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酸菜,韓老伯歡喜的胡子一翹一翹的,瞧他那副享受的模樣,像是吃到了什麼美味一般。(鳳舞文學網)
在韓家顯然沒有那種食不言寢不語的大規矩,韓老伯更是個隨和的人。
韓恩舉見不得爺爺那副得意的模樣,打擊道︰「不過是一缸酸菜,爺爺你怎麼不說為了這酸菜你花了多少銀子才打听到那吉林府人的地址,更別提今年請人家伙計過來的花費了。」爺爺簡直就是一個吃貨。好吧,子不言父之過,何況他還是孫子輩的。
感情這韓老伯還是一吃貨,梁田田心中好笑,卻對這件事兒上了心。不過她覺得這件事兒有必要跟韓老伯說一聲。
「韓老伯,我覺得這個東西挺好吃的,你們怎麼沒多腌制一些,然後賣給那些酒樓,這可是一筆好買賣啊。」彼此這麼熟了,還治過球球,梁田田不好意思直接拿酸菜賣錢,畢竟這是人家的法子。
韓恩舉一愣,「這東西能賣錢?」顯然情商低的人沒把酸菜跟銀子掛鉤。
韓老伯卻是心中一動,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梁田田。「丫頭,主意是好,可是這腌制也不是誰都會的,那個伙計腌制的時候又是燒火又是干啥的,都沒讓我們在跟前,就是想賺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我老人家也不差那幾個銀子。」他顯然是看出了梁田田的意思,就道︰「不過丫頭你要是能琢磨出這酸菜怎麼腌制的,倒是可以賺點兒小錢花花。」他們兄妹日子艱難,韓老伯很清楚。
能幫一把是一把吧,都鄉里鄉親的。
本來吧,要是因為窮他也不會真的相幫,畢竟這年頭需要幫助的人太多了。可就沖著這幾個孩子小小年紀自力更生,不但沒有被生活拖垮。相反還一步步把日子過好了,他覺得幫一把就是順手而為。
梁田田眼楮一亮,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
「您老要是不做這買賣。這個錢可是我賺了,到時候我賺錢了您老可別後悔。」梁田田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的道。她也知道韓老伯他們不差錢。可有些話還是說在明面上好。
她自己不知道,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財迷。那副財迷的模樣逗的韓老伯哈哈大笑。「丫頭,你要是能琢磨出來這酸菜的做法,我老人家還要感謝你呢,到時候我也不多要,以後我想吃的時候你給我送來兩顆就好了。」那樣還省了一大筆銀子去吉林府請人做呢。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肯定讓您老人家吃酸菜吃到想吐。」梁田田毫不客氣的大包大攬。
韓恩舉嘴角微翹,真不知道這小丫頭哪來的信心?不過看著她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似乎整個人都被她感染了,累了一上午的身體似乎都變得輕快了。
梁滿倉坐在旁邊默默的听著,听了半天總算是弄明白一件事兒。小妹又想到賺錢的法子了,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不過這酸菜似乎要白菜來做。家里可沒有那麼多的白菜,現在吃的還是從菊花嬸子家拿的呢。這可怎麼辦?
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只有梁滿倉似乎有些憂慮。
韓恩舉是個直性子的人,「韓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啊?」梁滿倉一愣,「沒有。」眼見大家都看著他。梁滿倉撓頭道︰「我就是想,如果小妹真要做這個酸菜,家里也沒有白菜啊。」一句話逗的韓老伯胡子又是一翹一翹的,指著梁田田道︰「我本以為這丫頭是個財迷,感情你們這一家子都是這個遺傳。」說完哈哈大笑。今天心情顯然極好。
韓恩舉也忍俊不禁,卻故作老成道︰「梁公子既然要做生意,那這白菜去買就好了。」這麼簡單的事兒怎麼會想不到呢。
這麼簡單的事兒梁滿倉自然不會想不到,只是……「秋天突厥兵來犯,毀了許多田地,家家戶戶存糧都不多,白菜只怕也不多。」
梁田田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說不得到時候只有先在空間里種一批白菜了,咋地都不能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就是了。
吃過了午飯,梁田田本想拿出一些青菜給韓老伯,畢竟人家幫了許多,還有那些藥材種子呢。可一想到解釋的事兒,即使大哥不說什麼,自己也不要做得太過分,就打住了心思。不過梁田田記得凌旭的病,就道︰「韓大夫,你看凌旭的病要不要緊,如果有必要你再給開兩幅藥我們順路給帶過去。」
韓恩舉想了一下點點頭,「他當時拿的藥不多,穩妥起見我再給你拿幾幅。」
梁田田就知道,凌墨軒還在吃藥,凌旭肯定不會舍得給自己多掏銀子的。
韓老伯以為凌家是梁家的親戚,也沒有多想。不過卻提醒道︰「早就听你們這稱呼的別扭,什麼韓大夫、梁公子的,恩舉比你們大,你們叫一聲大哥就好了,沒的弄的生分。」老人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只是還不確定罷了。
韓恩舉向來是听話的,當即道︰「爺爺說的是,那梁……滿倉,我給你們抓藥。」
一共五天的藥,韓恩舉說吃了這些就會痊愈,梁田田付了一錢銀子,這還是人家韓恩舉照顧收的成本費呢。梁田田暗自咂舌,要不老話怎麼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呢,這生病真是個燒錢的買賣。
辭別了韓家祖孫兩個,梁田田也沒心情做別的,想了想去糧店買了二斤白面,又買了二斤豆油,這才往凌家村走。
一路上梁滿倉幾次欲言又止,眼瞅著凌家村在望,他忍不住開口道︰「小妹,凌大哥家還是我去吧,你直接回村吧。」他總記得凌旭那種探究的目光,很怕小妹的秘密被人發現,雖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秘密。
梁田田一愣,這一路上她都在研究怎麼賺錢的事兒,還真沒注意到大哥的異樣。「為什麼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梁滿倉皺眉,猶豫了一下道︰「我發現凌大哥看你的眼神怪怪的,還是小心點兒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小妹听懂沒。
梁田田表情有些怪異,在梁滿倉期待的目光下輕輕點頭。「大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今天她不就是沒沖動往出拿青菜嗎,小心暴漏自己,這些她比誰都清楚。也就是家里那幾個人她才放心罷了。
一想到凌旭大哥以後還是自己妹夫,梁滿倉這才不堅持獨自去的話。
兩人到了凌旭家,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床底下少年正蹲著熬藥,許是木頭濕的原因,一股濃煙嗆的少年不住的咳嗽,身形顯得很狼狽。
梁田田偷眼打量,凌旭瘦了。不過十天的時間,凌旭就瘦了一圈。少年本就單薄,這一下子看起來更弱不禁風了。
莫名的梁田田心中有些難受,她也說不好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凌旭那哀怨的眼神就覺得心里酸溜溜的。
「凌旭大哥,我來吧,你歇會兒。」梁滿倉也看到了凌旭的憔悴,他比梁田田更直接,直接過去扶住他。
「啊?」凌旭一愣,抬頭就看到不遠處靜靜佇立的小丫頭,一時間有點兒蒙圈。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她竟然來了。
「是你嗎?」凌旭覺得眼前有些朦朧,眼楮里蒙上了一層水汽。他有些受傷,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噩夢,夢里總是小嬌妻當年為他擋箭死在自己懷里的情形。想到那一日她看自己的眼神,凌旭總覺得會再次失去她。前世今生交織在一起,竟然把他折磨病了。凌旭有時候都分不清眼下是夢境還是真實的發生,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他就怕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南柯一夢。
梁田田看著他深陷的眼窩和暗淡的皮膚,那雙本該燦若星辰的眸子充滿了傷痛,看她的眼神是那麼脆弱,梁田田的心在這一刻抽痛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難道是這具身體本身的反應?可這身體才七歲啊,怎麼會?
梁田田有些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輕聲問道︰「怎麼病的這麼重?」幾天不見他竟然憔悴若斯。
「是誰來了?」屋里凌墨軒听到動靜就問。
「凌伯父,是我和小妹來了。」梁滿倉進屋,院子里就剩下凌旭和梁田田默默對視。
凌旭一臉受傷的看著她,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梁田田嘆了口氣,「都病成這樣也不知道讓人送個信,家里已經有一個病人了,難道你想偷懶不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氣道︰「還杵在這里干嘛?難道準備喝西北風啊?」
久違的聲音,凌旭覺得鼻子發酸。
狠狠的吸了口氣,凌旭轉身進屋,一邊走一邊用彼此能听到的聲音咕噥道︰「我媳婦來了,誰要喝西北風,又不管飽。」他能想到小丫頭氣急敗壞的模樣,頓時嘴角勾起一抹頑皮的笑意。
梁田田瞪大眼楮,誰是你媳婦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不行,這家伙老把這事兒掛嘴邊,得跟他說清楚了。
結果還沒等她理論,那罪魁禍首已經躲遠了。
梁田田氣的跺腳。
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