,父子間形同陌路,多年不來往了;林松元是玄夜小時玩伴,武功不行,但是對玄夜極為忠心,所以目前也混的不錯。據林二說,梅雪芹是他佃戶的女兒,在天藍族領地內,約有六千多唐族人,大部分都是佃戶。梅雪芹的父母都已死了,家中在沒有活著的人了,這就是一個很大疑點。和梅家有點交情的唐族人只有十來家,由于當年發生瘟疫,大都逃離了那一地區,據他們說梅家當時沒有活人了,而且事後天藍族處理那里後事時,那里確實都是死人,用火全部燒了。林二先生當時確實在那里出現過,但他到底有沒有救過一個四歲佃戶女孩就說不清了。都是他一個人的話。誰會注意一個佃戶女孩?其次就是她的醫術,水準高的不可思議啊,天藍醫術堂的人沒有一個人有那樣高的醫術,都說是林二教的好,這可能嗎?遠遠的超出師父水準。不應該啊?還有一個就是她那美麗容顏,可以說是紅顏禍水,這也不夸張啊,不就是因為她,莫風林當年拒絕娶吳家女兒,鬧出很大的風波,吳家的吳曉蘇險些就當眾擊殺梅雪芹,偏偏那時玄家有事,需要梅雪芹,玄夜救了她。一個佃戶女子可能如此美麗嗎?再有就是梅雪芹的氣質,玄夜見過多少美人啊?可是沒有一個有梅雪芹的柔和、典雅、高貴。她的地位雖然卑賤,然她一出現,就自然而然的高貴、典雅。這到底是為什麼?

看來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了。

莫鷹的家。

莫風林,靜靜的站著,猶如一座大山。

梅雪芹,悠閑的坐在他對面。

梅雪芹笑了,「這就是聖域強者的力量嗎?十丈內連鳥兒都已無法飛起,沉重如山的氣勢,蓄勢待發的力量,可是你的心緒為什麼起伏不定,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可只是外強中虛啊?」

「不錯,但那是對強者而言,你不會武功,如果我出手,你死定了。除非你的武功已至化境,連我都看不出來。」

「你不要緊張,我怎麼會對付你呢?在你清醒時,我是沒有機會的。我是會一點,不過只能對付一條惡狗呀。你這樣的強者,只有睡熟後,我才可以對付。」

「那為什麼,你卻在我全力以赴的威壓下,你依舊輕松自如?」

「兒子快醒了,你收起你的功力吧,我說過,我不會武功,只要你心如水,外力自去。」

「我的武功、心法、境界你居然可以指點、引導,你自己卻不會武功,這怎麼解釋,你是誰?」

「我就是梅雪芹。」

「你可以令皇者血脈覺醒,可這需要一整套的儀式、心法催動、藥物配合,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你不相信,我也沒法子。」

「你不說,我不會讓鷹兒去參加明天測試的。你我十三年之情就此決裂。」

「莫鷹明天的事,你我皆無法阻止,發現他有皇者血脈的人是絕對不會同意他不參加,除非莫鷹死了。」

「你還是不說嗎?」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要我說出來,你今天此舉,你我之情就已有裂紋,說與不說,結局都一樣。」

「我不會讓莫鷹去參加的。」

「你無法阻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讓鷹兒取勝,你放心吧,在他十歲前,我不會讓他習武,他跟我學習醫術。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說出你和梅傲天的關系!」

「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一代高手梅傲天會因莫鷹而死,而我會死在此前。」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等。」

莫風林看到梅雪芹的臉,不由一陣心痛,這個女人,是他至愛,但是她卻騙了他。他真希望這個女人再騙他一次,真的。

可是,她沒有。

後來,莫風林才知道,她真的沒有騙他,也包括這一次。但那時,很多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梅雪芹沒有說話,她的心慢慢的裂了、碎了,如同一面鏡子,在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也許這就是命運,我的兒子注定會失敗,注定會早死,但我仍不會屈服,不,我一定要改變這一切。父親,這一切真的值得嗎?我不會幸福,兒子早夭,梅雪芹抬頭望天,就算是天的詛咒,我也絕不屈服。我要改變命運。我絕不認輸。真的。

可是真情沒有換回真情,失去愛情,梅雪芹還會是梅雪芹嗎?沒有人知道,甚至梅雪芹自己也無法確定。

梅雪芹看著兒子,良久,她笑了。只是這一次,她的笑,好美,好美。

「你醒了,鷹兒。」

「是啊,媽媽。」莫鷹看著媽媽,「明天是我的大日子,我一定要贏。」

「為什麼,你一定要贏呢?」

「我贏了,家里就會過上好日子,媽媽的地位也會變高。」

「兒子,媽媽希望你贏,但不是別人說的那一種。你願意做到媽媽希望你做到的嗎?」

「我听到你和爸爸說的話了。媽媽。」

「我知道,可是媽媽還是希望你可以做到媽媽對你的要求。你願意做嗎?」

莫鷹看著母親,親親的、無邪的看著媽媽。良久,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明天,你去測試時,你用心去控制,只把你的力量壓入那藍色石頭就可以了,兒子,如果你做不到,也不要緊,媽媽會在那里看著你,媽媽相信你。」

莫風林站在院外,听得很清楚,但是他仍然很意外,他,一個到達聖域初階的強者,居然沒有發現兒子醒了,兒子難道可以點亮幾塊神石嗎?

怎麼可能?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能先我知道?

兒子非常聰明,比起其他三歲孩童,強的太多,就是大多數七八歲的孩子也不見得比得上這一個。

莫風林已下定決心,兒子身上有一半無令血族的血統,甚至是一半無令血皇的血統,決不能讓兒子取勝,就是用強他也在所不惜,不然他會把天藍一族帶入災難。

不學武,那是不可能在皇位決戰中取勝的。十歲以後,再學習,將會慢很多,兒子啊,你不要怪我,誰教你擁有一半邪惡的血統呢?我也是為你好,無令血族是不可能戰勝明國的。

莫風林走進夜色,他不知道,有很多事是沒法預料、也沒法控制的,未來是無法掌控的,只有神才可以掌控未來。而他不是神。

莫鷹閉上了眼楮,睡下了。

他相信母親,他相信她。

梅雪芹走了出來,夜色中,她一襲青衣,輕輕的走著,完美的融入夜色,極和諧的處于這略帶猙獰的夜里。

就是天要滅我,我也絕不低頭。雙星的命運,天術也有不靈的時候。梅雪芹沒有再猶豫,步伐輕盈有力,堅定自如。這一次,一定要改變,不是為了自己,甚至也不完全是為了兒子。我一定要打破宿命,哪怕是付出生命代價。這一刻,她已下定決心。她笑了,他說過,命運在于選擇,他,是梅家最杰出的人,甚至父親都不如他。

莫風林看著她,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他听見了,兩個人對話,但也就是兩個人的對話。他沒有明白這些話的含義。後來,卻已經遲了。

「你來了,你也下定決心了。」

「對,我還是堅持他和我在一起,修習我所會的。」

「你知道他的死敵強大至極,還是堅持這樣做嗎?你要知道,雖然他是最強血脈,可是沒有覺醒,他不可能對付得了他的敵人,甚至覺醒後他也不一定可以應對那致命的危險。」

「是啊,我還是這樣決定,先不修習武功。」

「很好,我很高興。那人听見了,要緊嗎?」

「不要緊,他如果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覺察,也沒有資格做我的男人。」

「他還是差了很多,你還是錯了,妹妹。」

「你知道,少年人還是比較喜歡外貌的,即使是我,也難免的。」

「小妹的選擇是我最欣賞的,超出我的預期,完全打破了計劃,老爺子極為生氣。」

「我確信改變了命運,我要與天掙命。」

「小妹和你都是超強的女子,可惜啊,這個世界有資格和你們相配的男人實在少了點。而你們也沒有太多時間仔細挑選。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命運已經改變,也許我們還會失敗,但我們仍然會贏,我們是最後的贏家。雖然也許我們做的很多事可能都不值得。」

「你何時變得這麼自信了?」

「就在剛才,你要知道,是你讓我變得如此自信。我說過,命運在于選擇,你也不要想得太多,說不定到時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笑笑。」

「回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了。」說完,梅雪芹就徑直回家了,她相信人定勝天。

也許一切都是夢境。莫風林想。不過不是。這是英雄奮起的時代,是強者,必然發威。莫風林是不可能改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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