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就是吃吃喝喝,區別就是換誰家吃!大年初一早晨還有一樁樂趣就是趴在窗口看各家的毛腳女婿上門,散發著樟腦味的大衣,提著煙酒、扛著火腿,要是再有個女乃油蛋糕,哇塞!派頭不要太足噢!
跟著爸爸媽媽去舅舅、伯伯、阿姨、娘娘姑姑家一直跑到年初五,初六就拉著姐姐去找她的同學,她同學家里有個大媽媽在文廟附近的回收站上班,盧秀貞借口想要找點小說就和姐姐一起去找了這個同學,人家倒是很好說話,還帶路去。(鳳舞文學網)
回收站幾個大倉庫里都是搜刮過來還未拉走做紙漿的書,盧秀貞多少有點興奮,腦子總有些大搜特搜的幻想,不過事實證明小說雖然來源于生活,但也確實是高于生活的。
倉庫里的書大多都是一些課本、報紙和當時列為的一些手抄本,線裝書勉強有些,但無法確認是否古籍。至于想象中的什麼金銀珠寶、文物器皿、古董字畫,對不起,一概沒有!就算有,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藏到空間里,當人家都是憨大麼!
這才是正常的嘛!誰也不是傻子,紅/小/兵是一腔熱血破/四/舊,但是能當領導的絕不可能隨便盲從。有點價值的東西肯定老早就被有路子的搜刮走了,陰暗的想想搞不好有些大咖趁著機會有目的的收集過東西,要知道上海在運動期間可是抄了十萬多「資本家」的家產的,也不曉得那些東西都進了誰的腰包,反正盧秀貞是不信值錢的會被全部毀掉。1
最後找了一些高中的課本、復習材料和幾本小說有點郁悶的回家了,唉!傳說中穿越女最好的無本斂財手段就這樣告吹了,應該憂傷下!
越知道團聚的美好,分離時就倍覺痛苦。
年初九一早全家都出動送盧秀貞去火車站,在站台上和已經到的知青集合,梁桂蘭拉著幾個同學的手在拜托他們照顧女兒。
盧秀貞賊兮兮拉著大哥和二姐關照︰「千萬不能和當地人咯第二聲朋友噢!萬一有回城或者上學的機會麻煩會很多的!」收獲的理所當然是個‘毛栗子’。哎!再多說會出事的,不知道領沒領會意思啊!
望著綠色的車廂慢慢消失,梁桂蘭模模身上的棉襖,那里面有件馬甲,穿上又薄又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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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馬康莊,過年的氣息還是挺濃,隊員都挺熱乎的招呼著這幫學生,大家分別拿出些特產贈給要好的老鄉,當然隊長那里必不可少,條件好壞都得意思意思。盧秀貞不能免俗,給了小梅和于勤珍兩個蛤蜊油,隊長就是兩包大前門,還有他們家才5歲的石頭,自然就是花生糖和大白兔。
陳綺菲早就把屋子都收拾好了,這兩天乘著天氣好還把盧秀貞的褥子和被子都拿去曬了曬,盧秀貞喜得抱著她嚷著要請客讓她吃大戶。
臘月十五前都算年,所以也沒啥活可干的,本地農民乘著機會相互走親訪友,知青們則是聚在一起打打紙牌、嘎嘎山河吹牛,要麼就是去臨縣會會四朵金花。和尚一如既往大獻殷勤,把家里帶來為數不多的高橋松餅啊!女乃油五香豆啊!都留給了楊桂芳,自己回來則是吃同學的,惹得幾個批判他重色輕友的惡劣行徑。
十五鬧元宵那天,大家一窩蜂都去了集里趕廟會,農村廟會就是人趕人啊!冷不丁還能撞到踩高蹺的!
「頭發豬鬃換顏色來……」尾音拖得老長的那是貨郎,挑著擔子,里面放著針線、鏡子、被面還有食色蒸饃上色用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或者吆喝一聲「換針換顏色來……」
兩個在牲口肚子底下模來模去,然後又用指頭比劃來回,最後成交,全程就像是演默劇的是在交易牲口,真是神奇,反正一行人都沒理解比劃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還有當場擺攤赤膊打鐵的,風箱拉的呼哧呼哧。
最鬧忙的地方就是公社搭的戲台,上面唱的是本地的黃梅戲,圍觀群眾那個熱情高漲,底下跟著唱的、扒次扒次台上演員大濃妝的,一天下來耳鳴眼花。
好不容易到了3月份,生活又開始步入軌道,高建晟晃晃悠悠的帶著兩個爆炸性消息回來了。
第一個消息是他在回來的路上救了一個女知青,這個消息已經不需要去證實真假了,第二個好消息就是,因為他的助人之舉所以馬上就要調去公社的宣傳隊了,當然他是絕不會承認里面大部分原因是宣傳隊長的閨女對他很有好感,加上他會樂器才極力推薦。
說起來那個時代的人真是很有正義感的,他出火車站後等了很久都沒有順路去公社的車,就打算一邊走一邊攔,結果在田埂旁邊看到坐著個女知青像是上海來的,還在哭,高建晟就湊上去詢問想要看看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結果一問嚇一跳。
這個女知青小屠是從村里逃出來的,年前她因為打算回上海過年,所以就想買點便宜的香油帶回去。結果踫到兩個老鄉就打听了下,那兩個老鄉就說他們村子里就有富裕的香油,可以先去看看再說買不買,小屠一個單純女學生當然很高興了,沒想到遇見了兩個畜/生。他們把小屠騙到村子里以後,就把她綁在一個破草棚里jianwu了。令人發指的是,實施獸行時竟然還開著門,兩月份的天氣,多人圍觀,里面不乏婦女兒童,有個60多歲的老頭子竟然半當中忍不住也進草棚里說要‘試試自己還行不行’。
就這麼連著十幾天,衣服也不給她穿,就拿床被子蓋著她,誰想進去都可以,時間長了,小屠借機說很冷要穿衣服,加上自以為她逃不掉了,他們才放開綁手腳的繩子。終于趁著半夜跑了出來,也辨不清方向,逃到這里實在又累又餓走不動,只能坐在田里絕望地哭了。
高建晟一听這還了得,馬上送她去了縣城的派出所,還掏錢給她買了吃喝,把情況都跟派出所和公社領導報告完才去了縣里同學的住處,一直混到3月份又接到宣傳隊長那個女兒的消息才回莊。
小屠的遭遇簡直是令人憤怒不已,可他們一幫沒權沒勢的窮學生頂多聯名去公社要求懲處罪犯,小屠以後還要做人的,這種事情當然是越低調處理越好。
听說這件事後對莊里的幾個知青來說總是感覺郁氣壓在胸口難以宣泄,直到高建晟捎信來說那個村里一共八個人被捉起來,其中兩個死刑,剩下的牢底都要做穿後才稍稍紓解,而小屠則被公社領導安排去別的省上衛校了,希望她能夠忘記這段黑暗的歲月,好好的生活下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