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似一層薄紗輕盈的覆蓋在這片土地上。(鳳舞文學網)天上繁星點點,從地上遠遠看去,璀璨如澄澈瑩明的明珠。更深露重,這座白日熱鬧無比的小城此時也陷入了一片安靜的沉睡中。
忽然,幾條黑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直奔吉祥客棧。他們黑巾蒙面身穿緊身的黑色夜行衣,動作快速的潛入客棧中,又與早已在那等候多時的客棧掌櫃一陣耳語,才又放輕腳步貓著腰上了二樓。
「下了多少?」為首的一人左右看了看,聲音低沉的詢問身後的人。
「放心,保證夠量。」回答之人正是之前給陸珍他們送過茶水的小二。雖然身穿一身小二服,但行動卻不比那些黑衣人差,顯然此人也是個練家子,武功還不低……
「嗯」黑衣首領點了點頭,又沖其他幾人招了招手,示意各自行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鏢局的人就全部被五花大綁押到了酒窖。
「不對,少了一人」有著一雙鷹眼的小二點了點人數,臉色有些陰沉。
「少了誰?」為首的人出聲詢問。大拇指無意識的模了模劍柄,眼神同樣陰沉的掃過他的下屬。被他看過的幾名黑衣人同時低下了頭,不敢在這時候再去惹男子不痛快。
「中間那間房的少女」鷹眼的小二低聲答道。語氣不卑不亢,表情卻沒有絲毫恭謹尊敬。
「還不快去將人帶來」男子冷聲吩咐。兩名黑衣人應聲而去,片刻功夫就將在床上假寐的陸珍給抓了來,隨手就扔到了一邊。閉著眼假寐的陸珍心里一陣哀嚎,這些人也太不給她陸女俠面子了,居然就這麼沒形象的像丟物件一樣把她給丟在了一邊。好在她沒忘記自己此時是「中了藥」的,不能就這麼醒來,否則說不定就跳起來找丟她的人理論去了。
「現在怎麼辦?」鷹眼的小二再次開口,犀利的雙眸掃視了一眼躺在地上橫七豎八明顯處于昏迷狀態的齊璉威等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齊璉威身上。
「東西都搜過了?」男子看著鷹眼的小二,神情有些倨傲,顯然是在怪其辦事不利。
「房間已經仔細搜查過,並未找到,他們帶來的包袱行李馬車也都檢查過,不曾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鷹眼的小二從容不迫的回答著,仿佛並未听出男子話中的深意。
「將他們弄醒。」男子沉聲吩咐。語畢,立刻就有人拿來了特制的青花小瓶放在他們鼻尖。那小瓶里裝著的是一種凝固後的膏體,若解開瓶塞與空氣相接觸就會散發出刺鼻濃郁的氣味,刺激人從昏迷中醒來。
「咳咳。」幾聲輕咳,齊璉威和陸雲衍率先醒來。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站在面前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蒙著黑巾,看不清面容,暴露在外的那雙眼卻讓人看了不寒而栗。這人是個殺手,這是齊璉威的第一反應。
陸雲衍首先看了看陸珍,確定她安然無恙後才出聲叫醒齊宇。齊宇悠然轉醒,眼神清明,哪里像是昏睡了很久剛醒過來的樣子。他首先看了看四周,又與陸雲衍對視一眼,彼此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說,東西在哪。」男子猛的拔出手中長劍,一道寒光閃爍後劍尖直指齊璉威咽喉。其速度之快力道之準顯然是個用劍的好手。
「什麼東西?老朽不知。」齊璉威不為所動,神色如常。
「你接的這趟鏢,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男子將劍朝齊璉威又移近了少許。
「那老朽到是真的不知了。鏢局向來是看人不看物,連老朽也不知道這東西為何物,閣下又怎能知道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呢?」齊璉威眼楮微微眯起,雙眼又掃視了一番窖中的情景,只見左側酒壇擺放有序,收拾的很是整齊。窖中的另一處卻堆放著很多尸體,其中一具正是他相識的客棧原東家。
「你想從我口中套話,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早早說出東西的藏身地,或許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活路。」男子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在這冰冷的酒窖中,卻無端的讓人又添了一絲冷意。
「活路?呵呵。你我都是江湖人,這些小把戲就別在老朽面前耍了吧。」齊璉威無懼的看著黑衣男子,聲音漸冷。
「你到是看的通透,說的沒錯,今日無論你說不說都得死。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你個體面點的死法。」男子劍尖又移近了些許,幾乎就要貼在齊璉威的咽喉處。齊宇心內一緊,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撲上去,陸雲衍趕緊用身子攔住他。他們被黑衣人從房中帶出來就是被捆住的,捆繩人的手法獨特,讓人輕易掙月兌不得。是以,陸雲衍只能想到用身子擋住齊宇,示意他別輕舉妄動。等到齊宇終于冷靜下來,陸雲衍又看了看他那個依然躺在地上裝昏迷的妹妹,無奈之下只得繼續拖延時間。
「我說,你要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死也要讓我們死的明白點吧。」陸雲衍看著黑衣男子,咋了眨眼。
「這些你不必知道,要死的人還知道那麼多干什麼。」男子冷聲回答。
陸雲衍一噎,頓時有些欲哭無淚。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拖延了……珍兒啊珍兒,你可別害了大家啊。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還是堅持不說,那、這些人,就都得死。」劍尖一轉,黑衣男子將劍鋒對準了陸雲衍和他身後的齊宇。
「鏢局所接之物必須要親手交到雇主交代的人手中,否則鏢局何來信義可言。你想要的東西,老朽絕不會給你。勸你也趁早死了從我這知道東西下落的這條心吧,老朽闖蕩江湖三十余載,又豈是那等貪生怕死之徒。至于這幾個小輩,就算老朽說了東西的下落,也逃不出一個滅口的下場,那老朽又何必說。」齊璉威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讓陸珍心里直叫好。然黑衣男子听到卻是另一番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們歸西。」男子劍鋒一轉在半空中挽出一道劍花,直朝齊璉威頸部刺去,說時遲那時快,裝昏迷的陸珍一個跳躍就跳竄至黑衣男子身後,一掌拍出,逼的黑衣男子不得不放棄攻擊齊璉威。其他黑衣人見陸珍突然跳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掙月兌繩索的陸雲衍等人襲擊,一時間刀光劍影,小小的酒窖陷入了一片肅殺的氣氛中。
「你會武功?到是小看你了。」男子眼里閃過一絲殺意。手中的長劍攻勢更猛,陸珍一邊躲閃,一邊不著痕跡的將男子引出酒窖。
齊璉威赤手空拳和鷹眼的小二搏斗在一起,雙方你來我往,攻擊的都是對方的命門,稍有不慎就會被一擊致死。
陸雲衍和齊宇則被幾個黑衣人團團圍在中間,分身乏術。
窖中打的正激烈,這邊陸珍卻將黑衣男子一路引到了距離酒窖還有些許距離的小院。男子看著上躥下跳卻毫發無損的陸珍眼神一冷,暗暗凝聚內力,將周身內力凝聚于長劍中,只見他手中長劍白光一閃,一道強勁的劍氣自劍身散發出來,直逼陸珍面門而去。劍氣太強,眼看陸珍就要躲閃不及之時,陸珍懷里的玉佩散發出一束紅光,紅衣墨發的墨婉伊從玉佩中飄出,又不知從哪變出一把長劍動作迅速的迎了上去,叮的一聲脆響,兩劍相擊,火花四濺。墨婉伊不停的變換著招式攻擊黑衣男子,招招都變幻萬千,黑衣男子應對吃力,漸落下風。
「你到底是誰?」黑衣男子看著墨婉伊來路詭異,招式又聞所未聞,心中大駭。
「死人要知道這些做什麼。」墨婉伊神情冷傲,手中劍招力道更甚剛才,黑衣男子躲閃不及左手被劍刺穿,鮮血不斷的從他的手臂溢出,他卻全然顧不得。眼里心里都是驚駭。
「你到底,是人是鬼……」說這話時黑衣男子不由抖了抖。他若是沒有看錯,他手中的長劍明明穿透了她的身體,但為何刺到的卻是一團軟綿綿的空氣……她的身體輕盈的就像在飄,身形也如鬼似魅……
「你無須知曉。」墨婉伊冷聲回答,絕美的臉上沉寂如萬年不化的冰水。
「你是故意引我到這來的」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黑衣男子偏過頭看著陸珍,眼里恨意和怒意交織。
「滋啦」一聲,長劍劃破衣服穿胸而過的聲音,黑衣男子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墨婉伊,又偏頭看了看陸珍,才滿是不甘的倒下。陸珍趕緊跳過去檢查尸體,確定已死才跑到墨婉伊身邊把她從上至下看了個仔仔細細。
「婉姐姐,你真厲害。果然我想的沒錯,對付劍術好的人就要找你這個劍術更好的人來。」陸珍大眼閃爍,滿是崇拜的看著墨婉伊。
「秘宗派劍法變幻萬千,對付這類江湖殺手綽綽有余。但要是對付一流的劍客,就需要結合自身的內力了。」墨婉伊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听得酒窖那邊打斗聲越發激烈,遂趕緊囑咐陸珍回酒窖。
「珍兒,這客棧周圍埋伏的人我都已經清除了,你速回酒窖去救他們,自己小心。還有,這個小鎮你們是住不得了,需得連夜趕路去往下一個城鎮。」
陸珍點點頭,一一應了。墨婉伊將自己又隱入玉佩中,陸珍則加快步伐朝酒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