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鳳舞文學網)」陸雲衍將鼓鼓的包袱丟在桌上,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跑了這麼多路,他是真的快累成狗了。
「我也是。」陸珍緊隨陸雲衍回來,兩人動作一致的簡短報備後就先給自己灌了一杯茶。
「恩。辛苦了。你們現在先去休息。我布下的人,現在也該有所動作了。」墨婉伊唇角微勾,眸色清明,若有似無的笑意讓她看起來像披了一層薄紗的仙子,看不真切。
陸珍和陸雲衍今天都累了一天,此刻見墨婉伊沒什麼吩咐,也就都點頭回房休息了。
日落西山的時候,又有一條流言傳遍了大街小巷。說是田大人預備讓下屬夜探客棧,甚至還準備了迷煙繩索等物什,還有人說田大人準備不分青紅皂白坐實墨婉伊山賊身份的這個事實,今晚說不定就會讓人將她抓入府中。消息一傳遍渭陽城,整個城中都沸騰了。眾人都害怕田大人那個之徒真的對墨婉伊不利,紛紛拿起了自家的木棍,竹子甚至飯勺之類的東西作為武器,來到同福客棧外站著,保護他們的仙子能夠在渭陽城平平安安。
小小的客棧外人山人海,房前屋後甚至樹上都呆滿了人。百姓們將客棧團團包圍,別說是的田大人,就是一只鳥也別想越過他們飛進去。
墨婉伊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朝外觀看了一番,唇邊笑意更濃。看來一切都在照我的計劃走,田大人,瑄王,還有皇上,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希望你們會喜歡……
渭陽城的百姓們安靜的站在客棧外,天色已晚,很多人就地坐在了地上,議論著白天听到的傳言。心中都是憤憤不平。躲在角落的田霖看了看百姓又看了看緊閉的客棧大門,心中惱怒不已。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讓他的名聲一夜間臭如狗屎,各種傳言漫天飛,想壓都壓不住。田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了握拳,才平復好心情轉身和秦風一起離開。現在沖出去不僅無濟于事,反而還會坐實他要對她們不利的傳言,事到如今,他只能忍。等到主子來了,料你插翅也難飛,到那時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這一夜,陸珍等人難得睡了個好眠。墨婉伊卻是坐在窗邊,看了一夜外面那些苦苦撐著睡意的百姓。心中思緒萬千。
輕聲一嘆,墨婉伊關上窗戶,行至桌邊,攤開陸雲衍從田霖書房順來的那幅畫。
「如果我能霸皇城,九霄之外戰大鵬,鐵血戰馬斷雲層,名動天下誰抗衡?」
「好霸氣的詩句。好大的口氣。若是讓那位知道表面謙和有禮平平無奇的瑄王心中竟然有著如此大的野心,又會怎樣呢?瑄王啊瑄王,你幾次三番想要我們死,那我不回敬你份大禮可就太說不過去了。來而不往非禮也,禮尚往來方是上策。」墨婉伊低聲呢喃,手中卻是提起一支毛筆,有條不紊的在白紙上揮毫,片刻功夫一個仿若真人的四皇子皇甫錦軒就躍然于紙上,一連畫了十幾副,等到墨跡都干透,墨婉伊才將畫都收起來。
旭日東升,墨婉伊換了身衣服緩緩下樓。才至門口,門外眼見的百姓就發現了她。紛紛驚喜的叫著仙子仙子。墨婉伊對著守候了一夜的百姓盈盈一福,才起身細細看著門外的每一個人。一夜好夢的陸雲衍和陸珍此刻也帶著昨天換好的包袱下了樓,站在墨婉伊身後。
「小女在此謝過大家,謝謝大家在此不眠不休守候了小女一夜,其中恩情,小女實難報答。」墨婉伊柔聲開口,她面容恬淡,雙目隱隱含淚,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不勝柔弱的風姿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百姓為之傾倒。
「為了報答各位的恩情,小女決定在這城中設立一個臨時醫館,請城中最好的大夫為有需要的人免費看病贈藥。同時,也將在城中設置一個居安所,用來收留那些無家可歸老無所依的人。小女的哥哥和妹妹見到渭陽城的百姓如此熱心和善,也決定一同支持小女。從今日開始,小女會在這客棧門口贈米贈銀,大家都可以排隊領取。兩日後,小女會和家人轉道去洛陽,听聞那里的聖安寺香火很是旺盛,廟里的菩薩也是有求必應,小女會誠心祈求菩薩保佑,保佑這渭陽城中每一個善良的百姓,祈求菩薩讓大家健康平安,安樂無憂。」墨婉伊話音剛落,人群就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百姓們臉上都是一臉喜色。
「仙子,你真是活菩薩下凡啊。你能來我們渭陽城,那是我們渭陽城全體百姓的福氣啊。」人群中一個老者顫著身子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對著墨婉伊深深一拜。其他的百姓見狀也紛紛對著墨婉伊點頭鞠躬,一時間說墨婉伊是仙子下凡,菩薩轉世,仁心仁德的都有。
站在墨婉伊身後的陸雲衍和陸珍面面相覷,有些不懂墨婉伊現在這麼做的真實意圖。
這時,突然走來一排身著粉衣的少女,手中都用盤子端著一些吃食。那些少女從容不迫的走進人群中,墨婉伊才微笑著開口。
「勞煩大家為小女守了一夜,這些都是小女吩咐人做的糕點,大家可以先用來充饑。想必大家月復中都已是饑腸轆轆,小女已經預定好了城中所有的酒樓,今日百姓們可以盡情吃喝,也算是小女回報了一點大家的恩情。」墨婉伊此話一出,人群又是一驚。紛紛推辭,但墨婉伊堅持要這樣做,眾人無奈,才一個個轉身去城中的酒樓用膳。
陸雲衍輕聲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放,與陸珍一起,兌現墨婉伊剛才所說的贈銀贈米來。大米早已有人抬進客棧,兩個機靈的小二正在為吃著糕點排隊等候的百姓分配。另外一條街,號稱妙手回春的醫館也打出了免費看病,免費拿藥的旗號,此舉正是墨婉伊命人安排的。
整整一天,墨婉伊都站在客棧,親自為百姓們分送大米和碎銀。她的行為讓城中百姓贊不絕口,紛紛夸耀。而城主府中的田霖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百姓對墨婉伊有多擁護喜愛,就對田霖有多厭惡憎恨。與此同時,一條流言又傳到了百姓口中,說是前日仙子在客棧住下的第一晚,就有人潛進了客棧中,盜走了仙子的隨身玉佩,那玉佩顏色血紅,價值連城,正是蘇家人的信物。
此消息再次驚到了渭陽城的百姓,人們紛紛猜測是誰所為,那玉佩如今又在何處。
一連兩日,陸雲衍和陸珍都在客棧門口贈銀,而墨婉伊第一天為百姓們贈銀之後,第二日天才亮就起床出門尋找什麼東西,每每看到一家當鋪或者玉器店珠寶店,墨婉伊都會走進去詢問是否有人寄賣一塊血紅色的玉佩。此舉無疑是證實了百姓們听到的有人盜走了墨婉伊的玉佩的傳言是真的。一時間,街上的百姓都奔走相告問有沒有看到仙子的玉佩,也有部分人在心里暗暗詛咒那個敢偷玉佩的毛賊。
短短三日,渭陽城每天都會有新的流言,這些流言不僅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渭陽城周邊的幾個都城中,同時,也傳到了京都,卻被有心人壓下了。
「呼,終于忙完了。明日正午我們就可以啟程離開了。二爹爹和三哥的傷也好了。我也不用再在客棧門口待上一天做這麼無趣的事情了。」陸珍苦著小臉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一旁的陸雲衍也比她好不到哪去。無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腦海里想的全是墨婉伊究竟想做什麼。
「二哥,你別想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你要早點睡,我也終于可以睡覺了。」陸珍拍了拍陸雲衍,疲憊的小臉似一朵快要焉了的小花,神采全無。
「你去睡吧。我再想想。」陸雲衍蹙著眉,還在糾結墨婉伊的最後目的。如果他沒猜錯,她這幾天的行為都是在布一個大局。至于這個局最後的走向,他還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墨婉伊要的絕不是百姓對她感恩戴德,她一定還有別的想法……究竟是什麼呢?陸雲衍百思不得其解。
夜半三更,依然堅持要守在客棧門口保護仙子的百姓都陷入了安睡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溜出客棧,一路潛行至城門口的布告欄前,伸手從懷中模出一疊白紙,動作快速的將它們整齊並列的貼在了布告欄上,連城牆上也趁守衛不注意貼了十多張。做完這些,黑影才又沿著原路返回,幾個跳躍,人就越過守衛在客棧門口的百姓進了二樓廂房。月兌掉夜行衣,扯掉黑巾,此人赫然就是墨婉伊。
見天色已經不早,墨婉伊才躺回床上休息了一會。天明十分,客棧里的人被一陣嘈雜聲驚醒。齊璉威和齊宇留在房間,陸雲衍和陸珍則一起下樓查看發生了何事。墨婉伊此刻也被驚醒,梳洗了一番才打開窗戶看外面的情況,卻見百姓都在往城樓方向跑,嘴角才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只見城樓上一夜之間被人貼上了許多白紙,紙上都是同一個人的畫像,畫中人氣度不凡,眉眼間皆是霸氣。而重點是,白紙的下方寫上了一行小字。
「身負三十人血債的清岩山匪首是也」