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夫回完來自美國的電話,便將西裝與馬甲月兌下,整齊的放好,沒有再同夏洛克爭吵,如若無人的進到浴室,開始沖洗起來。(鳳舞文學網)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夏洛克穿著白色的襯衫攤開在床上,四肢展開,像一只在熟悉環境里放松極了的貓,把自己的肚皮都露出來,一個人佔據了整張雙人床,傲慢的拿出屬于主人的神態。
一只至少有一米八多的貓咪——這是麥考夫從浴室中出來時看到的。
出于對工作與安全的考慮,麥考夫的公寓極少變動,而現在所住的公寓仍舊是在夏洛克來倫敦時麥考夫所住的。並且直到現在,仍舊有著屬于夏洛克的房間。
當然並不是現在這只大喵所佔領的這間房間。
麥考夫將手中的女性雜志隨手砸到了大喵的身邊,然後慢條斯理的打理起那日見稀疏的頭發,並未坐到床上。
盡管床上實際上已經空出一小部分,至少可以坐一下的。
「boring!」夏洛克終于出聲,並沒有往日里在221b的聲調,意外的平靜,並且還頗有興致的翻著雜志。
如果叫約翰听到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往日里的這聲可是听起來像要爆發一樣。
這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算是很和平的一種了。屬于福爾摩斯兄弟的一種招呼。
不過這次麥考夫並沒有理夏洛克,甚至于連手中的動作都沒有停一下。
「麥考夫!」
麥考夫回望向夏洛克那雙淡色的眼楮,手猛的一顫,連頭發都被拔亂了一縷。
這種焦急的語調,差點讓麥考夫以為又回到了許多年前。
當麥考夫剛剛上大學,而夏洛克剛剛進入青春期時。
那時候的夏洛克才十三歲,不安又燥動,似乎總以為把世界抓在手心都是理所當然,不過現實可不是這麼樣的,世界不屬于夏洛克的,就連麥考夫都不屬于夏洛克的。
發現這一點的夏洛克就像長了刺的刺一樣,還沒有踫他,他就已經炸起來了,氣鼓鼓的要叫囂著要刺壞每一個人。固執的不听任何的解釋。
那個壞小子完全不理解一個在外出上學也要擔心在家不老實的幼弟的心!一定是那麼年輕的年紀就開始為這個幼弟發愁才會讓自己的額頭光潔的罪魁禍首!
一回家時,就只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嘴里嘀咕著俚語也不知道他是和哪個混小子學回來的,好不容易讓他安靜下來卻又把自己就讀的大學從頭批到尾,讓人模不清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父母也只能嚴厲而又尷尬的對著麥考夫說︰「別在意這個了,你不知道你走後夏洛克是有多麼傷心,這讓他听不進去別人的話,難管教極了!你這次回來得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別說的像我有多丟人似的!我也不會像他一樣在外面人模人樣的做著政客的事!well,一個大受歡迎的學生會主席,數不清的曖昧朋友?對別人的不在意,果然就是那個虛偽的家伙!還喜歡經常去足球隊?難道有什麼拉拉隊麼?也許是金發碧眼大胸翹臀別人都喜歡的尤物?不對,不是這樣,你還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什麼爛交的痕跡,見鬼,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足球?我記得你可不是喜歡足球的人!為什麼?」
十三歲的夏洛克毫不知道掩飾自己的天份,把從麥考夫那里學來的推理全數都反用了回去,並且得出了一個自己並不清楚的答案,而且絲毫沒有理會父母對于這一番話的嘆氣。
「媽媽,交給我吧。」這像是麥考夫的必備語句一樣。
「夏洛克,要知道身為男孩子,你早晚都會有一點相關的愛好的,這與之前的任何情況都不矛盾的。而現在,並不是展示你的進步的時候,你的關心應該說的再直接一點,不然你可會傷了你兄長的心的。」麥考夫笑眯眯的揉了揉夏洛克的頭,許久不見的夏洛克又長高了一些。
麥考夫回來的當天下午,無論如何做了多少,得到回應的都只有夏洛克的挑釁,這可真讓人傷心,從來都沒有過如此之久與夏洛克分別,而再一次見面卻如此。
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夏洛克的叛逆期是不是來得如此的突然,又或是真的開始不厭惡來自兄長的關懷。
直到夜晚,在夏洛克入睡前,麥考夫也只能呆在一邊看著夏洛克而不能交談,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麥考夫!」
麥考夫正打算離開時,卻突然間听到原本睡著的夏洛克的聲音,一轉過頭,就看到淺藍色的眼楮睜開盯著自己,並且用著責怪的語調對自己說︰「你要走!」
「哦,不,夏洛克。」
麥考夫拉開門把手的手松開,又回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直到麥考夫坐下,那一雙淺色的眼楮才又一次閉上,然後像是睡著了一樣。
房間里靜悄悄的,桔色的燈光照在黑色的卷發上反出溫暖的顏色,就是家的一切,對于麥考夫而言。
微弱的呼吸聲,偶爾的翻書頁聲,像是麥考夫還沒有上大學之前的每一天。
「麥考夫!」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醒來的夏洛克突然間出聲,淺色的眼楮還著些迷蒙,從睡夢中驚醒的狀態。還帶著焦急,在每一次新嘗試的實驗不知所措又生怕錯過什麼的時候的呼喊。
一種焦急而又渴求意味的呼喚。麥考夫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過了。
「是的,夏洛克,我在。」
麥考夫把書合上,再一次對著夏洛克重復,並且親吻了一下夏洛克的額頭,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晚安吻。
整個空氣中除去了那讓人安眠的聲音外似乎還漂浮了一些讓人心安的東西,或者說是讓其中人都會感到舒適的默契。像是記憶的庭院中會有一個秋千那麼正常一般,像是如同呼引一般,像是適時的記憶回潮一般。
麥考夫認為這是屬于兄弟的感情,親情、知己、一起成長的難以言喻,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是everything。
曾經一直這麼認為過。
麥考夫把手中的書本翻到最後一頁,輕輕的放到床頭櫃邊,腳落在羊毛地毯上時並沒有發出聲響,正打算起身的麥考夫卻又一次被打斷。
夏洛克似乎還沒有從夢中醒來,淺色的眼楮里帶著生理性的水光,迷迷糊糊的柔軟的樣子是清醒時從未展示過的,一如當年他還軟乎乎的粘著麥考夫的時候,而此時他仍舊注視著麥考夫。
「哦,麥考夫,是的,你在的。」
夏洛克的語氣像是嘀咕著就放在床邊的書本一樣,不在意而理所當然。像是認為自己就是麥考夫的世界一般。
「是的,我在的。」
然後麥考夫將邁向外的腳轉向相反的方向,坐到了夏洛克的床上,然後對著母親說,今天晚上我會陪著夏洛克。
麥考夫認同了夏洛克的理所當然,當然,這只是小孩子的天性,別的孩子也這樣,喜歡獨佔著親人的注意力,這沒有什麼不好。
「可別太寵他了,麥考夫,他可早過了要床頭故事的年紀了,實在太撒嬌了!」母親嘮叨著,卻留下麥考夫在夏洛克的房中。
不,我可不是。麥考夫可不是一個寵溺弟弟的兄長。
「只是太久不見了,我猜他一定很想我了,brothermine.」
「討厭的麥考夫。」睡著的夏洛克卻口齒不清的嘀咕著。
「是的,我討厭的幼弟。」
麥考夫從回憶中月兌出身來,重復著當年回復幼弟的話,然後夏洛克一挑眉,卻沒有反駁,而是轉了個身,修長的身體卻在床上團成一團,像一只貓一般。
「你要今晚留在這里休息麼,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