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禧起床,伸了一個大懶腰。(鳳舞文學網)那整個過程里就听見四肢骨骼在發出 里啪啦脆響的聲。
給嚇了一跳。
剛剛來到這大清朝的頭幾天里,她還得做各種粗活,沒想到,一星期不到,她就換了份工作,成為了貨真價實的國家公務員。隨著身份地位的不同,她的待遇也就大大改變了。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她現在也算是技術型人才。
所以,平日里不需要她做那些粗活,而且,她大部分時間都有人伺候吃喝,連自己的衣服都不用自己洗,還能長久保持干淨。簡直就是無比愜意。
結果,來這個大院子的兩天中,她除了給一天做事辛苦了的康熙吹吹竹笛解解乏,就沒了其他能動身子骨的事了。這不,就才幾天的時間,她就感覺自己肥了一圈,而且還有點貪睡不想離床的征兆。
這可不行啊。以後她是要去游歷世界,看遍大江南北的美男,跟那些同志把酒言歡,笑傲江湖,不醉不歸的。若是現在她就把身子給弄壞了,那以後還享受個屁啊。
琢磨著,蘇禧從床上蹦起來,找了套適合鍛煉的衣服穿上,再從包袱里找出一條小布帶,跟上面歪歪斜斜的畫了兩個丑極了的毛筆字︰
奮斗!
將布帶綁在額頭,蘇禧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咚!」
蘇禧撞在了大柱子上。
「蘇樂師,您……沒事兒吧?」
在那五步一站崗的士兵甲擔心的看著蘇禧,問她道。
蘇禧︰「……沒事。我就是沒看道,沒事。我很好。我很堅強。」
士兵甲默默看著蘇禧額頭上那個腫得很是明顯的大包︰「……」
蘇禧揉著額頭,看清了路線,總算能夠毫無意外的跑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里。
空氣新鮮度很高。時間不算晚,太陽還沒舍得出來,周遭也沒什麼人——
就算有人,她也不認識,就算認識,那些可愛的同胞們恐怕也不會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報以嘲笑吧?所以了,如此良辰美景,正好適合自己做晨練。
開始,閉眼。深呼吸,然後,第一招︰起勢……
老十四看了半天蘇禧在做的事情後,低聲問著旁邊的小兵甲。
「她在做什麼?」
小兵甲︰「……小的不知。」
蘇禧樂師從說話到做事都跟別的人不一樣,他若是能夠猜到現在的蘇禧在干嘛,他就不是小兵甲,而是將領或者國師之類的吧。
跟十四爺一起過來的侍衛大著膽子說道︰
「蘇樂師是在跳舞吧?」
無論如何,蘇禧現在做的事情所呈現出來的姿勢動作的確很像在跳舞。
十四嘴角抽搐著,心里想道︰
真是可悲啊。自己的侍衛腦子里除了上陣殺敵和下陣作樂外,就不會有別的想法。
的確,他們是自己最好的將士,但是,他們的人生似乎過于簡單了點吧?
看清楚吧!眼前的這個笨蛋哪里像是在跳舞?跳舞如果能跳到這麼的柔韌十足,每個動作,不管是餃接還是起尾,都積蓄著隨時能夠對來襲者進行攻擊的力度和角度——這個,很明顯,絕非是在跳舞,而應該是在練武。
只是,怎麼看,十四都覺得蘇禧做的這些動作雖然貌似具有攻擊力,但卻似乎沒有足夠的威力。換句話說,就算能打到來襲者,也絕對上不了來襲者。
那蘇禧到底在干嘛?
「早上好啊!」
打完拳的蘇禧看見老十四,笑眯眯的揚手打招呼道。
十四︰「……」
忽然,蘇禧意識到自己又搞錯了時空,趕緊小步跑過來,行了一禮,對老十四說︰
「十四爺吉祥。」
「嗯。」
十四輕輕哼了一聲。眼楮瞄到蘇禧的額頭上那丑不拉幾的玩意兒,心里閃過去一個回憶,那個回憶里面,笨蛋拿筆寫了自己的名字,那架勢倒是很有點大文豪的風範,但寫出來的那個東西,絕對慘不忍睹。
「你頭上的是什麼東西?」
十四皺著眉頭問。哪有人往自己頭上貼這種奇怪東西的?
「回十四爺的話,這是奴才用來激勵自己鍛煉的東西。」蘇禧認真說道。
十四愣了一下。
「怎麼,你忽然會想到需要鍛煉了?」
這小笨蛋又想整什麼ど蛾子啊……
「奴才想要減肥。最近可能長得有點快,身材都走樣了。為保持良好的身材,奴才得開始鍛煉了,否則,過不了多久,奴才一定會更加肥胖的。」蘇禧正兒八經的說。
十四看了看蘇禧那副平板身材。
「你剛才在練什麼?」
他決定轉移話題,因為,他發現自己又听不太懂蘇禧的說話了。
有點意外十四的問題,蘇禧記得,史書上有記載,中國的太極拳是從明朝時就已十分盛行,怎麼這個喜歡武術的未來大將軍,竟會不知道有太極拳術的存在?
心里默默想著,蘇禧回答十四︰
「這是太極拳。起源不詳,不過也是有好幾百年歷史。都是些鄉野里會修煉的東西,爺不知道,大概也是因這原因吧。」
听到這回答,十四揚起了眉毛,意味深長的看著蘇禧道︰
「你意思是想說,我會嫌棄鄉野的東西嗎?」
蘇禧微微一愣。這哥們兒是在覺著自己這馬屁沒拍對地方嗎?干嘛這麼大火氣!
「首先,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其次,奴才也不覺得十四爺會嫌棄鄉野之物。奴才在民間乞食期間,也曾听聞過十四爺的事。所以奴才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十四爺戰烈沙場數年時光,打小就習慣了風餐露宿的生活。鄉野對于十四爺來說,或許比城市更來得親切自然。畢竟,在鄉野之中,對于戰士而言,是一個更家適合生存的地方。最後奴才想說明的是,剛才奴才說那個話,僅僅是想拍十四爺的馬屁罷了。只是沒想到拍在了馬腿上,讓爺不高興了,真是對不住十四爺,您就罰奴才吧。」
等以後自己攢夠路費,一定有多遠就滾多遠!去他媽的拍馬屁,古代人都是心理有病吧,動不動就覺著別人在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全他丫的是一些該去看心理醫生的混蛋主兒!
十四不知道蘇錫在月復誹,如果他知道,他心里就不會覺得很震驚很五味雜陳,心情復雜了。
會出現這般心情,都因為他從沒遇到過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如此懂得他的喜好。
不管是在朝廷,還是在南巡的路上,他所遇到的那些所謂同道中人,都自以為是的覺著,他老十四,其實是想幫助八哥獲得那皇朝霸業,所以才會熱衷于戰場殺戮,為的,無非就是想替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八哥擴大未來的疆土。
就好像,他只是一個為八哥而存在的傀儡阿哥一樣,就好像,他跟八哥的一切親密的關系,在那些打算堅決擁護八哥坐上皇位的家伙眼里,是在依附,是在投靠,是在站隊,是在選擇將會取勝的一方,在下賭注……
他們都不相信,他只單純因為欣賞八哥的才華和人格,而願意追隨八哥,直至到這次生命結束。
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懂得自己究竟是何其熱愛那片沙場,熱愛生死拼殺的那一個又一個的瞬間,將利刃切入敵人身體里的痛快感覺。
他愛的並非奪走人性命的優越感。他所熱愛的,僅僅熱愛著的,是那一種能將自己的生命、自由、希望、未來等等一切東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會擔心或許某一天,他會因為自己的大清朝的皇子身份,而丟掉腦袋。
他不怕死。他就怕,自己將會在那些浪費生命,血腥殘酷,冷漠至極的宮廷斗爭中,成為一件徹頭徹尾的,被犧牲掉的工具。
這些,無論何時何地,他誰也沒說過。但是,八個卻都懂得。也僅就只有八哥懂得。現在,卻是多了一個。一個小笨蛋。
她竟然懂得他所熱愛的一切。雖只有那麼一點。
「你既沒做錯事,為何我要罰你?」
十四輕聲說道,不等蘇禧回過神來,他又說︰
「以後你不必再在我面前稱自己為奴才。其實,就算是在皇阿瑪面前,你也可以不稱奴才的。李德全李公公應該跟您說過吧,你現在是宮廷樂師,從九品,雖然是女官,但也可稱自己為臣。等你去到禮部演過禮,這些你當是都會清楚的。不過,我還是希望,從今以後,如果是沒有必要,你在與我說話的時候,都不要對我自稱奴才。懂了嗎?」
「……懂了。多謝十四爺。」
蘇禧覺得似乎怪怪的。
這哥們兒剛才還一副被惹到了的模樣,現在,忽然換了一張面孔來對著她,而且,眼楮里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她看不大明白,可是……某種感覺跟自己說,那不會是壞事……
她剛才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以至于竟能將十四給降伏了?
真夠奇怪的。
「不必說謝。」
說著,老十四恍惚感覺耳根隱隱發熱。
他心里莫名咯 了一下,然後他頓了頓,好讓那似乎不對勁的地方恢復到正常狀態。
然後他對蘇禧說︰
「對了,剛才,你說過這套太極拳是來自鄉野之中的拳術,可說實話,道學的太極拳我是曾經看見過的。但是看你所打的這一套太極拳,卻並非那太極拳本來的樣式,而且,你所打拳時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普通太極拳那股溫和柔軟之意不盡相同。這拳,你是跟誰學的?」
原來如此。
怪不得了啊,十四會不知道這太極拳,原來是自己所打的太極拳,和這時代流行的太極拳不太一樣。
都是自己剛才沒想到歷史的存續程度時有時差的。在歷史的流傳過程中,很多原因會造成一些東西徹底面目全非,那就類似于這不同太極拳一樣,于不同的時代,則存著不同的太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