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的春天很快就來了,一個更轟動的新聞炸的整個縣都了起來,本縣首次將由貧下中農推薦上大學。(鳳舞文學網)
其實這事68年的時候就有,不過當年的名額非常少,一個縣才一兩個,而且大多是解放軍學員。選撥主要看政治硬件,絲毫沒有知識含量的考證,必須是貧下中農子弟,中農次之,地富子弟沒門。
不得不說當時這個政策的初衷一開始還是非常好的,為了培養技術人員盡快走向實踐崗位,選的都是一線的工人農民。最初選撥時還要求初中以上學歷、在農村參加過3年以上生產勞動、未婚、出身清白、政治表現好。當時要在農村找初中以上學歷的有點難度但也不是找不著,可在農村勞動三年未婚的就不容易了,據說某縣翻遍了所有生產隊才找出兩個硬件符合條件的,最後一個去了清華,一個去了黑龍江大學。
時至今日,名額增多,在執行過程中,權力的解釋已經逐漸從生產一線的選撥變為了從農村中選拔,大鍋飯時代,人人都想干輕巧的活兒,大隊會計、赤腳醫生、拖拉機駕駛員、連「臭老九」要是沒有公社、大隊的背景你都干不上,也就更別想被推薦上大學,這就是所謂的‘最靠近權力,才最有機會被權力發現’。
馬康莊也是沸沸揚揚,只要家里有一個大學生,那就是吃皇糧的啦!這個年代的鐵飯碗魅力絕對讓人趨之若鶩。消息一出,馬隊長家里就沒有停過打听的人,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馬姓長輩也聚在一起踫了個頭。
沒兩天,公社就下通知讓所有的生產大隊都派一個干部去開會訂章程。等馬振東回來才知道,這次選拔的程序是由各生產大隊貧下中農先按規定人數推薦,然後公社審核後交由縣級批準。
說是由貧下中農推薦,但誰不知道貧下中農就是個有領導無組織的農民群體,也沒人傻到會當面質疑推薦人。公社審核才是真正的關鍵,只要幾個核心人物同意內定了,直接上報都不用開會表決,縣里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每個公社把關。需要照顧的名單各級領導早就形成默契,轟轟烈烈的表面文章不過是做出來看看。
莊里最後推薦的就是當時和盧秀貞一塊被發展成團員的馬連志,也許是馬振東自己家還沒有符合條件上大學的人,也許是和領導做了某些妥協,總之馬康莊的分配名額並沒有達到平均值。
馬連志在馬康莊那也算是獨一份的條件,小學畢業,政治身份沒問題,還是僅有的當地團員,所以這次選拔表面上並沒有發生沖突。
其他大隊就沒那麼風平浪靜了,很多串親戚的大娘們務農時就會說得活靈活現。這種在農家看來天大的好事,大隊里所有自認有希望的人都快打破頭了,很多老鄉幾十年的交情也都因為此事毀于一旦,公社也收到了很多的匿名舉報信,簡直要把被舉報人從3歲到大,干的所有壞事都羅列上了。
還有的大隊直接就利用各種攻關、人情手段為自己隊里的年青人爭取名額。
馬店公社是全縣大公社,最後一共有17個人被推薦,整個縣從數萬人中月兌穎而出的也不過是七十余人。名單經過公社革委會審核投票後呈報給縣文教科履行手續即可——
顫抖的雙手輕輕推開門,屋里點著飄晃的煤油燈,公社副大隊長就著花生喝著小酒正等著她來。
一把拖進來也沒滅燈,直接就把她按在了炕上,推高她的里衣。粗糙的大手握住青澀的乳鴿就動作起來,她疼的流出了眼淚,完事後,副隊長拍拍她的肩︰「你走吧!我這沒問題,民兵連長那里再說定就穩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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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對莊子里的知青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最直觀的就是反映出三類精神面貌。
黃愛敏的目標好像更加明確了,挑糞之余,下秧挖溝都第一線上,陳綺菲也對農活賣上了勁。借著上大學的余熱未減,馮老師走進莊里人的視線,大家突然發現這里還有個教大學生的老師,那他得多有學問?意識到文化的重要性,馮老師的日子在未來好過很多,莊里的年青人閑暇都會來請教問題,隊里也盡量安排輕省的活給他;
王俊、顧廷愷和噶梁則是一切照舊,但能感覺出他們眼中有深深的不甘心,卻又只能無奈的等待著;
和尚最嚴重,萎靡了將近一個多月,因為楊桂芳竟然上了推薦名單,最後去了一個中專,走時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給他留下。
盧秀貞則是心平氣和、腳踏實地的呆著,不呆著又能如何,對于「修地球」的大部分知青來說,上大學現在是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明年還會橫空出世個「白卷英雄」。對于張鐵生的行為,盧秀貞認為他非常投機,不論政/治/動/機就只上面對他的褒獎更是給那些真正有能力上大學的人沉重一擊,甚至就是因為他,當年的高分者都面臨無人敢錄取的境況,作為順應歷史的一個小市民,見證著這一切的同時也只能為這一切無能為力。
莊戶生活平穩忙碌的朝著軌道前進,女人們想著如何操持才能從嘴縫里再多省下一些,大老爺們揮著膀子在田里流著汗水,在文人的眼中,他們對土地愛的深沉,對于農民來說,土地是他們過去的一切,也是未來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