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二牛,有什麼消息嗎?……哦……好……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我止不住一陣狂喜。
二牛他們告訴我,李玉梅借了王永華他們兩萬快錢。他們沒有查出李玉梅為什麼要離開報社,但是這個消息已經讓我感到很滿意了,說不定李玉梅的離開就與這兩萬快錢有關系呢!
二萬塊錢,雖然不算太多,但是對于農村的人來說,已經是天文數目了。
傍晚,我便滿懷信心地向小軒的家走去。我決定跟楊伯父借錢,雖然楊伯父最近對我很冷淡,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幫這個忙的。
當我來到她家的時候,卻只有楊伯母一人在家。她告訴我,在一刻鐘之前,楊伯父又因有事回公司了。我問她什麼事,結果是,她也不知道。
于是,我又連忙返回對岸,徑直向公司走去。我不敢打電話,因為我害怕此時楊伯父正在開會什麼的,不便打擾他。
剛到公司門口,卻正好遇見怡怡姐匆匆地從公司里出來。她神色有些緊張,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立即迎了上去。
「怡怡姐,這麼匆忙是要去哪里?」
「詩雨?」她抬了抬那副厚重的眼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我有一個約會,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哎?你有什麼事嗎了?」
「我找伯父有點事情。」我如實地回答。
「我爸爸現在不能見你,他在和王成剛……」
「什麼?這……」我一听,就過敏反應般打斷她的話。王成剛是王永軍的父親,他們在一起的話,一定是談關于小軒的事情。
「你不用擔心。」怡怡姐不但人長得清秀美麗,而且善解人意,她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是以安慰我說,「我爸爸很疼愛軒兒,雖然他表面上和王成剛他們妥協,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為軒兒開月兌的。」
「真的嗎?」我有點不敢相信她的話,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為什麼楊伯父卻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嗯,我爸爸曾經跟我說過,他會尊重軒兒自己的決定,你和軒兒感情這麼好,你還擔心什麼?」
「我……那現在怎麼辦?」
「你先回去,到時我會打電話給你的。」她不愧是學管理的,做事就是穩如泰山。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了。
「等等……你不是說有事找他嗎?」
「呃,是這樣的,我想借點錢。」
「要多少?」說著,她的手就伸向包里,意思好像是說,借錢跟我借就行了,干嘛去麻煩我老爸呢?
「兩萬。」
「什麼?」她的手頓時僵住了,「你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救人。」我的聲音鏗鏘有力。
她想了一下,也不問我是救誰,為什麼救,就直接說︰「我現在身上沒背這麼多錢,你把賬戶給我,等會我就給你寄去。」
我內心一陣感動,她就那麼信任我嗎?絲毫沒我懷疑我所說的話的真假?雖然這個數目對于她來說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也不是那麼容易賺到的。若是換成其他人,不管怎樣,也至少要弄清始末啊!
「我一定會還的。」我除了承諾之外,似乎就沒有更好的言詞了。
「當然要還了,等你事業有成之後,我除了收回本錢之外,還要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息。」她雖是開玩笑說的,但是對于我來說,又豈止是開玩笑呢?事業有成,開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是我無條件的選擇。
「一定……」
第二天,我剛取了錢,怡怡姐就打來電話說,楊伯父和王成剛談論的接果是,一切尊重小軒自己的決定。畢竟他們都是久經世事的人,知道強扭的瓜是不會甜蜜的,所以就很容易達成了這樣的協議。
我問她,王成剛怎麼肯做出這樣的妥協?她說,那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知道我爸爸是不願意這樣副迫軒兒的,所以不如自己提出來,不僅給了老友足夠的面子,也給自己帶來很多經濟上的好處!
真的就這麼容易嗎?王成剛真的就這麼好這麼豁達?難道他能肯定小軒選擇的會是王永軍而不是我?
雖然滿心疑問,但是我還是感到無比的喜悅。如果真的如怡怡姐所說的,那麼,小軒喜歡的人是我,況且我又是個至情至善的人,至始至終,我都對她不變,除了我,她難道還會選擇別人?
這樣愉快地想著,我已來到了醫院,卻有些不巧,李玉梅剛好出去不久,我又趕著去上班,只好將錢交給她母親。當然,她母親是怎麼都不願意收的。最後,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騙她說,這錢是我們社里的所有人員共同捐贈出來的,只希望能給梅姐一點幫助,要是您不收的話,我就無法向他們交待了。終于在我極力勸說之下,她熱淚盈眶,勉強收了那錢。
哼著小調回到報社,我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因為我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梅姐一定會有所感悟,然後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從無奈中解月兌出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可是沒等我寫完一篇稿子,李玉梅就在大家的一片驚疑之中怒沖沖地來到我的桌前。
「張詩雨,你什麼意思啊?」她把那一包錢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眼里冒著火,「你當我是乞丐麼?」
「怎麼了,梅姐?有話好好說嘛!」劉逸見勢趕緊跑過來勸住她。
「走開,沒你的事。」她一把推開劉逸。
「玉梅,干嘛發那麼大的火啊?」總編也從辦公室里出來。
「到外面再說。」我放下筆就朝門外走去。兩旁傳來同事們唧唧喳喳的議論——
「到底怎麼回事啊?」
「可能是有些小誤會吧!」
「看樣子,問題好像不小耶!」
「管他的!」
「看什麼看,繼續工作,免得……」
……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與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剛到門外,李玉梅就發來一連串的問題。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真的想幫你而已。」我也有些不快了,即使我的幫助傷了你的自尊,你也不能這樣發脾氣啊,更何況我真的是出于一片真心。
「你幫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說過,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為何還不放過我呢?」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怕再說一遍,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姐姐,為了家人,你不惜一直生活在無奈和痛苦之中,不是嗎?」
她低下了頭,雙眼流下了晶瑩的淚珠。我說的話正中她的心坎。
「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就想幫你從中解月兌出來,我保證,我沒有其它惡意的。」
「你幫不了我的……」她擦拭著眼淚低沉地說。
「為什麼幫不了?不就是欠他們錢嗎?還給他們之後,就遠遠地離開,這樣不就行了嗎?難不成他們還……」我覺得這事簡直就是太簡單了。
「你不明白的……」
「你倒說說看,我哪里不明白了?」
「這……」
「相信我!」
「可是……可是村里人都知道我和王永華在一起,如果現在又分開了,我的家人會在村里抬不起頭的,更何況王永華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他會放過我嗎?」
我一听,心里的大石終于落了下來。雖然我也知道在農村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但是事以至此,還管他那麼多干什麼,自己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都什麼年代了,分分離離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錯在王永華,像他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人們唾棄的人絕對是他而不是你。」
「可是……可是他曾經逼我和他做了一些非法的事情,現在他手里還握有我的證據,我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手里有你的,難道我們手里就沒有他們的嗎?而且現在是法制社會,你犯法只是出于被逼迫的,真正的主犯是他們,你不會有多大的牽連的。」我以我那有限的知識盡力耐心開導她。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暫時不要向他們說明,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一個計劃不知不覺間已經扎根在我的腦海里,雖然我很痛恨勾心斗角的,但是危險來臨的時候,我總不能做任人宰割的魚肉吧?
「我怕他們……」說著,她挽起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肌夫,但是上面卻布滿了傷痕。
看著那參差不齊的傷痕,我如同身受,這麼一個表面堅強實則脆弱的女子,不知道忍受了多久多痛的折磨!
「這群王八糕子!」我氣血上涌,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恨不得立即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你不用擔心,我會叫三哥他們保護你的,還有,這段時間你要盡量找借口遠離他們。」三哥來之後就進了二牛所在的金華酒店,一直在暗中支持二牛,有三哥在,我就多了一個強大的保護傘,「相信我!」
「這錢你先收著,總共是二萬五,其中的兩萬,你留下來還王永華他們,另外的五千,你就給伯母買些好吃的。」怡怡姐實際給我寄來的是兩萬五。
她點點頭,忽然很艱難地對我說︰「詩雨,我……我對不起你,我……」
我立即朝她招招手說︰「我都知道了,沒關系的。」我知道她曾經幫王永華他們設計地我,但是我早已不將這些放在心上了。
「你……」
今夜。
夜涼如水,月色上衣,樹影斑駁,如此寧謐的夜。我卻輾轉難眠,一會兒痴痴地看著牆上的日歷,一會又思緒萬千地翻弄著那本被我摧殘得泛黃陳舊的《飛舞的夢》。心里即興奮又緊張。
因為,五天之後,也就是十二月一號的那一天,小軒就要回來了!
她是否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月兌俗呢?是否還像以前一樣愛我呢?我們真的能如願以嘗地永遠在一起呢?
想起今天下午王永軍那得意的表情,我就感到有一種強大的威脅有壓抑著我。
他自信滿滿地對我說,小軒喜歡的是他,即使不她喜歡他,他也不會讓她喜歡我的。
雖然我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但是細想起來,以他的為人,沒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算了,不想了,這是我越想越煩惱之後給自己的答案,所謂「真金不怕烈火燒」。而我要說︰真情不怕烈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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